温延珵哪里坐得住,他跟在了她的身后,走过去,就看到余音进了书房。 她弯腰扶起来了他打翻的椅子,随后就去捡地面上的玻璃碎片,温延珵上前一步,将她的手拉扯住,“你会受伤的。” “那不是挺好的,夫妻有难同当。”她抬头凝眸,“别给我添乱,自己去外面待着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她很气。 那种生气不是之前的耍耍小脾气,而是为他的受伤而生气。 如果她没有回来。 那么接下来是什么样的场面,她竟无法想象。 温延珵想要留下来,可却又被余音的眼神给逼退了,在她的面前,自己无所遁形,像是所有的不堪都暴露出来。 他只能听话后退。 怕自己不听话的话,她真的可能不要他了。 余音还不至于把自己弄手上了,她拿着垃圾桶,将碎片捡起来,扔进去。 在她的收拾下,原本凌乱的书房已经看得过去了,只是抬头就能看到白墙上的血迹,提醒着她,刚发生的事情。 等她将垃圾桶拿到门口去的时候,温延珵还站在书房门口,像是个犯错的小孩一般站在墙边上,面壁思过。 余音看着他的样子就不禁觉得好笑。 她倒是小的时候,因为上课打瞌睡被老师叫到教室门口站着清醒清醒过,但温延珵这种学霸是不会有这样的经历的。 领证以来,温延珵给她展示的都是他成熟稳重的一面,余音现在才算是看清楚他本质里的幼稚行为。 例如现在。 “让一让。”余音故意将垃圾桶朝着他那边走过,温延珵侧过身,让给她路走过。 余音拿着垃圾桶里的垃圾,开了门,到楼下的垃圾分类处扔了,省得看着心烦,也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危险性的事情。 在她走下去,再走上来的时间里。 温延珵站在原地没有动,思绪已经像是隔了许久许久,他的目光留在了还未关上的门上。 她应该会回来的吧? 手机没有拿。 门也没有关。 这种担忧盘旋在了心头,直到余音匆匆忙忙回来,又推搡了一下他的手臂,将垃圾桶归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余音将书房的门拉了拉,走到了温延珵的身边,从下往上,捞过去了他的手掌,顺势将他的手牵着。 “等这么久,你不累啊。”她没好气道。 “对不起。”温延珵被握住的时候,愣了愣,但她的手指很快就收拢来,慢慢舒缓过来他的紧张。 “做错事情当然要道歉,但不是三个字这么简单。”余音凝神看向了他,“难道你不该要和我解释一下吗,别扯出一个什么莫名其妙的妹妹来,我就相信了,我就是太容易心软,也太容易轻信你了。” 温延珵的手一拉,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他的手臂把她抱得很紧。 紧到余音都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他的状态让余音感觉到和往常有着不一样。 “宝宝,对不起,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再一次像是用尽全力地祈求。 余音的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安抚着他并不稳定的情绪,也许他也并没有那么强大,还是真的脑袋撞坏了,变了一个人,她无从得知。 他松开了他的手臂,眼底是无尽的落寞。 这样的他,好似多碰一下都会碎裂。 余音踮起脚尖,伸出手,捧住了他冰凉的脸颊,“就这样,没有什么可以和我说的了是吗?” 见他逃避自己的眼神。 “温延珵,你看着我的眼睛,我还没有委屈,你倒是先委屈上了,是不是,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似的,明明是你欺负的我。”她嘟囔了一声。 随后,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这样,少委屈点了吗?” 他眼睛的瞳孔不断放大,环抱住了她的细腰,在她手掌的擒拿中,他努力摇了摇头,“还不够。” 她推着他的人,“你这过错方还想要得寸进尺。” 温延珵低了低头,额头靠近了余音的额头,肌肤相贴,他的凉和她的热,交替着。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一场暴雨。 此刻阴沉沉的灰暗扫入了房子之中,窗帘被风吹着拍打着窗棂。 温延珵闭了闭眼眸,唇侵入了她的脸颊,她的眉眼,她的唇,余音原本想要推开他的,可在他这样的祈求之中,她好像没了任何的力气。 最后她攀附住了他的脖颈,借由他的力道,回应着他的索取,她知道自己没用,但没用就没用吧,谁让这是她老公呢,她心甘情愿在他的手里变得没用。 风依旧在刮着。 雷声闯入了他们的耳膜里。 大床上,温延珵捂住了余音的耳朵,带她一起闯入了涛声回荡的大海里,海水不停拍打礁石,仿佛礁石能被海水同化一般。 倾盆大雨落在这个城市里,也落到了他们的心里。 黄豆大的雨水击打在了窗户上,一下又一下,演奏出来急促的韵律,像是一首毫无章法的曲子,却又直击心扉。 像是此刻彼此纠缠的两人。 还好因为今天天气不好,屋内昏昏暗暗,并不像是大白天。 温延珵不是刚出车祸挺柔弱不堪么,但却比任何的一次都拼尽全力,他在倾诉什么,他又在用自己告诉她什么。 余音很累,但她却并没有合上眼,大抵是因为心底藏着事,故而并未像是每次之后一样沉沉睡去。 温延珵搂她在怀里。 余音蹭了蹭他的身体,“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回事了吗,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会很难过的,我也不知道该要怎么做?” “我之前和你说过,我父母在我高考后离婚,离婚的场面很难堪,是因为家暴,我记忆里,我父亲对我母亲就很糟糕,有个律师帮了我母亲,才能离婚成功,把我父亲送进去了,那个律师的太太癌症过世了,留下一个女儿,我母亲的案子胜诉后,他们发展了关系,你见到的那个妹妹就是他的女儿。” 温延珵低低的声音在她的耳畔上下起伏。 他在说着自己的故事,又仿佛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们都在京市吗?”虽然知道答案,但余音还是询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