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钟家全城搜寻的原因,街道上已经没了多少人。 所以马车走得倒还算快,很快就来到一家客栈前。 为了不被察觉,季风让崔晨先待在马车内。 “掌柜,还有没有房间。”季风进入客栈问道。 “所有人,赶紧走。”这时,几个衣着统一服饰的家丁走了进来,驱赶着正在吃饭的客人。 所有人在看到他们身上的服饰后,没有丝毫停留,着急忙慌地离开,就像看到了瘟神一样。 正当季风疑惑时,一个家丁走了过来,呵斥道: “小子,不走等我把你赶出去吗?” 掌柜的见状,连忙说道:“快走吧,我这店不做你生意了。” 季风大概已经猜到这几个威风凛凛的家丁是谁家的,也是装傻充愣地问道:“为何!” “我心情不好行了吧。”掌柜使着眼色,接着说道:“快点离开。” 说着他热情地招待着几个家丁。 “掌柜,你不能因为听到几声狂吠,影响了心情,就赖我吧。”季风说道。 掌柜闻言一惊,呵斥道:“你这小子怎么就不听呢,赶紧走。” 季风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等他走出客栈,那几个家丁反应过来,“他这是在骂我们是狗。” 几个家丁怒气冲天地冲出客栈,准备教训季风一番。 不过看到钟卜仁走了过来,他们脸上的阴沉转为笑脸,连忙迎上去。 一天内见到季风两次,钟卜仁也是问道:“这位兄台,不知怎么回事!” 季风回答道:“本是来住店的,不过被几个不长眼的玩意赶出来了。” 钟卜仁眼神一变,抬手抽在最近的那个仆人脸上。 清脆的声音顿时响起。 其余的几个仆人一惊,连忙跪在地上,甚至连呼吸都不敢。 “没长眼的东西。”钟卜仁这时露出僵硬的笑意,说道:“兄台是外地人吧。 “我明城还是不错的,别被一些狗东西影响了心情。 “不知兄台能否赏个脸,一同喝一杯。” 季风笑脸说道:“请。” 在走向客栈时,季风瞥了一眼那个仆人,已经开始肿起来的脸上有着一个清晰可见的掌印。 掌柜可不敢惹这个瘟神,连忙将酒菜端上桌。 给季风倒了一杯酒,钟卜仁说道:“兄台可知今日这城内为何在搜捕!” 季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问道:“为何!” “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想要杀我。”钟卜仁盯着季风,眼神变得毒辣了几分,语气沉寂地说道: “看到我身上的血迹了吗? “别让我抓到,不然定将之扒皮抽筋。” 最后几个字,他的吐字清晰而缓慢,仿佛是在对季风说的。 季风并未被吓住,面不改色心不跳,拿起筷子夹菜。 “如果兄台撞见这个人,还望告知。”钟卜仁面容顿时转为笑意,说道。 放下筷子,季风说道:“既然吃了你的这顿饭,我定当不会让你失望。 “如果遇到了,我会带着他亲自去找你。” “好,那我就先在这里谢过了。”钟卜仁说道。 说完,他起身说道:“兄台好好休息,我就不多打扰了。 “以后若是遇到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兄台可直接动手,不用留情。” 走到客栈门口,钟卜仁停下脚步,看向边上的马车,“不知兄台这马车内可还有人。” “原本是没有的,不如请公子给我看看。”季风说道。 这一刻,车内的崔晨心是紧绷着的,并且已经做好了再次击杀的准备。 而在他边上,皇甫邪则睡得很踏实,根本不知道此刻有着多大的危险。 如果钟卜仁掀开帘子,这里将会爆发一场难以控制的战斗,他们三人也将会难以逃出这明城。 “兄台说没有,那自然没有。”钟卜仁说着离去。 听到这话,车内崔晨悬着的心终于落地,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手掌。 “哎呀,你小子真是胆大啊。”这时的掌柜走过来说道。 在这明城,敢与钟卜仁这样说话的人,下场都很惨。 “他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有什么说什么,有什么可怕的。”季风说道。 掌柜摇了摇头,劝道:“小伙子,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明城。” 季风叉开话题,“掌柜,给我们开间上等房间,再备些酒菜。” 掌柜叹了一声,转身离开,仿佛是在说年轻人怎么就是不听劝呢! 等钟卜仁等人离开,季风说道:“出来吧。” 崔晨将皇甫邪叫醒,走下马车,在店小二的带领下来到一间房中。 房中,崔晨问道:“你就不怕他真去看。” 季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说道:“多吃些。” “什么!” “恐怕等不了你伤势恢复了。”季风说道: “今夜或许刀光剑影,或许寂静无声。” 崔晨一惊,“你是说钟卜仁猜到了!” 季风摇头,“不确定。” 与钟卜仁的对话中,他已经感觉到钟卜仁在怀疑他,毕竟他出现得太巧合了。 所以,只能做好准备。 在两人显得忧虑的交谈中,皇甫邪吃得很认真,且喝酒时还发出那种很享受的声音。 “这是你老师吗?”崔晨忍不住问道。 自从入城开始到现在,皇甫邪就一直表现出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季风点了点头,表示千真万确。 夜晚,卧在床榻上的崔晨很是不安,甚至尽量减少呼吸的次数,去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 终于,半夜难以忍受的他爬起,从窗户跳出,来到房顶。 皎月之下,屋顶正坐着一个人,手中握着一把被布条包裹的长剑,正是季风。 “来了。”季风打着招呼。 他比崔晨还不安,所以已经在屋顶坐了很久。 “可有异常?”崔晨问道。 季风摇了摇头,“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希望如此。” 崔晨坐了下来,也学着季风的样子,抬头看着头顶那皎洁的月亮。 这时的他回想这些年的一幕幕,似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舒畅。 或许,是旁边这个人让他有了真正同伴的感觉,让他不再有孤独无助的感觉了吧。 之后的时间里,两人都没有说话,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