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忘低着头,慢慢地说:“那首曲子让我感觉到一种锥心的痛,那么的真实刻骨!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程云度突然想起这曲子的来历,说:“听说这曲子是写给弃妇的?你不会是?” 房文轩拍了拍他,止住他的话:“别胡说!” 司马祯想了想,看着萧忘:“这曲子是青阳来的,说不定你的身世和青阳有关!” 萧忘怔怔地看他,口中念了一声:“青阳……” 第11章 故人复来 当年赵太后亡世,赵家势力被削弱,但又因皇帝无所依靠,只能重用赵家人来与周家抗衡,及至周家覆亡,皇帝又向贪腐的赵家磨刀霍霍,在丞相王若和大司马梁诚的辅佐下,总揽朝权,整个江山就像个赌局一般被重新洗牌。 七年间,休养生息,国库充盈,张益谦心心念念想打北方蛮夷。 皇帝立了柳梦茹的儿子作太子,却迟迟不立皇后,太子六岁,皇帝派人到梅岭请萧满回朝任太傅,教文习武,当初受别人牵连而被贬官的司马祯因政绩突出也一同被传召回去。 启程的前一天,程云度和房文轩在十全酒家的竹舍为司马祯和萧忘践行。 半醉之时,程云度给萧忘敬了杯酒:“要去青阳了,忆之怕否?” 萧忘回敬了一杯,哭笑不得:“哥哥不会真觉得我是弃妇吧?” 在一旁的房文轩插话:“忆之那么漂亮,怎么可能是弃妇,依我看呀,怕是红杏出墙,不要那些什么腐朽的臭男人了!” 萧忘一口酒喷了出来,擦了擦就哈哈哈大笑,司马祯觉得这两人越说越不着边际,命人准备了好几碗醒酒汤。 王温六岁,被酒熏红了脸,回雁楼的客人见温雁走来,连连揭发:“温老板,你家孩子又偷酒喝了?” 温雁放下手中托盘,上前揪着儿子的耳朵:“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好骗!又被人哄着喝酒了!也不知道随了谁?” 刚巧王若下了朝跨进自家店门便看到严母顽儿这一幕,急忙护着王温,揉了揉他的耳朵儿:“对啊!你阿爹好歹也是当朝丞相,聪明才智天下无双!你这般笨也不知随了谁?” 顿时引得哄堂大笑,温雁察觉他话里暗讽,提脚就往他脚上跺。 王若疼得一声尖叫,服软认输,“儿子随我,随我……”他笑嘻嘻地对着怒瞪着的温雁说:“不过不是笨,是敦厚老实,有些好酒贪杯!” 温雁顺了顺气:“你老在他面前喝酒,不学老子还能学谁?”王若让下人将小醉儿抱回房中,随后就推着温雁往内院去了。 温雁还在阁楼上教训王若,长街那头传来《青梅调》,她忽然又转换了话题:“皇上真够虚伪的,当初皇后形神俱在,他不管不顾,不理不睬,现在都走了七年了,尸骨无全,还在假惺惺地装深情!” 王若庆幸她终于停止数落自己,看着集市上人来人往,随意而说:“哎呀,夫人啊!你可真够大胆的,责骂我这个当朝丞相,不过不要紧谁叫我是你夫君!但皇帝可不能随便数落,有些话只是皮里阳秋,不宜外言!” 温雁瞟了他一眼,“嘿,当初是谁大放厥词,说他们不会对你怎样,什么过河才会拆迁,卸磨才能杀驴?现在怕了?”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王若挡了挡脸。 温雁坐了下来,忽然间问:“阿濛皇后长得好看吗?真想看看她长什么样。” 七年了,王若也记不清这个只见过几面的皇后长什么样,“心里边gān净的人长相自然不差,只可惜造化弄人,生不逢时!” 大街上,萧满一行车马正经过回雁楼,萧忘看了一眼随风飘展的帘旌,醇香的酒味刺激她敏感的嗅觉,“回雁楼,好香的酒!” 带路的一名官员笑了笑,说:“这是王丞相家开的酒馆,这回雁楼的雁字就是她夫人温老板的名字,温老板酿的酒青阳一绝呀!” 司马不解:“温老板?” 官员解释说:“温老板不喜欢咱们喊她王夫人,丞相夫人,要喊只能喊温老板,这是个豪慡的女子啊!不必借夫君的名讳来彰显自己,靠一身的手艺就能让全青阳乃至更远的地方的人认识她!” 车马已过了回雁楼,萧忘仍回头张望,随后对一旁的司马说:“有趣有趣,有机会我们一定要结识一下这个温老板!” 车马继续前往萧大公子府。 萧大公子萧愈,在朝任廷尉,这一下朝就命家人准备酒菜为老父接风洗尘,算算时辰也快到了,抱着一岁的小女儿站在府门口等待,没想到先等来的是二弟中军大将军萧锐,萧锐也抱着三岁的女娃娃,后头跟着夫人和九岁的儿子,两家人互相问了好,站在门口静静地等待老父亲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