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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路遇逆子不孝爹娘 独战饕餮毒血难抗

播经记 古飁文鸙 12079 2024-08-16 22:47
   传经坎坷道,晓行夜宿路迢迢。智明心静拜佛前,禅禅,因果改换凡尘貌。   释迦摩尼教,佛光普度世俗超。善恶一念人人遇,修修,确误全在怎思考?   话表四个娃娃为传因果真经,游走四方,漫无目的,走到哪儿,经便传到哪儿,一路之上斩妖除魔,录经播果,遇不平拔刀相助,碰歹徒严惩凶顽,不觉间又是春暖花开之时,正是那:   枯树新芽见,草破泥土面。两行侯雁归州南,人摇蒲扇躲荫间。   这一日,行至一处村镇,但见这村镇四周,群峦环抱,峰耸入云,真是那:   披云戴雪,柱立擎天;形似玉龙,碧空婉蜒。气势磅礴显雄奇,银雕玉塑更雅典。天蓝纤尘毫不染,几抹轻纱浮云烟。群巅苍茫,晶莹耀眼。玉笋烁金映四方,瑶台玉宫仙不远。云蒸雾涌神龙现,犹抱琵琶半遮面。皎洁如莹削峰岩,灿烂耀目十三剑。望奇观空如水,峰耀眼,云束腰,碧翠峦,梦幻无比更娇艳;又见那鹿当骑,虎做犁,鸡报晓,狐装犬,鬼斧神工奇景全。叠泉伴飞瀑,峭崖挂银帘。皑皑千年冰峰立,气势非凡刺青天。   再观眼前村镇,四周是片片花海,五颜六色,万紫千红,当真是到了一个花的世界,那才是:   满坡遍野花如海,似天仙境画墨彩。独特田园风光秀,一张挂毯铺延开。相映成辉七彩带,赤橙黄绿蓝紫黛。白色芋葩盛怒放,紫色芸蕊蜂来采。油菜花瓣泛金黄,浓郁芬芳散味霾。彩云苞田有人家,仙野诗画书情怀。蓝天烟霞衬雪山,繁红树绿峦岭载。梦幻逍遥一村寨,撩人境色心感慨。   四个娃娃来到村镇前,见一牌坊,上书:“太安”二字,待进入镇内,见街内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甚是热闹。既有那卖鞋的、卖碗的、卖唱的、卖剪的、卖米的、卖面的、卖油的、卖盐的;卖艺的、卖椽的;更有那买衣的、买剑的、买药的、买蛋的、买锄的、买铲的、买鸡的、买燕的、买龟的、买蟮的。再看那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旗幌飘扬,叫卖声此起彼伏,饭店酒肆更是鳞次栉比,几个娃娃已是看得眼花缭乱。   憨娃更是兴奋,凑近木娃急道:“这里真是热闹,现已正午,咱赶紧找个饭堂,吃他一顿才是。”   木娃见他急成那样不禁好笑,调侃道:“那就赶紧找个素斋之所敬敬五脏庙吧!”   憨娃嘟嘟嘴道:“顿顿都是素斋,俺憨娃已是腹中无油,面色青黄,浑身无力,这铁勺都快拿不动了,能否换个地方让俺憨娃也饱食一顿?”   木娃正色道:“俺们都是为佛祖传经之使,遵佛道本应一路化缘才是,只为牵就你这凡俗之人,佛祖又见咱们还都是些小小孩童,便网开一面,准予我等带有银两,一路之上才不会太辛苦,你我也不得太有贪念,而应自我约束,这能有素斋吃已是够奢侈,你还要如何?再要贪嘴不如回家转矣,还传的甚么径?”   憨娃闻听面色一红,不再多语,此时已来到一处面食摊前,只见这摊店设在一个拐角处,简单的几张小木桌摆在当街,靠墙支着一个布棚,里面有锅灶,棚前立着一块木板,上面写着几行大字:家传卤面,精致小菜,自酿白酒,素馅水饺,每位十文,酒足饭饱,绝不加钱!   憨娃不禁喜道:“这回可以好好大吃一顿了,只要十文钱,管饱管够,真有这样让客人占大便宜,自己赔本买卖的?真是天下奇闻矣!”   修善娃道:“买的不如卖的精,你怎知道人家就一定会陪?我看咱就在这吃上一顿,反正省钱总比费钱好。”   木娃道:“正好这儿有素馅水饺,好长时间未品尝饺子啦,这凡间水饺是俺最爱吃的食品。”   四个娃娃便找了张桌子,围桌而坐,伙计马上来到桌边,殷勤道:“几位想吃点甚么?尽管点,咱这里每人只收十文钱。”   木娃道:“那俺们可就不客气啦。先给来四斤素馅水饺,四碟素小菜,豆腐卤面四小碗。”   憨娃一旁叫道:“再来壶好酒!”   木娃瞪他一眼:“你怎如此多事?喝酒误事你不知吗?”   憨娃嬉皮笑脸道:“俺不能和你们比,你们个个身具仙术,解乏容易,俺是凡胎肉体,喝点酒才能快些解乏,你就网开一面点了就是,反正都是这么多银子,也不用你多花费,叫的啥真儿?   木娃无奈的摇摇头,叹口气只得默许,工夫不大饭菜上齐,四个人狼吞虎咽的吃将起来,憨娃一手酒,一手菜,吃得好不惬意,一边吃一边又高兴地吟出诗来:   “霜余蔬甲淡中甜,春近录苗嫩不蔹。   采掇归来便堪煮, 半铢盐酪不须添。”   几个娃娃吃的正美,忽听身旁有人沙哑着嗓音乞道:   “几位小童行行好,给口剩饭填填饱。   儿孙不孝苦苦活,自作自受冤冤报。”   大家扭项回头,只见两个衣衫褴褛的老者站在身后,身子在瑟瑟发抖。一个老翁,满面灰尘,衣破絮露,双靴龇趾;另一个是位老妇,也是蓬头垢面,衣不遮体,鞋破趾露。每人手中拿着一根打狗棍和一只破碗,竟是两个老乞丐。   憨娃一见停下吃食,叹口气自语道:   “满面尘灰烟火色, 两鬓苍苍十指黑。   可怜身上衣正单, 心忧炭贱愿天寒。”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世间却有这般惨景?”   此时几个娃娃已将饭菜吃尽,修善娃急忙上前扶住两个老人,搀到桌前,木娃和摩罗娃让出座位,让两个老者坐下。   修善娃对伙计道:“快快再上两斤热水饺,两碗热卤面,两碗儿热面汤。”   伙计冲修善娃道:“这餐费算谁的?”   修善娃把眼一瞪骂道:“你个狗奴才,真是认钱不认人,你尽管上,少不了你的饭钱。”   伙计回道:“四位小哥,你们不是本地人,不知其详?这个面食摊是俺们老爷为了赈济贫苦人儿设的,之所以只收十文钱管饱,也就是行善而已。可这俩老家伙天天来蹭饭,俺们虽也让他们吃饱,但他们身无分文,落得如此境地,却是自作自受,自行不义,该受此罪,今日四位可怜他们,确是不知真相而已,如若知晓真相恐就不会这样可怜他们了!老天不公呀!”   几个娃娃听他一番话,不明其意?也未在意,此时饭已端上,两老者狼吞虎咽的吃将起来,不过片刻那饭菜已是风卷残云般消失的无影无踪,看来这二老已是很久没吃上顿饱饭了,再说这二老填饱肚皮,打个饱嗝,伸伸腿脚,然后躬身给娃娃们鞠个躬。   那老叟声音也变得有力道:“谢谢童儿的施舍,俺们又可再活过三日,积德积德,善哉善哉,老朽无以为报,只有祝娃儿们平平安安,多福多乐,告辞告辞!”说着二人转身离去。   望着两个老者蹒跚的背影,几个娃娃全没了好心情,便结了饭账,收拾行囊,牵上坐骑,离了饭摊,顺着街道漫步而行,正行间前方突然传来叫骂声,围有群人,不知发生了甚事?几个娃娃挤进人群,只见一个彪形大汉,手挥一根麻绳,正在抽打两个老人,这两个老者正是刚刚在饭摊前乞讨的两个老乞丐,那大汉挥绳猛抽。   口中还在怒骂:“你们两个老不死的,三天了一点钱也没讨到,你让俺怎生还债?看不打死你们这对老棺材瓤子!”   两个老者忍痛翻滚,却不讨饶。   那憨娃不看则已,一见这大汉如此可恶,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个箭步冲上,一脚将那大汉踢倒在地。   那大汉负痛乱叫,半天方才爬起手指憨娃骂道:“哪来的丑娃子,敢打你家大爷,你知俺是谁?”   憨娃怒道:“我管你是谁?你一个堂堂的汉子,当街欺辱老人,当真大逆不道,该遭千刀万剐,你还理直气壮,更是不可饶恕!”   那汉子辩道:“这与你何干?这是我自家的事情,你算那颗葱,更充的甚么独头蒜?这是俺爹俺娘,他们自作自受,甘愿受难,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快滚到一边去,再要多言,休怪俺铁拳不饶人。”   憨娃闻听这大汉打的竟是其父母,更是怒不可遏,点指那大汉骂道:“我把尔这伤天害理的畜生,有道是百善孝为先,你父母千辛万苦将尔养大,你就该尽孝心,守孝道,奉父母于堂前,而今你却丧尽天良,竟然当街毒打爹娘,还要他们为你还债而沿街乞讨,乃是禽兽不如,真真恼刹俺憨娃也!”   此时忽有一长衫老者拉住憨娃衣袖,低声说道:“这位童儿,看你穿着不俗,定是规矩人家孩儿,切勿招惹此人,他乃此地一霸,名唤催命鬼,这镇上的人都像躲瘟神般躲着他,据传言他还有个甚么妖怪师父,神通广大,上不惧天兵天将,下弗愄道家神人,你怎还敢打他,他可是心狠手黑,你快快逃命去吧!”   憨娃闻听,对那老翁笑道:“老人家莫怕,娃儿今日就是要斗斗这催命鬼,看他还能崔谁的命?”   此时那大汉已然爬起,顺手从一货摊上抓起一把铁铲,照定憨娃当头便砸。   口中还骂道:“尔这不知死活的丑崽子,竟敢欺到你家太爷头上了,真是找死。”   憨娃见他如此无礼,更是怒不可遏,挥大铁勺接战,那大汉虽生得五大三粗,膘满肥厚,却怎是憨娃对手,几个回合,便被憨娃一个海底捞月,将大铲崩飞,接着一记窝心脚,又将他踢到在地,这回那大汉再也爬不起来,痛得在地上乱叫,憨娃上前还要痛打,忽被人抱住双腿,低头一看,竟是那两个老乞丐跪在地上抱住他不放,口中竟为这大汉求情:“这位小哥行行好,看在俺们两个残命之人的面上,就饶过俺儿的命吧!”   憨娃真是哭笑不得,正在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平地刮起一阵黑色妖风,黑风过后那大汉竟不见了踪影,众人正不知何故?   只见那长衫老者来到憨娃面前,神情肃穆道:“娃儿快快躲命去吧!刚才就是那妖怪救走了催命鬼,恐怕过不多时便会回来索娃儿你的命,如不赶紧躲避,你这小命休矣!”   一旁的木娃向老者一揖道:“这位老爷爷,多谢您老一番好意,吾等并不惧怕那妖怪,而且如这妖怪在此残害百姓,吾等定要灭了此妖,为民除害,只不知此地情形怎样?还望老爷爷能如实相告,娃儿们感激不尽。”   那老者上下打量几个娃娃,手捻白髯笑道:“看娃儿们穿着不俗,身带灵气,如老朽猜得不错,你等定非凡人,既然如此,百姓可脱苦海矣,此地不是讲话之所,几位如不嫌弃可到老朽的寒舍一叙如何?”   木娃道:“恭敬不如从命,就多多打扰您老人家了!”   老者笑道:“娃儿多也的客气了,为除那妖怪,俺们正不知何处寻那除妖之人,几位仙童到来,是俺们的福分,也是老天有眼,那妖怪的劫数已到,娃儿不必客气,请随吾来。”   说着在前引路,四个娃儿跟随其后,沿街向镇南行去,拐过几条街巷,来到一处院落近前,只见这宅院甚是扎眼,在这一片矮屋之中,显得高大耸立,好生气派,但见那:   高牌一所白玉阶,凤阁龙楼门悬结。   碧瓦红墙沉香柱,汉玉雕狮两旁列。   四个娃娃随那老者进了朱门,来到正堂,分宾主落座,献上香茗。   老者试探着问道:“不知娃儿们仙乡何处?能有如此本领不知是哪位仙师的徒儿?可否告知?”   木娃答道:“吾等本是如来佛祖的传经之使,俺是齐天大圣之子桃木娃是也,那人是天蓬元帅之子懒憨娃,这个是天庭的卷帘大将之子摩罗娃,还有这个是玉帝的书童修善娃,吾等还都是些不懂事的孩儿,如有不周之处,还望老爷爷见谅。”   老者闻听,不禁愕然,许久才捋髯笑道:“罢罢罢!果然天救我百姓,来了救星,各位仙童能除此妖怪,老朽这里先代乡亲们谢过。”说着便要行礼。   木娃急忙劝住,恳道:“老爷爷不必如此,吾等何敢受您老人家之礼,岂不折吾等之寿。”   老者这才作罢。   木娃又向老者询道:“不知老人家尊姓大名?”   老者回道:“吾乃是这太安府之一绅士,姓霍,名广缘,老朽也是吃斋念佛之人,家境也算殷实,故而时常做些好善乐施的事情,那个只收十文管饱的面食摊就是老朽开设的。”   木娃拱手道:“原来是霍老先生,失敬失敬!俺们四个娃娃传经至此,人生地不熟,”还请老先生将此地情形详述,适才吾等对那一对乞丐老者施食之时,招致不少非议,不知何故?还有那恶汉,毒殴亲生爹娘,如此可怜之人,为何却无人同情,娃儿百思不得其解,还望您老明示。”   老者叹口气道:“娃儿有所不知,这对老乞丐是一对忤逆不孝之人,那老汉姓吴名稻,生就一副凶暴刻薄的恶象,他家居偏僻山村,从小困苦,他可怜的爹娘为逃饥荒,定居此镇,含辛茹苦将他养大,对他是百般顺宠,可待到古稀风烛之年,老两口因平日营养不良,操劳过度,以致百病丛生,咳嗽气喘,连年不愈,口口粘痰,终日吐个不停,按照常理,这吴稻本应耐心服侍爹娘左右,不说割肉疗父,至少也应为父母延医服药,可他对父母的疾病却是不闻不问,还说父母打扰了他的好梦,痰涎让他恶心,所以时常对父母厉声呵斥,“老不死”三字常挂口边,待到这吴稻娶妻柳氏,这儿媳却也不是个善良之辈,对丈夫的恶行,不但不加规劝,反而助纣为孽,协同他忤逆父母,家中有了好吃食,他夫妻二人围桌而食,吃个精光,并不留些许给父母,锅中仅剩的残余父母偷食一些,他夫妻竟拍桌大骂父母嘴馋,盛怒之下,还将剩食倒入茅厕,他父母遭遇如此羞辱,怨无可申,只得跪地向老天泣诉,这吴稻却认为父母在咒他夫妻,更是暴跳如雷。待他夫妻有了儿子,两位老人更是跌入深渊。   一天,爷爷抱着孙子嬉戏,偶一失手,不慎将孙儿跌倒石阶上,额头鲜血直流,吴稻夫妇认为伤害了自己的儿子,这吴稻竟抓起棍棒劈头便打,他父亲急忙躲入床下,这一棒打在床上,竟将床砸的木屑飞溅,倾斜破碎,他父亲呼号求救,声达四邻,可邻居们惧吴稻凶暴,闭门不出,不敢过问。这对可怜的老人经吴稻夫妻折磨,双双一病不起,吴稻夫妻不但不给医治,竟放任不管,至使两位老人周身溃烂,水米难进,满床屎尿,最终悲惨离世,这吴稻夫妻两领破席卷了尸身,放入两只破木箱中,停放柴房中三年不葬。如此恶行在当地百姓中引起公愤,大家无不痛恨这对忤逆不孝的夫妻。   要说因果必有报应,他二人如此恶行,确是报在儿子身上,上行下仿,他的儿子对他夫妻竟也是如此忤逆,其儿名唤吴得,在家中稍有不顺他意,张口便骂,举手便打,仗他身大力猛,到了外面惹是生非,横行乡里,无人敢惹,不是今日伤人,便是明朝欺人小女,而且赌博成性,把家中财物赌得精光,没钱便回家毒打父母,索要钱财,这吴稻夫妻自知罪孽深重,应得报应,可对如此忤逆之子,也是无可奈何,只得沿街乞讨为生,这镇上百姓恨他夫妻恶性,无人同情,可惧他儿子凶狠,乞到谁家,也只好给些吃食,以免引祸上身。   三年前,本地忽然来了个妖怪,本来还算平静的镇子,又添祸害,这妖怪却与这吴得沆瀣一气,臭味相投,稍值欣慰的是,这妖怪并不伤人性命,他只收刮一种东西,就是此地盛产的蜂蜜,本来此地的蜂蜜能引来全国各地的买家商人,靠着蜂蜜产品养家糊口,可自这妖怪来后,所有的蜂蜜竟不够他一人服食,谁家交不起蜂蜜便要遭殃,那吴得便帮着妖怪到各家崔蜜,如有不从,便会家破人亡,所以百姓给他起个恶名催命鬼,那妖怪也给吴得撑腰,让他更肆无忌惮的横行乡里,我们也请了不少道家神人,可却都不是那妖怪的对手,所以至今这两个祸害难除。”   四个娃娃闻霍老先生一番叙述,不禁愕然,不曾想那对老乞丐竟是如此大逆不道之人,憨娃摇首吟道:   “湛湛青天不可欺,未曾举意已先知。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木娃又向霍老探寻道:“不知那妖怪身居何处?有何妖术?”   霍老摇首叹道:“那妖怪来去无踪,曾有人见他在镇北的象山现身,那象山峰顶有一密洞,名唤“玉龙寒雪洞”,此洞深达山底,寒冷彻骨,罕有人至,那妖怪必居此处,要问这妖怪的本领确是了得,曾有那玉龙雪山的寒风道人,本领高强,也通些仙术,在这百里方圆也是个降妖灭怪的仙道,可竟被这妖怪杀得大败,还有那南国冰川的雪域头陀,曾得铁拐李亲传,竟也不是这妖怪的对手,特别是这妖怪善用一只血葫芦,喷出的毒血沾身便亡,就是身具仙术者也难抗拒此物,不知几位仙童有何神通可破他妖术?”   四个娃娃互望一眼,一时无语。   还是木娃打破沉默,又向霍老询道:“不知这妖怪是何来历,可有知底之人?”   霍老先生摇头叹道:“这妖怪生的太也凶恶,并不知是何精怪所变。”   木娃见再也问不出更多细情,便起身对霍老一揖道:“多谢老爷爷相助,娃儿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应允?”   霍老笑道:“娃儿不必客气,有事请讲当面,老朽尽心尽力就是。”   木娃道:“吾等想在您老处歇息一晚,免了再找客栈之繁琐,也防人员繁杂给那妖怪可乘之机,食宿所用按价收费就是,不知可否?”   霍老先生一笑说道:“娃儿太也得客气了,你们给地方除害,我们感激还来不及,怎还会收你们的饭钱,你们尽管安心住下,一切由老朽安排就是。” 说着命下人安排晚餐和住处。   四个娃娃用完晚餐,来到客房就寝,四个人同住一屋,憨娃早已是困乏不支,倒头便睡,一会儿便鼾声如雷;摩罗娃也已沾枕便着;只有修善娃盘腿坐在床上,双手合十,闭目默诵经文,还未入睡;木娃坐在窗前凝目沉思,待到二更时分,修善娃也已入眠,木娃也是困意上涌,眼皮打架,便欲上床入眠。   正在此时,忽感窗外有声,不觉惊异,便吹灯支耳倾听,只闻一种异响从前院传来,离此越来越近,木娃不敢怠慢,使个移形换影术,从窗缝中飞出寝室,来到院中,刚刚立稳身形,就感一条黑影从头顶掠过,没于屋脊之后,木娃驾起跟斗云,随后追去,只见前面的黑影使得也是腾云之术,半空中逝去的飞快,木娃急纵云头紧追不舍,盏茶光景,木娃见前方黑乎乎出现一片山影,看来已来到一座大山近前,前方的黑影忽然隐没不见了踪迹,木娃急聚火眼金睛四处寻找,却仍不见那黑影的踪迹,不禁心中暗急,便收身形停在一处山崖之上,举目四望,只见眼前山影重重,林木葱葱,幸亏他具一双火眼金精得以看得清楚明白,见这山峰端得险峻,当真是:   烟霞笼远峰,月光耀云屏。崖前树影寒,峦峡涌奇形。谷旁生恶石,林壑隐穴坑。山高确有怪,岭峻必生精。   木娃正不知那黑影藏于何处,忽闻脚下传出话音,只听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师父回来啦,拿住那老糟头子没有?”   只听另一个声音怪笑道:“徒儿稍安勿躁,你师父甚么时候失过手?就那几个小娃娃有何本领?师父我手到擒来,那几个娃娃连师父的影子都没见到,还在作春秋大梦呢?徒儿,快快将这老东西扛进洞去,再消遣他不迟。”   随即一阵脚步声响,并伴着一个老者的呻吟声没入黑夜中,四周一片寂静。木娃一个纵身飞下山崖,落在一块平地之上,举目四望,原来落脚之处是一块巨大的山石,足有数丈方园,石面平整如毯,巨石下面是万丈深渊,另一面是笔直的峭壁,在峭壁与巨石相接处有一巨大的洞口,巨大的石门紧闭,洞口上方峭壁上刻有“玉龙寒雪洞”五个大字。   木娃暗道:“那老爷爷所述不假,这妖怪果然穴居此洞,不知他又捉来甚么人,在此作恶,待俺进洞一查便知。”想至此,木娃摇身一变,化作一只壁虎,顺门缝钻入洞中,来到洞内,木娃不禁吃惊,原来此洞与一般山洞却是不同,洞内没有甚么平坦的厅台,而都是犬牙突出的岩石,洞的走向不是平行的洞道,而是垂直向下深不可测的深渊,绕着洞壁螺旋向下,不知洞的下层是何情形?此时只见洞内松明高照,如似白昼,一块突出洞壁的巨石上,坐着一个肉球似的怪物,只把木娃惊得浑身一颤,暗道:“这是何物?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太也得唬杀人也!”但见它:   体似肉团滚滚圆,有首无身四肢单。左右突出长驴耳,额前撑开死羊眼。血盆大嘴胜河马,挺出巨鼻如象卷。双臂生就耳根底,脚足长在口下边。   那怪物端坐巨石之上,在他下面另一块巨石上立着一人,正是那催命鬼,在他脚下躺着一人,木娃定睛观瞧,不禁暗吃一惊,原来竟是那霍老爷子,心中暗道:“这妖怪端的厉害,那老翁定是因与吾等亲近,被他发现,捉来此处问罪,要不是发现的早,这霍老爷子恐难有命在?”   且说那催命鬼卑恭地对那怪物笑道:“师父端的厉害,在那些娃娃的眼皮底下捉来这老家伙,既惩治了背叛您老人家之人,又杀了那些小东西的威风,真是一举两得,徒儿佩服佩服!”   那怪物得意的笑道:“就那几个小娃娃能耐我何?这老家伙竟想靠他们找俺的晦气,真真找死,徒儿你说该怎样处置这老家伙?”   那催命鬼答道:“师父莫急,要说这老家伙还有用处,待咱们除了那几个小娃娃,再处置他不迟!”   那怪物眨眨眼,抬起一只细细的右臂,从一旁抓起一个酒葫芦,扬脖喝了几口。慢吞吞地对崔命鬼道:“这老家伙多年来还真没看出对咱们怀着如此歹心,要说这些年他也给我供了不少蜂蜜,俺以为他对俺还算忠心,谁知他竟是深藏不露,今日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该当老天助我,哈哈哈!徒儿,快快将他打入水牢,看管起来,待俺灭了那几个娃娃,再拿他开刀给那些敢和咱们作对的人看看,这就是反抗的下场。嘿嘿嘿!”   催命鬼立刻扛起那老翁,顺洞壁向洞底下行去,眨眼不见踪影,木娃见那老翁暂无性命之忧,便也未动,在原地想着如何盗得那妖怪的血葫芦,可寻了半晌也未见那血葫芦的去处?不禁心中暗急,却也无计可施,过不多久那催命鬼返回,与那怪物闲聊片刻,便各自找地方就寝。   木娃暗道:“不如趁着妖怪熟睡之时动手除之,不可错过这好机会!”想至此,木娃将身形一晃,恢复本来面目,探臂摘下樱桃宝锤,蹑足轻踪,朝那怪物所栖之地靠近,待到近前,只见那怪物似个大肉球,卧在巨石上,整个身子全是脑袋,无处寻那下身,一双死羊眼紧闭,裂开大嘴鼾声如雷,呼出之气奇臭无比,木娃不禁一皱眉头,险些没呕出食来,那怪物的长鼻斜挂在身侧,让木娃不解的是,他竟只用口呼气,那鼻子到未见有气呼出,好像是个死堂,再看他手脚,两条细细的长臂,却连着一双大手,两条极短的粗腿,生着一双扁扁的大脚,脚趾却只有三根。木娃吃惊暗道:这东西到底是何精怪所变,真是从未所闻。   木娃来到那怪物近前,举锤刚要砸下,忽闻头顶上一声怪叫:“大王大王快醒来!大王大王快醒来!”   只见那怪物闻声翻起跳起,躲过木娃一锤,木娃抬眼观瞧,原来在那怪物头顶上,吊着一只木笼,笼内竟有一只鹩哥,就是它唤醒了那怪物,木娃是又气又好笑。   再说那怪物躲过木娃一锤,定睛观看,见是木娃不禁有些吃惊,抬起那畸形怪手,指着木娃问道:“尔是何人?怎会钻到俺这里暗算本王?”   木娃冷笑道:“你要问我是何来历?暂且不提,我只问你是何方精怪,竟敢到此兴风作浪,祸害乡里,快快据实相告,木娃锤下不死无名之鬼。”   那怪物嘿嘿冷笑道:“小娃娃,你要问我是何来历?尔就坐稳听真,休被吓得尿了裤子,吾乃是:   前古相传一英雄,曾唤蚩尤受敬崇。剑铠矛戟为吾创,铜头铁额大神通。三战黄帝为疆土,寡难敌众败犹荣。被枭之首化饕餮,能吞万物显神灵。   木娃闻听不禁恍然大悟,暗道:“原来这怪物就是饕餮,先前已是被这名号灌满耳根,所说的甚么饕餮盛宴,饕餮大餐,都因说这饕餮是传说中的一种神秘怪兽,这怪兽没有身体,只有一个大头和一个大嘴,十分贪吃,见到甚么吃甚么,由于吃得太多,最后被撑死,它是贪欲的象征,不想今日这怪物竟在此地出现,看来这不仅是传说,而是真真切切的存在。”此时已不容木娃多想,那被惊醒的催命鬼正将一把特号的大铁铲递给饕餮。   这饕餮有了兵器对木娃冷笑道:“娃娃,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休走着铲!” 说着举铁铲便打,木娃擎锤相还,战在一处,一场好杀!未战数合,两件兵器碰在一起,木娃自持神力,欲将饕餮的兵器震飞,可那曾想饕餮那细细的长臂犹如弹簧,可随震飞的兵器拉长,缓冲了震力,兵器又被弹回,并未脱手,接连几个回合都是如此,木娃难以得手,不禁心惊!而这饕餮更有一绝招,它就像个充气的皮球,来回弹跳,一会弹到木娃的身后,一会又跳到木娃的左右,让木娃顾前难顾后,顾左难顾右,十分狼狈。   且说木娃大战饕餮,走了下风,心中暗道:“如此打法还谈何灭怪?恐就得败在他铲下,这却如何是好?” 正自心中着急,忽闻头顶又有声:“大王!大王!四面合围,四面合围。”原来竟是那鹩哥在和饕餮说话。   饕餮却冲那鹩哥骂道:“多嘴的东西,还用你提醒,本王自有胜他妙计!”   谁知这鹩哥倒是提醒了木娃,木娃不禁暗笑,真是当事者迷,我何不用此法对付它?想至此,木娃再使发丝化身之法,幻化出八个假木娃,各守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方位,自己居中形成一个圆圈阵将饕餮围在垓心,那饕餮顿时失了主动,不管往哪个方向弹跳,都会被一个木娃的化身挡住,只有与木娃本身独战,此时木娃单手使锤,另一只手撤出赤龙鞭,如此便可远用鞭功,近用锤防,立于不败之地。   且说那饕餮战木娃不下,也是心中暗急,忽然,只见饕餮虚晃一招,退后几步,将大铁铲交到左手,立起长鼻,用右手从鼻中抽出一只大葫芦,冲木娃便喷,霎时一股腥臭的脓血,喷了木娃一身一脸,木娃顿感身脸发麻,头昏目眩,不禁暗道一声不妙,急忙收了化身,使个隐身术,逃出妖洞,待出得洞外,冷风一吹,木娃稍有清醒,辩辨方向,纵起筋斗云急回店房,但一路上头渐昏晕,心中翻腾,欲吐欲呕,好不容易回到居所,从窗中跃入,刚一落地便倒地不起,这一下惊醒了那三个娃娃。这才是:   真龙伏虎,虎伤真龙。前古怪兽近,倾力却难平。玉龙寒雪栖兽怪,蚩尤饕餮现身形。真个是久传神话,雕刻镶瓶。口可吞万物,枭首却成精。佛祖点圣子,树上生仙童。传经路途经此地,欲擒魔怪抖神通。纵有那千番变化,万般道行。却遇毒血喷,神魂飞九重。   木娃一跤跌落尘埃,人事不省,可吓坏了那三个娃娃,修善娃急忙扶木娃坐起,只见木娃脸现青色,牙关禁闭,身上被喷满污血,恶臭难闻,只因木娃走的情急,未穿那七彩闪光披,才遭毒血攻心。修善娃急忙从行囊中拿出一颗太上老君的化毒丹,给木娃服下,片刻光景木娃苏醒过来,睁眼看看众兄弟。   不禁苦笑道:“木娃给兄弟们丢脸了,那怪物着实厉害。”   摩罗娃不解道:“木娃哥,你服过太上老君的仙丹,本应百毒不侵,为何却中了他的毒血?”   木娃摇首道:“兄弟有所不知,我不是中毒,而是被那恶臭窒息昏晕,现在应已无事。”   憨娃一旁叨咕道:“这怪物的血葫芦如此厉害,却是如何是好?连大师兄都奈何他不得,咱们几个都无百毒不侵之能,更不是他对手,不如去搬请救兵?”   摩罗娃道:“远水难解近渴,更何况咱们也不知何方神圣可破它这血葫芦,无从下手,去也是无头苍蝇乱撞,还是不去为好!”   修善娃却说道:“三师兄有所不知,俺在天庭时对诸神仙道之能略知一二,据我所知那玉鼎真人神通广大,法力高强,见多识广,深有智谋,其为玉虚宫元始天尊门下,为阐教“十二金仙”之一,居于玉泉山金霞洞,镇府之宝是斩仙剑,他为人冷漠,并不多言语,肉体强悍,能以纯肉体硬憾翻天印,法力高深乃十二金仙之第一人,他也是二郎神君杨戬之授业恩师,据说他曾得神农亲传医道,解救三军于痘疹之厄,周军两次全体中毒他都来帮忙解困,可见其医法高超,不如去请他助阵定可破了那怪物的血葫芦。”   木娃点首道:“四弟所言极是,但我身体不适,无法前往,却是如何是好?”   修善娃笑道:“大师兄休得烦恼,小弟就跑一趟那玉泉山金霞洞,请那玉鼎真人前来助阵如何?”   憨娃叫道:“四弟你去最合适,俺们都与那老道不熟,如何请得来?再说俺也不会腾云之术,如何去得?”   修善娃冲憨娃笑笑,并不答话,念动咒语,驾起祥云而去。这才是:   更古怪兽现尘凡,盛名传世弗真颜。   万年奇遇四娃览,羡妒多少妄想汉。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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