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同样离奇的还有井之头恩赐公园分尸杀人事件。 井之头公园位于东京武藏野市御殿山,其建立于1913年,是霓虹最早建成的郊外公园。 园内种植大量樱树,每当樱花盛开的季节,公园内花瓣飞舞,景色醉人。 除此之外,公园里还有人工湖、运动场、动物园、植物园、雕塑馆,霓虹多部动漫都在此取景,因此这里也成为了东京市民最喜爱的人气景点。 然而,在一片祥和宁静的美景之下,已经鲜有人记得几十年前,井之头公园里隐藏着一起震惊霓虹的恐怖悬案。 其作案动机之诡异,手法之残忍,社会反响之恶劣,在霓虹犯罪史上都极其少见。 凶手对尸体的处理和隐藏几乎到了完美的程度,若非是几只可爱的流浪猫,恐怕这起案件至今都不会为人所知。 由于井之头公园的客流量巨大,因此这里也集聚了许多流浪猫。 这些可爱的猫咪每日和人接触,不仅不害怕人类,还充分利用外表优势撒娇讨食,一个个长得膘肥体壮。 不过当没有游客投喂的时候,这些流浪猫只能翻找垃圾箱寻找食物,虽然比不上投喂来得方便,但是也能维持生计。 1994年4月23日清晨,一位爱猫的妇女发现,几只猫咪从一个垃圾桶里叼出来一块大约20公分长的生肉在路边大快朵颐。 从装肉的袋子来看,似乎是霓虹人常用的装水产品的包装袋。 这位有爱心的妇人,担心猫咪吃了不干净的肉会引发肠道疾病,便打开袋子打算看清楚这是什么肉,谁知当她看清楚里边的东西后,立刻爆发出巨大的尖叫声。 很快,警察来到现场,结果在园内的七个垃圾桶内,发现了数个胶袋,这种胶袋常见于水产市场。 外边是两层不漏水的黑色厚胶袋,里边则是两层带网眼的透明水袋,这样的包装可以保证其密封后海鲜中的水不会漏到外边。 在透明水袋里面,是27块被分切成20公分左右的生肉,全部是人的尸块。 其中包括一对手掌,警方将这些尸块带回警察局进行拼接,发现其大约是一个成年人尸体的三分之二,至于那三分之一的尸体则不知去向。 毫无疑问,有一起碎尸案发生在了井之头公园中。 这里虽然白天人声鼎沸,但是晚上却鲜有人烟,如果等到运输垃圾的车来到后,将密封的袋子装上车送到垃圾填埋场,恐怕这些尸块根本不会暴露。 巧合的是,有些流浪猫在吃过海鲜后,记住了海鲜包装袋的样子。 当它们在夜晚觅食时,会优先用尖锐爪子扒开这些袋子。 即使这些袋子的包装和捆扎比较结实,也无法抵御猫咪对海鲜的向往,直到被彻底拆开为止,这才使得尸块暴露出来。 换句话说,多亏了这些猫咪,才让警察知道了在公园里居然发生过一起惨案。 想到这些可爱的小动物白天还在和人类快乐地互动讨食,晚上却为了生存去啃食人类的尸体,霓虹警察不禁感到一丝丝恐惧。 然而他们还不知道,更可怕的事情即将到来,只有仔细研究过尸块,才会明白这起案件的诡异之处。 按照以往的探案经验,警方首先提取了尸体的DNA,并向周围的居民问询失踪人口,随后开始仔细调查尸体。 很快,消息反馈回来: 4月21日,也就是尸体被发现的前两天,某建筑设计公司经营者川村诚一,在井之头公园分尸案当天晚上和同事在喝酒到半夜十一点,随后独自返家便再也不见了踪影。 警方立刻赶到川村诚一家提取了其相关物品,通过DNA对比,警方发现的尸块正是属于川村诚一,自此死者身份宣告破解。 然而,当对尸块的调查深入进行时,警方却陷入了极大的困境。 所有的尸块都被切分成大约20公分长,最长处的切割也不超过30公分。 这个规格和井之头公园所放置的垃圾箱入口大小完全一致,警方推测凶手此举的目的是防止流浪汉或者清理垃圾的环卫工人翻看垃圾。 尸块并不是分尸后立刻被打包,而是将血液放干,以至于尸块上没有出现尸斑,这也混淆了法医对于死者具体死亡时间的判断。 除此之外,死者的头部不知去向,手掌上的指纹和脚掌上的指纹被全部破坏得乱七八糟。 这也可以看出,凶手十分刻意地想要隐瞒死者的身份,或许是因为在凶手的认知中,警方推断尸体身份的方式相对有限,只要销毁指纹,警方就无法查出死者的真面目。 90年代虽然有DNA检测技术,但是技术相对于现在并不普及,很多人不知道原理。 故而警方推测在凶手心里,放血丢掉头颅加上破坏指纹,可以百分之百隐藏尸体的身份,从而干扰警方破案。 根据尸块的边缘形状来看,凶手使用的工具是大型的切割工作台。 不过令人惊诧的是,尸体上除了无法提取有效指纹外,甚至就连一丁点纤维(切割化工产品)、蛋白质(切割冷冻食品)、木屑(切割木材)等物质都无法找到。 仿佛凶手用的是全新的切割工作台一样,这并不利于警方缩小侦查范围。 然而上述的问题,无法成为警方无法破案的借口。 这起出现在东京热门区域的恐怖分尸案,严重地惊吓了民众的神经,也吸引了媒体的狂热关注。 所以他们向警方施加了巨大的破案压力,令警方不得不开足马力,多方寻找突破口。 根据法规,犯罪行为存在有效诉讼期限。 如果过了有效诉讼期警方还未破案,就等同于犯罪分子是无辜的,即使自首或者被批捕也无法定罪了。 在长达十五年的有效诉讼期内,警方针对井之头公园分尸案前后投入了将近四万名警力,听取并收录了上千份证词,找到了疑似相关物证接近三百件,只为推断出作案动机。 再说得直白一点,对于警方来说,只要能想出或者了解到任何可能的作案动机,即使希望不大,都要百分百去验证。 在这个过程中,一些动机不纯之人提供的假证词,无良小报记者为了博人眼球编造的假证据,川村诚一家人的移动,都极大扰乱了警方的工作。 最终,围绕此案形成了三大主流猜测。 第一个猜测是利益冲突导致的杀人事件,比如因债务纠纷引发的仇杀,因感情问题引发的情杀。 循着这种思路,警察调查了川村诚一经营的建筑设计公司,发现其公司经营状况良好,员工关系和睦。 而川村诚一的家人虽然无法完全洗脱作案的嫌疑,但是从其家庭构成和成员关系来看,也很难找出作案动机。 第二个猜测是意外死亡说,比如醉酒的川村诚一遭遇了车祸,卷入了帮派火拼,凶手为了掩盖突发情况的证据,对其进行了分尸处理,而非刻意加害。 的确,在目击者的证词中多次提到了有几人殴打川村诚一,还有人看到了公园周围发生了车祸。 可是当警方第一时刻调查现场、寻找目击者后,发现此类事件并未发生。 比如有一份证词,提到了目击者亲眼看到两名年轻人在殴打川村诚一,可是提供的目击时间却是20日,而21日深夜川村诚一还在和同事喝酒,可见证词并非完全有效。 第三个猜测是鞋教灭口说,在川村诚一遇害之际,正值著名鞋教奥姆真理教在东京地区频繁活动。 1995年奥姆真理教策划的东京地铁毒气案更是震惊世界,让人们见识到了其残酷手段和变态心理。 倘若川村诚一得罪了奥姆真理教,或者他本身就是信徒,那么其被灭口可能就符合情理了。 鞋教灭口说这一猜测在民众心中一度最接近真相,可是一年以后的东京地铁毒气案使得奥姆真理教被定性为鞋教,被霓虹派兵剿灭。 在这个过程中大量鞋教高层落网,教众内部爆发分裂,邪教徒的对立曝光了无数组织秘密。 不过其中并没有和川村诚一相关的内容,同时川村诚一的家人经过多轮审讯,也找不到他和奥姆真理教有关联的证据,此条猜测最终也无法引导警方破案。 除了这三条相对靠谱的分析外,还有无数条更为荒诞的猜测,比如间谍说、恶魔说等等。 虽然这些猜测在很多人眼中漏洞百出,但是每当警方获得相关线索,总是兢兢业业地去循着线索办案。 可惜的是,除了确认死者身份和作案手法,警方无法找到凶手和其他证据,甚至无法解释作案动机。 没办法通过法律来制裁,无法查扣不法所得,无法将一起犯罪归责给任何人或团体 符合上述任何一个的条件,基本上就可以称之为“完全犯罪”了,而井之头公园分尸案,堪称近代完全犯罪的典型,成为了一桩未解之谜。 而在1988年3月18日,在名古屋的中川区,发生了一起耸人听闻的猎奇杀人事件。 被害者是一名孕妇,死于扼颈窒息。 然而,事情却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凶手在杀死她后,竟然还剖腹取出了她腹中的孩子。 3月18日,在名古屋市内上班的守屋昌孝,度过了平淡无奇的一个周五。 守屋昌孝是三重县人,31岁,在大学毕业后就来到了名古屋工作,四年前,他和妻子美律子相识结婚,在名古屋的中川区户田附近,租下了一间公寓共同生活。 (案发地就在这栋公寓的二层) 美律子比昌孝小四岁,结婚后不久就辞职在家。一方面为了排解无聊,另一方面也为了攒钱尽快搬进大房子,美律子在2年前加入了一家美资的产品直销公司,在家中销售生活用品。 自从妻子怀孕之后,昌孝每天都养成了一个习惯:中午13点10分左右,和下班准备离开公司前,他都会给家里打去电话。 因为美律子有孕在身行动不便,他会和妻子通话后,在下班路上顺便买一些晚饭用的东西回家。 13:10,守屋昌孝给家中打去电话,询问当天早上去产科产检的情况。 美律子喜滋滋地告诉丈夫,预产期将在5天之后到来。两人闲聊几句之后,就挂上了电话。 13:50,一名美律子的朋友来到了她家,带来了两盒草莓。 根据警方后来调查的结果发现,这名朋友是来上门买东西的。 两个人在家里聊了很久,15:00左右,美律子把这名朋友送到了屋外的停车场。 由于公寓附近有很多住户,所以美律子的这名朋友从来访到离开,都有附近居民的目击证明。 然而,就在美律子与朋友在家中聊天的时候,一个恐怖的犯罪计划已经在悄悄实施了。 14:30分左右,就在美律子在家中招待朋友的时候,有附近的邻居看到一辆红色的小轿车停在公寓门口。 车子并没有熄火,驾驶位上有人,但是却看不清长相。 15:10分,就在美律子送走朋友返回屋中不久,有路人看到一名中等身材的男子,从公寓二楼的楼梯上慌慌张张地跑下来,一直向北跑去。 15:20左右,这栋公寓一层的住户,突然听到自家的门把手有响动,于是前去查看。 当她走到门口时,门铃突然响了。 这名住户打开门,门口站着一名圆脸男子,身穿西服,手持公文包,年龄30岁左右。 看到住户开了门,这名男子突然问道: 「请问您知道中村先生的家在哪里吗?」 由于公寓里的住户只有四家,没有姓中村的人,于是一层的住户就回答道「不知道」。这名男子转身就匆匆离去了。 前后这三起令人生疑的情况,都是在事后警方调查时才从附近的居民处得知的。 18:50分,结束了加班的昌孝照常给家中打去电话,但是妻子并没有接电话。电话响过十几声之后,昌孝挂上了电话,离开公司。 19:40分,守屋昌孝回到了家。此时天已经黑了,然而家中并没有亮着灯。 昌孝按了门铃,却发现没有人来开门,于是他拧动了门把手,门竟然没有上锁。 屋里漆黑一片,昌孝没有进起居室,而是走进了卧室,开始换衣服。 就在他脱下了西装外套的时候,突然听到隔壁的起居室传来了婴儿微弱的啼哭声。 「难道是生下来了?」带着疑问,昌孝走到起居室,却发现脚下的地板湿漉漉的。 他伸手打开电灯开关,在荧光灯的闪烁下,他看到了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怀胎十月的妻子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脖子上缠绕着电线,身上穿着黑色的裤袜和粉色的孕妇装。 而一名婴儿,就在已经死去了的母亲脚边哭泣着,身上的脐带还连在母亲的身上。 看到这一场景,昌孝慌乱地第一时间想要报警,然而他却发现家中座机的听筒却不见了。 昌孝顾不上寻找听筒,连忙敲开了邻居家的门,借了电话拨打了报警电话。 警车和救护车在十几分钟后赶到昌孝所在的公寓。 根据警方现场的勘察,美律子下体被疑犯用刀刃窄而锋利的刀具切开了一个长达38厘米的口子,婴儿被从孕妇的腹腔中取出。 从现场的遗留痕迹看,美律子身上其他处没有外伤,除了在她尸体下蔓延开的血迹外,血液没有沾到身体的其他部位。 地板上其他地方也没有血液的喷溅或是滴落痕迹,更不存在搏斗迹象。 从这些情况,警方初步判断,孕妇遭到剖腹是在死亡之后进行的。 被取出的胎儿身上,也残留有三处刀伤,分别位于大腿内侧,膝盖后侧和睾丸部位。 救护车将母亲美律子的尸体,和受伤的婴儿都立刻送往了附近的名古屋西病院。 对母亲美律子的尸检立即开始了。 根据尸体的僵硬程度判断,守屋美律子的死亡时间为当天下午15:00-17:00之间。 死亡原因为窒息死亡,但从早期尸斑的形状,以及脖子周围皮肤的损伤情况判断,导致美律子窒息的并不是尸体发现时,她脖子上缠绕着的电线,而是被人用尼龙编织绳勒死。 美律子的双手从背后被人用尼龙绳捆住,显示她是先丧失了反抗能力,才被人勒死的。 同时,在对美律子的尸检中,警方还发现了两个让人感到恐怖却不明所以的情况: 其一,美律子的胎儿被疑犯取出后,在她腹部的伤口中,警方发现了电话的听筒,以及一个米老鼠钥匙链。 其二,从伤口的切口来看,切割开美律子下体的刀具非常锋利,但是在现场并没有找到相应的凶器。 看到这份验尸报告,负责办案的警方向法医询问,这名疑犯是否有可能使用了手术刀,并且具有一定的医学知识,尝试进行剖宫产呢? 然而,这一怀疑被法医否定了,原因是: a.从伤口的切割情况看,疑犯尽管使用了非常锋利的刀具,但是由于对人体的器官构造缺乏了解,在切开腹部时,有多次下刀的痕迹,并且因为下刀过深,割伤了腹中的胎儿; b.实施经腹阴道切开分娩时,医生的做法是由腹部下刀,向下切割;而疑犯的手法是从生命通道入刀,向腹部切割。 c.对于疑犯所使用的凶器特征,法医判断为窄刃的锋利刀具。符合这一特征的除了手术刀,还有美工刀等等。 与此同时,在医院中,对胎儿的抢救也在进行着。 经过一个小时的手术,这名被疑犯生生从母亲的身体中取出的婴儿,竟然幸存了下来。 拿到了详细的尸检报告后,警方再次回到了这起惨案的发生现场,开始了更加详细的现场勘查。并对周围的居民开始询问案发当天下午的情况。 根据周围居民的反映,被害的守屋美律子是一个生活非常规律的人。 她每天下午16:00左右都会从阳台上将当天洗完晾干的衣物收回屋里放好,然而在案发的3月18日,这些衣物却都还晾在阳台上。 另外,从住在附近的美律子的朋友们回忆,她有将用完的杯盘碗筷立刻清洗的习惯。 然而从案发现场的地板上,警方却发现了一个尚未清洗,用来盛放草莓的玻璃碗。 警方也找到了在3月18日下午造访美律子的那名朋友。 据她回忆,当天离开守屋家的时间恰好为15点整,美律子将她送到停车场后,她自己就开车离去了,并没有注意到周围有什么异常。 而当天下午,美律子也没有任何的异样。 似乎是因为预产期临近的缘故,她的情绪非常好。 但是从邻居们的口中,警方却得到了不太一样的信息。 根据同住在一栋公寓中的其他住户反映,自从美律子怀孕之后,她和丈夫昌孝之间就经常发生争吵,吵架的声音隔着墙也能听到。 吵架的内容,大部分是由于丈夫昌孝反对美律子从事直销生意的缘故。 同时,美律子的产科医生也向警方透露,美律子有一定的孕期抑郁现象,情绪波动比较剧烈。 而另一个引发了办案警方深思的细节,就是那名幸存的婴儿。 从遗体发现的第一印象入手,一般来说对尸体进行切割、分尸,然而却没有毁尸灭迹或是抛尸的凶手,往往对被害者存在着强烈的恨意,或是具有特殊的理由:具有相当异常的性变态癖好。 警方从美律子的社会关系开始调查,发现她与社会的联系其实很简单——除了与亲属和丈夫的接触之外,她唯一的社会关系就是通过直销洗发水、洗衣液、厨房用品等等,认识的一批主妇们。 但是,从现场的情况进行分析,对孕妇进行剖腹这一行为,明显不是普通的家庭主妇可以进行的事情。 警方转换了思路,从对孕妇剖腹,并且向腹中塞入异物的细节进行分析,认为这也很可能是一起变态杀人案: 疑犯通过对孕妇采取如此变态且残忍的残害行为,从而获得快感。 然而,从疑犯对待胎儿的态度,BT杀人的这一推断似乎是不能成立的。 按照以往警方遭遇到的这类对孕妇残害的变态行为,往往会伴随两个特征: 第一,疑犯会强奸孕妇;第二,腹中的胎儿往往也会被杀掉。 但是在这起案件中,首先警方并没有从被害的美律子尸体中发现生命精华,其次,疑犯明显是顾及到胎儿的生命,才进行了「剖腹」这一行为。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一旦母体死亡后,胎儿会因为母体血液循环的停止导致缺氧,在10-15分钟后也会随母亲一起死去。 疑犯在勒死美律子后,明显是为了让这名婴儿活下去,才进行了剖腹——并且在剖腹时相当慎重,尽量没有伤害到胎儿。 可以说,正是由于这看上去颇为残忍的「剖腹」,才救了这可怜的孩子一命。 想到这些,警方意识到:这起案件其实相当复杂。 首先成为了警方怀疑对象的,是美律子的丈夫,守屋昌孝。 昌孝成为怀疑对象的原因有三: 其一,根据邻居反映,两人的夫妻感情并不很融洽,经常口角。 考虑到两人日常生活中积攒下的怨气,警方认为丈夫在一气之下冲动杀死妻子,这符合仇恨犯罪的情况。 然而据公司同事提供的证词,昌孝每天两个电话打给妻子确实是事实,两人关系听起来还不错。 其二,昌孝当天到家后,尽管家中有着种种异常情况的预兆,例如没有开灯,打电话没有人接,而且大门没有上锁之类,但是他回家后竟然没有检查家中环境,而是进屋换衣服,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按照昌孝的辩解,这是由于他以为妻子在家睡午觉没有醒来,他不想惊醒美律子,所以才自己进屋换衣服。 其三,本案中幸存的婴儿,在警方看来这可能是昌孝为了留下自己的子嗣,而采取的一种「特殊手段」。 而如果将疑犯为了让胎儿存活,才对孕妇进行剖腹的话,这从动机上也符合昌孝作为孩子父亲的利益动机。 其四,在迅速跟进的媒体报道面前,昌孝在家中妻子的遗像前,拿出了酒杯并倒满了红酒,对媒体说: 因为妻子喜欢红酒,所以我用这杯酒来祭奠她。这一切在警方的眼中,充满了刻意为之的感觉。 在随后立即展开的对昌孝调查中,警方从他公司的同事处得到了昌孝的不在场证明: 案发当天下午,他一直在公司工作,从未离开办公室。 昌孝的直接作案可能得到了排除。 第二名接受警方问询的,是当天下午前往美律子家,向她购买产品的田村真子。 田村真子是美律子结婚前,在公司的同事,与美律子同岁。 她在结婚后住在名古屋的绿区,但与美律子一直保持着联系。 得知美律子开始做上了直销之后,真子也成为了她的一名顾客,经常上门来购买产品。 据她回忆当天下午的情形,由于她预先约好了在当天下午15:30去烫头,于是在3点整告辞离开了美律子的家。 美律子穿着拖鞋将她送到楼下的停车场,当时并没有锁门。 美容院的美发师证明了真子的说法,她确实在当天下午准时来到店里。 真子的不在场证明也得到了成立。 在得到了真子的证词之后,警方尝试着建立了美律子被害前的最后这个下午,她的全部行动时间表,并试图通过这个方法,获得美律子被害的具体时间。 首先,从真子的回忆以及邻居们的回忆中,可以得知在15:00之前,美律子还是存活的。 在18:50时,由于丈夫守屋昌孝向家中打电话没有人接听,可以认为美律子此时已经被害。 如果我们尝试继续缩小这个时间带,那么从16:30开始,附近的街道上就时而有放学的学生、外出采购的主妇等等经过,这一时间带里并没有居民目睹到可以人物的报告,因此基本可以排除这一时间段。 如果从阳台晾晒的衣物没有收起的这一点来判断,时间可以进一步缩短到16:00左右。 但如果把放在地上,用来吃草莓的玻璃碗都没有被喜欢整洁的美律子收起来这一点,进行推理的话,美律子被害的时间,很可能就是在她刚刚送走真子,独自回到没有上锁的公寓的时候。 联想到之前警方从附近居民口中得知的,分别于 15:10和 15:20在公寓里出现的两名可疑男子,具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警方将调查的范围,缩小到那两名男子身上。 根据参与调查此案,一名富有经验的老刑警回忆,在当时对这间公寓的调查中,一个事情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就是这间公寓的外形。 从外面我们可以看到,这间公寓并不存在大门,所以任何人都可以从楼梯进入到走廊里。 在阳台一面,远离街道的一侧受到周围公寓的遮挡,没有直接面对这间公寓的窗户,所以很难有人能直接发现屋中出现的异状。 对于从事「空巢」行业的职业盗窃犯来说,这是一个绝佳的作案地点。 所谓「空巢」,这是日本非常典型的一种盗窃情况:犯罪分子趁着家中没人的时候,会撬开住户的大门或者窗户,入室进行盗窃。 而最容易发生「空巢」被盗的时间,分别是上午 8-9时,和下午 15-16时——这两个时段分别是人们出门上班的时间,以及下午主妇们出门买菜的时间。 另一方面,空巢小偷在作案时,往往会准备一些说辞来应对盘查。 最常见的情况就是伪装成寻找朋友的家,问路等等。 在美律子被害当天下午15:20出现的那名可疑男子,其行为就符合这种模式。 空巢小偷在作案之前,往往会对目标地点进行一段时间的监视,观察目标家中的作息情况。 这样一来,似乎美律子的被害,与空巢小偷有着很明显的关系。 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在3月18日当天下午,原本要盗窃守屋家的空巢小偷,在15:00左右误以为美律子要外出,于是就闯入了她家。 但是在美律子突然返回后,因为作案被发现,从而痛下杀手除掉了美律子呢? 答案是否定的。 一般空巢小偷在作案时,很少随身携带凶器,因为这会给他们在之后面对警方盘查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还会让他们在作案败露时,一冲动伤害或杀死对方。 进行这样的盗窃时,大多数小偷都是轻装进行,以免携带太多东西,招致行人的注意。 退一步来讲,如果空巢小偷真的是在作案中杀死了住户,那么对他们来说这样的行凶也属于冲动作案。 冲动作案的特点,除了往往具有高度的暴力性之外,在案发现场也会显得非常的凌乱。 由于未经准备,犯罪分子会使用大量的物品来尝试伤害或杀死住户,在现场也会看到很多损坏的物品,血液会飞溅到墙壁、天花板、地板各处,甚至可以找到作案人的指纹和血脚印。 根据警方对现场的勘察结果显示,罪犯在勒死、剖腹美律子的过程中,未发生严重的搏斗情形,而且作案时使用的绳索、刀具,都没有遗留在现场。 根据目击者的证词,在案发时所出现的先后两名男子,也没有身上沾有大量血迹的样子。 同时,现场也没有发现任何与疑犯相关的指纹,更没有搏斗痕迹。 种种情况表明,这不是一起冲动作案的现场——要么这名疑犯早已预谋好要对美律子进行杀害后并剖腹,要么就是他具有非常出色的心理素质,可以在遭遇住户回家几分钟之内,就将对方杀死后并剖出胎儿。 至于在婴儿被剖出后,疑犯向美律子的腹中放入的电话听筒和钥匙链,更是让警方完全看不懂。 从直接的角度入手分析的话,疑犯将电话听筒放入孕妇的尸体中,其目的是在于阻止家人发现后报案。 然而,一同在美律子腹中出现的米奇钥匙链,却让人感觉非常不自然。 疑犯似乎在通过这样的行为,向被害者家属传达着什么信息,或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恰巧在一个月前,丑国的北达科他州,也出现了一起非常类似的孕妇剖腹案。 2017年8月27日,一名在河中乘坐独木舟漂流的当地居民,在河边发现了一个被黑色垃圾袋重重包裹着的物体,外表看与原木类似。 他下船查看,发现里面是一具中度腐烂的女尸。 警方将女尸带回进行尸检,判明遇难者为一名22岁的年轻女性,名叫萨布丽娜?拉方丹-格雷文德,于一周前的8月19日走失。在走失时,她怀有8个月的身孕。 然而在遗体上,法医并没有找到胎儿,而是在腹部有一道长长的刀伤,一直深达仔宫。 警方调查了这名女性最后被目击到的地点——她临时租住的公寓。 在她的隔壁,一对儿中年夫妇引起了警方的怀疑。 据周围邻居讲,最近经常在晚上听到婴儿的哭声,而住在这幢公寓里的人,除了那名失踪的女孩之外,并没有人怀孕。 警方随即以杀人嫌疑的罪名,对隔壁的这对夫妇的家申请了搜查令。 在家中他们找到了一名产下没有几天的婴儿。之后警方以谋杀罪将这对夫妇逮捕。 丈夫威廉?海因,32岁;妻子布鲁克?科鲁兹,38岁。 据妻子布鲁克自述,萨布丽娜曾在失踪前来到她家中,向她询问如何尽早产下这个婴儿,并且与她达成协议,在产下这个婴儿后将其交给布鲁克抚养。 然而,丈夫威廉的供述与妻子完全不同:他在19日回到家中时,曾经看到妻子在冲洗厕所中的血迹。之后妻子抱出了一个婴儿,并且对他说:「这是咱们的孩子,咱们从今后就是一家人了。」 根据萨布丽娜的验尸结果显示,她的确死于他杀。 另一方面,警方目前尚在对婴儿进行DNA检验,以证明婴儿确系被害的萨布丽娜所怀。 回到名古屋在1988年的这起案子中来。 警方在确认了两名先后出现在公寓附近的男子具有重大作案嫌疑之后,对案发地附近展开了详细的盘查和搜索,所收集到的目击情报多达500多条。 然而,在缺乏路面摄像头的时代,这500多条目击线索并未对警方追查两名嫌疑人提供多少便利。 根据当时的目击情报,两名男子确实是先后出现在公寓中。 前一名男子在跑下楼梯后,向着北方逃走,并沿着大路离开。 而第二名男子出现的时候,已经是10分钟之后。 而且他并不急着离开,而是在现场的一楼准备对一户人家行窃。 在被屋中的住户发现后,即使他被看到了脸,也并没有采取任何过激的措施,而是转身离开。 如果这起事件是第一名可疑男子所为的话,那么他需要在10分钟不到的时间里(15:00 - 15:10)完成对美律子的杀害,并且剖腹取出婴儿,伪装好现场,脱下沾有血迹的衣服后收拾好作案工具并离开,这可以说是相当的有条不紊,而且在实施时非常抓紧时间了。 然而,要勒死孕妇,并用刀子剖开肚子取出胎儿,这对于一名在解剖方面的新手来说,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而如果是后一名男子作案,那么他为何不掩人耳目地直接上楼作案,然后收拾好东西离开,而是要去一层的那户人家呢? 甚至在被对方看到长相之后,也没有想要杀人灭口,反而故作镇定地离去。 一层层的谜团,最终谁也没能解开。 警方根据附近居民和路人们的回忆,绘制了犯人的画像进行张贴。 然而在之后警方才发现,很多号称自己看到了可疑男子的目击者,其实当时并不在现场。 他们宣称看到可疑人员的证词,其实只是想让自己被媒体采访,出出风头而已。 因此,在大量信息真伪莫辨的情况下,警方对疑犯的追捕非常不顺利。 1999年5月,为了回避开媒体的采访,守屋昌孝带着在事件中幸存的儿子,移居夏威夷。 他至今也没有对儿子说出美律子被害的事情。 2003年3月17日,由于过了15年的刑事追诉期,本案被宣告到达诉讼时限,以未解决事件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