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五行尸解成仙法
“美美两年不说话,源头居然是因为我?” “在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嘛!” 张源初在眼前充满了生活气息的房子中不断扫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黄火土虽然不信鬼神,但是事实发生在了他的眼前,他或多或少也有些领悟。 长达两年与妻女的分居生活,就是证明。 “为什么?幕后的凶手为什么会选择我?”想到女儿长达两年的被歧视,黄火土心中就有一股无名怒火熊熊燃起,恨不得现在就将幕后操纵之人找到,将其绳之以法。 没错,就是绳之以法,而不是碎尸万段。 身为一名警员,这是黄火土最后的操守。 “可能,对方是在拿你当作实验品也说不定……” 张源初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黄火土心中的火气顿时熄灭,脊背也猛然一凉。 毕竟,如果张源初说的是真的,这种无意间就被他人肆意操控人生的感觉,对于黄火土来说实在是太过恐怖。 情绪起落之间,身为干警的黄火土,敏锐的抓到了张源初话里的重点,面色凝重,沉声问道:“道长,到底是什么实验,能不能详细的解释一下?” 张源初点了点头,继续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说着对于黄火土来说最残酷的事实:“案情到了现在,你应该承认,这并不是一桩简单的连环凶杀案。” 黄火土顺从的点了点头,又瞥了一眼桌子上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文件袋。 那份文件袋里,有他刚从社会人类学盛祖昌院士那里获取到的,和符咒有关的资料。 看到黄火土相信了自己的判断,张源初继续道:“历朝历代以来,上至勋贵皇帝,下至贩夫走卒,很多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期盼,那就是成仙!” “仙,在我们传统的文化中,代表着一种超脱,是一种大逍遥,大自在,成了仙,就能无所不能,永生不死。” “为了成仙,很多能人异士展开了各种各样的摸索办法,最终总结出了五种成仙之路,分别是服食仙药、尸解成仙、积累善功、高人点化、炼制丹药。” “这些方法里,像服食仙药、积累善功与高人点化这三种,很少有人能够走通,毕竟这些方法要求太高,一般人难以达到。” “而尸解成仙与炼制丹药这两种,方法便捷,取材方便,所以是很多成仙之人的唯二之选。” “张道长,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对方还要取我的身体用作炼丹素材,吃了之后可以成仙?那我不成了唐僧肉了?”黄火土脸上的疑惑很重,他觉得以张源初目前的说法,说服不了他。 张源初摇了摇头:“不,对方走的不是炼制丹药的路子,而是要用尸解的方法成仙。” “尸解?” 对于这个词汇,黄火土感觉到很陌生。 而他的陌生,在张源初看来也纯属正常。 尸解这个词是道教的专业术语,非道学爱好者或者修士,平日里的生活中几乎不会接触到这个词。 示意黄火土稍安勿躁,张源初继续开口为其解释:“尸解,即抛弃自己的肉身,只保留灵魂以达到成仙的目的。 尸解的法门,也是多种多样,自焚者为火解、投水者为水解、死于兵器者为兵解等等。 以我之见,我觉得行凶者目前所用的就是尸解中的五行尸解成仙法。” “五行尸解成仙法?” 张源初点了点头,伸手将桌子上的案件卷宗拿在了手里,抽出了三张和受害者有关的命案现场的照片。 先是拿出了廖振富的照片,推到了黄火土的面前。 照片里的廖振富全身裹着厚厚的毯子,面色发白,像是被冻死一般,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只是,搭配上如今外界的温度还在三十多近四十度,廖振富的死相就显得很离奇。 “廖振富死于冰寒,是为水解。” 随后,又拿出邱妙芳的照片。 照片里的邱妙芳身体卷曲,全身的皮肤斑驳不堪,像是被火焰炙烤而亡。 “邱妙芳死于火焰,是为火解。” 最后,张源初又拿出了罗伦佐的案发照片。 照片里的罗伦佐肚子上被缝了一个神秘的符文,旁边还摆放着一些已经洗的发白的肠道。 “罗伦佐死于抽肠,肠道在类象中为庚金,可以看作金解。” “而你!” 张源初指了指黄火土,沉声道:“如果你不叫黄火土,而是叫黄木土,幕后真凶再取了你的性命,便是凑齐了五行,完成了五行尸解的成仙之法!” “可是……可是我就叫黄火土啊……” 眼前的张源初是妻子口中的道家高人,他说的五行尸解法的逻辑和目前的案件进程又十分搭配,逻辑非常通畅,黄火土一时难以辩驳。 只是口中喃喃自语,诉说着自己的姓名是黄火土而非黄木土。 “我知道你叫黄火土,所以我现在认为对方是走错了路,走上了邪路,走上了以他人的性命为基石的成仙之路。” 张源初是确确实实的认为谢亚理姐妹两个,是走上了歪门邪路。 要知道,如果是正统道教修士,走正统的尸解之法,只会让自己的肉身经历各种尸解,哪有拿别人的生命作为代替经历五行尸解的。 更何况,仙道贵生,道教的修行也是一场对于‘生’的探讨与追寻,怎么会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成仙法就大开杀戒。 就算是以杖解成仙的葛洪葛仙师,他尸解之前也是尽心尽力保一方平安,积累功德,也没见他用别人的生命作为成仙的垫脚石。 “如果对方要做的是张你所说的,所谓的尸解成仙法,那么下一步,是不是对方要夺取黄的性命?” “如果对方要夺走黄的性命,那我们从研究社会人类学的盛祖昌院士那里得到的资料又有什么用途?” 对于两人探讨的成仙之谜,凯文莱特并不太懂。 但是对于张源初最后一句关于取黄火土性命的事,他却听懂了,也因此深深的瞥了一眼正陷入思考的黄火土,眼神非常的复杂,既有佩服又有惋惜。 一方面,黄火土的正义之感凯文莱特非常的佩服,所以他才会选黄火土作为他的调查同伴。 另一方面,得知这个正义同伴的生命已经陷入危机之中,他想救却又力不能及,因此惋惜。 得到了凯文莱特的启发,黄火土如梦初醒,将关于‘黄火土和黄木土’的事抛之脑后,连忙拿出了几张特殊的A4纸递给了张源初。 “张道长,既然你说对方已经走错了路,那你能不能试着破解一下这份关于道学之说的资料,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启发。” 一边拿,黄火土一边和张源初做介绍。 “这些资料,是社会人类学专家,盛祖昌院士给我们提供的。” “据他所说,这些资料,是前几年在交趾地区发现的一座名为‘真仙观’的道观里发现的。” “跟随着道观一起出土的,还有两块巨大的石碑,一块石碑上刻印了很多密文,另外一块石碑上则是刻印了一些关于河图洛书的神秘图案。” 张源初接过资料,疑惑的问了一句:“怎么,你不怕死嘛?” 黄火土摇了摇头:“身为一名干警,我早就有了在案件中身死的觉悟,只是在死之前,我还是希望能够将幕后的真凶抓到,让美美恢复说话!” “好!我没有看错你,不枉我特意到湾湾来找你。” 一边说,张源初一边从档案袋中抽出其中的资料。 档案袋里一共有两张纸。 第一张纸上,写满了凌乱破碎的文字,密密麻麻的文字呈圆形在纸张上面排列,纸张中间则是空出了一个圆圈。 第二张纸上,则是很多个圆圈被竖线相连在一起,组成了一些形状怪异的图案,看形状,正是河图洛书。 河图洛书的图案有‘十’字型的,‘一’字型的,还有一根弯弯曲曲的折线。 张源初指着那根弯曲的折线,示意黄火土与凯文莱特观看。 “看这根线,在天文学说里,分别代表的是太白、岁星、辰星、荧惑和镇星五颗星辰,也就是现在常说的金、木、水、火和土五颗行星。” 恰巧,房间里有电脑,黄火土立刻走到电脑前,打开电脑查讯相关的资料。 最终,他发现五颗星辰的星象图和誊印本上的曲线一模一样。 凯文莱特也站在了电脑前,和黄火土一样,看着那副非常熟悉的星象曲线,面色阴沉。 如果是之前两人对于张源初所说的五行尸解成仙法半信半疑,现在证据就在眼前,二人是不得不相信,此次的案件不能完全以科学来讨论。 “那其他的呢?其他的形状代表了什么意思?” 见到两人着急追问,张源初也没有给二人卖什么关子,当即拿起了台灯照耀在了交叠的纸张上面。 ‘十’字型的河图洛书图案放在了密文的空白圆圈处,四角的圆圈分别圈出来了四个字。 分别是富、芳、景与旺。 至此,黄火土恍然大悟,用英语给一旁正处于懵逼状态的凯文莱特做出解释:“富,应该就是廖振富;芳,也就是邱妙芳;景,对应的应该就是景教牧师罗伦佐。” “至于旺……” 张源初出言替黄火土补了上去:“旺,应该就是下一个受害者。” “对方虽然在五行尸解成仙法上走错了路,却依旧按照尸解的方法在前进,如果是单一的水解或者火解,此时人数应该也已经够了。 对方后续又杀害了第三个人,说明人数还不够,况且这个旺,又和前三个字在一起,说明这个人应该也是要死的人。” 随后,张源初又按照老套路挑出了‘不信鬼神者’和‘少阳太阴’两个字样。 “刚刚我说过了,这条折线代表的应该是天文五星,也即五行,对方在这里将五行歪曲,搞了一个‘不信鬼神者’出来,就足以当作对方走歪了路的佐证。” 这个解释,搭配着之前两人搜过的星图,更是让黄火土与凯文莱特二人心服口服。 “至于这个少阳太阴嘛。” 张源初似笑非笑的看了黄火土一眼,接着说出了让他内心猛地一颤的消息。 “在天干地支图里,这两种气,代表了从五月到七月,也代表着火和土。” “我想,这应该就不用我再过多的介绍了吧。” “当然,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再去找一次给你这些资料的那个社会人类学专家。 带着密文刻印的石碑既然是和带有河图洛书石碑一同开采挖掘的,为了防止传承的丢失,和这两块石碑一同被发掘出来的肯定还有其他的东西。” “同样,对方所做的这些事情,应该也是为了成仙。” 话音落下,黄火土即刻站起身子,拿起了桌子上的全部资料,面色阴沉的朝屋外走去。 “黄,你要去干什么?” 对于同伴的奇怪行为,凯文莱特出言发问。 “凯文,你在这里陪一陪张道长,我要再去找一趟盛祖昌老师,看看他的看法是否和张道长的看法一样。” 等黄火土走后,房屋内只剩下凯文莱特与张源初二人。 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凯文莱特还是没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张,我承认你刚刚的推理特别的精彩,虽然我听不太懂,但是黄好像已经被你完全说服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虫生真菌这个消息的?我们在开会的时候,应该没有人外传这个消息才对。” 谁料,张源初只是对着凯文莱特笑了笑:“这并不是一个多么离奇的问题。” “要说这个问题之前,你应该明白,在成百上千年前,交趾,和湾湾,曾经都归属于同一个国家。” 身为一名学者,凯文莱特对于这种历史自然清楚,所以他点了点头,示意张源初继续往下讲。 “在历史的长河中,这个国度出现过一个被称作‘道教’的大教派,这个教派的下属分支非常之多,不只是在国内有着各种各样的门派,甚至传播到了他的附属国家。 比如暹(xian)罗,再比如交趾。 这些小国家的人学习到了‘道教’这个教派的部分法术,回到自己的国家。 而这些国家内,对于一些施法所用的媒介,比如符和箓并不充足。 于是,他们就找到了国内最为泛滥,物资最多的东西当作施法的媒介——虫子! 而这种以虫子施法的方式,就被叫做蛊,或者说降头!” “你是说,那三名死者,真正的死亡原因是被下了蛊或者降头?”凯文莱特对这些传统的玄学元素并不了解,只是生硬的复制了张源初的读音。 “不,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他们都死于降头所带来的幻觉。 由于降头可以被降头师操控,所以他们面临的幻觉也各不相同。” “你应该知道,人的精神力量是非常强大的。 早在十七或者十八世纪,欧洲就有一种刑法被称为‘模拟处决’:犯人会被蒙上眼睛,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去暗示犯人经过了一些足以剥夺生命的处决,有的犯人会被直接吓死,有的犯人会被吓的精神失常。 而这一切都是人的精神的力量,在其中发挥着足够重要的作用。” “我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只是一些小小的虫子,就能达到这么严重的后果。” 注意到凯文莱特眼中的怀疑,张源初微微一笑,手掌在黑夜里泛起肉眼可见的荧光。 “张,你这是要做什么?” “为你送上一场机缘!” 不等凯文莱特出言反对,张源初的手掌已经按在了凯文莱特的额头上,他的双眼也慢慢的完全闭合。 他,已经陷入了张源初为他编制的梦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