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随心所欲
风云中,李靖的三绝神功中,排云掌和风神腿创始于少年时代。 故排云掌重于情而风神腿则意于狂,乃取少年多情而易轻狂之意。 而天霜拳则创始于其功成名就的晚年,为抑制年少是的多愁与狂傲,以漠北风霜之坚韧为核心所创。 这其中,三绝神功只是李靖不同时期的武艺,并没有什么三分归元的说法。 而后,等三绝老人传承三绝神功之时,已然有了三分归元的说法。 三分归元,乃是将情、狂与坚韧三者,相互融合而创造。 是一种基于对自己人生的理解,进而将人生中情感、智慧与地位的变迁,尽数凝结统合起来的绝世武学。 雄霸为求《三分归元》秘籍,下毒弑师,结果秘籍反被师兄雄武带走,没得到《三分归元》真正精义。 不过雄霸到底也是风云前期天命所在,从“重于‘意’而不重‘形’,重于‘气’而不重‘招’”的感悟中,也创出了属于自己的三分归元。 不过其费尽心血自创的三分归元,若称为三元合一,才更为恰当。 雄霸先由外到内练出无坚不摧、无往不利、浑圆如一的天霜劲、虚云劲、神风劲。 然后纳天霜拳、风神腿、排云掌三绝于一体,所谓三绝各取一分归融于一,即为“三分归元”。 此“三分归元”,乃是彻底将风神腿之绵长、排云掌之刚猛、天霜拳之阴寒内力融合而成。 虽不如原本的三分归元圆融如意,却更加精纯霸道,且雄浑威力强大。 甚至还能由内而外,构成一个循环达至生生造化、自然流转不息,甚至能达到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的内三合境界。 此外,雄霸还以三绝招式之精华衍生出了一门更胜三绝武功一筹的三分神指。 正是如此,雄霸才能成为风云前期的天命存在,掌御风云,创立起能横压江湖的天下会。 至于后来聂风、步惊云两位主角的风神腿和排云掌,因其暗合风云天命,将风神腿和排云掌推到了“风无相、云无常”的境界。 甚至聂风还能悟出神风动,两人还因风云合璧而成摩柯无量,这其实已经完全不属于风云李靖版的三绝神功范畴了。 而李靖如今所创的三绝神功,虽名与风云李靖的三绝神功相似。 然而,却和风云李靖的人生感悟而成不同,李靖乃是直接以“无相、无常”之意,结合风力气流之道的鸣风八式而成。 李靖的天霜拳,更是和冰心诀一样的辅助功法,与风云三绝中最为霸道的拳法完全不同, 所以,从立意上,李靖的三分归元也注定和风云版不同。 风为气所出,乃是水的气态。 云为风所上,升凝而成团,乃是水的液态。 霜为水所结,因寒而成,乃是水的固态。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由风、云、霜这水的三态中,李靖由在孙思邈手下学到的道经为参考,悟出了“上善若水”之道。 自然,也创出了属于自己的三分归元。 眼下,李靖这招“雨恨云愁”使出,顿时便打破了三者的平衡。 一时间,似有绵绵细雨,又似有缥缈絮云,生出无数牵扯,将宁道奇和傅采林纳入其中。 饶是以宁道奇之老庄道性,傅采林之铮铮剑骨,也免不了心底生出一丝哀愁别绪起来。 说到底,宁道奇的散手八扑,傅采林的弈剑术,还是比李靖的三分归元的差了一丝圆满。 趁此时机,李靖又一招三分归元的“狂风骤雨”,朝傅采林使出。 这一招,似乎是拳劲,似乎是掌风,又似乎是腿脚肘指,连绵不绝又势大力沉地朝傅采林击去。 这时,宁道奇和傅采林也终于回过味儿来了。 只差一丝圆满的宁道奇正要上前之时,眼见此情况,却也退了一步,同时又暗暗把守住了傅采林的退路。 见状,傅采林心中也顿起一丝悲意。 中原啊!果然人才辈出! 他还是太过夜郎自大了! 不过,身为剑客,正是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意志,才能炼就这铮铮剑骨! 在这危险之际,傅采林相信的,也惟有他手中的剑! 承受着李靖的轰击,傅采林的眼神却越来越明亮,仿佛洞彻了什么一样。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傅采林笑道,他终于看到了李靖狂风骤雨般轰的不协调之处。 到底是草创,即便李靖再怎么灵感爆发,也不可能完完全全做到尽善尽美。 虽有一丝不协调,但因这次顿悟,李靖已经略胜于傅采林和宁道奇二人,自然不会被这不协调影响。 可天才嘛,永远都是不按常理出牌。 你能顿悟,我怎么可能不行? 虽然被李靖连续轰击下,傅采林伤势越来越重,但他也终于看到了李靖的这丝不协调。 同时,傅采林也弥补了自己弈剑术的那丝不足,挥出了其迄今为止,最强的一剑! “落子天元!” 虽说都是讲究料敌机先,但傅采林的弈剑术,却比独孤求败的独孤九剑,多了致命的缺点。 就是与同样讲究数术的袁天纲的《天罡剑诀》,也有那么一丝不足。 弈剑术,乃是从棋理而悟。 从棋理中,傅采林也参悟到了“以人弈剑,以剑弈敌”的剑道至理。 可虽然天下之道,殊途同归,但博弈的棋盘之道,到底还是与分生死、决高下的剑道有所不同的。 相对于剑道,棋道终究少了那么丝杀意。 因敌而成,终究也要为我所用。 傅采林的弈剑术要想突破,自然也要脱出算计的棋盘之理,回归到简单的剑道上来。 棋盘分“金角银边草肚皮”,开局落子天元,一向是蠢得不能再蠢的行为。 而傅采林的这招“落子天元”,自然不是蠢,而是他从因敌而成弈,向敌为我成局的转变,是他弈剑术彻底超脱棋理的升华。 这一剑若成,傅采林必然会突破至全新的境界! 到那时,他也必然是高句丽前无古人的存在! 而看傅采林伤势越来越重,正欲再出一招将其解决的李靖,也顿时汗毛乍起,注意到了这非比寻常的一剑。 李靖又不是什么都要试试的莽夫,当下也不敢大意,顿时转攻为守起来。 “风雨如磐!” 一招使出,李靖身前似有重重风墙雨幕,如磐石般,将其护在其中。 傅采林这一剑刺来,正像是矛盾相击,似有火花绽现。 一时间,剑利,盾坚,两人也僵持了起来。 而宁道奇见此情况,却右掌扬了又放,不住地纠结着。 此时若出手,他就能为中原铲除一个未来的祸害。 可同时,也会因偷袭,而道心蒙尘。 可若不出手,他心中,也同样不通达啊! 思量几许,眼见得李靖正要和傅采林分出胜负。 李靖虽防守严密,倒也是仓促而行,对于傅采林这突破的一剑,应对起来也是着实吃力。 幸好傅采林此时伤势已经很重了,即便再完美的一剑,经过消磨,也不至于威胁到李靖的生命安全。 正当李靖准备硬抗一剑,拼着重伤也要干掉傅采林之时,宁道奇终于动了。 只见宁道奇一掌朝傅采林拍去,这时的散手八扑,早就没了那种清静致虚的精义了,反而满是外显的杀意。 不管什么道心蒙不蒙尘了,我就要求个心念通达! 就在傅采林惊喜地以为这一剑至少能重伤李靖之时,背上猛烈的袭击,却打断了他的攻势,也将其打得口吐鲜血,跌倒在地。 而出完这一掌的宁道奇,正要静心护持道心之时,却惊喜地发现,他不仅没有因这偷袭的一掌而道心蒙尘,反而感觉浑身轻松了许多。 一直以来,宁道奇学的虽是避世的《南华经》,却总是游荡于世,为道门的未来劳心。 这,也让本该因学道而心意通达的他,产生了割裂之感。 可是啊,出世和入世,在道家眼中,也不是分裂的啊! 老子讲阴阳同化,庄子讲万物归一。 在道家的世界观里,从来没有绝对对立的事物。 老子说有美方有丑,有善方有恶,有黑方有白。 而庄子更是说黑即是白,大即是小。 无为即是有为,有意方成无意。 二者,从来不是对立的东西。 宁道奇一直纠结出世入世分别,反而落了下乘。 道家无数经卷,哪怕是戒律条文,最终所求的,也不过念头通达,求一个顺心意罢了。 宁道奇一直纠结,一直有求于无为,反而才真正是道心蒙尘。 而当宁道奇选择了念头通达,不再因道心什么的困住自身,反倒暗合了老庄之意。 这下子,宁道奇的心境反而突破了。 那悟自《南华经》的散手八扑,也终于在此刻大成。 宁道奇,也终于突破到了全新的境界。 而棋差一着的傅采林,看了看先后蜕变的李靖和宁道奇,苦笑一声,也终于控制不住伤势了。 “中原俊杰,何其多也! 这得天独厚之地,为何,不属于我高句丽呢? 上天不公啊!” 心知接下来已经没了生还机会的傅采林,也忍不住仰天长叹道。 “不公平?所以,就要来抢? 近年来,掳掠辽东的,也是你们高句丽吧? 你们自己地界照顾不好,就想要抢别人家的? 以为我们遭了天幸,所以得天独厚? 可中原之地,到周之时,也不过河洛大小。 至于现在这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中原先辈,拿血汗拼出来的! 我们开山铺路、遇水架桥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服严寒,克瘴气的时候,你们又在干什么? 郑国修渠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 李冰父子都江为堰的时候,你们又在干什么? 要知道李二郎,可是为了这天府之国,都葬身洪流了! 我们能将瘴气之地变为鱼米之乡,你们却只知道向天公索取。 到头来,说我们得天独厚,上天不公? 然后挥舞着刀枪来抢? 你们这群只知道掠夺之人,又凭什么有资格,占据你口中‘得天独厚’的广袤中原? 要俯首称臣,祈求内附,我们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要以寡凌众,以奴欺主? 你们配吗! 原以为弈剑大师,有什么高深见地! 却原来,还是这般小国寡民的小家子气。 上路吧,傅大师!” 话毕,李靖毫无惜才之意地向傅采林发出了最后一招。 “斜风细雨!” 斜风细雨,子规轻啼,不如归! 以此之招,也算是对你这位原本的三大宗师之一,最后的悼念了吧! 宁道奇看着李靖要斩草除根,叹息了一声,却也没说什么。 明悟顺心意的他,也明悟了何为莫强求。 感受到绵绵风雨,袭面而来,恍惚间,傅采林好像看到了门前的溪水。 原来,是痴心妄想吗? 一切,还不如少时戏水啊! 高句丽,未来,会有怎样的命运呢? 在苦笑和遗憾中,傅采林闭上了双眼。 这位原本会有着赫赫声名的未来大宗师,就这般籍籍无名地倒在了这平平无奇的地方。 河水击打着傅采林的身体,宁道奇和李靖则在水上相对而望。 这位刚才的功夫中,我似乎感受到了师父黄天大法的味道。 他刚刚还能直接叫出我名,这,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李靖却是不知宁道奇心中的疑惑,他此时惊疑又惊疑地关注着自己的修为。 先前杀了傅采林后,这堪称原著大boss的家伙,果然也给李靖提供了“经验”。 这下子,李靖主修的黄天大法,居然已经到了第七层的巅峰,即将触摸到第八层的境界。 到时,他便可以随心所欲,灵遨于外了。 在这黄书中最为落魄的隋唐时期,除了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邪帝向雨田,李靖就可以横着走了吧…… “有趣!当真有趣!哈哈哈……” 某密室,石之轩看着变得空荡荡的房间,不由得高声大笑道。 “凭空消失,还有传说中的破碎虚空…… 莫非,还真有更高的世界吗? 那一定很有趣!” 原本隋唐时期,武道没落的原因,除了战争杀得断代了,还有没人相信更高世界的原因。 现在,石之轩被李靖忽悠后,接触到了玩家。 那么这个原著最为惊才艳艳的家伙,重开一场,拜托了为情所困后,又将会有怎样的命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