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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咏春二

   “叶师傅,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听到问询声,叶问抬起头,看到来人,失了焦距的眼神也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黄师傅,小霍师傅……快……快……”叶问语无伦次地说着,声音嘶哑,也透露着一丝丝着急。    原来,来的人竟是霍廷恩和黄飞鸿。    先前,孙禄堂斗杀东瀛三贵子后见神飞升,霍廷恩两人安顿好孙禄堂的肉身和那些典籍后,也准备去救治百姓。    刚好看到叶问一个人正踉踉跄跄地跑来,恍若失了魂魄,霍廷恩也连忙上前去询问。    “叶师傅,您慢慢说,不急……”黄飞鸿见叶问语无伦次的样子,不由得劝慰道。    “黄师傅……我……快……”叶问焦急地说着,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见状,叶问一边沙哑而焦急地想要说出什么,一边向来时的路跑去。    霍廷恩和黄飞鸿见状,也只好跟着……    “哈哈哈……”虽然肋骨断了多处,已经插进了内脏里,张天志却大笑着,    “人常说,杀一个够本儿。张爷今天虽然和你们这些狗腿子同归于尽,有些不值。但张爷我,够本儿了,哈哈哈……”    “阿志说得对,咱们够本儿了,咱们不亏,不亏,哈哈……”    大半个肩膀都被削去,身上也多了不少拳印枪孔,和张天志一样命不久矣的陈识也大笑道。    两人的身边,躺着被折断腿脚奄奄一息的张勇,和被八斩刀以及偃月刀残片插入腹胸已经死去的王进宝。    至于还站着的赵良栋和孙思克,身上也有不少刀伤和棍影。两人心中也满是不解……    明明之前那些有名的武师,也都没法伤到他们四人。    现在就碰到了几个没啥名气的小拳种的拳师,居然能让自己四兄弟如此狼狈。    跑了一个不说,自己这边还搭上了两人。    想到这儿,听到陈识两人还在大笑着,孙思克羞怒交加,一枪把还在笑着的两人,扎了个穿糖葫芦,笑声也就此戛然而止。    当叶问领着霍廷恩和黄飞鸿赶到时,正好看到了这一幅场景。    叶问的眼睛瞬间红了,捡起张天志先前被打飞的六点半棍,向赵良栋和孙思克敲去!    霍廷恩和黄飞鸿见状,略微思索了下,也一起追了上去。    死的那两个是自己这边的人,杀人的都不认识,还用怎么选吗?    “呦!逃跑的胆小鬼怎么回来了啊?怎么还找了两个帮手来啊,是来陪你送死的吗?”    见叶问攻来,孙思克心中也有着兄弟惨死的怨气,不由得嘲讽道。    “死!”叶问只咬牙怒目,通红的眼睛盯着孙思克,手中六点半棍向其敲去。    此时的叶问连招式章法都忘了,只是一个劲儿地乱挥。    但所幸孙思克这时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身上也有些伤势,精力技艺也都不复巅峰,两人一时间竟也斗得旗鼓相当。    霍廷恩和黄飞鸿见状,赶紧上去帮忙。    黄飞鸿拦住赵良栋,霍廷恩则抄起唐刀,一招斜月刀法里的“月满将斜”,向孙思克切去。    “两位,怎么能替乱党出手?”    赵良栋接过黄飞鸿的一招虎形拳,又攻去一记斜踢,对着黄飞鸿和霍廷恩喊道,“难道也想做逆贼不成?”    这一口一个乱党,一口一个逆贼,霍廷恩两人也明白了,这是清庭的人。    随即一股怒气从两人胸中升起,连黄飞鸿这个老好人都有些压抑不住了。    你们被攻击了,要求停战,要求帮忙,我们都答应了,还星夜兼程地赶来。    可你们又怎么做的?趁我们救治百姓的时候反手袭击?你们配做朝廷吗?    你们的责任担当呢?你们的契约信义呢?    只关注蝇头小事,只知道阴谋诡计,也只会蝇营狗苟!    这样的朝廷,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一直有着士大夫情怀的黄飞鸿,此刻终于明白了,这个朝廷是不配拯救的!百姓们需要一个新的天地!    看着在救治百姓后惨死的陈识和张天志,黄飞鸿心中油然涌出一股感悟。他看向赵良栋,老好人的面容也多出一丝怒气。    “佛山无影脚!”    黄飞鸿竟直接使出了招牌绝技,这已经达到罡劲的黄飞鸿发出的杀招,又岂是赵良栋能抵挡得住的?    只见黄飞鸿一脚一脚印在赵良栋心口,赵良栋却只感觉一座座山向自己压来,鲜血不住喷出!    等黄飞鸿怒气消散停下时,赵良栋也摔倒在地上,却早已没了声息。    他胸口上则是一大片塌陷,血红一片!    原来,赵良栋的胸骨已被一脚一脚震成了粉末。    刚停下的黄飞鸿也是有些站不稳,好像脱力了。    刚刚出脚时,他似乎感觉自己顿悟了什么,有了什么感悟,现在却已经变得模模糊糊了。    与此同时,叶问也从怒而失神的状态下清醒过来,虽然六点半棍依旧没有章法,但却已经是劲力技艺混合,有种大巧不工的意味了。    一旁的霍廷恩也将斜月刀法一一使出,因着心中怒气,刀法竟变得杀意凛然了起来。    刀法主杀,暗合心意,霍廷恩只感觉刚创出的稚嫩刀法,也开始不断提升完善了起来。    孙思克此时却早已气力大减,一身指哪儿打哪儿的中平枪法,也失了三分真意。    眼下,又如何能抵挡暴怒的叶问,如何能抵挡杀意凛然的霍廷恩?    只见霍廷恩一式“新月斜晖”朝孙思克贴身一划,竟划伤了孙思克的右手手筋。    孙思克顿时有些抓不稳枪,趁此机会,叶问六点半棍向孙思克双臂挥来,趁其不备,将其双臂打断,长枪掉落。    见此,叶问挥手让霍廷恩停下,弃了六点半棍,以日字冲拳向孙思克面门打去。    只一招,就将已无还手之力的孙思克打倒在地。    叶问却毫不停手,一拳,又一拳,再一拳,连环日字冲拳下,孙思克的脸已经被都打得血肉模糊了,叶问却还在不停地打着。    “叶师傅,可以了,他已经死了!”看着叶问的样子,霍廷恩都有些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好了好了,叶师傅,已经可以了……”黄飞鸿也连忙劝慰道。    叶问听着,又打了好几拳才停下。他抬起头,看向霍廷恩和黄飞鸿,似是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多谢黄师傅!多谢小霍师傅!”叶问的声音依旧沙哑,却不再语无伦次。    “叶师傅不用谢……”霍廷恩和黄飞鸿连忙说道。    “对了,李老前辈他们,和一些团里的人,朝这个方向去追洋人们的首领去了……”叶问指了个方向,对着霍廷恩和黄飞鸿说道,    “李老前辈他们虽然已经当世无敌,但清庭这么多年有什么底蕴,我们也不知道。    他们既然决定背后下黑手,我担心……”    担心什么,叶问没说,但霍廷恩和黄飞鸿都明白。    两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的担心,霍廷恩立马说道:    “既然如此,我和黄师傅马上赶过去提醒李老前辈他们!至于叶师傅你……”    看着叶问的状态,霍廷恩心有不忍,不想他继续涉险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不必担心!”叶问的眼神看着陈识和张天志,眼神一片复杂,“我要带识哥和阿志他们回家……”    “那样就好……不是,叶师傅,我不是说……”霍廷恩有些局促了。    “没什么,我现在也不适合跟你们一起去了……”叶问顿了一下,眼神坚定了起来,    “接下来,我要回去,教拳,练武,再把咏春拳发扬光大!”    “叶师傅保重!”黄飞鸿和霍廷恩对叶问抱拳一礼。    咏春啊!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    或许,还有振藩!    带上两位师兄弟的遗体和武器,叶问感慨地想着,离去的步履,渐渐坚实了起来。    之后,本来就声名不显的咏春拳,也就此沉寂了下来。    直到后来,一个叫李振藩的猛人横空出世,以咏春拳打遍世界,几无敌手。    咏春拳才重新进入了人们的视线,并从此大火特火了起来。    此时,看着叶问的背影,霍廷恩和黄飞鸿满心复杂。    但也来不及多想,担心清庭出幺蛾子的两人,连忙朝着李书文等人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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