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咏春
“问哥,识哥,又一批百姓已经被送到安全地区了,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京师,一处坊市。 张天志在击杀了抢掠的几个西洋士兵后,看了下眼前的被欺凌过的百姓们,不由得叹了口气。 将他们送到一处安全地点后,张天志正准备招呼叶问和陈识去下一处目的地…… “阿志小心!” 听到陈识的惊呼,张天志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做好了防御动作。 下一刻,一记鞭腿出现在张天志面前,瞬间将其击飞出去。 缓缓站起身,张天志连忙和赶来的陈识、叶问,互为犄角般做好防御,共同看向来袭的四人。 “诸位,不知为何要袭击我师弟,可是有什么误会?” 看着眼前四人一幅汉人模样,又都留着辫子,可却不是一起来的义和团兄弟们,叶问心中已起了疑云。 暗暗提醒陈识和张天志后,叶问向四人问道。 “没想到你们三个不怎么出名的拳师,也这么厉害,居然有人能挡住我的一腿。 不过,到底是乱臣贼子,还是尽早铲除了好!” 说罢,刚刚袭击的家伙,便带着其他三人,向叶问三人攻去。 这四个人,一个使得是少林金刚腿,一个用的是青城六通拳,一个持长枪刺了一记中平枪法,一个拖着偃月刀将要斩来…… 虽说是各有技艺,却也是配合得亲密无间。一时间,竟封死了叶问三人的退路。 见状,对四人身份有所猜测的叶问他们,也早有准备。 叶问以日字冲拳将一腿一掌击回,张天志以六点半棍拨开刺来的一枪,陈识则拿着一对八斩刀向最后拖刀而来的那位冲去。 甫一交手,虽说是一触即分,双方却都感到了对方的难缠。 “果然是清庭中人吗?”张天志怒问道,“我早就猜出来你们这群鞑子不靠谱!” “几位虽声名不显,可这功夫也不简单啊!这是什么拳?” 对于张天志的怒问,四人也不回答,手持偃月刀那位反而朝叶问三人问道。 “咏春拳,南方的小拳种,不值一提。不知几位,又是何来历啊?” 陈识甩了甩手,刚才这位力气还真大,招架得略有些吃力。 “你们这能耐,倒也有资格知道我们几人的名字了。赵良栋!”这是少林金刚腿那位,向陈识回道。 “张勇!”青城六通拳的那位。 “孙思克!”中平枪法那位。 “王进宝!”偃月刀那位。 “见过三位了!”四人共同回道。 “河西四汉将?”叶问惊呼,“不可能,他们早死了!” “管他们是真是假,打了再说。”张天志说道,六点半棍在手中一转,一招“举火烧天”向四人挑去。 六点半棍乃咏春必学套路,因其只有六招半而得名。棍法简明扼要,与刚刚孙思克只以高低远近四平而望的中平枪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陈识和叶问见状,心想也是,反正都是敌人,先打了再说。 陈识八斩刀提起,一招“鸟翻侧下”,刀尖向四人点去。 八斩刀,刀形奇异,传自林则徐在广州操练水勇时所教刀法。后来林则徐虎门销烟后获罪,水勇逃散,八斩刀就成了咏春独门刀法。 八斩刀法以永字八法为要,其为八招,故名八斩。陈识这招“鸟翻侧下”,就暗合了永字八法“点为侧”的奥义。 而一旁的叶问则以标准的咏春标指向眼前四人击去,其中又暗携肘击,待敌人来防。 赵良栋四人也不惊异,似乎是今天见了不少这样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场景,还有些不耐烦。 随后,赵良栋以左脚为点,右腿迅速向袭来的棍与指扫去,张勇也一招六通拳的“扎马打鼓”向叶问砸去。 孙思克则是一招中平枪法“去如箭”,枪尖稳稳地点到了陈识的刀尖。 中平枪法看似套路简单,可千招万招,不如一扎,练的就是那个准度。孙思克这一手后来居上,可见功底不浅。 王进宝的偃月刀就更干脆了,直接一刀砸来,犹如开山断流,向冲到最前面的陈识砍来。 自关羽的“春秋三十六式”后,偃月刀法就都开始往春秋“微言大义”的路子上走。 所谓式乏而技高,这简单的一刀就是不少劲力夹杂其中,让人防不胜防。 陈识见此,只好以一招“勒马收缰”的“横为勒”来格挡,同时招呼叶问和张天志退出四人的招式挤压。 一时间,咏春三人组的咏春拳,乃至刀棍,皆以中线为主,任意为攻,招式为末。 而赵良栋四人则是典型的沙场风格,以简为主,技藏力中,力由巧施。 七人的招式都是看着简单,却暗藏技艺劲力,出手之间险象环生。其中的差别,也不过咏春击于短,而沙场击于长罢了。 不过这招法相似、境界同高、技艺伯仲、配合皆是紧密的情况下,咏春三人组的人数劣势就显现了出来。 眼看三人正一点点陷入败亡的路上,陈识和张天志对视一眼,心中下了一个共同的决定。 “问哥!我们俩拖着,你快走!你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是我不该把你拖进这趟浑水,你快走!” 张天志对叶问喊道。 “是啊,阿问!现在我们三人只有你收了徒弟,振藩还没出师。你跟我们一起留下来,是想咏春拳从此失传吗?” 陈识也一起劝着叶问。三人中,只有叶问性格温和,适合教徒弟。 在现在只能走一个的情况下,那个人必须是这个能广布传承的叶问。 “识哥,阿志,可是我……我又怎么能弃你们而去呢?” 虽然形势危急,可叶问平时优柔寡断的性子却又发作了。 一旁的王进宝见此,久攻不下的怒气也发作了。 这先前已经轻松干掉好几波逆贼了,怎么轮到这群声名不显的,却拖了他们这么久? 想着,王进宝偃月刀横扫,势要将咏春三人拦腰斩断,怒道:“你们谁也别想走,留下来吧!” “阿问!弟妹还在家等你,振藩还没出师,你再不走,是想让我们咏春传承彻底断绝吗? 咏春虽然是个小拳种,可我们学拳之人,怎么能让祖宗的心血就此失传啊?还不快滚!” 陈识一招“策马用鞭”,双刀一提,奋力将偃月刀拨开。 “问哥快走啊!”张天志也奋力一招“盲公问路”,将四人点退,企图给叶问留下撤退空间。 叶问见师兄弟这样,不由得双目含泪。 只是想起他们说的,妻子和徒弟还在等自己,还有咏春未续的传承。 叶问也只好咬着牙,揪着心,借张天志逼开四人的这段时间逃出战团,向外面跑去。 见状,赵良栋四人急忙准备追,陈识和张天志却已经拼死拦了上来。 “你们这帮数典忘祖的走狗,只会给鞑虏摇尾乞怜的奴才,爷爷今天就送你们一程!” 张天志吼道,一招“消沉棍转”,向四人击去。 而陈识的八斩刀,也在这时候,以一招“跳貌跃同”,刀尖向四人钩来。 无奈,四人也只好先放弃追击叶问,准备先解决眼前二人再说…… “叶师傅,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