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张府尹感叹几句,看向黎大爷爷等人方才走出的屋子,询问道,“老太爷的遗身现在可是安置在此处?” 黎大爷爷点头:“正是,家父病逝床榻,尚未移动。” 于是,张府尹站在院中,向屋子的方向拜了拜:“黎老太爷安息,您托付给张某的事情,张某一定会尽心尽力地办成。” 听着这话,黎家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此时,安清念在旁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出了房门。 张府尹拜完后,说道:“黎大人,下官此番前来,是为了老太爷生前在下官的见证下,于府衙所留亲笔书一事。” 说罢,张府尹转身。正要示意身后跟着的主簿出示官府存文,却忽地被黎大爷爷阻止了动作。 黎大爷爷严肃着面目:“张府尹,此事到书房详说。” 张府尹正欲应,瞥眼却看见黎大爷爷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张阴恻恻的女子面目,当下被惊得后退一步。 黎大爷爷回头。 正是安清念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来到此处。 看黎念故来不及变幻的一副“此事休要张扬”的表情,安清念道:“黎爷的亲笔书一事,与我有莫大联系,何不带我也去书房,予我详说详说?” 黎大爷爷皱眉:“书房是何地,岂能容你一弱质女流入内抹污?” “那便在前堂说。总不至于……拦着我不让听吧?” 未等黎大爷爷再说,安清念扭头看向张府尹:“张府尹,我乃安氏。” 张府尹立马拱手:“幸会幸会,久仰久仰。” 传闻不如一见。给黎老太爷建官府存文时,张府尹就想知道这安氏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黎老太爷写下那样的亲笔书。今日一见,单凭她敢和黎大爷爷呛声的胆量,张府尹就知这小女子绝对是个难养的。 安清念问道:“请问张府尹,黎爷生前留下的亲笔书,可是与我有莫大干系?” “这个自然,黎老太爷的亲笔书就是交待和夫人您有关的事情。” “那这官府存文自然该当着我的面儿验证,亲笔书也应由我见证着公之于众,是也不是?” 张府尹点头:“不错。” 好了。安清念看向额头爆青筋的黎大爷爷:“若是大爷爷不愿我去书房,那就在这儿好了。院子里,黎爷的遗身前。二爷爷在,望江、望水、望山、望川也在,老管家杨忠、大管家杨福泽在,仆人小厮都在。当着众人的面儿,验一下这亲笔书的真伪。” 按着顺序,安清念一个人一张脸地看过去,院中一片死寂。 “嫌人少的话,把后院的女眷丫鬟婆子都请出来也未尝不可。” “大家都看着,才不会弄虚作假不是?”安清念冷笑地看向黎大爷爷。 她不弄虚作假,所以不怕人多。但,有人怕。 黎大爷爷的脸色已然变成青黑。他巴不得只有他和张府尹两个人,悄摸摸地便把这事儿给抹了!人一多,众所周知了还怎么抹? 可恶这张府尹还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验证一番,本官才不会辜负黎老太爷生前重托。” 安清念眼尾上挑,看向黎大爷爷的眼神中充满了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