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曦开车往许桐家的别墅区走,脑子始终乱成一锅粥。 她一边开车,一边拿起手机拨打110,手指悬在通话键上面却迟迟按不下去。这个电话拨出去以后,就等于两次把许桐送进监狱。而且这一次,她就再也没有机会出来了。 先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她真的有罪,我不会徇私的。盛昭曦默默给自己做着心理暗示。 车子停在许桐家门口,盛昭曦犹豫了一会给言铮拨了一个电话。 幽暗的空间里,电话屏幕无声的闪烁着光。 戴着口罩的言铮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迅速按掉了电话,继续翻找手边的文件。 汤合行刚喝完酒从外面回来,还在办公室外就看见里面有一束光亮闪现,他慢慢将手放在门把手上。 盛昭曦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有点失落,她深吸一口气下车进了许桐家的花园。 门是虚掩上的,一推就开了。客厅的灯是关的,只有门廊里她的头顶悬着一顶昏黄的小吊灯。盛昭曦尝试着叫了一声许桐,没有人应。 她下意识抬头一看,许桐站在半层楼梯上盯着她。她还是穿着那件酒红色的真丝吊带睡裙,这次没有外面那件罩衫,一半的吊带已经滑落在肩头,手臂上到处都是深浅不一的青紫。头也破了,血结了痂凝固在额角。她的手里还握着一把尖刀,刀刃上在滴血。她赤着双足,脚边已经聚了一小滩血。 “许桐?”盛昭曦此时已经被吓得魂都丢了一半。 “这边。”许桐神情呆滞,刀尖指了指楼梯上。她自顾自的往楼上走去,留下一串血足印。 盛昭曦忐忑的跟着她上了楼,才走到二楼楼梯口就闻到主卧里一股浓稠的血腥味和怪异的香味。 许桐机械的推开门,透过她的背影,盛昭曦看见匍匐在地上的尸体。 “小曦,我捅了他十几刀,你。。帮我看看他死了没?”许桐的脸色青白,像是没有一点生气的人。有那么一瞬间盛昭曦怀疑,死的那个其实是她。 根本不用走近盛昭曦就知道结果,王海川的肠子流了一地,身体都已经呈现出了尸僵。 “他已经死了。”盛昭曦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出这句话,她已经掏出了手机准备报警。 许桐突然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丢下刀子双手掩面。“我一定是疯了!”她手上的血和着眼泪一起淌在脸上,给此刻的场景更增添了一股诡异。 盛昭曦又放下电话靠近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许桐伸出手臂上的伤口给她看。“他打我。用皮带抽。我跟他结婚五年,没有穿过短袖衣,因为我怕被别人看到我身上的伤。所有人都以为我嫁进豪门,野鸡变凤凰。。我不能让我父母再跟着我丢一次人。” 盛昭曦扫了一眼悬在横梁上的那根麻绳,不难想象他是如何将她绑起悬在半空中用皮带抽打。 她曾经调查过王海川,恒大附属医院著名的神经科医生。对待病人一向耐心有加,同事之间口碑也很好。没人想到一个在外温文尔雅的名医,心中竟有这样的阴暗。 “乐乐出生后,他也连着一起打。也许是孩子小时候受到了惊吓,才变得这样自闭。我恨他,不单毁了我的一生,还毁了乐乐的一生。” 为人母的心情,即便没有亲身体会也该是懂得。盛昭曦心疼的上前抱住她的肩膀,因为她跌坐在地上,睡裙无意间撩起,她才发现许桐没有穿底裤,那里是一片撕裂的通红。 “他还对你。。”盛昭曦眼里有惊痛,许桐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赶紧手忙脚乱的将睡裙扯了下去。 “每次他对我打完我以后,都会和我道歉。他会抚摸着我的脚背,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谅。他说他太爱我了。刚开始几次我会原谅他,后来我实在忍无可忍,他也更加变本加厉,如果我反抗他就要的更厉害更变态!” 许桐仿佛又亲历了一遍那痛苦的经历。空气里还弥漫着他之前点燃的那盏催情的精油灯的香味。蜡烛未燃尽,人已阴阳两隔。 “这些事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为什么不离婚!”盛昭曦感到痛心疾首,心理的天平不自觉地向她倾斜。 “他告诉我他是有病,他一定会接受治疗。我信了他。可是他今晚想杀了我!” 王海川今晚有一个局,回来很晚。事先已经和许桐说过,她便先睡了。大概睡到一点多,王海川回来了,她迷迷糊糊听见关门的声音。 “回来了?”许桐口中呢喃着问了一句,转了个身便继续睡。 王海川没有应她,她突然感觉到金属冰凉的感觉贴在她颈边,他说:“你时间到了。” 许桐的觉一下就醒了一大半,清晰的认识到贴在她颈上的是一把小刀。“老公,你干什么?” “别叫我老公!”王海川一身酒气,显得很暴躁。他单手去解皮带,半天解不开。恼怒的将小刀丢到地上,双手取下了皮带。没有一丝犹豫就往许桐身上招呼。 许桐痛的左右满床打滚闪躲,也一边庆幸着他把刀丢开了。 他拖拽着将她拉到地上,在那方面他一直有些侮辱性的怪癖。她不愿意说,盛昭曦也不问。 然后他再一次开始强迫她,就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他一边羞辱她,一边不停的打她,那一刻他眼里的狠劲让她觉得他是真的想打死她。 最后一次要了他以后,他再一次捡起了地上的刀。他说:“许桐,骗我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