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说的,本宫自是明白,只可惜,以前本宫总是不舍得让太子太过辛苦,而之后……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纳兰皇后起身靠在了软塌的坐垫之上,将目光转向了那堪堪挂在了山头的夕阳之上。 纳兰皇朝的戏快要杀青了,其实我发现,我非常敬重纳兰皇后这个女人,此人乃是女人中的战斗机有木有?从庶女到一国皇后,其实我发觉纳兰皇后有做女主角的潜质…… 芍药是跟着纳兰皇后入宫的家生子,莫说一生荣华都与纳兰皇后息息相关,便是她的家人,也早已经融入了王家,与王家成了一体,生死与共。 若是纳兰皇后倒了,王家倒了,那她的家人,自然也毁了。 因此,即便是在这人心惶惶的日子里,她也不敢流露出哪怕一丝不安的神情,反而更要以铁血的手段,来治理坤宁宫的下人,更要做好纳兰皇后贴身女官的职责。 “主子,你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呢!莫说教导太子,便是将来的皇太孙,也还需要主子的教导呢!对了,不是还要那星月公主吗?主子不是说过,那星月公主,也是一个聪慧过人之人,有她辅佐太子,必然能够为太子排忧解难的!”芍药何尝见过流露出这般脆弱神情的纳兰皇后,这让一直看惯了自家主子锋利坚强一面的芍药心中有种天要变了的不安之感。 “星月公主!”纳兰皇后脑中出现了慕容玥那绝色无双的容颜,平心而论,对于慕容玥,纳兰皇后可是极为喜欢的,只是,这种喜欢,还不到视为己人的程度。 此时芍药骤然提及慕容玥,纳兰皇后只感觉脑中一闪,似有什么灵光闪过,只是不等纳兰皇后将那隐隐约约的念头抓住,便听得门外的大丫头紫玉大声叫到:“主子,主子,不好了,太子殿下他被御前侍卫带走了,说是太子殿下派人截杀三皇子,皇上要处置太子殿下!” “什么!”纳兰皇后终于色变,腾地一声自软塌之上坐起,眉头紧皱,开口问道:“太子殿下被带哪里去了?” 紫玉气喘吁吁地开口道:“奴婢问了其中一个侍卫,说是带去御书房了!” “走!”纳兰皇后一甩水袖,挺直了脊背,尊贵而冷艳地朝着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内,纳兰昀面色苍白地任由满眼哭得通红的燕妃搀扶着跪在御书房的地面上,而一旁的纳兰夜则是满脸怒火地看着纳兰皇说道:“父皇,儿臣之所以会弄成这样,全都是纳兰昀这个卑鄙小人造成的,他居然养着一批武林高手为他效劳,儿臣的夜鹰暗卫尽数折损在了他那些下属的手上,父皇,若不是因为儿臣命大,趁天色暗下来的时候逃脱了纳兰昀的包围,只怕就已经死在纳兰昀的手中了,父皇,你可不能偏心纳兰昀的话,就要治儿臣的罪啊!父皇,你可不能冤枉了儿臣……” 纳兰皇听着纳兰夜的话,深沉的眸中有着怒极的风暴在涌现,一张愈加显得阴霾苍白的容颜之上青筋暴起,狰狞而可怖,不等纳兰夜的话说完,便狠狠一拍桌案,爆声问道:“你说昀儿带人截杀你,险些要了你的性命,更是追杀了你足有一天之长,纳兰夜,莫非你当朕是糊涂了不成,会被你这番说辞糊弄过去,莫要以为你是太子之身,朕便不敢治你的欺君之罪,昀儿他早在辰时便已然回宫了,如何能够带人追杀你一整天?且你如今身上除了后背的鞭痕之外,再无其他伤势,昀儿的武器乃是长剑,如何能用鞭子伤了你?反观昀儿……” 说道这里,纳兰皇的眼眸一暗,冷声喝道:“来人,给朕把太子的剑呈上来,程太医,你看看太子剑上的毒,是否正是昀儿所中之毒!” 纳兰夜闻言脸色一变,才欲伸手将剑按住,却被纳兰皇一脚踢开了手,一名侍卫忙卸下了纳兰夜的配剑,交给了一旁垂首而立的程太医。 那白发苍苍的程太医拔开了纳兰夜的佩剑,小心翼翼地用一支棉签擦拭了剑锋之后,放置鼻子下嗅了嗅,而后小心验证了片刻之后,脸色一变,朝纳兰皇跪倒道:“皇上,没有错,太子殿下剑上的,正是三皇子身上所中的毒源,此毒极为狠辣,若是中毒之后,没有解毒之法,便只能任由伤口之处的毒素散发,浑身溃烂而死。若非三皇子以前服食过灵药,只怕早已经毒发身亡。皇上,太子殿下对待自己的亲生手足,尚且如此狠毒,老臣,老臣恳请皇上,另立明君,太子殿下的心性,非我纳兰百姓之福啊!皇上……” 白发苍苍的程太医拜倒在纳兰皇的脚下,恸哭出声,皇宫之中众人皆知,太医院首程清明乃是最为公正廉明的太医,一身医术出神入化,虽比不得赛阎王之流,却也是举世难见。但其为人低调,从不参合到宫中任何的争斗之中,如今竟会说出这般的一番话,显然已是被纳兰夜的作为极为痛恨。 纳兰皇听得程太医的话之后,睁着一双血红的眸子瞪向纳兰夜,而后再次抬起一脚,这一次,不再是踢向纳兰皇的手臂,而是对准了其胸口,一脚踢出:“畜生,你三弟一向对你谦恭有加,更曾对朕说过,今后会做一个谨守本分的亲王,一心辅佐你治理纳兰,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为何要这般陷害你三弟?你这般气度狭隘,心肠狠毒之辈,如何能够当得一国储君。” “父皇,父皇,这毒不是儿臣下的,儿臣也不知道为何会这般?父皇,你听儿臣说……噗……”纳兰夜被纳兰皇一脚踢中胸口,一口心血就这般喷出,险些就此背过气去。 而纳兰皇后才进御书房,便看到了眼前这一幕,她脸色一变,便心痛地叫到:“皇上!” “皇后,你怎么来了!”纳兰皇眼中的血红之色丝毫没有因为这一脚踢下去而退却半分,而是依旧满心暴怒,如今看见纳兰皇后进来,却是没有往日了那份柔情,而是满心不虞地问道。 纳兰皇后脸色微微一变,距离上次见到纳兰皇,已然是十日之前的事情了,自从那于非烟入了宫之后,只是短短的十日时间,已然从一个贵人,抬到了妃位,可谓是尊荣无限。若非是这段时间纳兰皇后诸事缠身,王家的附庸大臣一个接连一个出事,只怕她早已经要对于非烟下手。 如今见得纳兰皇对自己说话竟是这般的毫无往日的柔情,纳兰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戾色,却是被她极好地深藏于眼底,娉娉婷婷地朝着纳兰皇行了一礼,声调平和地说道:“臣妾参见皇上,臣妾听闻夜儿被皇上派人带至御书房,不知夜儿所犯何事,心中焦急万分,这才赶过来看看,想问问皇上所为何事,还请皇上恕罪!” 纳兰皇后一口一个夜儿,却是不曾称呼纳兰夜一声太子,显然是不愿意被人诟病,指责自己后宫干预朝政,而是故意将此事说成了自己是作为一个母亲,在关心自己的儿子。毕竟,如今这御书房之内,除了纳兰皇和纳兰夜,还有着燕妃母子和程太医的存在。 纳兰皇冷哼一声,看着纳兰皇后那光明磊落的模样,却也不再多言,而是冷冷一甩衣袖,回到了自己的龙椅之上坐下。 燕妃轻轻一抹眼角的泪水,轻哼一声,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别过了头,故作不曾看到纳兰皇后进来的模样。若是往日燕妃这般,纳兰皇自会含笑却隐隐不悦地说她一声不懂事,只是如今这般情形,看进了纳兰皇的眼中,却是让他内心一阵自责,毕竟,纳兰昀身中剧毒,能否解毒尚且不知,燕妃这般表现,反而是一副没有心机,心性直率的表现,比起纳兰夜的心肠狠毒,纳兰皇此时看燕妃的模样,却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只是,纳兰皇却是不知,燕妃在转过头的同时,却是轻轻一捏纳兰昀的手掌,纳兰昀见此,虚弱地咳嗽一声,开口道:“纳兰昀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果然是爱子情深,太子皇兄才进御书房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皇后娘娘就赶到了。想今日我身受重伤,躺在床上一炷香之后,母妃才在父皇身边之人的带领下,才进了太医院找昀儿的。咳咳……” 纳兰昀话中似是带着对燕妃的不满,但听入了纳兰皇的耳中,却是想到了另外一层关系,当下目光如炬地看向了纳兰皇后,目中满是不虞的猜疑之色。 什么时候开始,这宫中的风吹草动,竟是都把握在了皇后的手中了! 没有一个帝王喜欢自己的领土被他人掌控,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枕边之人,也无法抵消帝王在权势膨胀之后,那股随之而来的猜疑之心。 以前的纳兰皇或许不会对这点“小事”如何介怀,只是如今…… 在于非烟和燕妃两人潜移默化,加上于非烟每日的药物侵蚀之下,纳兰皇心中已然不知不觉地开始对纳兰皇后有了猜忌之心,如今在听到纳兰昀这番意有所指的话后,那股早已经刻画在脑中的猜疑顿时无限地放大了许多,当下目光便变得分外地不虞起来。 纳兰皇后在听到纳兰昀的话后便感觉到了不妙,如今看得纳兰皇如此模样,心中一惊,心知此时自己若是一个掌控不好,只怕会在纳兰皇的心中留下了不可抹灭的猜忌,当下眼眸一敛,神情不带半分慌张与心虚地开口说道:“本宫的婢女恰巧从外面办事回来,看到了夜儿被皇上近前的侍卫带走,为了取悦本宫,将消息告诉了本宫,本宫已然惩罚了这名婢女不安分的行为。三皇子可还有什么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