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同志，你笑啥？”　　 张老师有些心虚。　　 陈知行没有答话，因为他觉得张老师非常恶心。　　 老实说，要是让陈知行在这起案子中挑一个最想枪毙的人，那必须是张老师。　　 万美华等人固然可恶，但要是没有张老师的放纵和包庇。　　 她们根本没法长期对钱玉珍实施霸凌。　　 万美华这类人，是天性恶劣，需要教育。　　 张老师这类人，是利益选择，毫无人性。　　 “张屯亮是吧？”　　 邵厚信起手问话。　　 “对，我是。”　　 张屯亮点头，继续为自己辩驳：“公安同志，我真没干啥啊，我是清白的。”　　 “你清白？呵呵。”　　 邵厚信不屑冷笑：“有人反映你长期收受家长礼物，有这回事吗？”　　 “没有，绝对没有。”　　 “我干老师这么多年，从来不收……”　　 张屯亮一脸激动。　　 啪的一声。　　 一道巴掌落在张屯亮脸上，发出一声脆响。　　 也把张屯亮即将说出口的话，堵进了嘴里。　　 邵厚信收手：“我已经掌握了充足的证据，你长期收受家长礼物。”　　 “你以为我问你话，是真不知道？我是给你坦白的机会，明白吗？”　　 张屯亮脸颊鼓胀，轻轻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继续问你话，你老老实实交代，不要企图隐瞒。”　　 邵厚信一脸平静：“你长期收受家长礼物，有没有这回事？”　　 “有。”　　 张屯亮颤声道。　　 心里把邵厚信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我说没有，你丫就给我吃大嘴巴子，我敢说没有吗。　　 “最近马上要过年了，肯定有学生家长给你送礼了，说说名单，收了什么？”　　 邵厚信吩咐。　　 “有白澜的家长，他们送了两袋红糖。”　　 “有……”　　 “有……”　　 张屯亮报出三个名字，多的他也不敢说了。　　 抖出去太多，他扛不住。　　 贪污受贿也是重罪，要是数目小，还能说是家长和老师互相来往。　　 数目大，送礼的人多，那妥妥的受贿。　　 “你儿子和万美华父亲在同一个单位，而且万美华父亲还是你儿子的领导。”　　 “你俩是否暗地里有利益交换？例如万美华父亲提拔你儿子，你照顾万美华？”　　 邵厚信又问。　　 “这绝对没……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干好我班主任的工作。”　　 张屯亮本想否认。　　 刚才吃了巴掌，他稍稍长了记性。　　 不敢直接说没有。　　 啪！　　 邵厚信又是一个嘴巴子抽过去。　　 这回他换了一只手，抽在张屯亮另外半边脸上。　　 尽量让巴掌印做的对称些。　　 “张屯亮，我们已经审讯了万美华，她全部交代了。”　　 “你和她父亲吃过饭，相谈甚欢，之后你儿子在第二棉纺织厂升任班长。”　　 “我们已经掌握了非常多的信息，隐藏事实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陈知行适时开口，营造一种公安已经掌握全场的感觉。　　 由于张屯亮以及万美华几人都是单独审讯，陈知行可以随便编造，以此击破对方的心理防线。　　 “我……我对万美华稍微有些照顾，但这绝对不是因为万美华父亲的缘故。”　　 “我是老师，本来就该照顾学生。”　　 张屯亮不松口。　　 “张屯亮，你也是钱玉珍的老师，怎么不见你那么照顾钱玉珍？”　　 陈知行嗤笑。　　 “我也照顾她了，她家庭贫困，我还给过她吃的。”　　 张屯亮为自己辩解。　　 “那钱玉珍被万美华等人霸凌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陈知行质问。　　 “那不是霸凌，同学间小打小闹，在所难免。”　　 张屯亮继续辩解。　　 “把人带去厕所脱衣服，喝尿，在身上画字……你觉得这些行为只是小打小闹？”　　 陈知行冷笑一声，懒得继续废话，看向邵厚信：“邵队，我觉得咱们估计审不出什么，或许该改变一下审讯方式。”　　 对付张屯亮这种人，就该让他尝尝钱玉珍体验过的暴力和羞辱。　　 “知行，咱俩出去抽根烟。”　　 邵厚信秒懂，直接起身。　　 “公安同志，我收了点礼，那都是家长的一番心意，不是我想要的。”　　 “我真没干什么，你们得证明我的清白啊。”　　 张屯亮急忙喊道。　　 陈知行两人不理睬，走出审讯室。　　 “邵队，万美华和杨佳还有白澜的家属都到了。”　　 一个公安等候在审讯室外，汇报工作。　　 “让他们等着，等着我传唤。”　　 邵厚信随意安排，又道：“对了，你把大葱叫来，让他伺候伺候里头的人。”　　 “明白。”　　 公安点头，领命离开。　　 心里短暂的对审讯室里面的张屯亮，升起一丝同情。　　 大葱长的膀大腰圆，审讯水平比较低级，主打一个大力出奇迹。　　 只要说让大葱去审讯，大家伙都知道啥意思。　　 邵厚信也存在让张老师感受下暴力摧残的心思。　　 膀大腰圆的大葱进入审讯室，很快里面传来张老师的哀嚎声。　　 邵厚信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和陈知行走去后院，又抽了一根烟。　　 两人回到审讯室门口。　　 邵厚信吩咐公安，叫来杨佳的父亲。　　 “公安同志你好，我是杨佳的父亲杨昆。”　　 一名穿着厚实棉服，胸前口袋夹着钢笔的中年男人，来到邵厚信面前，主动伸出手。　　 他的作风确实非常有领导干部的气质。　　 “杨昆同志你好，我叫邵厚信。”　　 “关于你女儿在学校霸凌同学一事，公安有必要告知你详细情况。”　　 邵厚信伸手，和杨昆握手。　　 说出的话同样非常官方。　　 “邵厚信同志，我女儿……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杨昆脸色微变，似乎很是吃惊，自己的女儿竟然会在学校霸凌同学，甚至引动了公安出手，直接提人到公安局审讯。　　 “如果没有充足的证据，我不会传唤你来公安局。”　　 “你女儿杨佳，伙同万美华等人，长期对同班同学钱玉珍……”　　 “钱玉珍目前在医院手术，等会你可以去医院看看她，验证情况是否属实。”　　 邵厚信简要说明情况。　　 “这，小佳怎么会？”　　 杨昆犹然一脸不敢置信。　　 他完全没有办法，把家里听话的女儿杨佳和在学校霸凌同学的坏人杨佳，联系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