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法律，你女儿可能会面临长期的刑期，你去跟她说几句，劝导其配合我们调查。”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邵厚信公事公办。　　 “我明白，我一定会，一定会让她好好配合你们调查。”　　 杨昆咬了咬嘴唇，眼睛有些发红。　　 “如果你们几个家长能够取得受害者及其家属谅解，可以减免部分刑期。”　　 “现在，你进审讯室跟你女儿说几句话吧。”　　 邵厚信好心提醒一句。　　 钱玉珍现在躺在医院里面，除了愈合身上的伤口，她的家庭更需要经济帮助。　　 邵厚信见多了人间苦难，知道她家人缺什么。　　 陈知行打开审讯室大门。　　 杨佳坐在椅子上，一脸无精打采。　　 被晾在这里将近一个小时，她早已没了脾气，心里慌张，不知所措。　　 “爸，你来了。”　　 看到父亲杨昆过来，杨佳想要站起身，却被椅子上的绳子束缚住，站不起来。　　 “你在学校干了什么？！”　　 杨昆咬着牙，眼睛瞪得很大。　　 “我，我没干啥啊。”　　 “爸，你快带我回家，我不想呆在这里。”　　 杨佳有些心虚道。　　 “公安同志跟我说，你和其他人霸凌同学，逼的人家跳楼自杀，有没有这回事！”　　 杨昆大吼。　　 “不是我，都是万美华干的，我只是在边上看着。”　　 “爸，你快跟公安说，让我回家啊，回家了我跟你说。”　　 杨佳急切道。　　 “佳儿啊，你犯了大错，我哪有本事带你回家。”　　 “你差点把人逼死，这是要坐牢的啊！”　　 杨昆眼眶红红的，很是痛心。　　 “爸，坐什么牢啊，我……我也没干啥啊。”　　 杨佳更加慌张。　　 “杨佳同学，你伙同万美华等人长期霸凌钱玉珍，导致她跳楼轻生，八到十年的刑期跑不了。”　　 邵厚信介入讲话。　　 “啊？”　　 杨佳懵了。　　 八到十年的刑期，她这辈子不完了吗。　　 等她从监狱出来，都得三十岁了。　　 到时候顶着一个劳改犯的名头，谁敢要她。　　 “你对你做的错事，毫无清晰认知。”　　 “今天别说你父亲来，就算你把四九城市里的领导干部喊过来，都救不了你。”　　 “万美华跟我们交代，你是指使她们，对钱玉珍展开霸凌行为，你才是主犯。”　　 邵厚信一脸沉重。　　 把陈知行之前的审讯技巧，活学活用。　　 “没有，万美华才是领头的，我只是跟在她屁股后面看戏。”　　 “她说谎，她骗人！”　　 杨佳急匆匆大喊。　　 “杨昆同志，你再说几句话出去吧，我们要开始审讯了。”　　 邵厚信催促。　　 “佳儿，你老老实实跟公安交代，我去医院找钱玉珍的家属求谅解。”　　 “爸一定会救你，你要坦诚的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知道吗？”　　 杨昆沉声道。　　 杨佳眼泪横流，重重点头。　　 杨昆转身离开。　　 邵厚信和陈知行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那抹喜色。　　 以杨佳现在的状态，基本上妥了。　　 “杨佳是吧？”　　 陈知行开启审讯。　　 邵厚信记录。　　 “嗯。”　　 杨佳应了一声。　　 “你和万美华是什么时候开始霸凌钱玉珍的？”　　 “你是否有用过你父亲的职位名头，威胁钱玉珍不得告发？”　　 “你说万美华很久前就有霸凌钱玉珍的行为，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陈知行语气平稳的抛出一个接一个问题。　　 杨佳老老实实回答。　　 “有人反映今天你和万美华带钱玉珍进入女生厕所，对其开展霸凌。”　　 “之前钱玉珍跳楼自杀，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陈知行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邵厚信稍稍坐直了身体。　　 “是万美华，她逼钱玉珍脱裤子，用棍子捅她，我看到流血了。”　　 杨佳弱弱说道。　　 邵厚信心里松了口气，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　　 庆幸钱玉珍破膜，不是学校领导干的。　　 愤怒于万美华竟然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这个时代风气非常保守，破膜是一件非常有象征性意义的事。　　 万美华的行为，极有可能摧毁钱玉珍未来的幸福。　　 也正是因为如此，钱玉珍终于无法忍受，选择了跳楼轻生。　　 “万美华是不是因为杨清宇的事，嫉恨钱玉珍？”　　 陈知行继续问话。　　 “对，她看到杨清宇放学的时候，跟钱玉珍一起走，嫉妒的要死，咬牙切齿说要毁了她。”　　 “我们都没想到，钱玉珍居然会跳楼，其实我们都没想过逼死她。”　　 杨佳说话的时候，身子缩成一团。　　 “万美华还有没有对钱玉珍做过分的事？”　　 陈知行问道。　　 杨佳想了想，说起小团体对钱玉珍做过的事。　　 除了之前的喝尿等行为，万美华还让钱玉珍蹲着，她撒尿到钱玉珍头上。　　 “万美华说钱玉珍就是个贱人，怎么弄都没事。”　　 “她拿棍子捅钱玉珍的时候，我真没有插手。”　　 杨佳为自己辩解。　　 “情况我们大概了解了，你好好休息，想想还有什么没有交代的。”　　 “有问题可以继续跟我们反映。”　　 陈知行起身。　　 邵厚信合上记录本，一起出门。　　 “真是一群畜生。”　　 邵厚信捏紧拳头。　　 “邵队，就差最后一个万美华了，一鼓作气拿下？”　　 陈知行问道。　　 “必须拿下！”　　 邵厚信对一个公安招招手，让其喊万美华的父亲过来。　　 “邵队你好，我是万美华的父亲万兴园。”　　 万兴园戴着手表和眼镜，一副知识分子老干部的模样。　　 “你好万兴园同志，你家姑娘万美华在班级组建小团体，对同班同学……”　　 邵厚信一脸冷峻，说起万美华的事。　　 他对眼前的万兴园一点好感都没有。　　 能培养出如同恶魔一般的女儿，做父亲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随着邵厚信说出案情，万兴园脸色慢慢难看起来。　　 听到万美华用棍子捅钱玉珍，强行破膜，万兴园脸皮抽搐。　　 他知道万美华性格不好，睚眦必报。　　 可他万万想不到，自己女儿会干出这么变态恶毒的事。　　 简直令人发指。　　 之前万兴园主动约三班班主任张屯亮吃饭，并且提携张屯亮的儿子进步，为的是张屯亮在班级里照顾自己的姑娘。　　 如今听到万美华在班级干的事，万兴园真的很难理解，自己都安排人盯着万美华了。　　 为什么她还能做出这么离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