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有道无道。 红衣玉仙人,少年坎坷,挺成雄主,誓斩尽六界人。 一场大战,义兄亡,义妹哀随。曲良辰悲恸,躺倒痛哭,不知天地所在。 鹤妙龄抱住曲良辰,也梨花带雨,惜怜安慰道:“良辰哥哥,别哭了。呜呜,我们一起哭吧。” 又见煞魔逞凶,仙殿中,群仙再无前番自在,一色慌了神、紧了面。 天帝和玉霖娘娘怒面,才添许多愁。 帝主正色,问:“如今,盖瑞林又得了万事如意诸尘剑,吞了妖尊法力,实力超跃仙人界限。刀圣悲世靖落败,仙界谁还能敌?” 众人为难摇头。 风不羁脸却坏笑,指左侧客列剑仙思雨魔,朗声道:“天帝,刚才大战之时,思雨魔说能一剑败公主。便让他去,再扬仙界第一剑仙威名。” 众仙期待看去! 思雨魔瞪了风不羁一眼,摆出高冷样,道:“公主身着九色神衣,万法不伤,又得万事如意诸尘剑,无物不克,再吞妖尊法力,藐视六界巅峰。前番我尚有机会,如今已无胜算。再者,此乃仙宫内部事务,吾只负责教导圣子武艺,不敢涉足。请天帝另寻高明。” 众仙偷笑,思雨魔这是怕了。 帝主眉头皱拧,呵斥众仙:“一个十五岁的丫头,竟逼得我仙界如此难堪!如此传出去,我看不几日,仙界怕是要易主了。尔等都是金仙上乘,有几万年法力,诸天圣贤、四方仙祖皆是尔等亲朋,便不能举荐一位可用大能?” 群仙哑语,左看又瞧,自顾自叹气摇头。 唯有,玉霖娘娘仍是玉面安、气态正,看向帝主笑道:“天帝,如今之计,我看只有一个办法能收服那魔子了。” 帝主圣面惊喜:“还是娘娘智多,不知是何良策?” 玉霖娘娘一手指天:“六界皆知,天尺山高量不尽,上清宫老君法最深!如今,为降伏妖孽,唯请道天老君出手!” 满殿恍然,一扫阴霾,笑声再复议论。 帝主也笑:“有理。道灵天君是道天老君师侄,道灵天君出事,他理应出手。只是,该派谁去请呢?既要请道祖,可不能失了礼。” 正议此处。执殿灵神高声报:“上清宫,曲道人请见!” 诸仙回头蹊跷,正说到上清宫,这便来人了? 玉霖娘娘笑道:“曲道人乃老君大弟子。此时来,必是老君派遣相助仙宫,快快请进。” 即见一须发双白,眼眸似水,蓝衫朴素,头簪木钗老道,缓步入殿。 殿中驻步,老道拂尘一撩,稽首施礼:“无量道。恭请天帝、圣母安。诸位上仙安。老道见礼。” 帝主笑道:“曲道人乃天道高人,平日少见,今日大驾光临,不知何事?” 曲道人面如水静,眸亦无尘,淡然道:“师傅知晓,十七公主叛出仙宫,定要造一场血腥屠戮,方肯罢手。仙界虽兵强将广,怕也不能敌。故而让我来传话,告知仙界应对之策。” 双圣对视一笑,果然道天老君法力高强,不用请,已然拿了主意。 帝主难掩兴奋,问道:“不知,老君准备如何降伏魔子?需差遣何将,打造何种神兵,但请吩咐。” 曲道人却又摇头:“师傅说,公主太过厉害,他也不能敌。但若不去惹她,她也不会胡乱伤人。故仙宫不可再派人去找她的麻烦。不然,真惹恼了她,她必掀翻仙宫,屠尽仙宫之人!天帝和圣母也不能免。” 仙惊满殿,双圣也惊一震! 盖瑞林竟强至如此! 玉霖娘娘终凝眉,不解道:“老君为何如此说?谁人不治,六界老君法力最高,六万年不曾有敌!难道,他也降伏不了魔子?如此,只能任由她欺凌我仙界不成?” 曲道人肯定点头:“便是如此。师傅说,谁造因果谁来尝,此乃天理不可违。不过,阴阳相生相克,天地既生盖瑞林,自有克制的办法。师傅已派了玉道尘师弟前去,或能感化与她。” 闻盖瑞林有克,将仙这才些许安心。 玉霖娘娘眉却不展,叹道:“想不到,连老君也不能降伏这个丫头。但不知,老君所说因果是什么?天道为何出生如此孽障?” 曲道人摆手,止语道:“圣母谨言!公主法力通天,六界人心,皆知!若她感知你的憎恶,因而杀来,谁也拦不住。至于因果为何,天帝为其父,圣母为其母,应当知晓。总言之,再遇那公主主动退避,莫念她、莫扰她,此劫自然化消。若非要与之为敌,必是自寻死路!话已带到,老道告辞。” 曲道人离,一殿沉默。 道天老君话不虚假,如此仙宫最后的倚仗也没了。天帝败兴散了殿事,安排四方战神、刀剑双皇,各宫战神驻守仙宫以备不测。 圣母殿中,小心布了结界。 帝主怒摔玉杯,气道:“早知今日,当初便该连这魔子一块杀了。如今留这祸根,当真如芒在背!” 玉霖娘娘也悔,粉面显煞白:“谁能料到,卑贱妾妃生出的杂血,竟是个魔种。一无师长,二无眷亲,也能自学通天的本事。难怪灵妃死前剖腹产子,她是故意报复我们呀。” 帝主狠眸阴冷,道:“且听老君的,放她自由几日。但若她真敢与我们敌对,我自有办法收她。现在要紧的是蛮荒要迎娶公主,没了盖瑞林,如何是好?” 玉霖娘娘淡然一笑:“阳妃之女盖圣虹,今年正十六,便送她去吧。” 帝主思忖皱眉:“虹儿倒是合适。只是阳帝那里不好交代。阳帝性暴如火,若他打上门来,只怕比盖瑞林还要棘手。” 玉霖娘娘依然呵呵:“无需多虑,我早给阳帝备一厚礼。只要他见到此物,必不会责怪。况且,仙界和蛮荒联姻,乃为缔结两界和平的大事,他也无权干涉。” 帝主面容稍缓:“娘娘早有筹划,我便安心。只是如今看来,仙界实力远不如爷爷当初。南极战神这一帮老将,与我二人貌合神离,总怠惰不愿出力。唯有招揽更多仙圣大能,才可巩固仙庭安危。” 玉霖娘娘无奈叹:“所谓仙圣大能,自然超然物外,静默守常,名利怕无法请动。况且,道天老君都怕了那丫头,整个六界,哪里还能找到更厉害的仙人呢?” 天帝自得笑来:“这娘娘便错了。六界大无边,能人多不尽。更何况还有冥、鬼二界封印不出!当初爷爷离开时,曾秘传我鬼疆谱。告知我,若仙界存亡危急时,便可打开二界!到时,我便可驱使上古阴兵神灵作战!上古大神无不法力通天,比得了道天老君的,比比皆是。” 玉霖娘娘难得意外,朝夕相处数千年,天帝竟还藏有这样一个大秘密! 惊喜道:“十六万年前,封印鬼冥二界的鬼疆谱,竟在你手里。始一天帝当真疼爱你这个孙儿。只是传闻十六外年前,黄泉暴乱,六界大难。如此天道降鬼疆谱,封印鬼冥二界。若是打开,或引发六界灾难。到时局面难控如何?” 帝主一笑:“娘娘勿扰,鬼疆谱便是控制二界的法宝。凡欲离二界者,必为我驱使。不过,若非生死存亡,我也不会轻易用此物。” …… 御战皇急回家,见家族无恙,才安心下来。 华月仙母见儿子一眼已失,痛心道:“吾儿,你的眼怎么了?难道,盖瑞林真杀了悲世靖,成了祸世魔子吗?” 曲良辰默点头:“以后,母亲不要再提她的名字了,告诫家人不许议论此事。我已辞了御战皇的封号。我不如父亲好战,承袭此等荣耀,实在不堪重负。如今,贤弟已死,我心淡然,只愿家中清闲,不再出世。” 华月仙母垂泪:“可惜,你父亲跟随始一天帝已去荒星多年,不然,哪有今日灾祸。” 曲良辰安慰道:“母亲无需忧虑,我相信始一天帝早晚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一家也可团聚!对了,先前是否有一把剑悬空而来?” 华月仙母:“是有一把剑,落在林家上空,又离开了。” 曲良辰背后又冒冷汗,自语道:“没有落下就好。” …… 茫茫天地,悠悠万古。不知出生,谁晓道终。 潇洒红仙子万里留影红。 至一片荒漠,见沙莽阵阵,不尽狂沙,漫盖天地。 忽地,沙里钻出一个头戴铁甲帽,手持两股钢叉,身不过四尺的小神来。那小神矮小,顶着圆饼脸胖,挂两颗葡萄死鱼眼,嘴撇长八字胡。 见来了贵人,恍一下神。又端起钢叉,姿态傲慢,大声喝令:“呔!何人敢闯禁地?吾乃一品福地灵官况日峁,奉帝命看顾此处!此处狂沙原,乃是仙界十大死地之首,若被那狂沙卷住,便是金仙也未有能活着出来的!丫头,劝你速速离去!不然,休怪本神手中神兵无情!” 红衣人微一笑,没有理会,抬手一提,万里狂沙禁止,猛然越空而起,铸成高山万丈! 况日峁看呆,眼珠子瞪圆:“我的娘嘞!狂沙原起高山,哪里来的神人呦!厉害了。” 脚步一点,来到山巅。看一眼万里狂沙,随手将万事如意诸尘剑扔入沙中。 玉卧祥和,侧看世间道之静,耳听八风沙之音。 盖瑞林安然入眠! …… 六界之上,道天最高,西佛比肩。 道天中,有三清为法。一则道天老君,为上清宫主。二则,道地老君,为中清宫主。三则,道鬼老君,为下清宫主。 道界神山遍地,数不可数。唯有,天尺山高量不尽,老君道法深难测。 上清宫。炼丹房内,道天老君盘坐竹榻,垂目安憩。 曲道人自仙宫而回,禀道:“师傅,我自仙宫回了。” 老君端坐不动。曲道人问道:“师傅,那盖瑞林当真如此难敌,玉道尘师弟能挡得住吗?不然,我去帮忙?” 老君手中拂尘,挥了挥,示意他退下。 曲道人迟疑不走,又问:“师傅!此劫当真避不了吗?你可是连天道之数也能改的呀。” 老君闭目,长声慢斥:“滚!无非杀些人,再乱个几百年。至于,吵你师傅睡觉。人老觉少,好不容易入眠,又吵个不停,非吵死我,你才安心呀!” 曲道人施礼:“哦,那我退下去了。” 曲道人走出丹房,正遇黄发紫袍太古老道走来。 太古老道远处驻足,摆手将曲道人唤到一旁,笑道:“大师侄,你师傅把你也赶出来了?” 曲道人一笑:“七师叔,你这也字用的好。嘿嘿!” 太古老道指曲道人,呵呵笑道:“你笑话师叔!走,去你二师伯那里去,就等你了。” 曲道人笑道:“嘿嘿,有什么好事吗?等我干嘛?” 太古老道哈哈一笑:“好事,谁找你!” 中清宫,中殿内已站了五位道祖。那五位皆道中圣祖,年岁过五万,须发都白,神貌清正。 分别是: 紫霞玲珑衣,万世迷觉——迷觉道祖。 一袭赤袍,渡劫万身,斩邪屠魔圣尊——道鬼老君。 灰衣素袍,负天行剑,行万世正道,穹天剑圣——音旬真人。 黄金衣帽,一手八卦降魔、两只金翦诛仙,道天万道之祖——黄龙道祖。 一身蓝衣,创世纪人中傲骨,独战诸天,人间降魔圣祖——荡天祖神。 五位道祖,地位不凡,平日里千百年,也难见一面。如今,五道聚集,正围绕一铜鼎,打量不停。 见二人来,五道回头一笑,都摆手道:“来的正好。便少了你们二人,咱们七人一同发功,把这神鼎运转起来。” 曲道人施礼一笑:“诸位道尊,为何要运转这铜鼎?这宝贝我倒从未见过!” 五道笑呵呵不答,迷觉道人白眼道:“磨磨唧唧,动手完,再告诉你不迟!” 曲道人一笑:“是。二师伯!” 七人同祭神功入鼎,见那宝鼎绽放七彩神芒,空间显出一阵波纹,七人凭空不见了。 …… 时天宙十六纪,五千八百年。 繁华古镇,杨柳堤岸,春风绿水又匆匆。 岸边,青年男女十九人。离校十年,来旧地小聚。一如往日,烧烤闲谈。男子挺拔英俊,女子高挑靓丽。欢声笑语中,不减当年热闹。 唯有岸边,孤站两人私语,冷了一条清河。 女子一身贵气,双手抱怀,看杨柳鹅黄,颇为感慨:“杨柳花残因年小,鹅黄流去少壮时。十年一别,人匆匆,心也匆匆。谁知,我们也成陌路人。” 男子英俊不凡,眼眸如渊,抬头看天高:“浮云悠悠万载空,昔日已如阳霞落。一别十年,你未改,我不变。形同陌路,非也。情如水淡,差不多。” 看那熟悉面庞,如佛高寒,梦里万缘都罢。 唯一笑淡淡:“于曦!既是山中不老客,奈何凡尘动人心!十年不见,阳关故人各自别。我和元瞿准备下月定婚。让你知晓,不负当年友情。” “雪鸿。因缘一梦,何苦执念。前生无我,爱从何来。死后无我,爱去何往。清净在我,何故寄于他人。” 女子一叹:“你是山中道仙,话里话外,已脱凡尘。吾是凡女子,与你已隔了心。“ “人生路短,吾立志修行,但终究希望你一世安乐。” 一群人河边,正畅谈胸怀,天空忽一荡,七彩光芒凭空罩下!倏忽间,所有人凭空消失。地面只剩下杂乱桌椅,与不曾吃完的酒食。 待光散去,众人睁开,惊讶发现困了一处狭窄空间。眼前,不见杨柳清风,却多了七个长胡子怪老道。 一群人惊疑,曲道人更惊,看其他六位高道,问道:“诸位道尊,这是何意?怎么穿越空间,抓了些奇怪人来?” 迷觉道人一笑:“这是十六万年前的古人!我们特意找太虚旅人借了八荒神工鼎,把他们找来!只有上古人王的后代,才是六界未来的救世主。而人王便在他们这群人中。” 情形诡异,好似梦中。 班长林雪儿面色严肃,指七人呵斥:“这是什么恶搞吗?你们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律法。立刻放了我们,不然让你们坐牢二十年!” 一时难以解释,迷觉道人拂尘一扫,便将所有人定成木偶。 曲道人满心疑虑:“诸位道尊,这玩笑开大了。把人放回去吧。搅闹时空,可是违背天理的呀!” 黄龙道祖呵呵一笑:“既在时间线中,还未至六界,那咱们不妨敞开说话。盖瑞林偷了白虎凶煞,等她集齐力量,便是六界末世,而唯有上古人王能灭白虎。这些人均有人王血脉,只需觉醒,便可重现人王神魂。等人王出世消灭白虎,再送他们回家不迟。” 太古老道也道:“六万年前,上古寂灭,留下十道谶。第一谶便是:白虎出世,六界末世。在预言中,佛、道两界,也将亡与此女之手。破解预言,只有人王可行。但鬼界往生轮记载,人王陨落在十六万年前,后面十六万年再也没有出现。我们只能穿越到最近一次人王出现的时代,将他找来。” 曲道人纳闷道:“可我师傅没有让我们理会呀?” 黄龙道祖一笑:“他也没阻止不是。哎,别聊了,快回道界了。这些凡人承受不住道天压力,会爆碎神魂而死,先给他们吃下渡神丹,帮他们打造仙躯!” 七道忙给所有人喂药。吃了丹药一众身散青烟,金色仙脉长出,筋骨重铸,额头缓缓浮现仙纹。见这些金纹样式,诸道抚须笑道:“果是人王后代。” 然却还有一人,额头始终不见金纹,且面目似有痛楚,身躯竟片片碎裂! 诸道惊讶,急施展法术,稳固其人身体不坏!却已然晚了,听一声惊爆,那人猛炸成一滩血水。 诸道惊了一惊。 道鬼老君,眉眼一笑:“这小子果不一样!他不是人王的后代,而是自修的圣骨。入仙界,却因神魂太强,反而撑破了凡胎。在上古那个沉迷欲望的时代,还能出现这样修行得道的人物,真是少见了。” 荡天祖神凤眸一寒:“还得意呢。平白害死一个人,十九个便成了十八个,怎么交代?” 道鬼老君笑道:“没事,此子神魂强大,定死不了。估计落入六界哪一个角落托生了吧。这样的人物,日后非圣即仙,自然能再见。” 天尺山下,道灵宫。十八人醒来,眼见身处异地,好似来了戏里的世界,都是疑惑。 其他道尊已回了,独有太古老道留下。 太古老道,拂尘一挥,笑道:“诸位小友,莫要惊慌。你们已来到了仙武纪元,距离你们那个时代有十六万八千六十三年。我们便是你们那个时代所说的神仙,可以青春不老,可以搬山蹈海。是我道天,请诸位来此处修行一段时日。” 众人转头四处看,一脸戏谑不信。 学习委员李唐龙喝道:“怎么可能!别以为化了装,弄些戏法,就可以骗我们了。什么神仙,骗傻子呢。我们是有文化、有知识的现代青年,怎会如此好骗。” 其他人也是一样吵闹。 太古老道呵呵一笑,也不多口舌,拂尘一扫,便把十八人打飞上天! 天空翱翔一圈,见识了万里仙景。待回来时,无一不是瞪大了眼,惊而又喜。 太古老道呵呵笑:“信了吧?如今时代,共有六界,人魔妖、仙佛道。地分三层,人类居住地下,四面环海,地不过三千万里。魔、妖、仙,居住中层,也便是仙界,三面也环荒海,生地大有八百亿里。而我们现在所在,乃是仙界之上九万里,也便是道界,大而无边!而佛界占据西边。如今六界,道界地位最高。你们能来,乃是万世修不来的福气。” 伏雪鸿秀眉难展,质问道:“怎么少了一个人?那个衣青袍的青年,哪里去了?” 太古老道无奈一笑:“说来惭愧。来的路上,他爆开了。不过,倒也不必急。他与你们大不同,他是天生的圣根圣骨,神魂异常强大。入了仙界,凡胎承受不住神魂,便自爆了。现在,我们也不知他神魂落去哪里。但估计,他应该已经转世投胎了。” 伏雪鸿怒极:“你们害死了他?尔等枉杀人命,实在可恶!” 太古老道一笑:“丫头,不要跟老道放肆。好歹,我比你大几万岁,要尊重老人。凭他的修为,不是投胎为地仙,也是圣徒,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若你好生修行,日后自然能见。那时,你成道仙,他是圣贤,一块儿论道,岂不妙哉。” 伏雪鸿却恼:“谁要留在这里,我要回家!” 太古老道呵呵:“有家无家。只要心安,哪里不是家。你们那个烦扰的尘世,有何眷恋!当然,诸位非要回家,也不必着急。等修行结束,我们可以将你们原样送回,并且可以消除你们的记忆。当然,若不愿意回去,也可以留下做个逍遥神仙。” 众人皆喜,如此可是梦里才有的好事。 元瞿走到伏雪鸿一旁,喜道:“雪鸿,你觉得呢?咱们留下,定也能成为一对仙人眷侣。飞天遁地,呼风唤雨,岂非妙事。” 伏雪鸿却冷:“既如此,我二人婚事作罢。” 元瞿惊慌:“为什么?为什么当了神仙,我们便不能在一起了?” 伏雪鸿:“一世为人,不由己心,为父母安,才想嫁人。如今成仙,寿命不尽,不钟情如何厮守!” 元瞿面色一白:“他宁愿山中十年,也不见你,如此你还是想着他!既如此,那我不做神仙,也要和你在一起。” 伏雪鸿:“一念起万事成空,你我缘分已尽。日后各行其是,只做朋友吧。” 知伏雪鸿言出必行的个性,元翟面如死灰! 太古老道捋胡须,笑道:“这个丫头有慧根呐,说不定也能修成个道祖。现在,大家想走也走不了了,先给你们每人一些书,了解一下这个时代。以后,会有老道,给你们上课。待你们功成,会有一人出现人王命格,他便是未来六界的救世主。” —— 夜深深,无名低浅吟,离魂风萧寒。 于曦站在河边,看不见自己影,但知自己依然在人间。刚才一阵剧痛,身体毁了,自己便飘落在这不知明的地方。 他是立志修行的人,早抛却了情欲,也不会在乎肉体。 一切便是天道最好的安排。寒风呼啸穿过魂体,他不动一心。朋友不见,他也不去想。只是,忽来的低吟哭声,让他不免疑惑。 身一动便飞了数里,见一八九岁小女孩,正蹲在树林内哭泣!地面躺一少年,十二三岁样,已然死去多时。看少年模样,面色紫黑,似中毒而亡。 于曦略有感慨,不知少年如何遭难,二人父母为何不在。神魂飘荡这一路,见这世界遍地杀戮,着实不忍。又见那姑娘可怜,眉梢微皱,叹道:“看来他便是我此行机缘,那便人间再走一遭。” 于曦心一动念,神魂便入了少年身体。 神魂入体,少年咳嗽一声,口吐毒血慢慢醒来。 见少年醒来,小姑娘惊喜摇晃少年胳膊:“哥哥,你活过来啦。太好了,我以为你死了呢,吓死我了。” 少年起身端坐,抚摸那小姑娘额头,道:“生命像这林中的树,有新生,便有死亡。从土里生,从土里灭。这是最自然的事,不要怕。” 小姑娘眨眨眼:“哥哥,你不死我就不怕了。咱们回家吧,现在我又冷又饿。” 少年背起小姑娘:“冷,哥哥背你走。对了,哥哥中毒脑袋糊涂,忘了一切,妹妹,你讲讲这个世界,还有你我的身份说来我听!” 小姑娘一笑:“哥哥,你傻啦。你告诉我,六界像水缸中倒葫芦,共有三层。道佛高居穹天二九万里,仙妖魔占中,地广千亿多。咱们人界最低,只有一块窄地,共三千万里,且四海相围,土地占万之九。上居人族三百六十部。我们本是大族骨族皇族,因族长得罪了掌控人界四皇之一的骺皇,被灭了族,只有你我逃了出来。” 少年:“哦,那我是怎么中的毒呢?” 小姑娘委屈道:“没了族籍,我二人遮了神脉,逃到此处,成了流民。咱们现在居住在野人谷,有个妖脉头领池雄,他总欺负我们。但哥哥有神力,他打不过你。几次三番,他便给哥哥下了毒。” 走了不多久,见到一棵开放正好的桃树,少年停步,伸手去摘仙桃! 小姑娘慌忙阻拦:“哥哥,不能摘。人界地乏,凡地上之物,只有族民能吃,流民不能碰。地下之物,流民方可食用。不然,抓住要剁手的。” 少年一笑:“无妨。你不是饿了。” 摘了几个鲜桃,找一个避风的僻静处,点了一堆火。又挖了几根山药,烤熟了两人吃。 小姑娘笑道:“哥哥,咱们不回野人谷了吗?不找池雄报仇吗?” 少年一笑:“不回了。弱者忌惮强者,如同狐狸不敢与猛虎同穴。而强者也该有觉悟,适应孤独。” 小姑娘瞪大眼:“啊,以前你不是这么说的呀。你说,咱们已经是流民了,和流民一堆,才不至于有杀身之祸。” 于曦看小姑娘,笑道:“人在失败中成长,你哥哥已经长大了。” 小姑娘抱住少年,笑道:“反正,哥哥活着就好了。哥哥,你记住你本名王洛白,我本名王洛清。现在,化名白玉奇和白玉清。不要暴露了真名,不然骺皇会杀我们的。” 吃饱了,小姑娘累得睡着,于曦脱下衣服盖在她身上。端坐一旁,盘腿修行。 王洛白体内含有磅礴玄力,似是外人传功,只是修炼不得法。于曦原便是修行人,打坐运气是基本功。如今一坐定,体内筋脉脏腑,非常清楚。运用那股玄力,比原主人强。 正坐着,远处传来一阵杂乱脚步声,似被火光引来。 于曦起身,迎了去。百步外,少年月下人独立,圣姿如仙落。 那一群衣着兽皮麻布的流民,惊了退。为首者,身高体壮,比白玉奇高了两倍,惊得吐口:“白玉奇!你真没死!” 白玉奇看那圆月,淡淡道:“月皎皎,银雨铺地白。人间美事,此地也有。如此,该是能出善良的世界。你们离去,莫吵吾妹休息。明日,吾二人自会离开野人谷。” 那一群人面面相觑,为首池雄,皮肤暴起紫色妖脉,从背后掏出一把遍覆灵纹的破铁片大刀,阴狠一笑:“小子!你中了毒,现在怕没有力气了吧。还敢装模作样,你以为我会上当!等我杀了你,把你兄妹二人炖了一锅灵肉解馋!” 白玉奇仰目,恰一片叶落! 一拂袖,那一片飞叶,黑夜中无声划过,便听血红喷洒。 池雄喉咙洞穿,血液喷溅,染了月色红。一众流寇,吓得尿了裤,连滚带爬逃了。 妹妹王洛清,站在一棵树后,惊怕退步。 白玉奇拂袖掀翻一堆土,埋了那池雄。走到王洛清面前,道:“怕吗?” 王洛清抱住哥哥:“不怕。哥哥,做什么都是对的。” 白玉奇轻拍丫头后背,笑道:“没有谁会全然对,哥哥也会犯错。但他作恶多端,该有此报。你怎么醒了?” 白玉清笑道:“自从逃了出来,我睡觉都竖着一只耳朵。哥哥一起身,我就知道了。我怕你跑了。” 白玉奇一笑:“嗯,聪明的妹妹。” 天明日光,二人行路,白玉清笑道:“哥哥,咱们去哪里?” 白玉奇:“往东南方去。我昨日,夜观星象,三面星相微,唯有东南地气稍好,将是圣人出处。” 白玉清:“哥,你何时会看星象了?” 白玉奇:“昨天会的。” 白玉清笑道:“哥哥太聪明了。那昨晚的神功,也是自创的?” 白玉奇点头:“体内玄力充沛,只需一番变化,可成通天术法。日后,我会教你。” 白玉清喜道:“哥哥,只听说远古仙祖可以创造术法。你也可以呀?” 白玉奇:“万类有灵,造化万千,都只是小术。掌控阴阴,读天地之机,也不得真。唯有,灵冥本我中,才是真道。天道有法,存心修者,当然可成圣仙。” 白玉清尴尬:“听不懂呀。这池雄给你用了什么毒,把你毒聪明了吗?” 上清宫中,司天星君匆匆来到。 道天老君端坐丹炉前,炉中火旺,不知又在烧什么法宝。 司天星君急冲冲闯入,一点仪态也无,持扇喊道:“老君,老君。昨夜,天宙之间,忽显十九颗天外来星,照得天宙明亮。其中一颗璀璨无比,照亮半边星辰,我掐指一算竟是人皇星!人皇消失九万年,忽然出世,人界格局必要一统呀。” 道天老君一动不动,闭目微语:“人界变天,你不去告诉天帝,找我干嘛。” 风不羁一笑:“您老道行高,想问问你的看法。若人界一统,六界可就定鼎了。那时,仙魔妖三界定要对人界用武,一番血雨腥风,不可避免。” 道天老君面色无波:“关老道什么事,老道喜欢安静,别烦我。” 风不羁笑道:“哎,老君,六界安定你不管吗?你说,我该不该把这事告诉天帝?” 道天老君:“爱咋地咋地。” 风不羁眼皮一跳:“嘿,老君,你还真修成了,雷打不动是吧。那我告诉天帝去了。” “滚!” 见老君没有指点,风不羁才来到仙宫。 天行殿中。 天帝端坐龙案,愁上眉梢。圣子跪地,正不依不饶求什么。 原来,圣子伤势刚好,便也要去悔思崖修行五百年,追赶盖瑞林的修行! 恰好司天星君来。 天帝顺势道:“风不羁,你来得正好。圣子,要去悔思崖修行五年。你觉得可行否?” 风不羁一贯和稀泥:“臣不知。不过,圣子乃魁神星转世,自有机缘,应当不用去悔思崖吧。” 盖天魁倔强道:“盖瑞林一残脉能修成,我也可以。司天星君,你说我若是进入悔思崖,能否修成神功?” 风不羁呵呵:“当然可以。不过,那盖瑞林虽修成了神功,却也入了魔性。如此,岂不危险!既然圣子想去,那我看不如先进去待十日。若熬得住,再谈后续。” 天帝觉得可行,便道:“如此也好。魁儿,吾便先让你去待十日。若熬得住,再增加时日。拿我帝令,自有金银二枪神,送你去。” 盖天魁拿了令牌,一脸正经,大步离去。 圣子离了,天帝又问:“风不羁,你说,圣子当真能熬得住悔思崖的苦吗?” 风不羁仍是一笑:“不知。不过年轻人吃点苦,总是好事。我来找天帝,乃是因为昨日夜观星象,忽见人界星宙,出现一颗明亮人皇星。此乃人界圣主降世的迹象,特来禀告。” 天帝一愣:“上古至今,人界已经九万年不见人皇星了。他的气运如何?” 风不羁:“光亮如日,璀璨耀神州,正是气运兴时。” 天帝问:“人皇星显,人界或能一统。如果人界一统,你说对咱们是好,是坏?” 风不羁摇头:“不知。天意如此,不敢妄测。” 天帝思忖:“六界分鼎,佛道隐匿少入世。妖魔二界猖狂,屡犯我仙界。唯有人界,居于腌臜之地,分崩离析,整日打杀不停。我三方早有约定,暂不插手人界。人界虽地窄人少,但有神能者不少。若是人界一统,甘愿为我仙界附属。那倒是好事。” 转头问:“你若下界可找出人皇?若现在能对其加以控制和帮助,那对我仙界未来,必有好处。” 风不羁:“尚不能。人皇星虽显,但谁是人皇,并无法判断,还要看机缘演变。若此时下界干预,改变了人皇的命数,未必好事。” “那再等几年吧,等人皇已成气候,再行商议。” 此时,殿外执事灵神,启奏:“魔君使者,段舍离,请见。” 天帝眉微一皱:“又来了!这家伙真是一点礼数不懂,烦人的很!风不羁,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