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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苦情海忘尘斩凡

白虎纪 舟翁 16371 2024-07-18 13:41
   仙宫东门,九万余参选阳主灵子,经九面鸿蒙天阳炉测试,共有二百者过关。   入选者,至凌秀峰君子宫中再选。   为决公正,戚兰又请来仙界德高望重的三火道祖一同主持。(三火道祖,为三火道人,为火离天辈分最高的火属老祖,所以称呼其三火道祖。不是道天的道祖。)   前殿中,备选者聚齐。   戚兰自袖中掏出一枚铜钱大小的黑印,举起示众,道:“诸位灵子。第一关,考验你们火灵纯度。第二关,便要考验你们的灵力。吾已在五千里外雪荒谷,已放置三十枚火印。一炷香时间,谁能寻得火印返回,便算过关。若不能按时返回,则算失败!诸位可有疑问?”   见无人疑问,戚兰向三火道祖,请道:“请老祖点香。”   三火道祖点头,便于一旁案上点燃一柱香,宣布比赛开始。那二百小神当即出殿,各自翻身入云,施展法力,抢头名去了。   踏云飞驰,追风逐影,争先恐后,赶到雪荒谷。   落足雪谷,只见十里霭霭脂琼,天地恍然一色。鸟兽绝迹,唯雪沙银落,皓白洁无一尘。   懒理美景,一众灵子急运神通,搜寻火印。有施展寻龙望气诀的,亦有占星天巫术的,还有火烧、风吹、刨地的,各样神通将雪场翻了个底朝天。   君子宫殿,三火道祖拿出法宝火灵珠,与戚兰一同观那比赛场面。   是时,殿中又走来一袭白衣,双须长白,头簪木钗的老神仙。   见来者,二人忙至殿前迎接。   双方见面,躬身拜礼。   三火道祖礼道:“雪灵大帝亲临,老道未曾远迎,失礼。少见帝君出门,今日能来,吾辈幸甚。”   雪灵大帝还礼毕。抚须哈哈一笑,一贯洒脱,似一邻家慈翁。   笑道:“三火道祖,客气。阳主之选,事关六界安危。戚兰有请,老夫当略尽薄力。时辰已到,便让我施法,与那些小辈游戏一番。”   老帝君即捻指施法。   见两千里外雪荒谷中,忽一声霸吼,猛然地动山摇,雪崩石摧。众人惊疑不定,突见地下钻出数只妖力通天的雪蛟来。   同仰身吼,雪寒万里风飘,冻息神骨寒彻!   那些雪蛟通体莹白,明晃晃似银雕,生六足五爪,额头长双角,浑身玉鳞甲!扬起身子,便有十来丈高大!虽是蛟,但比天龙还强,强者威压压得众灵子气血翻腾,脚步错乱。   众灵子当即面白,惊呼:“蛟潮!”   那些雪蛟地下窜出,猛然来袭!更有无量神通!见其探头缩空咬来,顿移瞬跳来撞,吐寒息刮冰霜来冻,摆龙尾挥龙爪来打!   瞪时,那些灵子竟不能敌挡!有的被雪寒腥口咬成血肉,有的被撞入山壁骨碎筋断,还有的拼命躲不过,被咬断了手脚,哭嚎的惨叫!   一时,好似群虎入羊群,肆意屠戮。   也有灵子,有高深护体神功,急与雪妖战成一团。什么刀枪剑、扇锤翦,打出红海赤潮,搏杀蛟龙!然而,那些雪蛟法力端是高,便是金仙也难敌!一时没有能取胜的,反而死伤越多。   而此刻,一场乱战,地下已显出许多火印来。有身法敏捷,术法高的灵子,急夺了灵印,施展遁术逃跑。   场面混乱,灵子死伤遍地。唯有几人,皆有护身神器,倒不曾伤一丝,英勇战那雪蛟。有圣母晚辈戚虎烈、天帝晚辈盖圣石,二人各仗着护体的法宝混天甲和玄武锤,不怕蛟精,攻了上去。也有虚游宫的岩名,持赤炼弓,左右开弓。还有,火战神道明、阳皇之子意一剑等一众也加入战斗。   眼见几人尚有喘息之机,戚兰一笑:“帝君,莫要仁慈,施展法术,看他们绝境之中,如何行为。”   雪灵大帝一笑:“好!那便加些力气。”   说罢,那大帝一捻指,再运神通,五千里外,见地下再现一只庞大十倍的雪蛟!   那雪蛟盘身起,好似山高,仰头吐寒息,一冻百里寂灭。那些小神当即神魂都冷了,功力丧了九重多。而地下又涌来无数雪蛟,如同潮水般不断杀来!只乱撞,便将那些小神全部击倒,手中法器都散落一地,满身宝甲尽失灵。   护体法器也不灵,施火宝贝也熄灭,那些小神失了护命的宝贝,真慌了手脚!   当即,戚法如祭出护心甲,冲开一条生路便逃!道明亦祭出五道轮神器,抢了一火印冲天而去。更多人来不及逃,哀嚎没入冰潮。   虚游宫小子岩名见状,咬破舌尖,一震神魂,当即请了天尊上身,见其化身百丈巨神,赤炼弓化成赤炼枪,威力赫赫!枪一扫,便是百里碎!   盖圣石见状,也吞一颗丹药,长了几倍功力,运起盖家清风掌,拼命厮杀。意一剑也不顾危险,祭出半副金身战斗。   雪灵大帝见状,呵呵一笑:“还有几个能打的。那再加一点力。”   又加神功,那雪蛟猛然翻身云中转,一身金光散,神通再强百倍,更长出六翅!一煽翅膀天地乱,一啸风雪千里寒。‘   一时,那些高强本事,亦顿冻结乏力!   见状,意一剑急道:“诸位雪蛟潮太厉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同冲出去,保命为上。”   其他几人各自答应,皆向后撤去。然而,那雪蛟空中煽动翅膀,刮出一道风圈,将所有人全部箍了,谁也破不开风墙!   风刀戮骨冷,雪音丧息急!   见此绝境,便是岩名天尊巨神身,亦难动弹。盖圣石神功亦不能施展!意一剑半副金身将碎,其他人亦难。本皆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面对金仙强者也有一战之力,如今遇险,竟皆无还手之力!   那雪蛟刮的风墙,当真铜墙铁壁,当真金刚不坏,当真杀人不染血的修罗地狱!   众人将亡殆危!见场中那一红袍持枪女子炉中雪,玉面一凝,将枪插入地下!一撩红袍遮挡众人,口中吐出一颗赤丹,猛然向外打去!   轰然一爆,众人耳目皆聋,一时天地皆无!   待众人回神,见风场崩碎,炉中雪也炸碎不见。   风圈打开,众人难顾其他,急四下逃窜!然而,此刻那只雪蛟又冲杀下来,好似雄鹰扑兔。   意一剑、岩名、盖圣石勉励掩护,其他人逃离。而那雪蛟果猛,扑来一通吞咬,终将他们也一个一个都吞了。   如此,拼命逃出的,也吓得神魂散了大半,鬼哭狼嚎飞走。   不多时,雪场中已无活人,又复了平静。   雪灵大帝收了法术,一笑呵呵:“嗯,也差不多了。我的任务完成了,至于,谁过了关。便由二位酌定。老夫,告辞。”   戚兰和三火道祖恭送门前。   不多时,已有灵子陆续跑了进来。   前头来的,以为自己赢了,虽一番惊,亦喜气洋洋。也有的,面色焦急,让快派天兵去救人。更有不少愤怒,抱怨戚兰试炼没有安排护卫,以至于众多灵子遇难。   而那雪荒谷中,不多时,死去灵子一同复原。众人聚了一起,见无一伤亡,一番商议,才想明白此应是一场考验。   戚兰和三火道祖,复看了比试之景,议出了七位资质上乘,又智慧果敢、甘于舍己救人者。   七人分别为:天漠老人之女炉中雪、阳皇之子意一剑、盖家晚辈盖圣石、虚游宫弟子岩名、三霸国国主之孙炎焱、赤珠仙子之子醉昔华、宝阳宫弟子墨匀。   名单公布,未入选的灵子难免吵闹。戚兰讲明情由,便把他们都赶出了宫。   余下七人,继续参选。   戚兰在院中摆了七张桌椅,上有笔墨纸砚。宣道:“你们七人,也不能全留。最后一关简单,乃是笔试。写出自己内心想当阳主的理由,以及若当上阳主日后将有何作为。写作无需文笔华丽,亦无需用语冠冕堂皇,写出真心实意便可。切记,不得一句谎言,不然便算落败。”   七人各自坐下,提起笔开始思索。   既非考验文笔,那便随心所欲,写出真情便罢。不多时,皆笔走龙蛇,作答迅捷。未片刻,便都交了卷子。   戚兰和三火老道依次看了卷子,交汇了意见。   收了卷子,戚兰宣布道:“吾二人已看完答卷。在此宣布结果。入选有三人,分别是炉中雪、盖圣石还有醉昔华。”   结果一出,一众皆疑!落选者更显迷茫!   三霸国主之孙孙炎焱,当即恼了,不忿嚷起来:“凭什么选他三人!若论火属潜能,他们岂能与我比高!论资格只该我当选。如此,竟选了三个最不中用的。难不成,仙宫遴选阳主,只挑亲的选,不把我三霸国放在眼里。戚兰,今日选我便罢,若不然,我定闹到司天殿,让天帝给个说法!若天帝也不公,那我三霸国必将与你仙武庭势不两立!”   孙炎焱狂悖,其他落选者虽不赞同,但也板着脸要讨个说法。   见状,戚兰举起七人卷子,一一展开示众,道:“你们看自己的卷子,便知为何落选。”   七人仔细看去,发现只有入选三人的卷子上有字,而其他四人的卷子都空白一片,竟无字迹。   一众更为不解。   戚兰道:“很简单。给你们写字的纸,乃仙界九奇之一,名叫虚不落。若纸上写得是假话,那字迹便会自动消失。唯有真话,字迹才能保留。我有言在先,写假话者,当即判输。如此,你们有何不服?”   一众恍然,不免心中懊悔。本存侥幸心理,谁知晓戚兰能有这等看穿人心的宝物!   落选者明白自己输在何处,也便释然。   凡人皆有私心。而人之私心,最难大白于天下。这一关看似简单,实则最难。谁愿把自己执迷权势名利的野心,写在纸上让别人去读呢?   好比孙炎焱。他想要当阳主,便是渴望无敌的神通。借此,妄后称霸地南境,更有取代仙武庭,成为六界至尊的野心。但这种真话,若写出来。怕戚兰也不会选他当阳主吧。而意一剑、岩名、墨匀,亦有难言之隐,不敢吐露。   至于入选三人,皆心智纯纯。   炉中雪追求火阳极致,有穷究阳力真本的梦想。盖圣石心思单纯,当阳主乃是长辈寄托,他当阳主只为了家族荣耀,亦为了六界安稳。墨匀心性好玩,当阳主便为了游戏一番。如此三者,心智单纯,城府不深,故敢写真话,也便当选。   其他落选三人已默。   唯有,孙炎焱依然不屑一顾。指着戚兰狂道:“戚兰!你故意设计害我等落选是吧。靠一张破纸能选出什么好歹?此等把戏,骗骗小孩子尚可,岂能骗我!我乃真火脉嫡传,谁能比我更适合阳主。今日,你必须选我,不然后果怕你承担不起!”   三火道人冷斥:“小子无礼。此试题乃我二人一同所出,若有一丝作假,老道愿堕幽冥,永不超生!你这狂徒,输了比试,又耍无赖。看你心性刁狂,若让你当了阳主,那还了得!若非吾与你家先祖有三分交情,凭你这般口业,也必不饶你!滚出去!”   老道怒扫拂尘,那孙炎焱直接被打出几千里地。   闹事者已离。   戚兰与一众道:“阳主之选,责任重大。选拔过程,皆已记录,可供后人查询。诸位虽当不成阳主,但未来也是前途不可限量。而入选的三位,最终也只有一人能成。望诸位好自为之。”   落选三人,即拜告离。   ——   道天中清宫。   道地老君未曾现身。宫中亦空空。伏雪鸿被道鬼老君指点而来,身无一事轻轻。闲逛了半圈,闯去了经殿,独自看了一日书。   红尘纷扰百世短,道天书中一日长。   看了几本书,学了几重本事。清灵空神,便打坐入游。在虚界游荡了不知多少纪,才回神来。   此时,额头聚七瓣莲花金印,已然成了神位。   出了殿。   中清宫安静如常,也少见人物。   信步而走,走过莲花池,穿石林,转过几丛牡丹,便来到了虚兰庭。   依书中言。她后天修行,一要开悟明性,二要太虚游魂,三则是忘情显圣。如今,前两样她已功成,便差最后一件。   来到虚兰庭。   见高大石殿五间,四面墙壁皆打洞,内中也空空。石壁石柱石头顶,高六七丈,古朴沧桑,不知立了几万年。也不见石刻,也没有雕纹,只朴素堆叠的巨石。   走入第一间,空间忽显一行字来:道天藏兵库、道天藏法库。   伏雪鸿微一笑:“原来,要我自行取走兵器和秘法。我该取什么样的兵器和法术呢?自我修行,唯贪情不愿放下。不知,何法能度?”   想到此处,那空间一荡,显出一本天书和一柄长剑。那剑长五尺,锋厉灵强,剑身有字:忘尘诛凡。那天书名为《鸿黎斩业》。   伏雪鸿打开天书,翻看一遍,已记入识海,天书也便自动消失。   此刻,空中传来灵音:“伏雪鸿,你已学尽吾宫中道术,便拿了法器,下山去历练一些时日。待你真忘情时,回来传你入圣的法门。”   伏雪鸿躬身一拜,便提了剑,离了虚兰庭。   离了虚兰庭向南,路过六道亭。见那六个凉亭,比来时多了一个。伏雪鸿纳闷,想抬手施法破迷,又放下手,摇了摇头,淡淡笑离。   伏雪鸿离去。那凉亭顶盖忽长出两只大眼,左右瞧了瞧,见四下无人。一阵白雾散,那亭子竟化成一黑毛黑面的石猴!   那石猴貌憨傻,曲身驼背宽阔,似一石雕的大马猴。挠了黑毛脸,左右贼眼紧瞧。见四下无人,挠了贼毛脸,龇凸牙一笑:“中清宫也太好闯了,一个看顾的也没有。听帅猴说这里藏这六界所有厉害的法术,,我这便去瞧一瞧。”   蹦蹦跳跳,左右看顾,小心翼翼贼样地闯去虚兰庭。   进入那院中,也见了五间石殿。   进入第一间石殿,左右瞧瞧,只是见不到一个人,忽空间也显出那一行字:道天藏兵库、道天藏法库。   石猴喜眼开花,面痒的挠急,语促兴奋:“果是这里!果是这里。帅猴爷爷没骗我。传说,道天藏着所有法术和神兵的地方!只要来此,可心想事成,修成无量神通!我该要什么呢?”   矮着身子,地上翻滚着打转,嘴里叼着尾巴,自家话道:“学个成魔的法,做六界之主?不行,不行,做六界之主,管事太多,累如牛马还要被人骂!嗯,学个点石成金的法,做个吃穿不尽的富翁,也不好,也不好。好吃喝是猪精,喜穿戴是花妖虫怪。嗯,那我学个什么神功呢?”   转了几个圈,忽地计上心头,缩脖缩爪塌拉身子,仰起头怯生生嗫嚅道:“嘿嘿。有没有天下无敌的法术。别人打我不动,别人打我不疼。永世不败,天不管、地不限,永远快乐的法术?”   空中灵光一现,果飞出一本天书。   那石猴翻身飞起,接过来一瞧,见书名:金刚无极本来法。   打开扉页,那书里写着,修炼此术,铸金刚不坏神躯,神鬼不侵,脱出六道,成不世主宰,极乐永无穷。   石头心满意足,喜的跳脚,蹦了几蹦,石头大嘴也咧开。   胳膊夹紧了书,腆脸笑:“好,我就要这个了。能再给我一个厉害的武器吗?对了,武器先不急。我是石头猴,长得丑,有没有能让我穿戴起来,威风凛凛,样貌英俊的袍子?”   他刚说罢,那空间一荡,现出一套银甲玉环战神袍。   那石妖翻身空中,往身上一套。顿时身姿挺拔,好似黑面冷神将!   喜得又转圈不停,扯玉环、咬金领,蹬腿脚、抻胳膊,又拍银盔、挽红樱,去捉弄那好银甲。最后,撩白披风,翻了十几个跟头!已得意忘了贼形,猴笑不止。   终玩闹够了,喜地拍掌、跺脚,自夸道:“好,好甲袍。人衣马鞍。我穿这一身,也成了俊郎儿!如此,走出去谁家姑娘不爱,谁人见我不恭敬八分!嘿嘿,再有一件趁手的兵器就好了。我是个粗人,能有一件趁手厉害的武器就好了?老君爷爷您老最大方,能否赐我一根好兵器,也佩我这一身好袍子?”   说话罢,空间一荡,一根雪白通明,上下箍金龙,刻满道经的如意通天棍,浮了半空。那棍子神光灿灿,霞光瑞明,闪耀灵涌。真乃,穹天至宝,擎天宝棍!   那金光刺的石猴,眼睛眨不停,喜的瞳孔也辉光。喜多多手忘了拍,乐颠颠脚黏了地。叹惊的猴儿,竟楞了当场!张了口,哑了声,俨然一副石雕的黑猴!   回了神,漂亮翻身将宝棍揽入怀中。滚在地上抱着打滚,亲了几口,笑了几场。比娶了母猴还喜。   如此,神功揽入怀,银甲白袍披了身,一手拄起通天棍,仰面意气,自不必提。兴奋了罢,翻身离了石殿。   又回头,学人样作了揖,笑道:“道爷爷,果然大方,这三件宝贝我便拿走了。这可是你送我的,不算偷。可别去找我要。以后,若我成了名,也扬你的大名。告辞,告辞!嘿嘿,走了。”   走了两步,忽瞥向第二间石殿。   寻思这第一间石殿,已如此不凡。若到第二间,不知能得怎么样好处?   愣一刻,终摇头一笑:“算了。猴不贪心!”   乐地脚步如飞,猴笑尖声入云,跑走了。   伏雪鸿走至中清宫前殿。殿中各样珍奇,金银玉宝、法仙神器依旧堆成山,也不见一人看顾。正要离去,地下滚来一颗白色鸡蛋似珠子。   蹲身捡入掌中,微一笑:“你是谁?为何找我?”   那颗珠子在掌中打开,成一银色方块。再展开一番变化,竟成了一个铁身躯、铁脑袋的白甲机器人。   伏雪鸿愕然,恍然一笑:“机器人?你是谁呀?”   机器人掌中跳下,落地一瞬长大,比伏雪鸿还高一头。见他一身瓷白,英武铁侠,真帅气模样。   机器人看伏雪鸿,声音如男子一样,反问:“你是谁?”   伏雪鸿笑道:“我叫伏雪鸿,外来游人,于此地学道。正要离开道天,去红尘试炼。你是谁?”   机器人:“我叫鸿五。老君修炼时创造出的特殊生命。我没有人类的感情,但知晓六界的一切。”   伏雪鸿一笑:“哦,修者一生都在学习放下。你倒是捷足先登了。”   鸿五:“不,我想要感情。老君他教不了我。你有情,也要忘情,不如送我?”   伏雪鸿呵呵:“想要感情?既有‘想’,那你便有心,有心岂会无情。”   鸿五:“老君创造我时,给我的唯一意念,便是让我去寻找自己的情。说是想,不如说是指令。”   伏雪鸿一笑:“哦。但即便如此,情也不是可以给的。雾里看花,水中捞月,那便是人情的真面目。想要自己的情,你应该去找。”   鸿五:“老君也如此说。但我总寻不得。不如,我和你一路。你替我讲一讲人间的情。”   伏雪鸿:“嗯,那好。希望这一路你我各有所得。”   二人一同离了中清宫。   踏出道天,一步落凡尘。坠空八万里,落入仙界。   踏云而行,棉海翻覆,不知几千里。忽平地产生一股玄秘气流,纵然伏雪鸿已是大神,也自云头跌落。   待落脚,见眼前水波银光,漫漫无边。   见那沙滩边有一座石碑,二人走去近前。见那石碑苍古,已然斑驳,风磨圆了棱角,上写:苦情海。   碑下刻有四句话,伏雪鸿小声念出:   苦海滔滔深不尽,   不老泉葬人情墓。   鱼皇蹈波万年祸,   浪去涛来复倾覆。   看了碑文。再看眼前不尽苦情海,修者眼神澹澹。心中明又不明。   伏雪鸿问鸿五:“我一眼能看透万里穹天,却看不穿这海尽头。鸿五,你能看到此海尽头吗?”   鸿五:“能。此海中妖,上古便有。吾在书中见过,道祖也不能收服。不如绕道,以免祸及自身。”   伏雪鸿:“此乃我的缘。先一观此地人情吧。”   沿岸边沙地走,吹风听浪,闲步一里。便见一松林阴阴,内中整齐排列坟碑,数量密匝,一眼不见头。   碑上刻着“仙侣义贞”铭文,及一对对仙人名号。有:金莲仙子、昊古剑神;平天圣女、百世太仙;日玉侠仙、况天将王;泰扬仙魁、鹿山圣女……,密密麻麻。往世闻名之仙侣,多有几万座墓碑。   伏雪鸿摇头:“苦情海果葬人情墓。如此多仙侣,亦难填满苦海一角。”   忽一阵雄浑有力的歌声,伴随呦呦伐木声传来。   听那歌声怪异:   ……   情海浪潮,滚滚流!苦海深葬,如何休!贪欢黄泉人埋死人喏!花颜好,污中生,死后又归尘。一把包衣血肉骨,满肚粪皮囊,粉衣臭骷髅!百千万年轮回,且把新欢忘旧愁,苦海五味游!   ……   循声而往,三五十步,见一棵老松树下,一麻衣短衫老农正持斧头砍树。   二人停足,伏雪鸿施礼:“老丈有礼。吾二人闲游,路过此处。可否叨扰几句?”   老头停了斧头,一副热情,笑道:“道姑哪里话,能与老汉问话,那是给我面子哩。我也正好休息。有什么事,你问便是。”   老汉坐下地,掏出烟袋,装上烟丝,打了火镰点火。不急不慢抽起了烟。   伏雪鸿问道:“我看海边有石碑,写着此处海名为苦情海。一边松林又遍埋坟冢。不知道,此海由来,此墓出处?”   老头停了烟,眼神精良,一抹笑来:“说此二处由来,那可就远了。道姑圣华不凡,想来也是有学问的。六界有三处海,活不入、死难逃,一旦涉足永难解脱。道姑可知哪三处?”   伏雪鸿:“吾曾见书中有,冥界苦海无边岸难攀,仙界情海深无底苦难填,佛界迷觉海迷不觉僧难出。只看书中有,不曾世间闻。尊者所言,想来是此三处。”   老汉道:“书中界无限,思海域无疆。道姑,虽未曾踏入凡尘,亦有不凡见识。此三者是也。自宇宙开化,便有此三处。若问其渊源何来,时有何年,实非凡人能够参悟。”   伏雪鸿:“原是如此。那不知地碑林又是何缘故?”   老汉缓道:“太古云:混沌孕灵种,化茵荫丰枯化终。(混沌乃万物之始,及生至繁荣,终末衰亡,回归混沌。)苦情海自混沌生,不知何年月,海中蕴化一魔物天理鱼皇。此魔物厉害,每隔二十年,便出世祸害仙界,连道天的祖宗也无可奈何。唯有,相爱仙侣持孽理双剑,才能斩杀。然而,每一次鱼皇死时,也会将那一对仙侣脱入苦情海。桃花凹人世代守护此处,便替那死去苦人立一空坟纪念。如此,不知过了多少年。那一处松林,已然碑林茂密,难寻始踪。”   鸿五:“那鱼皇虽厉害,亦有可杀之处。为何不思彻底灭绝天理鱼皇?如此,反反复复,何时休止?”   老头收了烟袋,拿回斧子,起身笑道:“人心不死,苦情海不干,鱼皇自然也杀之不死。苦情海难避,既来了,便要见一场人情世故。二位不如先去桃花凹,看一眼满山桃花,亦可聊慰心怀。”   伏雪鸿礼退:“多谢老丈。我们便去桃花凹一看。”   离松林半里,见一棵弯弯桃树,迎风落瓣,抚荫八丈,香似引路秀娘。   二人沿荫下小径下坡。忽粉海滔滔入眼,浓浓香氛绕顶。抬眼去,见桃树随处,点点落山中。花雨落洒成屏,巨果累累挂琼枝。茅庐村舍错落山石间,耕地男女齐头,鸡犬相安。   坡上驻足,伏雪鸿道:“果是仙界宝地。此处,四季花开不落,开时也有鲜桃。真福地也。”   鸿五手托了一颗鲜桃,转头道:“好漂亮的鲜桃。要不要摘一颗尝尝新鲜?”   伏雪鸿:“有缘随缘,无缘不攀。修行之身,不食凡物。”   一棵斜桃树阴下,座两块玉盘石相并列。伏雪鸿坐下,鸿五也一旁坐下。   鸿五问道:“咱们等什么?”   伏雪鸿:“我也不知道。缘落之处,心自在处,让结果自然找来吧。”   树下静坐,桃花落道衣,和风拂发,耳风漱漱。如此安宁世界,与前尘世界大不相同。,似一场梦,亦是一场梦。   美景醉心,美心静安,不由想起心中人。水眸灵似不动,然亦有唉戚水色。   纵然,道山高、灵渊清,那一道身影,总在眼前。   心弦扰动乾坤,忽前潮崩天,浪涌万丈!   苦情海拔升山高海啸,吞压向桃花凹!   伏雪鸿和鸿五一同抬头,鸿五道:“此魔果然厉害。若按惯例,也该有仙侣送死来了。”   伏雪鸿:“魔为欲子,有灭世之能,亦有缺陷。以无情破有情,我有忘尘诛凡剑,必斩此魔。”   二人端坐不急。   见十里桃花飞起,铸成粉墙万丈高,将苦情海水挡住!   粉墙阻隔,那滔滔水涌更急,忽一条占半天大阴影现身!水波顶冲霄,一条小山似金鳞鱼现身,掀下十里雨。那鱼猛一跃,头撞粉墙,地动山摇。   桃花凹数万村民急飞身中央,施法启动护天大阵。   阵法开启,粉墙增加千万重,将海水重新逼回。然而,那金鱼一瞬涨大,把整片天地都盖住!那一只鱼眼也有八里长,好似苍天盯人间!   桃花墙被压鼓如球,随时碎裂,村民皆惧。   伏雪鸿起身,挽手显冷锋,足踏仙风凌空起。   七莲圣气磅礴,玉眸一凛,斥那魔物:“天理鱼皇!何故不安?且放杂念,修身养性。”   那大鱼海中吽~~长音震天叫,猛冲撞来!   顿时,花墙破碎,人间尽没!   滔海落下,伏雪鸿举剑静止时空,清啸:“借天地力,鸿黎翻天!”   一声起,单手抬半宙剑气,掀翻整个苦情海!   海翻十里去,那天理鱼皇也退了十里!   一剑出,整片海倒退回去,伏雪鸿喷出一口真血,跌落云空!   鸿五瞬间越空接住,渡神气稳固她的道体。   落了地,鸿五:“你这一剑夺天地之力,非道祖之体难以承受。少不得要养三五年才好。”   伏雪鸿坐下调息:“心无杂念,谁不是道祖。身作它尘,何来病患。”   鸿五:“又是个无情的。”   天理鱼皇倒退入海,未伤分毫,眨眼又裹水山,复凶压来。鸿五起身,运体内五颗灵珠之力!打出万里屏障,又烧通天炽火,试图灼干苦情海。   伏雪鸿:“外力伤不了它,要诛此魔,需杀其心。”   鸿五停手:“那它的心在哪里?”   伏雪鸿:“不可说。明日,你便知晓。”   眼见,天理鱼皇又来,桃花凹再祭护天法阵。   此时,天外一朵云涌。云头驾来一名青年道士。见其一身青道袍,背三尺青锋剑,玉面好似雕来,圣清强不凡。半空一声喝:“妖孽大胆,看吾斩妖剑!”   道者身绽金色道王神魂,一剑高举,万里外八座高山越空而来!   剑落天地沉!八座高山同时压下!   天理鱼皇被压入水中。不待时,水猛爆起,八座高山已没入海中不见。   那鱼皇又浮现巨身,不见一丝不伤,更发了怒炽红了脑袋,冲了天飞起,张大口好似吞天吞向那青年道士!   那道士凛然不惧,再次祭剑,又越空拘来八座仙山去压!   如此,天祸纠缠时,又引来一对过路仙人。   来者,一者墨衣丰俊背墨剑,一者兰衣仙妙负青芒。二人见鱼怪作孽,亦不耽搁,各持宝剑,左右开攻,劈裂一天之色,好似苍穹落剑瀑,压那天理鱼皇。   三人同时运功,天地色变,海天翻澜。   毁天灭地之能,天裂海撕,斗了十数招,然那天理鱼皇不见一丝伤。   不多时,大鱼退回海中,露出山大脑袋,发一声骇世巨音:“明日,日初之时,桃花凹尽没!哞哞~!”   即缓缓隐入海中。   空中三人各自落地。   桃花凹百姓纷纷跪谢而来。为首村长,一麻衣老者,有名丁无烟。竹簪挽发,拄杖而前,领众百姓跪地,一面诚然,叩道:“感谢仙人救我桃花凹,老汉一众跪谢。”   三人受宠如惊,忙扶请起身。   一众叩罢方起。村长展了笑颜,问道:“不知,三位上仙,何处而来,仙号为何?老汉问个明白,日后要替三位传颂功德。”   青衣道士稽首:“无量天尊!吾乃道天福灵山弟子,青云道士。游历至此。斩魔除妖乃是本分,无需老丈挂怀。”   墨衣俊秀剑客,好诙谐,笑开朗道:“吾乃墨龙剑王皇断琦,此乃吾未婚妻兰盈仙子圣岚秀。早听苦情海有大妖,不想今日巧遇。一番交手,才知那妖果厉害。需速招帮手,不然,明日之灾难避。”   村长眼神闪烁,抚须迟缓,叹道:“此天理鱼皇确实难敌。不过,我村中本有两样神器,乃天地初生时传下的圣物,乃此鱼皇克星。但七年前,那神器被三千里外静风谷谷主邪书圣抢走。我等也找了诸多高人,皆不能取回。若不然,凭双剑神威,定可斩此妖。”   皇断琦性直爽,不屑道:“邪书圣,早听说此人法力高强,又好收藏天下之宝。既如此,我替你去取回神器便是!若他不给,捣了他的静风谷,让他知晓我的厉害。”   一众村民大喜,村长也喜龇牙,道:“如此甚好。只是,仙家注意,那静风谷不是凡地,有三难、三怪为患。寻常神佛道祖,亦不敢侵。若无通天本事,轻易冒犯,反害了自己性命!”   皇断琦一笑:“哦,何为三难、三怪?”   那村长又抚须,凝深了眉,沉了音道:“上仙仔细听真。那一难,名盘天无间。入内,无音无风,茫茫灰白,金仙也成断头苍蝇,找不到方向,终困于死地,熬干了心血,化为灰烟散。二难,修罗心狱。入内见识心魔,受百世百难,亦不得超生。三难,道迷灵关。道天灵成阵,六界法之巅,佛道皆不能破。三怪则指的是谷中三位法力通天的妖主,分别是邪书圣、天机鬼主、药巫僵婆。此三怪皆神通无量,六界少有敌手。”   听老者煞有介事,说的厉害。皇断琦大笑:“哦,便是此三难三怪,听来也只是唬人的幌子。我今日便要破它的三难,灭它的三怪。让你们也知道我墨龙剑王的厉害。”   圣岚秀嗔道:“哎,不可放肆。邪风谷威名,非是谣传。我师傅曾说,道天老君、西方佛祖也要给那三位妖主八分面子。论神通,那邪术圣、天机鬼主、药巫婆婆已是大神,六界能敌者,已然寥寥。故而,那三人虽罪恶滔天,亦无人敢去降伏。”   皇断琦惊讶:“真的这么厉害!那我更要去瞧瞧了!吾之宝剑,正缺试炼石。”   青云道士:“万物相生相克,三难、三怪虽然厉害,但必有破法。我修行于道天,有五雷法能避三灾五难,更不怕妖魔。道祖佛祖好清修,不扰红尘事,故而让那三怪逞凶。但我们未必不行。不如一同前去,也有个照应。”   皇断琦笑道:“对。这道士说话我爱听。既有魔,自有降魔者。我墨龙剑王还没有怕的。便一块去,看看那邪风谷到底有何玄机。”   青云道士点头,又看向远处山坡,冲树下伏雪鸿见礼。   转首道:“那一位道姑,可一剑翻天,法术不在我等之下。看其衣着,亦是道天同修。不如,请一同去。多一人,自多一份胜算。”   见青云道士相请,伏雪鸿与鸿五,缓步而来。   来到场中,各自施礼。   伏雪鸿礼道:“闲游之人伏雪鸿拜会。此乃好友鸿五。”   青云道士疑道:“观尊家道衣道袍,似我道门中人。何故以俗名行走?”   伏雪鸿:“吾只天外一游客。有缘栖身道门,亦有幸学艺门下。但并未拜师,也未持戒,故算不得道门弟子。只算门下闲客。”   青云道士:“门下闲客,亦有翻天之能,小道佩服。吾等正欲前往静风谷,取回孽理双剑替这一方解难?尊家本领不凡,可否一同前往?”   伏雪鸿:“自然愿往。叫吾本名即可。”   萍水相逢,亦为同道。五人各行风弄云,前往静风谷。   驰云三千里,地过三五十山,八九百川,绿林千重重。   远见,碧峰青青色,霞光铺春景。   至桃花凹村长所指点山谷,五人各自落地。   行聚谷口,见一颗十人抱粗桑树,树干上挂一未曾修边的松木长牌。牌上血涂了“静风谷”三个大字,歪歪斜斜,好似渗血,显一抹诡异。及有一联:迷迷天灵真不假,赫赫有情织狱间。   皇断琦好奇去碰那血字,伏雪鸿拦道:“此为门前禁,亦是陷凡劫。乃是上巫蛊术,沾之有灾。莫碰得好。”   皇断琦瘆地挠头,又拔出宝剑,恼道:“装神弄鬼。静风谷果是阴罗鬼域。待我打进去,瞧瞧里面有何种妖魔鬼怪。”   伏雪鸿又拦道:“吾有一言,诸位请听。取神器诛杀鱼皇,不可耽搁。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况且吾等初来乍到,也非内情人。故入谷中,不宜冲撞主家。入内,还需恭敬去借。至于后事,待结了难,再做商议。诸位以为如何?”   青云道士赞同:“理当如此。若能小事化了,自然最好。”   皇断琦收了狂态,笑道:“好。若他们不为难,便放过他们。若他们不吃敬,那便打一场!”   商议定,青云道士站于谷口前,高声报了号请入。喊了数声,久无回应。几人只好自己走入。   入内,谷中花鸟好,一片祥和仙境。然走几步,周遭颜色渐凋。好似脱落的墙皮,周遭世界寸寸崩塌。眨眼,成了灰色,洒落灰烟的世界。   仙彩景秀,化成死寂漫漫。随行同伴,亦不见踪迹。   张口呼喊,发不出一丝音,飞身百里、千里、万里,也见不到边。   好似入了无间地狱,只成了孤的鬼。   伏雪鸿踱步片刻,尝试诸多法术,无法找出其他人,也无法走出这片迷境。   盘腿坐下,仰视灰烟渺渺。思道:“何人如此心伤,造出这样一片苦地困人。天有法,难渡无缘之人。”   拔下头上玉簪放入地面,化了一把古琴。   双手轻拨玉弦,琴音空空,不复往日澹澹妙音。即祭出道根,散出七彩道华。那琴音果显,只才散出五步,便又消失。   如此,不停弹奏,那声音在空间折叠回荡,渐渐传远,慢慢整个空间都有。   其他四人也在寻觅脱困之法,忽听琴音传来,只四处看不到人。   琴音渐渐波远,音律汇成一圈圈折叠重重的声墙。伏雪鸿停手,天眼识别音律轨迹,呵呵一笑:“原来如此。”   便从原地开始走起圈来。   绕着地面,一圈一圈的绕了起来。不多时,便见到鸿五正站在地上发呆,好似一石。   见到来人,鸿五:“你找来了。这里什么情况,我能劈天毁地,却冲不出这里?”   伏雪鸿笑道:“无间的地狱,加上空间术法和一些幻术,创造出这样一个折折叠叠的空间迷宫。看似行走平地,实则走在各自球形空间。每个球又有自己的维度。无论如何走,无论走多久,也被限定在各自的空间,不可能找到彼此。转着圈走,反而走的是直线,找到维度连接处,划入他人的维度,便能走入其他空间。”   鸿五:“原来如此。我最擅长此类,也比不过你。你真聪明。”   伏雪鸿笑道:“在我原来的世界,我常玩这种解密游戏。熟悉罢了。”   两人拉着手,绕着圈子,继续去找。不一会儿,又找到了其他三人。三人明白此中机关,心中惊叹,亦是心惧设此机关者心毒。   转着圈,走了三五里,走出迷阵。恍然灰色世界消失。色彩山谷又回。   皇断琦吐一口闷气,道:“呼!总算出来了。若非伏雪鸿聪明,真要困死这鸟地方了。这应该就是村长所说的盘天无间吧。看样子,他并未夸大。便是大罗金仙若不知解法,也必然困死不得出。”   圣岚秀:“嗯!确实可怕。所以,以后不要一味逞强,真遇了危险,手中剑也是无用之物。第一关便如此可怕,后面两关不知如何。”   朝谷中又走了几步,前面花径忽又消失,面前出现一条峡沟,有七八丈宽。而沟上只一根圆木搭桥。桥头有一石碑,刻有字:修罗心狱。   见此木桥,皇断琦逞强道:“这便是第二关?也太儿戏。我等飞天入海都如家常便饭,还怕此独木桥。这一次,让我先去领教!你们跟着便是。”   说罢,一步踏上木桥!   轻身而前,也是轻松,不见有何怪异。走了七八步,才忽觉压力。   陡然,身体好似山压,一瞬沉了膝,脚步难移!皇断琦咬着牙,浑身汗湿,动不了一步,不然怕一瞬就被压碎。   此刻,峡沟下又浮现出修罗鬼域!一时,凡尘邪念不断饶神。   见皇断琦动弹不得,浑身打颤,话也说不出。岸边四人也猜出几分。   圣岚秀急要上前去救,青云道士提拂尘拦住,道:“莫急。此阵不简单。一人地狱已然难负,若再去一人,怕两人都要落入地狱难逃。”   又看伏雪鸿,问道:“你也来自道天,可否看出此中阵法玄妙?”   伏雪鸿:“此乃上清巫术,道心劫所化。为上古时,考验道祖之阵。要想离开这独木桥,需是圣者,亦或能抬起半宙之力。”   圣岚秀急道:“难道没有办法去救?”   伏雪鸿皱眉:“吾对付天理鱼皇,已借过一次天地,吾已无法。若要救他,唯有吾也下地狱,才能超脱他出来。”   青云道士忽道:“无妨!吾来救他!”   见其再展金色神魂,浩茫冲万里,一举双手,猛然见大地震动,穹霄风乱!   “道灵斩天术!”   一声顿喝,那青云道士手纳半宙道力,猛然双手插地。轰然千万里地鸣,见山谷地皮竟缓缓被一招拉了过来!   观者无不惊骇,这青云道士法力也太逆天!   而此刻,静风谷中,谷主邪术圣与二位好友正在园中,观看歌舞。   先前五人闯过盘天无间,已让三位略感惊讶。   如今,地皮猛然走动!天机鬼主三眼一睁,瞧见那青云道士把整个仙界地皮拉走过去!修罗心狱也被填死,这才惊起!   一道峡沟填满,皇断琦压力消失,轻松落了地。看青天道士亦是诧异。   瞠道:“道兄,你这吃了啥,怎么力气这么大?”   青云道士:“我天生拥有齐天的法力。踏地冥、立道天,不过尔尔。”   “啊!齐天的法力?!还天生的!我的乖乖!听说有天生神力的,没听说有天生齐天的!那你父亲得是什么人物!”皇断琦。   未及闲话多。邪风刮来,见那谷中三怪,率领数百仆从挡关而来。   五人觑眼,见来者果是妖形邪样,一色的鬼魅魍魉。   为首邪书圣端坐白骨辇,见其:青面乌眼,涛丝紫颜,赤足流风白洒袍,腰系骨带骷髅扣,半敞胸怀露轻狂。纤指长七寸甲,斜辇捧黑簿,背横一根丈长大墨笔,一副邪气邪风阴毒骨。   那邪书圣座下随护幽冥鬼魅兵卒无数,皆是白衣白面的冤死鬼。   再有,天机鬼主。亦有人称其黄泉老祖、魔离上人。   见其:一身黑袍端正,灰发散落真人。手持玉丸策天机,石面石心石性情。座下一巨赤毒蝎王,左有九头金毛狂狮,右有紫皮雷纹锦毛虎。   天机鬼主原为西方毛蛮地界王国巫师,本名徐杯良。后界王国为佛祖宏真所灭。徐杯良为复仇,修魔功,入黄泉,策动亿万阴兵,杀入西佛界,酿成一场百年浩劫。后被乙如来封印了魔身,只余残魂藏入静风谷,伺机复仇。   最后一满头金发红袍老太婆,药巫婆婆。其端坐碧麒麟,面慈总呵呵,随护十名金傀儡人。   似老慈而心毒,手段狠辣,擅用毒蛊。最好将人练成傀儡。便是佛道祖宗也不敢遇之接触,不然落入劫,也要毁三五世清白。   双方对峙。邪书圣冷眼一观,阴冷斥责:“哪里来的狂徒,敢毁我静风谷宝地!今日,吾谷中又添新魂!”   猛一拂袖,便刮乾坤风杀向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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