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一阵后,双方终于进入正题。 张有余心里始终装着事,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目前的情况,剑溪闻言轻叹一声,难得地拍了拍张有余的肩膀道:“你也是个苦命人啊。”说完也没等张有余回应,又盘腿坐回了桌子上,直接说起了正题:“你要找的人,不久之前在下界的京城被人感受到他的法力,应该是用了法术。他估计隐居在那附近的某处,不知为何进城,你下界后,可到京城寻找线索。” 风照借机向剑溪发问:“那个人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剑溪挠了挠自己的耳根,奇道:“你没听说过仙庭的‘三绝’‘三奇’吗?” 风照点点头:“三奇我知道,天枢、天璇和天玑嘛,或者日月星也称三奇。三绝是什么?” 剑溪闻言摇摇头:“不是那个三奇。所谓‘三奇’‘三绝’指的是仙庭六位声名显赫的仙官,而且都是肉身飞仙。 “三绝者,其中一个就是你们归洛上仙,此人变化万千、手段层出不穷,人称幻仙,都说他是最厉害的仙官,是为变绝;还有一个是号称‘谋定三劫’的大智者,一劫合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人们都说他的谋略能定之后三劫的事情,可见他是仙庭智慧的至高象征,是为智绝;最后一个据说是当年仙魔大战时的前辈高人,上古‘十二金仙’之一,仙庭建立后,他老人家留在仙庭作为最后的保障,但平时隐而不出,几乎没人见过他,是为隐绝。” 风照听得眼睛里全是小星星:“归洛上仙真的太厉害了!” 剑溪笑了笑,又接着介绍:“而‘三奇’呢,头一位道号‘花渚’,这个人幼年拜入仙门,筑下仙基后却一直没能修炼出名堂,连最基本的法术都学不会,久而久之,就被师门冷落,最终分派去打杂。他本人倒也不在意,分配给他的活他都尽心尽力地干完,闲暇时就自娱自乐。有一次,他在江边喝酒赏花,看着落花满渚的景象,突然心有所悟,居然就这样肉身飞仙了。 “但可笑的是,这位仁兄什么法术都没学会过,就连最基本的幻化衣物都不会,居然就这么赤条条地飞升上来,光天化日地出现在仙灵阁。山前辈见他那样子,赶紧带他到仙衣坊弄了几套仙衣穿上。此人感念当初飞升的场景,就改道号为‘花渚’了。” 故事滑稽,风照听得哈哈大笑:“这人可真是够‘奇’的。” 张有余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发呆,这会儿似乎突然回过了神,在一旁补充道:“后来仙帝着此人做了他的‘御前舍人’,专司御前的文书工作,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没出过一点岔子,深受仙帝信任。” 那边剑溪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然后又接着介绍:“第二位道号‘穷天’,此人精通各类遁法,起这个道号原本取的是‘穷尽天地,无所不达’的意思,没想到倒像是应了什么霉运似的,这人在人间的时候不是弄丢钱就是忘了钱放在哪,穷得匪夷所思,飞仙后也经常弄丢自己赚来的香火,可谓是一穷到底、穷上了天。” 风照听得兴起,催促道:“最后一个呢?” “这第三位就更‘奇’了,此人道号为——不爽。” “不爽?”风照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似乎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哪有人的道号那么搞笑的? “你听我说啊!此人是最‘奇’的一个,”剑溪也是讲到兴头上了,激动得满脸通红、手舞足蹈,“我们修士,无论是真身飞仙还是肉身飞仙,总要先在师门的帮助下筑下仙基吧?此人则不然,他在没有任何人帮助的情况下自筑仙基,也有人说他是天生仙基,不管怎么说吧,这个人年纪轻轻就有仙基在身,偏偏没经历过任何修行,作为凡人活到了十七岁。注意,是完完全全的凡人,连被人看出仙缘这种事都没有发生过! “十七岁这年,当地县老爷做了腌臜事,陷害到了他的头上,找了七八个家丁把他抓起来押到公堂上,很草率地就宣判了他的罪行,要将他当场乱棒打死,此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暴怒中自创神通屠尽了县衙,然后到州府自首。州里按律将他监下,等到秋后问斩,听说此人在牢里总是一个人闭目沉思,没和任何人有过任何交流。就这样,所有人都以为他这条年轻的生命算是要交代了,没想到在砍头那天,就在铡刀即将落到他的脖子上时,他竟于断头台上、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肉身飞仙了。” “啊!”风照听到这里,忍不住惊呼出声。 “还没说完呢!他飞升以后,迅速展现出了非凡的本领,仙帝极为看重他,拜他做了第二任天南大将军,还准备以后让他自开仙府。甚至亲自给他起了个道号叫‘不爽’,本来取的是‘无过错’的意思,没想到最后一语成谶——嘿!十七岁飞仙,前途无量,按理来说得多么阳光积极啊?但此人性格古怪,总是冷着个脸,看谁都不爽似的。到后来,他甚至挂印后不辞而别,不知所踪,从此只有他找仙庭的份,没有仙庭找他的份。” 这些内容让风照大开眼界、啧啧称奇。如此庞大的信息量让她着实消化了一会儿,突然又皱起了眉头:“没有女仙?” 一直没说话的张有余这时似乎是心情终于缓和过来了,插嘴道:“你也别多想,‘三绝’也好,‘三奇’也罢,都是些飞升得早、颇有资历之辈,过去人间轻易不给女娃修仙,女仙本来就少,所以才没有女仙在其中。但是这几年倒是有一个新锐女仙,可以说是风头正盛,超过了和她同时期的所有其他仙人。人们都说她能成为第四‘绝’呢!” “哦?”风照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师兄快为我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