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二丫，鬼子杀不了师父的。不过，师父还是要谢谢你的关心。”铁沐烓很高兴。前世活了五十余岁，他没有子女，现在的二丫，在内心里已将其当成女儿看待。 　　 太原，第二战区司令部。 　　 阎锡山正与红华军的胜方等人研究战局。红华军关于山西会战的战略层面，提供了很多建设性意见，但阎锡山却不太重视。不过对于战术方面的意见，阎锡山却又经常征求胜方等人的意见。 　　 阎锡山这人，其实是个矛盾之人。譬如他看红华，战略上是其为瞧不起红华的，不然为什么在江西那么好的局面，半年之内就被常凯申给收拾了？但是，红华军在战术层面，肯定有可取之处。不然为何常凯申最终无能力将红华军斩尽杀绝？ 　　 就在一众人员讨论到最热烈之处时，阎锡山的秘书进来与阎耳语了两句。 　　 阎锡山脸色一凝，但话出口就变成了：“今天的讨论就到这儿吧，胜方先生，你跟我来一下。” 　　 胜方也是眉头一皱，刚才阎的秘书进来，难道报告了啥不好的消息？不过，他并没有停顿，而是在众将领的注目中，跟着阎锡山离开了会议室。 　　 阎锡山带着胜方，来到了一个只能坐六七人的极机密的小会议室，“胜方先生，南京来电说，特务处长戴笠的飞机已于下午2点起飞，将于下午6时降落太原。” 　　 “戴雨农来了，这个时候，他来干什么？”胜方也是惊愕不已。特务头子，到了哪儿，哪儿就没好事。再说，胜方在红华内，亦是情报工作的鼻祖，对戴笠其人的了解，比其他人更多。 　　 “我的人已发电询问，戴雨农所来何事，是否需要第二战区帮助与协调。”阎锡山一边示意端茶来的秘书把茶杯放下，待其转身关门离开后，再说道。 　　 “从红华的角度看，我们是欢迎戴将军前来视察工作的。”胜方想了想，表明了态度。 　　 “贵方能这样想，我也就放心了。第二战区的工作，也是经得起检验的。再说，不是还有卫立煌的大军在山西扛鼎么。”阎锡山见胜方明确了态度，自己也急忙表态。 　　 阎锡山这人，在1930年发动了中原大战，他与冯玉祥两人和常凯申对决，数十万军队交战，把中原打得千疮百孔。最终以阎锡山退回山西，冯玉祥下野而结束了这场战争。 　　 但要说阎锡山从此就对常凯申的位置死心了，那是心大了的表现。但要说阎锡山一定要反常凯申，那也未必。现在的阎，哪怕日本人已经打到家门口了，其主要的想法还是在于保持自己的势力与地盘。这也是他不惜全力打击日军的原因，尼玛日本人这是要自己的老命了呢，不打能行么？ 　　 只不过，阎锡山又说了一句话，把胜方的警惕性也提升起来了。阎锡山说，“据传戴笠这人走哪里，从来不通知他人，神神秘秘，行踪难定，此次为何要通知我第二战区呢？” 　　 “他是代表常先生来的？”胜方想到一种可能。 　　 “应该不是，刚才我的秘书并没有提供这个信息，如果是常凯申的特使，绝对不会如此不正规。” 　　 “不管戴笠因何而来，我们都表示欢迎。”胜方想了想说道。 　　 “那好，不管他因何而来，第二战区亦表示欢迎。”阎锡山又说道。 　　 “阎长官，有什么情况，还请随时告知。既然作战讨论暂告一段落，我们得回办事处了。”到了这个时候，胜方也知道该告辞了。 　　 胜方知道，他们与戴笠的系统，尽管已握手言和，但双方的秘密还得继续保持。不只是在果党内部，有红华人潜伏；就是在红华内部，亦有戴笠的人潜伏。这是不可避免的情况。 　　 此时，他得把这一情报，告诉张工举。戴笠来了，不管是因何而来，对情报工作者来讲，都是大事。 　　 张工举，最近也在太原。日军大举进攻，红华要布局山西此后的工作。包括红华高层在内，都不觉得第二战区可以守住山西地盘。尽管包括红华军在内，华夏在山西布置了52个师，近30万人，但在面对日方4。5个师团的攻势时，依然不够看。 　　 主要原因，是日军的火炮、战车与飞机等装备大大超过华国。日本，在明治维新之后就开始了近代化和工业化历史， 　　 而华国虽然在1911年就结束了满清的统治，却给后来者留下了一个极其衰弱、破败的家园，尽管有四万万民众，可这四万万民众却未开启民智，基本为文盲。 　　 而华人好内斗的劣根性，亦在这一时段得到了彻底的展现。甚至连德国，曾有寻找华国作为东方盟友的念头，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华国转而和日本结盟。 　　 其间原因虽然极为复杂，但不得不说华国在抗战前已羸弱得像一只羔羊了，除了让人宰割，实在难以看到其他意义。 　　 好在华夏民族拥有极强的韧性。好内斗的特性也表明华夏在任何时候，都有一批人，不会屈从于民族的侵略与压迫，而会选择反抗的道路。 　　 而日本，则在这种反抗中逐步衰弱。十四年华日战争，可能怕是连日本高层也没想到过，华夏虽然从没取得过一场称得上完胜的胜利，但华夏就是一直坚韧不拔，威武不屈。日本人想方设法要灭掉华国，也无论怎样都灭不了。直到日本犯下战略错误，世界形势变得对华夏有利。 　　 张工举今天在办事处，主要在思考山西失陷后，红华的地下潜伏工作。正要有些眉目时，就听到了胜方同志的召见。 　　 “工举同志，有一个突发事件，需要你参详参详。大约一个半小时后，南京特务处戴笠将飞临太原。这太原属于第二战区前线，他一个搞特务工作的戴笠到此所为何事，会不会与我们的什么事儿有关？”张工举刚招呼完，胜方就说出了事情。 　　 作为专业人员，张工举是知道戴笠的。尽管张工举并不怕戴笠，双方相斗红华甚至还略有胜机，但却不是轻视戴笠的理由。所以在听到胜方说戴笠要来太原，本能地一紧张，一个大特务头子突然降临某地，往往意味着某种特殊的信号。 　　 这果军特务处，想在太原干啥呢？ 　　 抓捕日本特务？这太原城内，日本特务确实多，但想来还不值得戴笠轻至。再说，作为上位者，哪有自投危险之地的举措。 　　 来破坏山西良好的抗战局面？因为日军大军压境，从九月初以来，阎锡山算是与红华度过了一段蜜月时光，双方的合作，堪称统一战线之模范，再加上卫立煌将军，对红华军也多有亲近，可以说这是一片大好局面。难道会是南京的**员长有些眼红，见不得别人好，一定要来上点眼药？ 　　 张工举凝眸思考了一会儿，舒展眉头说道：“胜方同志，戴笠此来，应该不是来找我们或第二战区麻烦的。但具体的事儿，却不太好说，只有见招拆招了。” 　　 听到张工举这一分析，胜方颇有些悬着的心落下了大半，他也是随意一问：“工举同志，你说这戴笠此来，会不会因为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山西抗战，有什么事情是我们所不知道的？果军作战，需要红华军协助；日军的每一步动向，双方都能做到情报共享；而每一次大型战斗，也能做到战术共参。对了，胜方同志，如果说我们不知道的事情，真还有这么一件。”张工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什么事情？”胜方眉色一动。 　　 “红狼！”张工举说出了两个字。 　　 “红狼？你是说戴笠此来，是为了红狼？”听到张工举的话，胜方也是大惊。 　　 关于红狼，红华已经命令下属各作战部队，一旦发现红狼，不但要积极配合作战，还要尽快向上级汇报。红华的策略，不管如何，都要与红狼建立密切的联系。而红狼前后给红华军两次军火，极大地提高了红华军的装备水平。但是，红狼这人颇为奇怪，他给了红一师一个电台密码，可却从来没有收到过红狼发来的电报。这让红华方面颇为迷惑。不知这红狼到底是咋个想的。这种状态，让红华颇为憋屈。 　　 “是的，应该是红狼来到了太原！”张工举拿出一份文件，指着文件上的事项说道：“胜方同志，请看—— 　　 10月3日，红狼在和林格尔歼敌伪蒙军一个团，据我们的情报人员反映，当晚的和林格尔，没开过一枪，这说明红狼的歼敌完全是用冷兵器进行的。 　　 10月6日，雁门关北响水沟，红狼伏击日军辎重运输车队，击毙日军150人，击毁汽车26辆，击毁日军装备军火无数； 　　 10月7日，崞县西十里下瓦村，日军一个警戒中队被歼灭，同样是被无声歼灭，没放过一枪，而次日凌晨，崞县敌军在失去下瓦村日军联系后，曾派部队去下瓦村看过，我们的人当时在围观群众之中，发现死伤的近三百名日军，尸体摆放得整整齐齐。” 　　 “这有什么，这些战报我不是看过么？”胜方说道。果军的这些战报，包括红华情报人员秘密得来的情报，他都看过。 　　 “胜方同志，你就忘了这其中还有一场战斗，果军的战报就没报过，还是我们报上去后，果府电台才播出的。” 　　 “你是说10月5日喇叭沟协助我军的那场战斗？”胜方听到这里，也马上想起了那场战斗。当然，这场战斗的详细经过，他也是昨天才看到。 　　 “尽管这些战斗，果府电台在报战果时，并未说是红狼，但却说了果军精锐作战小队‘铁血行动队’几个字。我估计，这应该就是红狼所为。尤其是喇叭沟战斗，红二师骑兵连连长杨兴龙和其他干部战士可是亲眼看到过红狼身影的。” 　　 “可是，为什么这场战斗，红狼没有报告给果军呢？”胜方发现了一个问题。 　　 “胜方同志，这就是我想说的。在我看来，红狼应该在果军那里有一个身份，他不太好把与我军一同作战的战果报给果府，所以这战功就由我军领取了。但他的内心极可能是倾向于红华的，不然也不会‘送’我们那么多装备。”张工举分析道。 　　 “如果是这样，我们就更应该与红狼同志取得常规联系，以后我们遇到一些特别的事情，难免不需要红狼帮助我们。”胜方心有所思地说道。 　　 “胜方同志，本来我们是有优势的，说不定刚开始时，还能把红狼拉到我们的队伍中来，只是冀东义勇军三师那边，我们的同志，脑子没有转过弯来。”说到这件事，张工举也很“心痛”。 　　 “呃，不是说三冀东三师那边，有一个姑娘与红狼关系不错么？”胜方不是八卦，他是记得这事儿好像拿出来讨论过。 　　 “那个同志叫谢茹，原本我是准备让其到陕北接受培训的，后来铁沐烓去了红一师，并送上了大量的装备，我就重新安排谢茹同志去了红一师了，希望谢茹能够起到与红狼联系纽带的作用。只是现在看来，红狼的心思实在是太难揣度了。” 　　 “工举同志，我想到一个问题，红狼给了红一师装备，也给了红二师装备，你说他会不会还给红三师装备呢？”胜方听了张工举的话，不但没有失望，反而想到了一种可能。 　　 “胜方同志，你是说？”张工举虽然觉得这事儿有可能，但显然胜方说的要点并不在装备方面。 　　 “我建议等戴笠离开太原后，你带队迅速去红三师活动区域，无论如何，都要与红狼联系上。不然，我们很被动啊。” 　　 “胜方同志，我去红三师那边没问题。只是，我在见到红狼时，该说些什么呢？”张工举心头突然有点惶恐。 　　 这不怪张工举，实在是红狼“人的名，树的影”，只要是懂得战争的，没有人不因红狼强悍的战力而紧张。 　　 而红狼的战力，可不是吹的，而是红华军指战员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如果没有红狼，红二师的骑兵连，极可能被日军给包沟里一锅烩了。 　　 而据杨兴龙等人的汇报，他们的人，最多不过消灭了二三十人，其中至少有220人，是红狼靠一挺机枪射杀的。而且那个射杀距离据说不低于600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