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根本没把头目放在眼里，说：“你们是哪儿部分的？检查啥儿呀？” 　　 头目说：“咋那么多话呢，让你下车你就下车得了。” 　　 司机把手伸出窗外，拍打下车门说：“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是省督军公署的车子。” 　　 头目蛮横地说：“啥署不署的，我让你下车！” 　　 司机眼睛斜视着那头目说：“说话挺冲啊！” 　　 头目不耐烦地说：“少废话，沙愣的下来。” 　　 车内，林德芳身子前倾，看了看头目，又看了看车前面三个端枪的士兵，听了头目的话，眉头微皱，似乎有所警觉。 　　 卫士对司机说：“别跟他治气，例行检查，我下去。” 　　 司机嘟哝说：“真他妈的是小地方人，四六不懂。” 　　 卫士下车，走近头目，掏出证件递过去。 　　 头目接过证件，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说：“噢，车上坐着大官啊！” 　　 卫士纠正说：“不是大官，是长官。” 　　 头目说：“我不管是大官，还是长官，都得下车。” 　　 卫士也来气了，说：“瞪鼻子上脸，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头目回头对士兵说：“去，把车上的人都给我拽下来。” 　　 三个士兵走近车子。 　　 卫士拔出匣子枪，对准士兵说：“我看你们谁敢动，都给我靠后。” 　　 三个士兵也端起枪，指向卫士。 　　 司机见状，也忙下车，掏出匣子枪与卫士一齐逼向士兵吼道： 　　 “把枪放下，督军公署的车子，你们也敢拦，我看你们是不要命了。” 　　 头目趁这机会，凑近后车门，右手握着枪掩在背后，左手拉开车门，刚欲探头往里看，惊呆住，**枪对准他的脑门，原来林德芳已看出破绽，早有准备。 　　 林德芳下车，手枪依然顶着头目有脑门，厉声地喝道： 　　 “敢冒充军人，好大胆子。” 　　 头目连连后退着，结巴地说：“大官，不，长官，长官……” 　　 司机和卫士依然与士兵枪对枪对恃着。 　　 林德芳伸手夺下头目的匣子枪，问道：“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头目支吾说：“我……” 　　 卫士与司机对士兵吼叫着：“放下枪，放下枪，放下，再不放下，我就开枪了！” 　　 三个士兵并不听从，反而端着枪，慢慢后退。 　　 突然，一声枪响。 　　 司机胳膊中弹，手中的匣子枪失手落地，他惊看着，以为是对方士兵开的枪。 　　 林德芳喊道：“注意，有埋伏！” 　　 不远处山坡，有人接连射击。 　　 林德芳立即闪身，以车子为掩体，向山坡射击。 　　 三个士兵趁机边退边开枪，欲要逃跑。 　　 卫士跳进路边沟里，与士兵对射，司机也捡起枪，向士兵开枪。 　　 头目掉头撒腿向另个方向跑去。 　　 林德芳一只手握着手枪，另只手握着缴获的匣子枪，一只枪向山坡还击着，另只枪对准奔逃头目的腿部，连开两枪，作为教官，他的枪法不敢说百发百中，击毙头目轻而易举，但他想留下活口。 　　 头目腿部中弹，跌倒在地。 　　 三个士兵已被司枪和卫士被打死两个，另个受伤跌进路边沟里。 　　 头目挣扎着站起来，拖着伤腿，一蹦一跳地向前挪动。 　　 山坡上那个隐匿射击者明显使用的狙击步枪，他将枪口对准头目，明显是想杀人灭口，一声枪响，头目的头部中弹，双手向前一扑，倒地身亡。 　　 林德芳又向坡上打了几枪，但因距离远，短枪失去了杀伤力，他低着身子跑到被打死的士兵身边，捡起一枝步枪，让卫士也捡起另枝步枪，示意受伤的司机留守，他和卫士分开，从两个侧面，隐蔽、跳闪着，一边开枪一边向山坡冲去。 　　 坡上的开枪者是渡边，他在鸡冠屯附近经常花钱雇用当地的炮手，干一些他不便公开露面的事情，刚才在路上设卡的所谓头目和士兵就是他带来的，给他们穿上奉军军服，他躲在坡上树后，对头目等三个士兵说，打死车上的人，他再付钱给他们，其实，他早就做好事成后将头目等人杀掉灭口的准备。 　　 林德芳和卫士从不同方向冲上山坡。 　　 渡边害怕暴露身份，不敢恋战，跳上马飞奔而去。 　　 林德芳看着远去的渡边，端起步枪，瞄准、勾动板机，但枪里没有子弹了，他抽出腰间的匣子枪，连开两枪，没中目标，多少有点懊丧，与卫士回到公路上。 　　 司机已把那个假冒士兵的伤者从沟里拽到路上。 　　 卫士从车里找条毛巾缠住受伤司机的胳膊。 　　 林德芳关切问司机说：“伤的重吗？” 　　 司机说：“子弹穿个小洞，没伤着骨头。” 　　 林德芳说：“还能开车吗？” 　　 司机说：“没关系，不碍事儿。” 　　 林德芳走到那个伤者面前，蹲下来问道：“还能说话吗？” 　　 伤者惊恐而又艰难地点点头。 　　 林德芳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劫杀我们？” 　　 伤者奄奄一息，声音微弱地说：“饶……饶了我吧，饶了……” 　　 林德芳说：“可以饶你一命，但你要如实回答我的话，你们是干什么的？” 　　 伤者说：“我……我们是林……林子里的炮手，有……有人出钱雇……雇我们……” 　　 林德芳说：“你是说有人花钱雇你们，特地在这儿等着想要我们的命？” 　　 伤者吃力地点点头。 　　 林德芳说：“是谁雇的你们？” 　　 伤者似乎话都说不出来了，**着说：“我……” 　　 卫士把枪顶在伤者的脑门，喝道：“快说，不说，我就再给你脑袋补上一枪！” 　　 伤者使出全身的气力，说：“我……我也不知道他……他是干啥的，好……好像是……是个小……小日本……” 　　 林德芳一怔说：“日本人？” 　　 卫士惊诧地说：“日本人为什么想杀咱们啊？” 　　 司机也是一脸地疑惑说：“这……这么偏僻的地方也有日本人？” 　　 林德芳站起来，思忖说：“一定与丁家大院绑架案有关，把他抬到车上，到了地方再仔细审问。” 　　 卫士说：“是！” 　　 司机与卫士欲架起伤者。 　　 伤者已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