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芳感慨地说:“你呀,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行了,不说你了,我也理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我坚信你柳如飞能把握住自己,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明天咱们在当着丁家人的面,还得继续演好这出戏。” 柳如飞恋恋不舍,言犹未尽地说:“哥,你别这么急着撵我呀,我还没问你呢,嫂子咋样儿,挺好的吧?嘿,这一提到嫂子,我这儿心里还有点酸不拉叽的,也不知道啥儿时候还能吃上我嫂子做的糖醋鱼。” 林德芳说:“你还腆脸说呢,你不明不白地离开了讲武堂,到现在,提起你,她心里还难受着呢,解不开这个疙瘩,总问我,你为什么不辞而别,我怎么说?我能说明白吗?唉!也难怪,她们家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自打认识了你,就拿你当亲弟弟,还有,那次在讲武堂实战演习,我意外受伤,医院没有我这个血型的血液,刚好你的血型与我的相配,救了我,从此,你嫂子就认定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柳如飞不好意思地笑了,说:“这事儿我嫂子还记得呢,哥,掉过个儿来,要是我有个为难遭灾,你能看着啊?不也得伸手搭救。” 林德芳想到什么说:“那到是,哎,如飞,你嫂子怀上了。” 柳如飞高兴地说:“哈哈哈,太好了,啥时候的事儿?” 林德芳说:“快三个月了,你知道吗,你嫂子就是吃你给的偏方,才怀上的, 去年你走后,我按你写的方子把药抓来,她嫌苦说什么都不吃,还把药给扔了,半年前,要孩子心切,想起你的药方,问起了我,多亏我还留那药方,她亲自去药铺,把药抓回来,自己熬,这回也不嫌苦了,连着吃了三付,真管用,乐得她一个劲儿念叨你的好呢!” 柳如飞说:“怀上就好,三个月了?这我要是在跟前,号下脉就能知道是男是女了。” 林德芳笑说:“我想要个小子,她想要个闺女……好了,好了,这个改天再唠,时候不早了,你回去眯一会儿吧,明天还有正事儿要办呢!” 柳如飞恋恋不舍地说:“哥,那你歇着吧,我回去了……” 第二天上午,柳如飞欲要离开丁家大院,丁大下巴礼送至大院门口。 林德芳站在上房门前,背着手,心情复杂,表面似乎又不动声色地注视着。 柳如飞下意识回头看了看,稍思,停下,说: “老丁大哥,昨天我跟那位林长官言语冲撞,多有得罪,现在咱们的事儿都谈妥了,也多亏他拍板定砣,我这要走了,过去跟他赔个礼,道个歉吧!” 丁大下巴说:“应该,应该。” 柳如飞返身回去,走到林德芳身旁。 丁立盛和顾晓波站在不远处,看着,不知柳如飞回来做什么。 柳如飞做给别人看,规规矩矩给林德芳深鞠一躬,大声地说: “林长官,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是山里来的,粗人一个,您多多担戴了。” 林德芳小声地说:“你又回来干什么,快走吧!” 柳如飞转而低声地说:“哥,我走了,但我早晚有一天,会回到你身边的,另外,告诉我嫂子,我想吃她的糖醋鱼了。” 林德芳说:“我记下了,你快走吧!” 柳如飞摆摆手,向院门口走去,说:“林长官,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谢谢了,咱们后会有期!” 一个伙计已从后院把马牵来,等待着。 柳如飞上前接过缰绳,冲丁大下巴拱手说:“大管家,别送了。” 丁大下巴知道院外人多眼杂,不能露出柳如飞的身份,说:“小老弟,恕不远送,我托付你的事儿,你可别忘了。” 柳如飞说:“大管家,用您的话说,咱们谁跟谁呀,放心吧,兄弟我都记在 心里了。” 丁大下巴做了个请上马的手势。 柳如飞上马,抱拳说:“五天后见!” 丁大下巴拱手说:“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柳如飞一扯缰绳,掉过马头,两脚一磕马腹,离开丁家大院,很快拐上街头,没走出多远,蓦地,他感觉暗中有人跟踪,回头看过之后,又没发现什么,他笑了笑并没在意,继续前行。 桦田县城最热闹就是那条十字街,也是出城的必经之路,没有什么集日之说,只要各店铺一开门,人就渐渐的多起来。 柳如飞十年前,曾在县城当过小乞丐,也就是小要饭花子,整天在这儿十字街头转悠,如今再看,十字街没有任何改变,依旧是过去的模样儿,依然可看见小乞丐,但他一个都不认识,想必那些与他为伴的小乞丐跟他一样都长大,不知流落到何处,再往前人渐少了,柳如飞急着出城,刚要催马。 突然,几个便衣和警察从两旁冲出来,举起长短枪对准柳如飞。 柳如飞一愣,下意识掉转马头。 于得江率人堵住后面,就是他一直跟踪着柳如飞。 柳如飞并不惊慌,以他的本领,无论是骑马还是弃马,若想逃走,不是难事,可他想起林德芳说丁喜贵绑票有日本人参与,现在他又被警察围住,如此,他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韩立功身着便衣,走上前,冲柳如飞摆手说: “还看啥呀?下来吧!” 柳如飞说:“各位,有啥事儿啊?我家在城外,着急赶路。” 韩立功说:“我让你下马,没听见吗?” 柳如飞说:“我为啥儿要下马呀,咱们认识吗?咋的,你……你这是要请我坐席啊?” 韩立功厉声地说:“我再说一遍,下马!” 便衣及警察上前,枪指刘一手,吼叫着: “下来,下来!” 柳如飞从容下马,笑着说:“下马就下马呗,多大的事儿,犯得呼号乱叫, 动枪动炮的吗!” 韩立功冲于得江挥下手,示意于得江搜查。 于得江走近柳如飞,搜身,解下装在布口袋子里的唢呐,交给韩立功。 韩立功打开口袋,拿出唢呐看了看,下意识的敲打着唢呐,就好像唢呐里能藏下武器似的。 柳如飞一把夺下唢呐,说:“这唢呐别人不能乱摆弄,回头吹着不是味儿。” 韩立功冷笑说:“好,过会儿到了地方,我让你好好吹一通。” 柳如飞故作恍然大悟说:“噢,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赶情你这是要请我去吹喇叭呀,咋的,你家里出事儿了?红事,白事儿?我得跟你说一下,要是白事儿的话,我这喇叭匠的要的钱可比红事多啊!” 韩立功欲要发火,但还是忍下去了,喊道: “来人,把他给我带走。” 柳如飞说:“这不是请我,这是要抓我呀,哎,能不能给个明白话,为啥儿抓我?” 韩立功说:“到局里自然会告诉你的。” 便衣及警察上前来推拽着柳如飞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