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杂闹声响了很久才结束。一彪人举着明晃晃的火把冲人房间,为首的是盔明甲亮的女真护卫,大呼小叫,命令杂役间的人都起来。 小六屁都不敢放,哆哆嗦嗦地站在角落。 辛弃疾和耶律撒八装作刚刚睡醒的模样,傻愣在那儿。 “起床、起床!”周柱子狠狠瞪了一眼小六,亲自出面吆喝。 一班杂役只好离开暖烘烘的被窝,穿上鞋子来到外边站着。有几个人家兵豺狼般冲入房间,很快便捧着一把柴刀、木剑、木偶等东西丢到地上。 “谁的?”女真护卫拿起柴刀,目光逼视着所有人。 “谁特么藏的柴刀?自己站出来!”周柱子吓的一头冷汗,大声叫嚣着,一把揪过小六,“说,这是谁干的?” “我……我……”小六吓得面色惨白,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辛弃疾纳闷,谁这么大胆,敢私藏柴刀,他想了想,说道:“木剑是我的,其他不知道。” “木剑?”女真护卫拿起木剑看了看,冷冷逼视辛弃疾,“你要谋反!” “你特么才来几天,净给我惹事!我……我打死你!”周柱子勃然大怒,冲上来对着辛弃疾咚咚就是两拳。 “我……怎么敢造反?这木剑是用来做法的,捉鬼降魔,做法驱邪。”辛弃疾急中生智,不停比划。 周柱子带着哭腔骂道:“做你奶奶的法呀!没事找事!” 他举拳又要打,那女真护卫将他拦住。目光如冰,死死逼视辛弃疾,“你说是驱邪,那这个,也是你的?” 他指着那个小人,上边扎满钢针,有一个字条写着:完颜宗煦。 这不是女真大**的名字吗?谁这么大胆敢在这儿搞魇阵? 辛弃疾没有急着否认,而是看了看耶律撒八和几个兄弟,目光在试探,问是不是他们搞的。 耶律撒八微微摇头,示意不是自己所为。其他几个人也同样摇头。 辛弃疾这才说道:“借我天大的胆,我也不敢弄这个。” “不是你是谁?从你一来,我就觉得你小子跟其他人不一样,是个惹祸的祖宗,哎呀,你看这下咋办?”周柱子急得满头大汗。 “你们进来!”女真护卫一声吆喝,令周柱子带几个人走入房中,“这个是哪里搜到的?柴刀又是哪里搜到的?” 手下家兵急忙将木偶和柴刀搜到的位置指出来。女真护卫冷笑一声:“谁住这儿?” “别问了,是我!我弄的!”睡在墙角的牛蛋站出来,大声喊道,“要杀要剐随你便!” 女真护卫冷笑一声:“带走!” 几个家丁上前,将牛蛋和辛弃疾五花大绑推出门外。 “大哥!”耶律撒八等人急了,连忙超前拥,“你把我们一起抓走,都是我们干的。” 辛弃疾忙道:“你们闭嘴,老老实实在这儿呆着,没什么事。” “可是,大哥……” 辛弃疾故意大声说道:“咱们就是来混口饭吃的,我相信大**会明辨是非。” 他两人被押解着走出杂役间,穿过走廊和花园一直走到**府的大厅前。 这的大厅修建的格外气派,厅内厅外火把无数,照的整个院子亮堂堂。 这儿还有几个人被按倒在地上,有的已经被砍头,有的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辛弃疾立刻意识到事情严重性,自己面对的是杀伐果断的大**,在他眼里死伤多少人只是个数字。稀里糊涂地死在这儿,实在不值得。 “跪下,跪下!”众家丁大声踢打吆喝。 牛蛋脖子一梗,傲然道:“我跪你大爷!” 辛弃疾身形晃动,仿佛在躲避什么,他惊恐地看着周围,大声疾呼:“不好,这儿有鬼,快点,你们快点拿剑给我!” 他使劲挣扎开两旁家丁,时而踹,时而跳,时而用头撞。好一番折腾,将厅内外所有人都看傻了。 刚才那女真护卫急忙命人上前按住,自己匆匆跑到厅内,对着头戴狐狸帽,身穿黑色裘衣的大**完颜宗煦面前跪拜在地,朗声汇报:“在杂役间抓住两人,一个证据确凿,另一个手持木剑,说是……捉鬼驱魔人。” “哦,捉鬼驱魔人?”完颜宗煦眉毛一挑,颇为疑惑地问道,“驱魔人怎么会在杂役间?给我押上来。” “是!” “等等,另外一个,给我砍了!” 那女真护卫走出门,指着还在那儿破口大骂的牛蛋做了个手势。手下家丁手起刀落,“咔嚓”人头落地。 辛弃疾见势不妙,手悄悄捏着绳索,眼角余光盯着身后,准备在家丁动刀时,跟他拼命。 “进去!”家丁们将辛弃疾推入大厅。 “不行,不行,有鬼!”辛弃疾知道事情有缓,依然装作惊恐的模样。眼神盯着正中坐着的完颜宗煦,心说看这模样,必然是大**。哼,我一头撞死他,也算为靖康二帝出口恶气。 “大人,这是他的剑!”女真护卫恭恭敬敬地将那榆木剑送上。 “哈哈、哈哈……就这个?”完颜宗煦拿着榆木剑轻轻挥舞几下,“这是驱魔的宝物?” 辛弃疾忍不住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别看是木头的,可专门对付孤魂野鬼,我这刚削了没几天,还没开光,自然不像样,需要开光、魇压、魔弑才算一把正儿八经的宝物。” 女真护卫斥道:“放肆!大**面前,不得无礼!” 完颜宗煦冷笑道:“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信你?这分明是可以刺杀本帅的宝剑!” “哈哈、哈哈……”辛弃疾放声大笑。 女真护卫见他如此嚣张,竟然敢嘲讽大**,急忙告罪:“大人,让小的拉出去砍了他。” 完颜宗煦却摆摆手,冷冷地盯着辛弃疾,用榆木剑一指,“我识破你的奸计,你还有什么话说?” 辛弃疾反问道:“大**,你用这木剑刺我,有把握刺死我吗?” 完颜宗煦不答,直勾勾地盯着他。 辛弃疾继续说道:“我想大**没有把握刺死我吧。反过来,我若是使用这把剑刺杀久经沙场的大**,那岂不是自投罗网?天下有像我这样笨的人吗?” “那我试试,能不能杀的了你!”完颜宗煦冷笑着扬起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