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辛弃疾,沐浴更衣,待天色将晚,走出家门往同福客栈走去。 刚拐过街角,却听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辛党,三爷派我等送你上路!” 突然从两侧跳出十来个黑影,拦住自己去路。他们也没过多废话,扬着明晃晃地刀子从前后两方向夹击辛弃疾。 “哼,找死!”若是换做旁人,早已吓的屁滚尿流,可辛弃疾本就勇武过人,乍逢突变只是稍微一愣,立刻进入搏杀状态,手腕一抖,袖镖飞出! 惨叫声响,血从一个黑衣人眼中溢出,那人哀鸣不止。更多黑衣人却蜂拥冲上,一声不吭地乱砍。 即便对方人多势众,可生命遇到威胁,求生欲总是令人爆发出不可思议的能量。 辛弃疾连甩几枚袖镖,拔出长剑冲去。刺、杀、格、挡…… 他冷笑着从黑衣人身上一次次地拔出,又一次次地刺出。他现在宛如被围困着的孤狼,凭借着凶悍之气拼命。而他身上,已经有数十道伤痕。 黑衣人并没有急着强攻,而是将辛弃疾围困成关门打狗之势,采取你进我退,我退你扰战术。他们在消耗辛弃疾的耐力,尤其是在他受伤血流不止的时候,没必要损兵折将,平白牺牲。 辛弃疾前几天搬上马石身体受损,元气未能完全复原,经这一番不停搏杀,体力已经透支,宛如绷紧的弦,随时都可能拉断。 “三爷给你们多少钱?我给你们三倍!”辛弃疾不想就这么被他们耗死。试探着用钱来交涉。 “入娘贼,三爷稀罕你钱吗?你以为潇湘馆砸了白砸?哼哼,拿命来!”头领模样黑衣人哇哇叫嚣着,丝毫不为所动。 辛弃疾不甘心,大声叫道:“哪个兄弟手下留情,我赏银万两!” 万两白银够普通一家人活三辈子都不止。 其中有人的刀有点松了。辛弃疾窥得机会,大叫一声,掉头就跑。身后一黑衣人仓促举刀格斗,辛弃疾逮着机会,一剑削去。直削的那人手臂断裂,哇哇惨叫。 短暂的停顿,辛弃疾身后闪出空挡。“扑扑”几声,刀光闪烁,他又中了数刀。 辛弃疾强忍着剧痛,杀出一个空挡,夺路而逃。身上冷汗不停地冒着,他的**越来越重,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只觉绕着胡同转来转去,偶尔遇到单个人影,也不敢停留,越跑越是人影疏落的郊区。 回头看看,身后的黑衣人似乎没有追来。而他却也没多少力气了,扶着旁边杨树大口**,却听身后脚步声又起。 “这撮鸟贼,阴魂不散……三爷!哼,我若活着,必生啖汝肉!” “辛党,你砸潇湘馆时,可曾想过有这一天?去死吧!” 一声狞笑,黑衣人群起逼近。十多把钢刀组成刀阵,同时砍来。 辛弃疾见机不妙,拿剑拼命一扫,同时就地一滚,惊险地躲过刀阵。接着翻身而起,任凭鲜血嘀嗒,咬牙切齿,挺剑刺入一人大腿,骂道,“去死!” 也不知是哪里迸发出的力量,他推着那黑衣人硬生生地出了十多步,疼的那人哇哇乱叫,举刀便砍。辛弃疾长剑一拔,隔开砍刀,奋力横扫! 那人绝望地看着天空,昂头朝天! “去你的!”辛弃疾一脚踹开那黑衣人,任凭他伸手泉涌般地血射到自己的身上、脸上…… 他大声咆哮、嘶吼,宛如暴怒的雄狮,发出振聋发聩的怒火:“来呀,来呀!还有谁!” 辛弃疾没有再跑,他也没力气往前跑了,只能靠着树勉力支撑,他的眼睛里散发出野性的光芒,不停地挥动长剑,血溅尘土。 头领黑衣人阴恻恻地哼了一声,看着己方还剩八人,缓缓喝道:“给我杀!” 黑衣人再次群起冲来,辛弃疾长剑一闪,再次划破一人咽喉,然后疯狂地怒吼,“直娘贼!” 血,不停嘀嗒。 剑,不停挥舞。 他的强悍让每个黑衣人胆颤不已,可他们却并没退缩,装着胆子继续围杀。 “哐……”金星闪烁,长剑与刀撞击在一起,声音震荡,不绝于耳。 “嗤!”辛弃疾胳膊上挨了一刀,血汩汩而出。他的剑也拿捏不住,被刀格飞。 “砍死他!为赛武松报仇!”黑衣人叫嚣着,数不尽的寒光抖动。 辛弃疾只能依赖那大腿粗的树干不停躲避,可身上却又挨了数刀。他拼命地踢打,一脚踹在头领黑衣人裤裆。 “入你娘,你竟然踹我的蛋!”头领黑衣人痛苦地惨叫,连连后退。其他黑衣人见状,心肝俱碎,忍不住看向他。 头领黑衣人忍着疼,再次朝辛弃疾再次砍来,嘴里叫道:“杀呀,砍死他!” “跟你拼了!”辛弃疾的知道自己难逃一死,能拉一个垫背的就拉一个。他将目标定格在头领黑衣人身上,指甲如爪扑上去死死扣住他咽喉。 扯、撕、抠…… 这一刻,辛弃疾已经忘记自己还活着,他的眼里只有这黑衣人! 血顺着手指嘀嗒,很快喷出。首领黑衣人挣扎越来越弱,嘴里发出咳咳**,手脚越来越无力,很快如一滩烂泥跌在地上。 “嘿嘿,嘿嘿……”辛弃疾靠在已经被砍残缺的树干,笑声划破夜空,仿佛地狱里逃出的魔王。 残存的黑衣人愣愣地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们仿佛被点了穴道,久久没有吱声。 “杀!杀!”突然有个黑衣人如梦初醒,踢刀又砍。 “呵呵!”辛弃疾已经无力抵抗,手臂一垂,倏地,他的指甲碰到一根硬物。 金簪?九姑娘? 眼前寒光闪烁,辛弃疾头一偏,钢刀砍入树干,他抓起金簪奋臂一扬,狠狠地**那人心脏! “啊……”那人眼睛圆睁,不敢相信般看着胸口流出的血…… “来呀,再来!”辛弃疾叫嚣。 仅存的三个黑衣人胆颤心惊,拿刀的手不停晃动,呆了片刻转身撒丫子跑了。 血已经糊住了辛弃疾的眼,他甩甩头,看着满地尸首,缓缓朝远处慢行,刚走数步,却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