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并没有做出回应反而转身走向深巷,望着离去的背影,区静久久都无法从刚才的恐慌中走出。 街头的枪战依旧激烈异常,飓风小组果然名不虚传,即使在秋吉早就做好防备的情况下,依旧突破层层包围。他们的目标十分坚定与明确,朝着肖剑的轿车方位火力全开。 秋吉显然是见过大场面之人,在如此危机当中,他依旧保持着往日的镇定。准确的调度迫使飓风小组无法全新地舒展拳脚。不仅如此,秋吉还准备了另外一套方案,他秘密的去军部调遣了一个中队的人马在宪兵队集结,一旦火车站附近发生袭击,他们便立马赶往这以作支援。 日本人的兵力越加雄厚,飓风小组渐渐地显得有些招架不住。正在这时秋吉看到对方的最初狙击位置上晃过一个人影。直觉告诉秋吉,来者正是黑猫,强大的好奇与好胜心理迫使秋吉做出来一个大胆的决断。 “副官,我把宪兵队交由你指挥,你务必给我保证特派员的安全。” “那长官您去哪?” “我当然是去我该去的地方。” 话音刚落,秋吉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并从一旁捡起一把步枪朝着之前的人影急速赶去。 当秋吉赶到阳台的时候,发现那个人影正将枪口瞄准了肖剑的轿车。 “放下枪!”秋吉十分冷静地将枪口对准对方的人头。 如此僵持的局面维持了十秒,双方谁也不敢擅自行动。充分的耐心是此刻决胜的关键。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对方忽然转身朝秋吉开枪,而与此同时秋吉也扣动了扳机。双响过后,二人纷纷落地。一秒、两秒,三秒过去了,最终秋吉缓缓地从地上爬起,而对方则永久地倒下,其周边则流淌着浓厚地鲜血。 秋吉捂着右肩的伤口,同时拔出配枪缓缓靠近对方的尸体。这个时候说尸体还为时过早,秋吉无法确定自己刚才的那一枪究竟有没有打到对方的要害。该疑问一直到延续到秋吉亲自触摸对方的脉搏后才得以释怀。 还未等秋吉松一口气,他便听到楼道上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秋吉心想这个时候出现的要是飓风小组的成员的话,那他就命悬一线了。 所幸的是走出来的是他的副官与宪兵。 “长官,您没事吧?”副官急忙走到秋吉身边,同时命令士兵帮助搀扶着秋吉。 “下面的情况怎么样?特派员呢?” “您放心吧,一切都已经结束了,飓风小组共十一人全被歼灭,因现场较为混乱所以我安排我们的人安全护送特派员回宪兵队了。” 对于副官的做法秋吉还是满意的,当他意识到蜂鸟正死死盯住被自己杀死的抗日分子的时候,直觉再次告诉他,躺在地上的就是黑猫。 “他是黑猫吗?” 蜂鸟慢步走到了尸体旁,他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对方的长相。虽然陌生,但蜂鸟坚信躺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是黑猫。 “据我了解飓风小组包括黑猫在内的话一共是十三人,先底下死了十一个,包括我在内的话那就是十二个,因此躺在这的一定就是大名鼎鼎的黑猫,真没想到一世英名的黑猫,居然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真令人为之感到可叹啊。” “你确定他就是我们处心积虑想要除去的飓风小组组长黑猫吗?” “确定,一定是他,除了他根本没有人能都调度这支神秘队伍,包括我们军统的戴老板。” 秋吉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完全没有理由不相信蜂鸟的话。 “收队!” 一声令下意味一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抗日武装力量的生命陨落。 秋吉并没有回到宪兵队,而是被副官直接送到了军官医院。经过医生两个小时的苦苦奋战,终于将秋吉肩膀内的子弹取出,并缝合了伤口。而醒来后的秋吉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脆弱,这或许是因为内心喜悦的缘故吧。 刚醒来没一会就听说肖剑前来探望,秋吉自然是满心欢悦地请他进来。 “秋吉课长醒来后伤势感觉如何?”肖剑关切地问道。 “烦劳特派员关心,我的伤势一切无碍,今天贸然将先生留在危险之中实属在下失礼,还望先生不要见怪。” “秋吉课长真是太过客气了,今天要不是您的英明指挥,我肖某人的人头还不知道保不保得住呢?再说了有武田这样的副官在我身边,我自然可以说是高枕无忧啊。” “特派员过奖,卑职不过是职责所在。”副官武田谦逊起来。 “在来的路上,我听武田少佐说今天在火车站附近袭击我们的人是一个叫做飓风小组的抗日武装力量,不知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战斗力竟然如此强劲。”肖剑问。 “实不相瞒,我也是刚刚调任上海特高课课长一职不久,对于飓风小组我只有耳闻,但真正与之打交道的也就只有今天这么一次,可惜今后的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秋吉的脸上无不是得意二字。 “秋吉课长说的是,它就是再怎么传神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特派员此次抵沪定有重任在身,不知可否告知在下,我也好全力配合。” “不急,等您的伤势养好再说,我先不打扰了,我在宪兵队等待你的凯旋。”肖剑起身告辞。 “副官,替我送送特派员先生。” “不必,你还是照顾好你的课长,我自有宪兵护送。” 肖剑离开之后副官武田被秋吉叫到了床前。 “你觉得这个特派员怎么样?” “卑职愚钝,不知课长所指。” “你觉不觉得这个特派员太过卑躬屈膝了?” “中国人不都是这么一副奴才相吗?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不懂,中国人的**思想浓厚,等级意识极强,可他肖剑却偏偏表现出一副以我为尊的姿态,这令我一时半会有些捉摸不透。” 秋吉的顾虑并没有错,肖剑的身份是汪精卫钦点的上海特派员,是派来协助日本人维护上海秩序的,而秋吉实属情治部门,他们之间的等级差距还是存在的。即使现在整个上海都是日本人说的算,但在这中日亲善的节骨眼,肖剑的表现确实有点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且说从火车站安然回到报社的区静依旧是一副魂不守舍的神情,主编王火烈几次三番想要探明原因,结果都无功而返,到最后区静更是直接请假回家。回家后的区静仍保持着沉默的姿态,无论家中如何过问,她一律摇头以作回应。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区静的父母见她迟迟未出门吃早饭上班便上前敲门,可是几次询问之后里面全无动静,外加上昨夜情形,父母不由紧张起来,在父亲的大力撞击下终于将房门撞开。区静安静地躺在床上。 “静静,你怎么了?”母亲上前询问,不想刚一触碰区静的额头,老太太立马缩了回来,神情紧张地说:“这额头怎么这么烫啊,孩子她爹赶紧过来看看啊!” 区静的父亲一摸女儿的额头后大声说:“快送医院。” 在医生的精心治疗下,深夜区静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床前憔悴的父母正趴在床边睡觉,区静喊了一声:“妈。” 老太太人虽睡着了,可耳朵却机灵着,她就怕女儿有个动静的她好及时向医生汇报。 “静静,你醒了。”老太太转身推了推一旁的区静爸爸说:“孩子她爹,女儿醒了。” “静静,你醒了,你可真是吓死我们了,这么大的人了连自己生病都不知道。” “你个死老头子,这孩子刚醒你就在旁边说这些没用的话。”老太太嗔怒道。 “爸,妈,我这是在医院吗?”区静对这个陌生的环境做出最基本的猜测。 “是啊,你都睡了一天了。”老太太说。 大病初愈的区静感到头颅一阵晕眩,她仔细回想着自己生病的缘故,直到脑海里的那些血肉横飞的场面出现她才缓过神来。 区静在内心十分鄙视自己的胆小,她无法原谅自己因为害怕而成重病人的事实,以至于当她痊愈之后同事问起时她也只是三言两语的对付过去,她害怕她的坦白会造成同事对自己的瞧不起。可区静那天出去采访的时间、地点与火车站遭袭的时间惊人的吻合,为此主编王火烈不得不对其进行深究。区静虽然经历了高烧,但还好脑子没有受到伤害,她谎称说当天火车站被戒严后她就一个人走到了外滩,也许是因为受凉的缘故这才引起了身体的不适。王火烈一听也算情理之中便不再追根究底。此事也算告一段落。 不过相对于袭击现场的惨状,区静更加关注的是那个救助自己的神秘人。虽然对方没有说出名字,连容貌她也未曾看见,但正因为如此才更加引起了她的好奇。对方会因为是什么样重要的身份才不愿意以真面目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