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报社是由一群爱国青年组建的报社,烈日的真实含义实为‘猎日’,只因怕遭到日本人的报复,不得不采取折中的办法。区静是烈日报社的记者,近期因听闻东北有难民将有可能入关,并一路向南奔走。为获取更多关于东北人民在日本人的铁蹄下的悲惨人生,区静早早就打探好列车抵沪的具体时间,生怕它家报社夺得先机。 区静自小就生活在上海,因此对上海的环境十分熟悉。可今天刚刚步入火车站便意识到了气氛的不对劲。无论是火车站检票处,还是火车站周边的几个路口都增设了关卡。多年的记者直觉告诉区静更大的新闻在后头,不久后的这里必将发生一场有可能轰动整个上海滩的新闻大事件。 今天是3月5号,是肖剑走马上任之日,秋吉早早便已安排人员在火车站迎接肖剑的到来。秋吉给宪兵队下达命令,严密封锁火车站进口,一旦发现有嫌疑人闯入,一律按抗日分子抓捕;同时在月台周边布置重兵,彻底检查月台周边的建筑以防敌人采用爆破的方式进行袭击。 虽然日本人已下达无关人员一律禁止入内的命令,但是区静还是决定尝试一番。 “我是烈日报社记者,我想关于公共场所的管理体系做个详细的调研,我申请进到里面做个全面的调查。” “不行,今天任何无关人员都不许进入。”士兵蛮横地拒绝了区静的要求。 “你们怎么能这样,火车站属于公共场所,进出是我们每个公民的自由,你们日本人难道就不讲法律吗?” “你再啰嗦几句我就把你抓到宪兵队去!”说着士兵还将枪托在手中,一副蓄势待发的姿态。 “别别别,我走行了吧,马上就走。”刚转身区静便暗中骂道,“真是野蛮。” 不过,区静并没有马上离开火车站个,而是在火车站对面的茶馆坐了下来,她想要看看这日本人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区静坐下来还不到五分钟,一辆黑色桑塔纳缓缓驶向火车站。只见车内的人给门口的士兵递了张证件,他们便顺利进入了火车站。为了看清车内的坐的究竟是谁,区静连忙起身走到了对面。只见一个衣冠楚楚但面容憔悴的家伙从后车座走出,显然身上的伤让他有些行动不便。而站在两旁的是日本特工。 “这个人会是谁呢?”区静暗暗问自己。 不等缓过神来一个士兵便将区静赶跑了。 其实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蜂鸟。迄今为止,蜂鸟都没有报出自己的真实姓名。更或者多年的地下斗争早已让类似他这样的人群忘记了真实的自己。蜂鸟此次前来是奉秋吉的命令协助其抓拿黑猫的。蜂鸟知道秋吉是异想天开了,但是他嘴上却不说出来。既然日本人要帮助,那他就尽力提供帮助,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蜂鸟已经别无选择了。 “蜂鸟先生真实抱歉,让你带着伤来到这协助我工作。”秋吉假客气道。 蜂鸟略微弯下自己的身段说:“秋吉先生见外了,只要您下令,就算拿着枪冲锋陷阵我也不敢怠慢啊。” “哎,蜂鸟先生言重了,你我现在是朋友,我怎么会让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呢?” 蜂鸟心中暗骂:“狗日的,还有什么比亲自来抓捕黑猫更危险的!” “你说今天黑猫的飓风小组会出现吗?” “我想应该会吧。” “依照你对飓风小组的了解,你认为他们最有可能会潜藏在哪个位置进行袭击?” 蜂鸟这才抬头观望四周,不过他很快便又回到了初始状态。 “恕我直言,我无法猜测。” “哦?那换个问法,如果你是黑猫,你来执行今天的刺杀任务,你觉得最佳的袭击点会是哪?” “不在火车站内部,而应该是在距离火车站不到五十米的拐角。”蜂鸟对火车站周边的情况并非陌生。 “为什么?” “因为黑猫不傻,他一定知道现在的火车站定是危机四伏,在这里下手风险实在太大,而距离火车站不大100米的拐角处人员出入频繁,行驶车辆必将减速,刚才在经过那个拐角的时候,我粗算了下时间大约会比正常行驶速度慢两秒,而就是这个时间差恰恰给了狙击手提供了最佳的狙击机会,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在这个地点来执行任务。”蜂鸟一一分析道。 秋吉听后心中暗暗佩服对方的聪明才智,同时他更加肯定黑猫绝非等闲之辈。 “这么说我应该重点把守在那个拐角周边了?” “我说过我不是黑猫,因此我所说的一切或许在黑猫眼里就如同儿戏一般,对于你而言毫无参考价值。”蜂鸟直言不讳道。 “我很喜欢先生的爽快,但我还是觉得你刚才的提议很有价值。”秋吉转身对身边的副官说,“传令下去立刻搜查距离火车站100米左右拐角周边的住房,在特派员还未安全抵达宪兵队之前,所有居民不得擅自打开门窗,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对于秋吉,蜂鸟了解的并不多,但是在这短短的几天交谈中他还是发现了对方的厉害之处。他既有日本人骨子里的优越感,同时他也不忘放下身段去尊敬那些对自己有用的人,即使是身陷囹圄的自己。蜂鸟甚至有些相信,黑猫总有一天会落入秋吉的手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着肖剑抵沪的时间就要到来,日本人的心情紧张到了极点,反倒是蜂鸟显得格外镇定。蜂鸟心里早就盘算好了,无论今天黑猫出不出现,对于他而言都无关紧要。因为黑猫出现便有可能被抓获,那到时候他自然就是头功一件,今后的生活自然无忧;但要是没有出现或者让其逃跑,这也无所谓,只要他黑猫一日不除,他蜂鸟就不会有失去价值的一天。如果说心中仍存一丝疑虑的话,那就只剩下对军统家法的顾忌了。军统的家法向来严明,但凡背叛之人很少有逃过一劫的。 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伴随着一声长鸣,火车缓缓驶入站口。与此同时从东北方向的火车也加入到了这个行列。按照电话内容,肖剑是一个一米七五的身高,梳个大背头,手提棕色公文包,跟随他身边的还有六个日本宪兵。火车一停靠,秋吉便走到前面等待对方下车。 然喧闹的场景使得人员躁动异常,外加上肖剑迟迟未现身令秋吉感到一丝困惑。不过所幸的是他们并未等候太久便看到了一群身穿黄色军服的人从列车上走了下来。走在当中的正是肖剑。 “特派员先生,我终于把您盼来了,在下是上海特高课课长秋吉雄一,欢迎阁下来到繁华的上海。”秋吉雄一热情地伸出右手。 对方并没有想象当中的矜持,他快步走到秋吉的面前,双手握住秋吉的手说:“秋吉课长辛苦了,让您在这苦等,肖某实属羞愧难当啊。” “都是为了中日共荣,你我所做的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这边请。”秋吉侧身伸出右手请肖剑先行。 肖剑迈出脚步后秋吉立刻吩咐副官密切关注周边环境,务必确保肖剑的人身安全。 走出火车站时,门外早已是整装待发的日本宪兵队。肖剑在秋吉的陪同下一同坐进了中间的黑色小轿车,而蜂鸟则还是坐回到来时的那辆轿车。一切看似就要如此平静的结束,以至于站在火车站对面的区静都感到一丝不解。她不断观望着街边的动向,心里期盼着那激动人心的枪声或者爆炸声,因为直觉告诉他日本人从火车站迎接出来的必定是大人物。 或许是响应了区静内心的真实号召,在距离火车站50米左右的拐角处终于发生了爆炸。只可惜它并未伤及肖剑所在的轿车。爆炸声立即引起了日本宪兵的恐慌,他们迅速以肖剑的轿车为中心枪口一致对外寻找抗日分子的藏身之处。 一道反射光进入了秋吉的眼中,他一把将肖剑摁倒,同时从腰间掏出手枪朝着反光的方向扣动扳机。对面的狙击手在匆忙开枪下并未击中目标,如此一来反而暴露了他的藏身之处,顿时迎来密集的子弹。 就在这个时候从街头的各个地方窜出五六个人,他们的目标十分明确就是朝肖剑的车位袭击。秋吉急忙命人做出反击,同时还不忘安慰肖剑:“特派员放心,我们早有做好准备。” 此时的肖剑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区静何曾见过如此激烈的枪战场面,虽内心渴望它的发生,但真正面对的时候,她的双腿早已麻木迈不开来。情急之中她除了本能的尖叫以外,她几乎无法移动一寸地方。 “跟我走!”只听耳旁有这么一声,恍惚中她感到了对方抓起了自己的手臂,她来不及多想,双腿盲目地跟着对方的步伐与速度迈出,直到一个安全的小巷。 直到枪声远去,区静才看清眼前的这个救命恩人,是一个中年男子,因为对方用围巾围住自己脸庞的缘故,她无法辨别对方的容貌。 “谢谢。”区静的感谢声是颤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