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林公路的北侧,王先荣所部的邓盛玉小组向公路西侧的日军一个战术小组射击之后,东、西两侧做搜索运动的日军全部逼了过来!毕竟在这一段公路因为挨炸很惨并且被逼停了四十多分钟,在向主阵地解围的途中终于有试图阻击的中国军队跳出来进行抵抗,这还不紧紧抓住往死里打?于是,王先荣阻击小队的第二轮射击刚开始,日军的诸多战术小组,就如同饿了多日的狼群终于碰到一只肥硕的绵羊一样红着眼睛,嗷嗷叫着冲了过来! 邓盛玉小组的众人打出了一颗子弹后,甚至连效果也没看上一眼,弯下腰就顺排水沟向里面跑去。十几米后拐过了一个小弯儿,邓盛玉连忙喊住身前的一个士兵,两人匆忙布下两颗手榴弹,然后起身又紧忙向前跑去。仅仅跑出了七八十米远,后面便响起了手榴弹诡雷的爆炸声! 就这样,王先荣他们25个人组成的4个战斗小组,和日军近50人组成的9个战术小组展开了类似捉迷藏的游击战。 第三次相互射击后说不上是老鼠戏猫还是猫戏老鼠的诱杀、追杀,前面的中国军人如同一条条灵活的泥鳅在公路东侧的排水沟里时隐时现,后面的日军士兵如同一个渔夫举着一支船桨对着猎物的影子拍来拍去...... 直到又跑出三百多米,王先荣的第一组和王建生的第四组加上蒋文斌的第三组,分别在两侧的荒草地以及中间的排水沟向三面的日军突然袭击并全力后撤时,邓盛玉从前面的排水沟迎了过来报告说:西侧山下的树林处传来了信号,南侧甘原彬的三中队准备撤离…… “好,太好了!”王先荣精神一振,只感到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刚才不到二十分钟的游击,他总计24人的手下已经阵亡了两人,负伤四人。更因为四个伤员的拖累,让四个战斗小组的游战速度大不如刚开始,这让他更为接下来的作战忧心忡忡。现在南边的甘原彬给过来信号,他就可以不用硬顶只是做做样子就可以了。 “邓队长,你带二小队护着四个负伤的弟兄先行一步,到了凹形公路的撤离点先上去把伤员安顿好,然后再到土岗上接应我们。我们三个小组再给鬼子的追击设置点障碍,把你们的手榴弹匀给我们一些。” 邓盛玉带人走后,王先荣听听北侧不断向这边射击的枪声,判断出大多数日军的位置距离他们已经不足一百米。想了一下,他让众人先撤,让他们到七八十米处的另一个拐弯后,在沟里和沟两侧布置一些诡雷,这边只留下两人协助他在原地做了些手脚。 仨人先是在原地的沟底下留下了几只清晰的大脚印,然后拔了几把干草胡乱地扔在里面,隔了几十米又炮制一番,最后在一个小转弯处的沟中间横上一截麻绳用枯枝**泥土里再盖点枯草,完后猫腰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和不远处的众人回合。见到王建生他问:“我说的位置都布置好了吗?” “布置了六组共12颗诡雷,沟里两组一在底下一在中间,一会我领你们迈过去。另四组在两侧。就是不知道能被鬼子趟响几处?”王建生道。 “鬼子离我们太近了。”王先荣跟着王建生的小组边快步小跑边说:“能炸死几个鬼子是小事,布置真假诡雷让他们耽搁几分钟离我们远点才是主要的。已经走了两个弟兄,还伤了四个,虽然这是难免的,但我不想再眼看着一个个的弟兄离我们而去。全体加快速度!” 日军这时候的战术小组编制已经完全打破,一是有的战术小组损伤过半不得不编入别的组,二是眼前以逃为主的中国军队并无章法,除了没有顽强阻击的战志和战斗力之外,更是因为兵力稀少或弹药不足而重复着一见到大日本皇军便望风而逃的常态! 有了上述的观念,所以追击的日兵们刚开始听见枪响还卧倒规避,而后就稍微做停顿举枪还击,最后干脆无视对方溃兵打枪与否,这些日兵干脆连眼皮子都不瞭一下,而是大步流星边运动边射击,似乎不这样就显示不出大日本皇军一往无前的气概! 公路两侧的平地上日军是这样做的,排水沟里的日兵因为不用猫腰隐蔽,所以也挺直了身板显得斗志昂扬。直到他们触响了几颗诡雷之后,沟上沟下的日兵们才垂下头边走边小心地搜寻着脚下的草丛或土地上有无异常之处。当然,王先荣他们的游战依托主要以排水沟为主,所以后撤时也只在这里布置了诡雷,他们也想像南侧的甘原彬他们一样,在公路两侧的草地上布下90颗手榴弹炸得日军屁滚尿流,但依据的几个条件他们都不具备,所以只能在沟底里用每个士兵装备的手榴弹做点文章。 这时,在沟里挨了炸之后又向前推进的六、七个日兵,一边小心谨慎地上下查看,一边快速倒腾着短腿迈步。最前面的是一个枪头挑着一面小旗的伍长,他带头跳下排水沟之后,鹰隼般锐利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搜寻着身前脚下和沟壁两边的蛛丝马迹。 果然,没走多远,他终于有了发现,只见日军伍长一挥手,身后的5人齐齐停步伸出枪四下张望小心戒备着。第二个人上前一步在伍长的身后问了一句,然后俩人蹲下身子,先是伍长用右手指轻轻**几只布底旧鞋的大脚印,然后用刺刀轻轻刮了几下,没见到什么之后又小心翼翼地用手轻轻地拈着几根枯草,慢慢地将一把枯草拈净,再依次处理第二把、第三把……差不多过了两分钟,伍长脚下的疑点彻底排除,原来是什么也没有! “八嘎”面色铁青的日军伍长用牙齿缝挤出了一句骂词后,抹了一把额头上汗珠继续前行,没过多久,又是一个类似的疑点。 虽然刚才让中国军人给戏弄了一下,但这时的日军伍长还是非常慎重地蹲了下去,仍是仔细轻柔地摁了摁脚印下的泥土,然后又小心地拈着草叶将几把枯草小心地挪开,末了他发现此处仍是个骗局之后,神情竟然平静如水,只是在鼻孔深处呼出了一口浊气! 再接下来,这个仅七人的小队又走了几十米后,伍长又是一摆手队伍停下,身后的那个日兵前来帮忙,这时他发现伍长的身前有一根颜色与枯草差不多的土黄色麻绳赫然横卧,而且两端深深**沟的两壁之内并把这跟麻绳绷得很紧! 伍长打了个手势,帮忙的日兵懂了之后也默然地没敢吱声,似乎怕声浪震爆了身前的两颗诡雷。只见二人拔下刺刀,一人负责一面用刀小心翼翼地在麻线尽头轻轻划动,再轻柔地触碰。在没有应该的感觉后,俩人默默地交换了一下眼神,非常默契地用刺刀在麻线的上端一点一点地刮着土层,只是一小会儿,俩人的额头见汗,顺着眼皮和鼻尖流淌落下。 刮了一会儿,大概也就是两分钟多,他们先后不差多少地把麻绳上端的土层刮出一个十多公分深、十多公分长的土坑,竟发现麻绳的两端绑在一截小手指粗的野草茎上! “巴嘎雅路!支那军人都是骗子、大骗子!”日军的伍长还没说话,帮忙的助手双眼怒瞪、口沫飞溅地破口大骂,同时也把刺刀狠狠扎进了泥土中。 挑旗的伍长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助手仍是没有说话,他在想敌人是不是已经弹尽粮绝了?从开始的打一枪就跑到目前的用假痕迹拖延时间,很可能是经过了袭击运输车队而弹药消耗巨大,目前玩弄些狡猾的伎俩除了多争取点逃跑的时间又能起多大的作用?于是他冷笑了一声大声道:“支那军人除了骗已经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了,继续搜索前进。” 伍长说完后,身边的六个日兵答应一声继续前进,但仅仅跑出了50多米后,还真的触响了两颗诡雷造成了一死两伤的后果!剩下的四个完好的干脆跳出了水沟沿两边行动,却未料又触碰上王建生他们埋设的两组诡雷。 日军该战术小组基本失去了作战能力后,两侧的众多日兵却早已冲出了百十多米外。在这个距离内他们发现沿公路前面的土丘越来越近,便仔细查看中间弯曲蔓延的排水沟通向何处,因为排水沟的走向到前面肯定会因为高度而向外伸展。果然,在他们边跑边观察的仔细搜寻下,发现前面大约四百米多米处的荒草地段,突然就像从地底下冒出来近十个蓝灰色的身影,而且似乎相互搀扶着狼狈不堪地爬出了排水沟,径直地向土岗下的公路里面跑去! 这几十个日兵见状马上开枪,却见那群人影晃了几下便消失不见。于是他们只好收枪继续追,但没跑出多远,就看见那边从排水沟里又爬出七八人径直沿着土坡向高岗上跑去。 “全力追击!”仅存的少尉队副抽出指挥刀大喊一声,仍有的40多日兵发狠地大喊一声后,继续向前奔跑。 几十米后他们发现脚下再也没有诡雷爆炸,便不由地加快了速度同时也逐渐向一起靠拢。因为全力奔跑,即便看见了仓皇奔逃的中国军人向土丘上奔爬,这些日兵也顾不上开枪。因为这些中国军人最起码在眼下已经不再对他们构成威胁,他们有比击溃这些敌人更重要的任务要去完成,所以一个心思就是尽快到达土岗深处的公路里。 气喘如牛的王先荣和众人爬上了凹形公路北端的一处,便让大伙准备战斗做出全力阻击的样子。他一边大喘气恢复体力,一边观察渐渐逼近的日军,见还有二百多米的距离。接着又看看自己身下公路的土壁坡度,便对身边的士兵们下令道:“一会儿听我枪响一起开火,这次我们要显示一下拼命阻截的架势,每人快速打出5发子弹,机枪用点射打完一梭子后,再换上一个弹梭和我在这里掩护几个弟兄下去埋设诡雷,最后咱俩再一起下公路到撤离点上路顶。动手!” 王先荣这边的七人一起射击,全力奔跑的日兵顿时倒下三人,其余日兵一下子散开,趴在地上也向这边开了枪。 平时的日兵枪法很准,但刚刚的奔跑也让他们气喘不止,因此屏住呼吸套牢目标极为艰难,更主要的是他们一旦趴下,前面的视线便被一些杂草稞子完全遮挡。王先荣他们趴在比路面要高出好几米的土岗上,仅露出的一个人头在二百米比一个人的拳头大不了多少,因此两边乒乒乓乓地对射了一阵子都没再给对方造成损伤。 眼看着目的达到,王先荣下令身边的5人下去布雷,只用了一分钟下面就报告完成。于是,王先荣和机枪手抱着武器滚动着来到了沟边,顺过身子屁股蹭地忽地就出溜了下去。 “撤!”随着王先荣的命令,七个人撒开丫子就向里面跑去,仅跑出了二百多米,就听到后面的路口处响起了诡雷的爆炸声! “抓紧啊,弟兄们,再有一百多米就到了!”王先荣在后面大喘气地喊到。 刚才和前面对射的日兵发现对面没了动静,小队副稍稍欠身看了看不见对方有什么反应,又挺高了一点身子发现那个土岗处的中国士兵已经撤走了。容不得他多想怎么回事,辎重车队的被袭现场就在眼前,所以他再次下令向前面追击。 但是爬起来的日兵再起来奔跑,其速度就大不如刚才了。谁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原本昨夜干了繁重的体力活并未得到充分的休息便坐上了摩托来到了这里。收拾了被地雷炸毁两辆汽车的残局之后,便开始了追击、被袭、被炸然后接着追击。 两辆汽车连同两个主官包括30多名战友被炸成碎肉,这让他们的士气降落到无以复加的低迷程度,更大大地影响了体能的潜力,所以这时候的他们包括小队副在内都是咬牙强撑。眼看着目标在望,他们只好拿出最后吃奶的劲头努力向前面的路口追去,只是刚刚没追出多远,又一次地触响了手榴弹做成的诡雷,并且是趟响了两组。 这次的诡雷一共4颗,相隔得也不远。六中队的士兵估计着日兵在玩命的追击中可能会忽略脚下,所以只把手榴弹用黄土盖了盖但牵引引信的麻绳是把其三股的一股劈下来用,这新劈下的麻线比火柴杆还细一倍,又离地三寸和黄土地的颜色混淆在一起,因此并未让跑动着的日兵发现。 趟响了这几颗诡雷,日军小队副开始冷静了下来。他先是看看几乎损失了一半的队伍和不少鲜血淋漓但眼神凶狠的伤兵,又听听公路南侧始终爆响的枪声,心想苍山的皇军正向这边靠近,我这边的兵力已经不多,应该稳扎稳打步步推进才是。看地形中国军队撤到了里面应该无路可逃,只要小心推进到时候和南侧的友军两面夹击,给辎重车队救急的任务现在不好说能不能完成,但把刚才阻拦袭扰自己的那伙可恶的中国军人统统杀光则是毫无悬念的! 也正因为北侧小队副的“稳扎稳打”,让王先荣这边包括伤员在内的19人到达了撤离点,然后拽着大绳上了公路顶端。 王先荣和二大队五中队副队长雷云峰少尉简短通报了一下情况,后者告知二大队副大队长关明德正在南侧接应一大队三中队的甘原彬他们。同时让我转达你们,上来后若有伤员,立即派兵护送向西侧树林先行撤退,其余弟兄暂时隐蔽休息等待日军通过后,一齐动手完成最后的行动。 南侧阻击阵地处,甘原彬等人摆放好两名阵亡士兵的遗体后,继续在坡顶上向距离他们较近的日兵们射击。 他们距离公路的撤离点稍近,也就在他们伏身处的二百多米外。只不过他们还要等,等待着西侧山脚下树林里反馈回北侧弟兄接近撤离点的消息。 想了一下,甘原彬悄悄探头向几个方向看去,发现三个方向的日军除了偏右一点几十个日兵仍和姚德宝的小队激烈对射,左侧沿公路搜索的日军还在诡雷区域艰难地行进,但是中端公路上日军的进度就快了许多。这不仅是因为多组的日兵分段探雷效率很快,同时日军的小队长刚才觉得一旦公路上排除了隐患后,无论是乘车还是快速步行,其速度都会比从两侧寻路前行更为迅速。所以他一方面让左侧的日兵原地不动和中国士兵对射以吸引其火力,另一方面命令右侧的日兵从原路撤至公路上来,准备一会儿从这里进攻。 甘原彬探头出去正看到左侧的日兵向回移动,同时也发现了正面日军东一群西一伙地冒着弹雨跪、趴在地上戳戳点点忙碌地探雷,这一段探完后又急急向前奔跑,跑出一段路后又趴下继续忙碌,同时他们的身两侧还有不少日军士兵持枪半跪着向这边猛烈射击,做着不惜代价的掩护作战。 “王小队长,你带第二小队下到公路上,利用土坡的掩护组织弟兄向公路射击。我在一小队的位置,一待北侧的弟兄到了撤离点发来信号,我马上通知你们然后撤离,撤离前布下两组诡雷拖一下鬼子。”甘原彬对身边的王中叶下令道。 王中叶带着二小队仅剩的7个人爬下去后,甘原彬也爬了十几米到了姚德宝的身边。他看了一眼当前两军对射的状态,拍了一下姚德宝的肩膀在其耳边说道:“鬼子的用意是吸引我们的火力,你们的轻机枪适当歪歪枪口向公路上的鬼子射击,再安排最右侧的弟兄一直盯着对面的树林,什么时候看到那边发来信号,立即告诉我。” 得到命令的姚德宝亲自操纵着机枪,稳稳地对着三百多米外公路上正在**着的日军士兵打出了一个长点射,眼看着那边一阵慌乱后,甘原彬一把抓住姚德宝身后的背包带一把将之拽低、同时也向后缩了一下身子,几乎同时,对面的几粒子弹嗖嗖地破空而过! 王中叶二小队全部八个人溜到凹形公路的边缘,依托着十多米长的一流斜坡,或跪或站向平地公路上的日兵打去。他们也有一挺轻机枪,加上七支步枪一阵子乱射过去,又配合了姚德宝刚才的那个长点射,顿时就让公路上探雷的日兵们乱了阵脚! 日军一小队长见状立即意识到如果不把当面高岗上的中国军人消灭或者击溃,部队的伤亡就会越来越大,并且,公路上的探雷也很难完成。于是他再次下令,让从南端(即甘原彬他们面对的左侧)退回公路处的日军就在公路上展开战术进攻,一定要击溃当面之敌。 几分钟之前他刚从负责拆卸地雷引信、并把地雷装上汽车的几个日兵报告中得知,即使公路上有地雷但人踩上去也不会爆炸。命令下达后又让几具掷弹筒向两个位置的敌人发射,他知道杀伤距离还差一点,但发射出去的榴弹爆炸后烟火及尘土飞扬还能遮挡住中国军人的视线。 日军小队长的命令得到了执行后,北侧的火力压制再次得到了加强,公路上组织起了波次进攻的战术小组,只见他们一组接一组、一波又一波地向前冲击。 一时间日军的各个战术小组在远处相互火力支援,近处又相互掩护而形成了梯次递进的进攻方式。虽然高坡上的甘原彬和公路上的王中叶等人拼命压制,但毕竟人数太少,因此日军仅付出了十余人的伤亡代价,只在几分钟内就冲近了上百米的距离。 日军小队长见状情绪高涨,又下令探雷事宜继续加紧进行,他的打算是士兵冲破中国军队的阻截后,自己部队的汽车就能顺着公路开进去,因为前面看不见的公路深处虽然一直寂寂无声,可是他们前来一旦解围成功,需要用车的地方肯定太多了。他们乘坐的汽车里除了救急部队备用的弹药外,更还有伤员们急需的药品乃至担架什么的。 日军部队放弃了南侧改为公路进攻,北侧压制的战术首先给王木林的小队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原本12人的小队两死两伤,眼下在公路上作战,只能依靠路边上自然形成的由低向高斜上去的土坎向前射击。土坎长度仅十几米,八个人射击后规避的面积很小,所以仅仅几分钟过去后,又有两死一伤的战损出现。这时的王中叶眼看着本就不多的小队折损一半,红着眼睛抱起了轻机枪看着哪儿日军士兵多就往哪儿扫射,其余的四个士兵也受了感染不再规避拼死射击。 坡顶上的甘原彬一直也关注着下面王中叶他们的处境,好几次也操纵着机枪把枪口外向公路上的日军人群猛烈扫射。 作为一名打过多次仗的老兵和身居基层的中尉军官,他非常娴熟地左翻右滚规避着敌人的子弹,尽管他左肩上的伤口疼得让他不时地呲牙咧嘴,但两个弹梭40发子弹打下来后,甘原彬仍是显得战志激昂杀气腾腾!只是他身边的战友们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刚才的姚德宝小队12人还没有战损,只在这一会儿被坡下的日军用密集子弹的压制下,就有三人阵亡两人负伤,其中牺牲的就有最右侧的士兵。他本是领命一直观察西侧树林光线信号的,但在这个过程中日军的枪弹肆虐纵横,自己这边的战友不断中弹,于是在难以忍受之际他果断地开了枪。 由于他一直以来悄无声息猫在草丛中,所以并没有日军的子弹打过来而让他能屏声静气地瞄准射击。他并忘记自己的职责,打出一颗子弹在上膛的过程中还瞄一眼对面远处的树林。就在他干掉第二个日兵退壳上膛的并向对面看一眼时,坡下日兵的子弹也击中了他的额头...... 就在上面一小队的战场形势岌岌可危的关头,下面的二小队又增加了一死一伤战损。头皮上被一颗子弹划破而不停缩回头擦拭鲜血的王中叶心急如焚,但服从命令的军人天职仍让他默不作声,只能咬紧牙关打出一个又一个点射,此刻他只是一个念想,那就是射击杀敌,要么被敌人打死为国捐躯...... 突然,受命接替观察西侧树林的一个伤兵大喊一声:“西侧山脚下传来信号,快报告甘长官,快!” 接到消息的甘原彬大声命令士兵打着滚滚到了土坡边缘冲着王中叶第二小队喊到:“北侧传来了信号,甘长官命令你们迅速撤离!” 王中叶打完一个长点射后蹲下身子,见一个士兵捅捅他示意上面,他抬头一看见一小队的士兵连喊带比划,便明白了含义也大喊一句:“停止射击,带着伤员撤离,别忘了埋下四颗手榴弹。”说完他换上一个弹梭抬头又是一个长点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