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娘她认得,这个女人能说会道,不是个好好干活的人,文若兰若不是看在狗子还算勤勉,早就要将她请走了。 “你跑来作甚?” 狗子娘气喘吁吁地说道:“不得了了,少奶奶,大强管家他——” 文若兰一听她提到高大强,忙问究竟,那女人便是一直不说话,只是偷偷瞄狗子娘,狗子娘看上去很着急,吞了一口口水,这才又说:“大强管家,好像是得了急病,整个人在地上滚,吓死人了,我们想去帮,也不知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少奶奶你要不要去看看?” 文若兰没着急说话,又问:“张妈呢?你有没有见到她?” 狗子娘嘴快,马上说:“少奶奶,张妈和湘姝,都已经去了,少奶奶,你要不要也去看看啊?” 文若兰一听张妈都去了,心里算是稍稍松口气,至少有人说到了张妈的下落了。 她马上回屋,穿上棉衣,狗子娘还想说啥,那女人已经等不及似的,绕到她背后推了一把,文若兰顿时就不悦了,转头瞪了她一眼,那女人有些害怕,这才缩回了手。 站了一下,文若兰才快步继续往前,匆匆来到了高大强住的那个院子门口,她还是留了个心眼,站在门口喊了声:“湘姝,湘姝!” 那女人急忙道:“太闹了,听不见的!”她又从背后使劲儿推文若兰,这一次文若兰怒了,一个转身,将那女人推开,不料,狗子娘猛然一把拉住了她,那女人也合身上来,两个人一个拉一个推,文若兰虽然有些身手,却无法一下子挣脱开这两个女人的纠缠,生生被拽进了那个屋子。 “张妈!湘姝!你们在哪里?”她一边奋力摆脱着,一边大声喊道。 不知从哪里又窜出来三四个女人,脚步匆匆闯了进去,文若兰哪里能一下子挣脱? 她被这些人按倒在地,就听到一个声音低声骂道:“这个小婊子,还真是俊俏!快,把她的衣服都扒开!” 文若兰听出了祝氏的声音,想扭头过去,却被这些人你死死按住了,动弹不得,她厉声叫道:“你们到底要做啥?放开我!” 祝氏嘿嘿阴笑:“这个狐狸精,没有了男人,还那么风骚。都快点!” 这时,先骗她过来的狗子娘小声道:“她二嫂,你做事情要不要做得这么绝啊?” “滚你的蛋,拿着钱还那么多废话!” 文若兰这才发现,墙角里还躺着个男人,这男人也不知是不是死了,脸朝地趴着,下半身却精赤着,也不知这个人是哪个。 这些蛮横婆娘们七手八脚的,还是那祝氏力大,将文若兰的上衣硬生生拉掉了,还把她的棉裤脱下来半截,撕开了里衣,这才将她捆住了手脚,任由她也躺在地上,祝氏吩咐那些人把文若兰拉到那个男人的旁边,这才一窝蜂出去了。 文若兰转头看去,这个男人竟然是高大强! 也不知他到底被她们做了什么,满嘴都是酒气,偏生屁股以下都光着。 文若兰瞬间想到了:这些人,她们是在对自己使坏,要故意做个局,造成捉奸的假象! 好狠毒啊! 没等她想明白了,门外已经大呼小叫了起来。 “抓住啦!抓住啦!” “文若兰偷野男人啦!” “快些去叫人来,拿双了拿双了!” 外头有人点起了马灯,一阵闹哄哄的,就听得外头人越来越多,偏偏也没有人进屋,这屋的门始终还是被锁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文若兰被人同脚踹醒了过来,她刚才是被冻得晕了过去,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还是躺在地上,只是此刻已经是脸朝上了。 高大强也躺在她的身边,不过这会儿他似乎已经醒了。 就听到一个男人语气惋惜地说道:“你们这是弄个么子事?她是个女人,还怀着个身孕,你们——你怎么还踢?你是哪个?” 这个男人是高仲怀。 文若兰努力想要做起来,只是浑身都冻僵了一时还动弹不得。 又是个声音:“大哥,你看看你,她都在家里偷男人了,我早就看这个高大强不对,你说他也不想找新娘子,还不是看上了这个小妖精?” 这是高仲兴的声音。 “你们、你们这都是瞎搞,你们凭啥子说他们就是在通奸了?” “大哥啊大哥,你自己好好看看这样子,你看他精赤着,还不是做那事,被她们拿住了的?对了,官庆爷怎么还不到?” 过了好一会儿,外头有个女人大叫起来:“老瞎子来了,老瞎子来了!” 所谓的老瞎子,不过是个戴眼镜的男人,他叫高子杰,算是这个高家庄读过点书的人,虽然家境很一般,但还算的上是高家庄有些威望的人。 就听到老瞎子在门外也不进来,声音沙哑地问道:“你们这些蛮女人,大半夜搞什么名堂?非把老子叫来,想弄个么子事?” 这时,高仲兴匆匆走出去,一把拉住了老瞎子,陪着笑脸道:“三大爷,你可算来了,这次家里出大事了,家里也没个长辈,我们总还是要找人来替我们做主的。” 文若兰又羞又恼,不过还是渐渐恢复了神智,也发现自己调整了几下呼吸,能说话了,不过,她就是不出声儿,要好好看看他们到底弄了啥! 又过了十来分钟,终于,官庆爷和高家庄还有一个有影响的长辈高官义都到了。 “官庆爷,官庆爷,你可算来了,这下可有指望了。”高仲怀走出来,恭恭敬敬地作揖,官庆爷冷冷一笑:“仲怀啊,这么三更半夜的,把我们都找来,是想作什么妖啊?” 高仲怀哭丧着脸,带些哭腔道:“官庆爷啊,你可不知道啊,家门不幸,我那三弟才战死在前线,那个小寡妇就在家里偷人啦!” “偷人?仲怀啊,这话,可不能乱讲哦!现在是抗战时期,乱讲话,要给人设陷阱,可是要有真凭实据哦!” 官庆爷是偏向文若兰的,他自从孙良悟给他家人治病后,对文若兰有了一份敬意,觉得这个女子很了不起,是个好心人。 这个局面,瞒不过官庆爷! 只是他特别想知道,这个事情到底是谁干的?他到底想做什么事情,达到什么目的? 官庆爷淡淡微笑,他的表情与现场的气氛不太相符。 而,摆在堂上的,五张椅子,让官庆爷坐在当间,一边让了高官义,另一边则是老瞎子。 剩下两张椅子,又该是谁坐? 再看屋子里,有四五个男人都不是来凤庄上的人,女人却更多,足有十来个,除了狗子娘和江兰嫂都是来凤庄上的,别个全都是庄外,光是祝氏身边,就有6个身材魁梧的婆娘,其中就有适才拖住文若兰,将她死命推入高大强房里那个,听祝氏喊她,才知这人名叫金娣。 高仲兴快步进来,小声在高仲怀耳边嘀咕了几句,高仲怀冲着他微微摆手,示意他赶紧到里头去。 老瞎子高子杰嘿嘿一笑,转而马上板起了脸,装腔作势地喝道:“他大哥,这半夜三更的,把我们这些找来,还摆出这个阵仗来,你到底是弄个啥子?” 官庆爷侧脸瞥了他一眼,却没有开口。 高仲怀这才陪着笑脸对高子杰道:“你看看这事儿,我这一门这次可是丢了大人啦!幸亏是我二弟过来报信,才得知了此事,我二弟拿了这对奸夫**,我也不敢擅专,毕竟,我这一门虽然各自都自立了门户,毕竟还是高家庄的人,故此特地请来了三位族里的长辈,官庆爷是本族族长,一向铁面无私,也只有你们三位来了,才能决断此事了。” 官庆爷开口了,他敲了敲烟袋,咳嗽了几声,才道:“他大哥啊,闲话就不说了吧,你到底弄个啥子事体,你且说来,我们虽然不能替你家做主,也能听听是非吧。” 他已经听出了名堂来,高仲怀这一番话,说了不少了,他既将文若兰定性为Y妇,又特别提到这是高仲兴所为,而这件事,最后办成什么样,却要摊到他们三个长辈头上来了。 这家伙,着实是坏得很哪! “二弟,你且说来,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高仲兴得意洋洋,大声道:“早几日,我就听说了这小妖精和我三弟家的帮工高大强有染,我之前便是不信的,没想到方才听来凤庄的下人通风报信,说她们家的少奶奶又和帮工躲在一个屋里了,她们看得真切,却又不敢对少奶奶动粗,只是气不过,少爷才死了没几日,这小妖精便找了野男人,她们一个个都看不过去了,却也不知该找哪个替她们伸冤来。” 高仲怀制止他道:“二弟,你说那么多,我只是不明白了,你就听她们那些老婆娘们胡说,又有什么证据?” “大哥,这都已经拿了双了,还要啥子证据?” 高仲怀正色道:“弟妹啊,你此言差矣,莫说你也没亲眼所见,就算是二人在一屋,你也只能说他两个不检点,却也不能说苟且了的。要知道,按照家规,这可是要沉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