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仲苏策马狂奔,犹如天神一般,文若兰被马蹄声惊动,一眼望去,不觉笑了起来。 高仲苏英武潇洒,高头大马走近了她,文若兰抬头望着自己的夫君,心中油然而生出一股柔情。 他怕是奔了许久,帽檐下一头的汗,看得文若兰又怜又爱,她不觉走近了马,伸手轻轻**马儿,嘴里念叨着:“马儿马儿,你辛苦了,多谢你送我夫君来!” 高仲苏哈哈大笑,翻身下马,抓住她的手,只见阳光透过了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她脸上,红润的脸蛋更加透出娇嫩,心中爱惜不已。 “你这傻瓜,马儿也听不懂你的话呀。” “你才傻瓜,马儿最是乖巧,它见你心里有事,便稳稳当当地快快送你回家来,还不能让你摔了跌了,我哄好了马儿,就好像是帮着夫君哄好了个好跟班,它乖乖听话了,我也就放心了!” “来,陪我坐坐。”高仲苏打发手下暂且休息,他拉着文若兰的手,缓缓地往坡上走几步,找了块大岩石坐下,这一眼望出去,这边坡上竟然一堆鸡,懒散地走着,不时还能看到一只母鸡飞起来,高仲苏不觉笑了。 “若兰,这是怎么啦?这里哪来这么多鸡?” 等听完文若兰说,她在这边养了鸡和猪,现在这些鸡都长大了不少,那几头猪也是放养的,专门找了个猪圈靠近小溪边,每天将粪便扫到小溪里去,还有那些鸡粪,从这小溪冲下去,就到这一边的田边浇灌渠中,全都是上好的肥料。 “奇怪,我怎么不记得这里有一条小溪?” 文若兰说:“我让大家伙一同花了两天,从原先那条小溪旁挖出了一条沟,这也是咱们改善农田灌溉呀,再者,以后万一遇到天旱,还省得雇农们动手浇灌,不过真的遇到大旱灾,也是无用的。”文若兰自己都觉得有趣,说着说着,便开始说起了别的。 “我还打算着,在下面那些田间再挖一个水塘,可以养鱼养鸭,咱们这些人,我已经跟他们商量过了,咱们不再如以前那样单干,改成一起干,咱们十几位,有半数已经答应了,还有一些,他们还需要商量,那些全都是有家室的,回去问问老婆的意思也是要的,再者,既然有了一半,咱们也可以先干起来,另外一半看到有好处了,想必也不会拒绝。” 高仲苏哪里会想到,自己不过是一见钟情的千金大小姐,竟是个如此会盘算,会过日子,还会持家兴家的。 他情不自禁地搂住了文若兰,结结实实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你讨厌!旁边还有人哪!” “有人怕什么?你是我高仲苏的夫人,我亲你你亲我,又有哪个能多说一个字?你还没跟我讲,你怀上了孩子的事儿?我都等急了!” “就让你等着,还有等上九个月,你急什么?” 躲在一旁的吉祥,不觉笑了,突然耳朵一疼,转头看去,湘姝不知何时走到他背后,一把耳朵便揪了起来。 “饶命,好湘姝,你饶了我吧!” 挨了湘姝两拳后,吉祥终于笑嘻嘻地坐下来,湘姝问起他们这一趟回来的事,吉祥忙道:长官这一次简直是疯了,玩命催着跑,手下兄弟们都跑累了,他也不说松一松,也就路上点个篝火,几个人靠着树干睡上一觉,这一路赶了两天两夜,这一大早才赶到。 “你们当兵的不是常说吗?兵贵神速,这才是兵贵神速。” 一行人从田庄回到了家中,高仲苏突然眼睛一亮,就感觉不认得自己家了,转头看文若兰,跟在身后的高大强说:这都是少奶奶安排的,将屋子好好整了一下,虽说没花多少钱,做出的样子却是好看的很,院子里再植了这些树木花草的,马上就感觉好看了许多。 “少奶奶说了,这个叫做、叫做什么生鸡的?” 湘姝急了,大声道:“小姐说,这叫做生机盎然!” “对对对,少爷,你瞧瞧我的脑子,就是这个生鸡昂燃的,我就是蠢,竟不知生鸡该如何昂燃。”看高大强这一脸的惶恐,高仲苏差点狂笑起来。 这时,来若山迎了出来,冲着高仲苏恭敬地见礼,文若兰介绍道:“仲苏,这位是我家父母专门派来陪我的,家里只怕我不习惯此处的风俗民情,来大哥见多识广,或许能帮我与庄上的大家伙更好地相与。” 高仲苏知道文若兰是怕他不高兴,找了这样一个由头,实则他非但没有生气,还特别感激。 立即上前与来若山双手紧握,认真道:“来大哥,仲苏有礼!多亏有来大哥保护,仲苏才能安心在部队上练兵。” 大家都是爽快人,一见如故,很快便打成一片。 过了晚餐后,高仲苏才从高大强处听说了他走后发生的那些事,吓得一身冷汗。 他完全无法相信,竟然,他的亲哥哥,亲嫂子,强迫自己的妻子去敬什么长辈! 若不是来若山突然赶到,他的妻子,连同腹中的孩子,就活活被他亲二哥打死了! 但是,他的大哥家里事发地点不远,也只当没看见!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啦! 高仲苏庆幸自己没有喝酒,否则的话,一旦喝多了失控,他绝对相信,自己有可能拿起枪去把那两个毙了! 当晚,他搂着爱妻安睡时,却被拎起来一番教训。 文若兰再三逼他发誓:就算听高大强说了那些事,也不允许高仲苏去找两个哥哥的麻烦,想来她两个哥哥听说他回来了,若还有些悔恨之意,也该上门来赔罪,到时候也就一笑了之吧。 “若兰,你的心,怎么如此良善啊!我高仲苏真是好运,会娶到你这样的妻子。” “也好,我也不会因为过去的事情将他们逼上绝路,不过,终究还是要给点教训,防止再犯!” 文若兰今天必须得到高仲苏的承诺,他为了自己能那样跟中统对抗,现在自己可是怀了他的孩子! 高仲苏一回来就全家大摆宴席,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当晚,**一家紧张的不行了。 原本他们已经用过晚饭,**今天打牌赢了些,回来顺带了一壶酒,却庄中小街上切了一包猪头肉,哼着小调便回家,吃罢了还跟祝氏说着打牌的趣事儿,这才眼见着天黑,便有人端着饭碗过来串门,说起了高仲苏回来的消息,问他们怎的没有去喝酒? 等那多嘴的走了,祝氏都无心洗涮,见高仲兴还在吃那猪头肉,满嘴油光,嘴里还在砸吧着,她越看越怒,上前一把将他的筷子打掉,骂道:“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塞你那猪肚子?你那老三回来了,听说还带了一队军士,今日晚宴,都没来请你,你也不好好想想?” “我想什么?他有钱,吃他的山珍海味,我没他有钱,可是猪头肉还是吃得起!” 祝氏猛拍桌子,大吼道:“你就知道吃!等他带着人打上门来,我看你怎么办!” 高仲兴有点酒气上头,摇晃着脑袋看着她:“他可是国军,我又不是赤匪,他凭什么来打我?再说了,我是他二哥,兄弟殴打二哥,目无尊长,今后在本族他就别想呆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是他兄长?那日你拎着棍子要打死他的婆娘,幸好被我拦着,否则早就闹出人命来了!” 高仲兴一听这话,勃然大怒,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扇了过去,骂道:“若不是你这恶妇上门闹事,还打了她身边的妈妈,我和那小娼妇又有什么仇怨?都是你惹出来的,现在到来说我?看我不打死你!” 祝氏天性蛮横,就是那种浑人,也不知是婚前便浑,还是嫁给了**后夫妻一同变成了浑人,养的女儿也不好好管教,平日里吃不好穿不好,就跟个没娘的孩子一般无二。 此时,祝氏挺着胸骂道:“你打,有种你就打死我,这种日子我也过到头了,早死早投胎,下辈子嫁个好人家!” “你还那么多话,时时刻刻都要跟我顶嘴,你哪里像个婆娘,分明几十个母夜叉!” 祝氏拎起条凳冲着**便砸,不过到底是自家男人,这一下也没使上大力,可是偏生她要去招惹喝酒的男人,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这一双夫妻就在家里大打出手,吓得那姑娘一溜烟逃了出去,躲在外头不敢回家。 这时,门口凑进来两个人,却是老大仲怀夫妇,还没等他招呼,就看到堂屋里这对夫妻打得不分胜负,正扭作一团,池氏赶紧上前劝架,也被顺势踢了一脚,结结实实一跤摔倒在地,高仲怀骂了两句,赶紧将她扶起,恨恨道:“**夫妻,一天到晚都没个正形的,这次又不知为何就打了起来。” 池氏到底是个善的,她爬起来拍了拍灰尘,担心地说道:“这两个打成这样,也不知那小丫头吓得躲哪里去了?唉,只可怜孩子,还那么小,大郎,我们先带她回去吧。” “你还嫌家里的嘴不够多?赶紧走吧,还要想个法子,明日如何应付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