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节 回夔州府参加院试
到了夏华的住处,刘洁正好从屋里出来,看到被夏华带回来的唐诗诗,她错愕无比地瞪大眼:“是你…” 唐诗诗一脸的尴尬,但她还是规规矩矩地向刘洁行了一礼:“婢子唐诗诗见过刘小姐。”跟她一起的萍儿也老老实实地向刘洁行礼。 刘洁愣愣地看着唐诗诗,又看向夏华,脸上表情复杂得无法形容。 唐诗诗就是刘洁来到忠州后认识的那个“城西的唐小姐”,两人是“闺蜜”,自然关系非常“亲密”,不过,在夏华大幅度地削减刘洁的月钱、不让她坐马车出门后,她和唐诗诗关系便疏远了,原因很简单:没钱没排场,跑去干什么?给人家当陪衬吗?唐诗诗先认识了刘洁,后知道夏华就是惠民商铺的幕后老板,这让她非常吃惊,接着,她心里经过一番盘算,在她看来,刘洁在夏华那里是不受宠的,虽然有些姿色,但出身低贱,当然没资格成为正房,只能当个侧室,她出身比刘洁好多了,夏华对刘洁那么“抠”,足以说明夏华不大喜欢刘洁,对她唐诗诗来说就有机可乘了,她很有自信能把刘洁取而代之。 事实证明,唐诗诗的这些心思都是“想多了、表错情了”。 不管是宋词儿还是唐诗诗,都是刘洁既羡慕又嫉妒的那种女子,如今屈居她之下为婢,她肯定想要狠狠地欺辱欺辱、享受“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快-感,但经过宋词儿上次的事后,她是不敢这么做的,这个家是夏华一个人说了算的,她又没过门,还没资格摆起主母的架子。 这件事完全结束后,时间已经到五月底,还有一个月,夏华就要去参加院试考秀才了,如果考上了秀才,一个月后又要去参加乡试考举人,他不能再把时间和精力分散在杂事上了,必须全身心地投入学业。 六月初,夏华前去学社向秦夫子辞行告别,忠州属于重庆府,他籍贯在夔州府,所以他要回夔州府在夔州府的府城参加院试,考期在月底,为避免仓促,提前大半个月就要回去,如果考上了秀才,就直接从夔州府前往成都参加八月份的乡试,两场考试之间没空再回忠州。 “公玉,我对你充满信心。”秦夫子完全不作假地鼓励道,“你平时的勤奋刻苦我都是看在眼里的,你的功课底子是很扎实的,见识和文采也不缺,字也写得工整,只要正常发挥,生员对你而言是手到擒来的,举人么…我估摸着也有七八分的数。再说了,你以后还有很远很远的路要走呢,考完举人还要进京赶考,考贡士考进士,岂会被院试和乡试拦住?好好考,为师在忠州等着你的好消息!” “学生谢先生教导和鼓励,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先生期望。”夏华毕恭毕敬地行礼致谢。 “夏华,你要是考不上,丢了我爹的脸面,等你回来,我非揍死你不可!”除了秦夫子,现场还有一人对夏华给予了鼓励,只是鼓励方式有点另类。 夏华笑着对秦良玉也行了一礼致谢:“是,我一定考上,一定考上,不敢丢先生的脸面。” “给你,拿去!”秦良玉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夏华。 “这是…”夏华惊讶地接过来。 “辟邪吉利符,带在身上可以驱除霉运、带来好运。”秦良玉翻了个白眼。 秦夫子呵呵笑道:“这可是玉儿提前近十天就赶去老君山太极宫求来的呢!” 夏华顿时心头感动不已,后世人都知道,重庆虽然是个直辖市,但面积赶得上一个省,忠州在重庆,老君山也在重庆,但相距很远,老君山在重庆主城区,一来一回足有近四百里,虽然一路坐船,但也不易。至于老君山太极宫,正是川东第一大道观。 夏华再直男,也深深地感受到了秦良玉给他的这个亲手做的荷包和荷包里的那张辟邪吉利符代表着的深重情意。 “多谢秦三小姐的心意,夏华铭记在心。”夏华再次向秦良玉行了一礼。 “那就好好考吧!先考上秀才,再考上举人!”秦良玉虽然板着脸,但脸却情不自禁地微微泛红。 “是,是…”夏华满口答应,要是考上秀才没考上举人,他还能厚着脸皮回忠州,要是连秀才都没考上,他真的没脸回忠州了。 离开学社回到住处后,夏华把所有人召集起来,宣布他要回夔州府考试了,他本打算带着赵炎和赵海就行了,一个保镖一个书童,其他人都留在这里,倒也是,呼啦啦带着这么多人,排场搞得这么大,万一名落孙山,多尴尬?但所有人都强烈地请求跟他一起去,无奈,他跟众人“讨价还价”半天,留下织夏、绘秋、绽冬、杨氏、杨青、丹儿、萍儿照看生意或守家,带上了其他人,带上刘洁是因为她想要顺路回老家一趟探望双亲,带上唐诗诗是因为把她留在忠州让夏华觉得“有点不放心”,还是带在身边比较好。 从忠州回夔州府,再从夔州府到成都,一路都有水路坐船,一辆马车和一匹马够用了。 出发前,夏华正想去找卢泰、杨江等朋友告别,却见卢泰已经跑上门来,坐在马车上,车上放满行李和书籍,显然是要出远门的架势,跟着卢泰的除了卢泰的书童卢文、保镖卢武——卢武已经从卢泰老家回来了——还有一主二仆三人。 “你干嘛?”夏华纳闷地看着卢泰。 “跟你一起去夔州府呀!”卢泰笑嘻嘻。卢泰本是贵州人,但户籍已经迁到忠州,所以他现在是四川人。 “你去干什么?你已经是秀才了,你要参加的乡试还有两个多月呢!” “咱俩是不是朋友?你要上考场,作为朋友的我岂能不陪着你?等你考上秀才,咱俩一起去成都考举人。” “好吧,那就多谢了。”夏华看向另外三人,“这三位是?” 卢泰笑呵呵地介绍那三人为首者:“这是马千乘,字肖容,是我的老友,半个月前来到忠州入学鸣玉学社,被先生分到了二班,公玉你在一班,加上他刚来不久,所以你们俩一直没见过面。”跟着马千乘的两人是他的随从。 马千乘年约十八,长得高大威武、皮肤黝黑、相貌阳刚、满手硬茧,显然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健儿。马千乘是土家族人,他跟卢泰一样,都是土司二代,其父马斗斛是石柱县土司,石柱县就在忠州隔壁。卢泰和马千乘都是土司二代,卢马两家的地盘又相距不远,卢文秀和马斗斛肯定“常有往来”,卢泰和马千乘自然自幼相识。马千乘天性喜武不喜文,酷爱习武、练兵、带军,一拿起书就头晕犯困,天生不是读书的料,但马斗斛知道不读书识字是不行的,所以聘请了好几位先生在家里天天逼着马千乘读书识字,苦熬到十八岁,马千乘总算把四书五经吭哧吭哧背会记熟了,马斗斛便安排他跟卢泰一样也来到忠州拜秦夫子为师。 “原来是马公子,幸会,幸会!”夏华向马千乘行了一礼。 马千乘虽然长得豪放,又是少民,但并不粗野,他性格大大咧咧、慷慨豪爽,见夏华向自己行礼,他立刻回礼:“夏公子言重了,实不相瞒,我早就想认识夏公子你了,欣荣兄每次在我面前提到你时都是赞不绝口,强烈建议我结交你。能认识夏公子,实乃马某的荣幸!” “哪里,哪里,能认识肖容兄你这样的少年俊杰,是我的荣幸!”夏华一边跟马千乘“商业互吹”一边摸了摸秦良玉送给他的荷包,暗暗做贼心虚。 马千乘在历史上除了是明朝末年少数民族爱国将领外,还有一个身份:秦良玉的丈夫。秦良玉是重庆人,马千乘也是重庆人,秦良玉巾帼不让须眉,马千乘年轻有为,两人可谓“女英雄配男英雄”,相识、相爱是水到渠成的事。看这形势,马千乘应是在今年入学鸣玉学社拜秦夫子为师,然后认识了秦良玉,结果却被夏华捷足先登“横插一脚”截胡了。按照这个轨迹,秦良玉还会认识马千乘,但不可能还对他芳心相许了。想到这里,夏华在马千乘面前不得不心头发虚。 “肖容兄,你这是…”夏华转移话题。 马千乘解释道:“石柱县不属于重庆府,属于夔州府,公玉兄,我和你是同乡呢,所以,已经是童生的我想要考秀才,就要跟你一样去夔州府城。”他说着,又赧然地笑了笑,“但我知道我肯定考不上,我的童生都是名次排在最后、勉强考上的,秀才完全没把握,先生让我今年参考,是为了让我感受一下气氛、熟悉一下环节,为明年准备充分正式参加院试做铺垫。” “原来如此…”夏华点点头。 跟卢泰、马千乘会合后,夏华挨个地前去找到杨江、刘时俊、胡世赏、喻思恂等朋友逐一告别。杨江几人都是秀才,他们会在八月份去成都参加乡试时跟夏华、卢泰在成都碰头。 在朋友们送的祝福中,夏华和卢泰、马千乘一行出了城门,离开忠州,前往夔州府城。 古代几乎啥都不如后世,比后世好的东西排名第一的毫无疑问是自然环境,完全没有受到现代化工业的污染,原滋原味的纯天然,空气清新芬芳,天空碧蓝如洗,远处青山如黛、绿水掩映,山峰白云缭绕、迤逦起伏,山上青松翠柏高下相间,山坡上的烂漫野花和低矮的灌木丛融汇形成一团团绚丽的色彩,构成一幅幅令人心旷神怡的湖光山色的水墨画,山下的平原上,田野错落有致,村庄连绵,鸡犬相闻、炊烟袅袅,耕地的男人、摘菜洗衣服的妇女、牵牛赶羊放猪的少年...一幕幕安宁祥和的田园风光。 站在船头的夏华仔细观察,他看到了玉米,但没有看到番薯(地瓜)和马铃薯(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