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大明:开局万历找上门

第429节 暴怒又心悸的权栗

   忠清道和全罗道交界的一片丘陵山地间,一支足有八百人的队伍正在浩浩荡荡、不紧不慢地前进着,大约一百人骑马,其余人都是步行,但个个顶盔披甲、手持武器,俨然是支全副武装的军队,为首一将正是即将前往锦城接替刘企就任全罗道兵马节度使的权栗的心腹部将、原忠清道巡边使赵儆。    此时,刘企正跟李舜臣一起在汉城面见李昖谢恩,赵儆却已经从忠清道出发了,两者在时间上是同步的,这显然有点奇怪,按理,李昖先任命刘企为京畿道兵马节度使,再任命赵儆为新任全罗道兵马节度使,存在一个一前一后的顺序,但事实却不是这样的,刘企一到汉城,赵儆就从忠清道出发了。    骑着高头大马、头戴铁盔、身穿铁甲的赵儆本该春风得意,但他隐隐间有点心神不宁,因为他总感觉好像有几双眼睛在自己身后、身边附近的山林里偷看自己,可顺势看去又什么都没有,他只能宽慰自己是想多了。    比起赵儆的多疑多心,他的几个副将则个个兴高采烈,一路上有说有笑:    “这李尧臣还是太嫩了点,他以为他去王京是接受封赏的,实际上却是请君入瓮之计!”    “哈哈!殿下设宴款待他,那是鸿门宴呢!可笑他浑然不知,自投罗网!”    “到了王京,他再想离开可就由不得他了!”    “说起来,这李尧臣还是挺有本事的,白手起家拉起一支军队,把倭寇打得闻风丧胆,实在让人佩服,这样的人才本该有着远大的前途,可惜啊…”    “可惜什么?谁叫他得罪权大人?当初权大人要跟他联手抗倭,他却妄自尊大、目中无人,不但图谋吞掉权大人的兵马、架空权大人,还把权大人挤出了全罗道!我要是权大人,他现在连命都没有了!”    “是呀,识时务者为俊杰,李尧臣如此不知好歹,落得这个可悲的下场纯属咎由自取!”    赵儆听得有点闷气,他沉声道:“你们不要小看了李尧臣,他和他的手下们都绝非善类,也不知我们到了锦城后,他的手下们会不会乖乖听命。”    副将们都不以为然:“大人您多虑了,您接任全罗道兵马节度使一职是殿下的王命圣旨,李尧臣的手下们胆敢抗旨不遵?那可是造反!”“是呀,蛇无头不行,李尧臣本人已经被扣在王京,他的手下们还能翻起什么大浪不成?”“权大人已经交代了,对李尧臣的心腹党羽们,要分化拉拢、逐个击破,给予一部分人高官厚禄,挑拨离间他们内部,拉拢一部分人帮我们对付另一部分人,等搞掉了另一部分人,再把投靠我们的那部分人也搞掉,呵呵,毕竟不是我们自己人,就算投靠了我们,也只是临时用一用而已!”    听了副将们的分析,赵儆的心头稍微地安定了点。    说话间,队伍已经进入了一条狭窄的山道,宽度不足三丈,两边都是山丘山岭,山上尽是掉光树叶的树木、枯黄的杂草、厚厚的积雪。    赵儆心头蓦然一动,他又感觉到好像有双眼睛在阴暗角落里偷看自己,他急急地顺着那双眼睛的目光射来方向看去,只看到枯树、杂草、积雪,看不到一个人影。    摇摇头后,赵儆竭力地赶走自己脑中疑神疑鬼的念头。    偷看赵儆的王崧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栾树文、史继泽、张纪虎,四人交换一下眼神。王崧低声道:“都已经进入预定伏击地点了。”    栾树文端起手里的狙击铳:“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他屏气凝神地瞄准队伍最前的赵儆几秒后断然开了火。——稍微值得一提的是,即便夏华“发明”出了望远镜,这年头的火枪也没有瞄准镜,因为都是滑膛枪,就算搞八倍镜也没用,只能靠使用者的肉眼进行瞄准。    “呯!”清脆响亮、突如其来的枪声在这片静谧的环境里犹如一声炸雷般怒绽开,震耳欲聋,当即打破了现场的安宁气氛,骑在马背上的赵儆猝不及防,胸口猛地出现一个喷涌着鲜血的血窟窿,人被枪弹的冲击力推动着向后翻身落马。    “大人!”赵儆身边的几个副将都被这毫无预兆的巨大变故给惊得呆若木鸡。    “啪啪啪…”栾树文的枪声就是发起进攻的信号,原本安静无人的山道两边山丘山岭上陡然间枪声大作、枪火密密麻麻地闪耀着、枪弹犹如飞蝗闪电,劈头盖脑地倾泻向山道上的赵儆部官兵们。毫无心理准备的赵儆部官兵们刹那间被打得血溅三尺、鬼哭狼嚎、乱作一团。    山丘山岭上,一排排身披树叶、枯草伪装物或白色披风的刘企部官兵齐齐现身,他们埋伏在这里守株待兔,伪装得天衣无缝,跟当地环境融为一体,所以完全没有被赵儆部发现,此时齐齐开火下手,立刻打得赵儆部毫无招架之力。    “啊!是倭寇!”    “有倭寇!”    “倭寇伏击我们!”    陷入混乱的赵儆部官兵们惊慌失措地大叫大嚷着。    伏击赵儆部的刘企部官兵们不但身披伪装物,还穿戴着倭军的盔甲,使用的火枪也是倭军的铁炮,人人嘴里咬着一根小树枝从而不发出声响,毕竟他们不会说倭语,一开口说出汉语或高丽语,那就露馅了。    这些对赵儆部痛下杀手的刘企部官兵们近半是新安军成员,过半是精心挑选出、绝对忠诚的高丽籍军士,他们个个在干这种攻杀同胞的事时毫不手软、满眼仇恨,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了,“朝廷里有奸臣要对付李尧臣大人,要换别人来管治全罗道”,如此一来,他们好不容易过上的好日子就要被毁掉了,又要过以前的贱-民苦日子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谁敢让我们不能过好日子,我们就杀了他!    高丽语的惨叫哀嚎声中,山道上的赵儆部官兵们不断地浑身喷血倒下,被居高临下的枪阵射杀得就像陷阱里的动物,战斗毫无悬念,一刻钟不到,赵儆部八百人被杀得近乎干干净净,只有不到五十人命大逃出了这条尸体横七竖八交相枕藉、血流遍地、屠宰场般的山道。    “丢几面小西行长部的旗帜在这里。”王崧咧嘴一笑,“是小西行长的部队杀了赵儆和他的部下们,另外,这对小西行长来说也是一份不小的功劳呀,杀了高丽一个兵马节度使呢!”    “各得所需,皆大欢喜,哈哈。”栾树文、史继泽、张纪虎一起笑道。    两天后,汉城。    怀着惊怒至极、想要杀人的心情,权栗满脸黑气地踏入了刘企在汉城的住处——李昖赏赐给刘企的那栋豪宅。    偏厅暖阁里,刘企正在快活无比地享受着,李昖赏赐给他的还有十名能歌善舞的美女,此时,四个在刘企面前跳舞,三个在旁奏乐,两个在给刘企捶背揉腿,一个在给刘企喂水果。    看到权栗杀气腾腾地进来,众女都吓得停住了手里的事。    “干什么?权大人又不是会吃人的老虎,你们怕什么怕?继续,继续。”刘企笑眯眯地呼喝道,他懒洋洋地斜躺在椅子上,都没起身迎接权栗。    “都出去!”权栗厉声大吼,他感到自己快爆炸了。    众女吓得瑟瑟发抖,不知所措地看向刘企。    刘企伸个懒腰:“好吧,好吧,权大人似乎有军国大事要跟本节度使商议,你们出去吧。”    众女如蒙大赦,慌忙步出房间。    “李尧臣!你好大的胆子!”权栗暴跳如雷、咬牙切齿。    刘企一脸惊诧:“权大人,此话从何说起?末将干了什么胆大的事了?”    “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你不要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权栗脸色铁青,几乎咬碎了满嘴的牙齿,“你竟敢指使你的部下们截杀赵儆!”    “啥?”刘企大吃一惊,“赵儆被截杀了?真的假的?您说是我干的?权大人,哎呀呀,您这话可太严重了!要把末将吓死了!截杀朝廷命官,这跟造反有啥区别?权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哟,末将忠君爱国,忠心天地可鉴,怎么可能干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来!会不会是倭寇干的?庆尚道盘踞着那么多倭寇,流窜到忠清道、全罗道等地烧杀抢掠也不是没可能,赵将军可能出门没看黄历,正好遇到了倭寇呢!”    权栗差点儿气炸了肺,赵儆被截杀,虽然各方面迹象都显示是倭军干的,但权栗不是傻子,第一反应就想到了刘企,刘企的部队完全可以伪装成倭军截杀赵儆,此时,刘企满嘴叫屈喊冤,但权栗分明听得出,刘企话里已有不打自招的意思,还毫不掩饰地挖苦、嘲讽他。    “我杀了你!”权栗快要发疯了,他霍然拔出腰间佩刀。    刘企笑呵呵地坐在原地没动弹:“权大人,您要杀我,总得有个理由吧?没有理由岂能随便杀人?再者,我死了,我的那帮老部下会不会闹起来…可不好说哟!”    权栗握着刀柄的手和额头上青筋根根暴凸,他确实恨不得杀了刘企,但又非常清楚地知道杀了刘企的严重后果,再者,通过赵儆被截杀的事,刘企的胆大包天和心狠手辣也让他感到阵阵心悸,他明白了:刘企可不是随便拿捏搓-揉的面团,他为保住自己的势力和地盘,真的是什么事都敢干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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