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平这病……又犯了……”覃去鼎无奈的摇了摇头,自韦凯平病情加重后,他也没少吃他的耳光。现在,他也只能转向六猴和陈昌,道:“你俩儿赶紧去拦住他,不然他屁股又要烧焦了……” 六猴和陈昌,赶紧扔下手里的碗,跑上去架住韦凯平。 “凯平的病……还能治吗?”侬东秀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他也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覃云鼎摇了摇头,“咱的医疗条件有限,医生偶尔给他用一些镇静剂,又不敢长期使用……他以前发病,还认得我,也还听得我几句劝,可现在发病……”覃云鼎苦涩的又摇了摇头,“唉!” “怎么,没把他转到后方去?” “之前想把他送去南京,这不,南京战事告急,一时间,也不知道送往哪里才好,所以,就给耽搁了。” “那……怎么……没把他送回家?” “送回家?”覃云鼎摇了摇头,“留在部队,还能帮他找好的医院和医生治疗,回家了,他这辈子……” 侬东秀点了点头,“只是,把他留在作战部队……他这情况……不太合适……” “不是不太合适,是根本不该把他留下。”覃云鼎倒了碗酒,喝下,“过几天,把重伤员送往大后方的时候,就把他一起送走。” …… 分线——————————————————————————————— 话说李傲雪这边,她们已经有沿路的数个战场上,救治了很多伤兵,辗转之间,她们从南宁出来,已经两个多月的时间了。 “唉,本来还以为,乘坐专列会快一些到达皖南,哪想,这一路,不是被日军飞机轰炸就是被当地驻军强行留下,早知道这一路折腾,当初还不如混在兵营里跟士兵们一起北上呢。”娟子刚洗完纱带,累得直不起腰来,“你说,这里怎么这么多伤兵呀,这一个多月,没有一天闲过。” “知道你辛苦啦我的大小姐。”李傲雪给娟子揉了揉肩膀,努力微笑着,“我们北上,不就是为了上战场救治伤员的嘛,在哪儿不是工作。” “哟?原来咱家的李大小姐是出来救死扶伤的呀,我还以为……”娟子灵机一动,道:“要不,咱跟上级申请,咱就留在这里得了,不去皖南了呗?” “臭娟子,还敢跟我贫嘴。”说着,两个小姑娘打闹了起来。 即使再累,有个同伴在自己身边,说说话,解解闷,偶尔一次打闹,李傲雪也觉得放松了许多。 “李小姐,娟子……” “刘副官,请你记住了,这里只有医护人员,没有小姐。” “哦哦,对不起李小姐……哦不是,对不起李医生,刚收到军部急电,崔促我们医疗队尽快北上。” “尽快北上?皖南?” “路过皖南,北上徐州。” “徐州?我们的部队不是在皖南休整的吗?怎么?”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是上头的命令,或许,徐州有大仗要打吧。” “好,知道了,我们这就收拾。” 刘副官刚走,娟子就凑上来,问:“雪儿,徐州……在哪儿呀?” “不知道。”李傲雪不悦的失落了起来,她本以为,她可以去找他的,而现在……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呐,刚才是谁气壮山河的说:我们是来救死扶伤的,在哪儿工作都一样。现在怎么叹气了?” “去去去,你就知道气我吧你就。” 娟子不禁大笑了两声,又安慰到,“放心吧,既然是军部的命令,咱们广西的部队也一定会调过去的,只要他还活着,你们一定能见上的。” 李傲雪认真的瞪了娟子一眼,娟子这才反应过来,“呸呸呸,我说错了,他一定还活着的,一定还活着的。” 听娟子这话,李傲雪更加心酸了起来,在这人海茫茫,战火粉飞的战场上,谁能知道谁的下一刻,会怎么样,或许他早已……李傲雪不敢再往下想了。 第二天,李傲雪等人便坐上了火车,向北开去…… 分线——————————————————————————————— “有敌机!快隐蔽!” 天空中,日军的飞机每天都有好几拨飞来飞去,让人是又恨有无奈。黄占魁架着机枪,对着天空的飞机瞄准着。 “你要能把日军的飞机打下来,我就把它活吃喽。”陈昌说笑到。 “你要能让日军的飞机飞低一点,我还能把它活卸喽。”黄占魁不服气的“哼”了一声,继续瞄准着敌机,嘴里哼着:“轰轰轰轰轰!打死你个小日本!” “呵,你家的机枪能‘轰轰轰’的响啊?” “机枪能打得着日军飞机?你是玩儿傻了吧,你看防空部队用的那铁家伙,不就是‘当轰当轰当轰’嘛。” “那人家是防空炮,你这是机枪,哪能比嘛。” “啧!我告诉你陈昌,哪天我就用这机枪把日军的飞机给他干下来,到时你可记得你刚才说过的,活吃了它。” “好,你打下来,我活吃了它,先从‘机’屁股开始吃。” “‘机’(鸡)屁股……”一想到鸡,黄占鬼就流出口水,又已经好几天没吃上肉了,嘴真馋啊! 日军的飞机在空中盘旋了好一会儿,没发现我军,随即便向南飞去…… 分线——————————————————————————————— “哇,雪儿你看,这里的地真平坦,那得种出多少粮食啊一年。” 李傲雪此时,哪有心情去观光窗外的景色,她只一心,念着她的心上人…… “轰!轰!轰!轰!” 突然,几声猛烈的爆炸声,火车紧急制动刹车,滑行了十几米,一头撞进被炸坏的铁轨上,火车头脱轨,卡在路轨两边…… “有敌机!快下车!注意隐蔽!” 车外,有人大声喊着。 车厢打开,战士们纷纷涌下车来。 “嗒嗒嗒嗒嗒!” 日军的飞机折了回来,朝着我军士兵和车厢便是一通扫射……顿时间,我军队伍陷入惊恐的慌乱之中…… “轰!轰!轰” 几十个战士,才被前一架敌机打断手脚,就又被后一架飞机投来的炸弹炸飞、炸碎。血惺的场面,让一些新补充的士兵吓得四肢僵硬,裤裆下雨……可即使如此,日军的炮弹也没有因为他们的害怕而网开一面。一颗敌机的子弹,把士兵的半个头削了去;一排敌机的子弹扫射,差点把另一个士兵的身体切成两半;一枚敌机投下的炸弹,把我军数个士兵炸得支离破碎…… 即使我军数千士兵朝日军的飞机连开了数十枪,但日军的飞机,却还是那般邪恶的猖狂,待日军的子弹和炸弹用尽之后,他们才欢笑着扬长而去,日军领队的队长,正是井上森川…… 日军飞机离开后,留下了狼藉的一片……掩埋尸骨,救治伤员,抚慰弱小,抢修铁路,中国的军队,就像是地勤人员……他们从来都是如此……也从来都只能如此…… 分线——————————————————————————————— “黄占魁!陈昌!你们在干嘛!快,集合!”远处,六猴喊话到。 “娘的,又不知道哪个村被祸害了!日你狗日的小日本!”黄占魁收起机枪,嘴里叨叨的骂着,和陈昌一起,集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