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得好。”门外响起一阵巴掌声,满面笑容的桜子推门而入。 “桜子小姐怎么有偷听的毛病啊。”沈晗讽道。 桜子走到她身侧弯下腰歪着脑袋看着她说:“偷听不就是特工的活吗?专业术语叫窃听,偷字略显不雅。” 沈晗嗤之以鼻道:“一样的货色。” 桜子不以为意道:“偷听也好窃听也罢,咱们暂不讨论这个问题。沈小姐,请先回答梁主任刚才的问题好么?” 梁尚乾有意打岔道:“你来得倒挺快的啊。” 桜子挺爽快地承认道:“您一出门我便瞧见了,心想您在这样一个地方私会沈小姐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光景,所以就跟了来瞧瞧。您刚才的问题很犀利,我们还是先听听沈小姐如何作答。沈小姐,请吧。” 沈晗将手里的糕点捏成团往嘴里一点点喂着似漫不经心道:“实则这是一个伪命题,无需作答的,你们若是硬要个答案,诚如老梁刚才说过的,你们对我**的身份大感意外罢了。” 她虽未正面回答桜子的诘问,却从另一个角度予以了巧妙地诠释,给了梁尚乾和桜子又一个意外,若再追着这个问题问下去,便显得自己颇有些无能了。 但桜子有得是招数,马上道:“那我且问,你是如何知道梁主任带回了一份绝密文件而迫不及待下手的?在此之前你并无与梁主任任何接触的机会呀。” 沈晗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指向自己的一对漂亮的眼睛说:“我有一双眼睛啊。但凡外出,老梁的公文包向来是吴岩或者老潘替他拿着的,大官都是这作派。昨日他从外面回来,包是自己拿着的,且紧紧地护在胸前,一脸的板正。跟他两年多了,只要看见他这个样子,我便知包里装着的定然是重要文件,是一定要锁进他的抽屉的,轻易不假手他人。果不其然,让我看见了你们那份罪恶的计划书。只是可惜啊,桜子小姐你棋高一着,我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但你可知,我昨日的行为并非针对你。”桜子别有用心道。 “那会是谁?”沈晗问得倒也直白。 这下搞得桜子无法作答了,毕竟对于吴岩的怀疑迄今为止完全出自一种揣测和臆想,此时不宜对她道出,皆因有个太大的疑团桜子尚未找到出口:若两个人是同党关系,刺杀浅北和周纲堂断不会是一人所为,不合常理亦不合逻辑。 “你还有问题吗?”这话是梁尚乾问的,一解桜子尴尬之围,二则他想和沈晗单独多待会儿,这样的机会不多了。 “问题倒还有,但有些问题不适合当着您的面。二位接着聊,明日我想单独来会会沈晗小姐,您应该不会介意吧? 面上带着笑的桜子这番话颇有些恶毒的味道,而梁尚乾却不能说一个不字。但在她咄咄逼人的态势下,他已然失去与心爱的女人“私聊”的心情,遂朝门口叫了一声“老买,”买监狱长连忙跑了进来,梁尚乾朝坐在对面的沈晗努了努嘴:“把她带下去。” 茗子和女狱警进来把沈晗带出去了,面露不舍的梁尚乾看着她的背影一声轻叹。 桜子带些调侃意味问梁尚乾:“梁主任是想和我私聊一会儿吗?” “聊吧,你想聊什么?”梁尚乾作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无奈表情。 “您若带着情绪,就没法聊了。”桜子却道。 “在这种地方,你就别指望我有什么好心情了。”梁尚乾直言道。 “也是啊,这的确不是一个聊天的好地方,但氛围却也还行,适合话题。那么梁主任,我就问第一个问题了。您认为沈小姐是**吗?”桜子的一对眸子牢牢锁定在梁尚乾的脸上,仿佛她要的不是答案,而是此刻梁尚乾脸上的微表情。 “我不认为,但现在看,的确是。” “根据?” “很简单,她亲口承认的。” “她在您身边两年了,您从未有哪怕一点点怀疑?” “若有,就不会在我身边了。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对**都不感冒。” 桜子点头表示赞同:“我同意。就像她自己说的,她从不刻意打探情报,您也没给她机会,两相相抵,所以相安无事。梁主任,您认为沈小姐是冲动型人格或具备盲动性性格吗?” 稍稍思量后,梁尚乾说:“至少她以往表现出来的性格是沉静式的,是否由表及里,现在我表示怀疑。以她的另一重身份,有些事不由性格决定。” 桜子咯咯地笑了:“您太聪明了,已经预计到我下面的问题了,但我还是要问,她像是那个连续刺杀浅北将军和周纲堂的人吗?换言之,她具备这样的条件和能力吗?” 梁尚乾亦笑了说:“我要说你蠢,你可能不服气,答案已经在你心里了,何必多此一举。” “不,梁主任,您的回答对我很重要,毕竟您了解她多过我。” “但我的回答不会令你满意。打个比方吧,你和你的那两个跟班茗子和裕子,哪一个看上去像是身怀绝技的特工呢?有时我看着你们,就像不谙世事还躺在娘怀里撒娇的小女孩。你觉得我的这个比喻还行吧?” 桜子似颇无奈亦略有些欣慰地叹了口气说:“那么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想必您亦不会正面回答我了,可我仍是有些不甘……” 梁尚乾打断她亦调侃她道:“那你的性格就属于不到黄河心不死一类了。” “对极了,”桜子竟雀跃地拍了把巴掌,“所以我就经常性的打破砂锅问到底,惹别人不高兴。那您今天也就委屈一下不高兴一回吧,沈小姐会是周纲堂口中的那个**卧底吗?” “这个嘛,”梁尚乾的眼神是犹疑的,“我是真的不能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我得对我说的话负责不是吗?如果我说,沈小姐说是就是,你满意吗?” “坦率说,不满意,但当下似乎找不到一个能令我满意的答案,仿佛被包裹在重重的雾里。”桜子的身体颓丧地往后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