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急败坏的廖显达恨铁不成钢道：“你TMD就那么怕那个小娘们呀，她让你吃屎你也吃不成？” 兰海洋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处座，您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这不光是怕不怕的事，您应该知道的。” 廖显达愈发怒了：“老子这还算是客气的。你再跟老子不识相跟在那个日本娘们屁股后面转，信不信老子……” “够了！”梁尚乾充当起了老好人的角色，“愈说愈不像话了。老廖，坐过来，老兰你也坐。” 待兰海洋的半边屁股坐下来后，梁尚乾对他似语重心长道：“但是老兰哪，这件事你做得确实不地道。别打岔，你怎么想的我知道，四个字，被逼无奈是吧？可你想过没有，像我们这类夹缝里求生存的人，最忌讳的是什么？搞内讧，窝里斗，自己人阴自己人。咱们这些人能活到今天已经很不易了，为谁而活？仅仅是为自己吗？主要是为家里人而苟延残喘耻辱地活着。那咱们还能这么忍心对自己人吗？不能够啊老兰！” 兰海洋亦装出一副苦不堪言的神情道：“老大教训的是。可是我……” 梁尚乾打断他道：“你这个瞻前顾后的性子可不好，老廖这句话还是比较中肯的，你有那个必要那么怕谷川处长吗？这里的一亩三分地不是她谷川的，时过境迁她若老抓住一句无心玩笑话来要挟你，我这里就过不去。” 在兰海洋仍犹疑着时，廖显达给了他一个台阶：“老大都这么讲了，你还怕那娘们甚的？” 这是非逼着兰海洋不得不表个态了：“我，好像有了些底气了。” “那今天这样的事……” 兰海洋忙道：“属下再也不敢了。” 梁尚乾貌似欣慰道：“这就对了，自己人要团结，要一致对外。辛苦一天了，去吧。老潘，替我送送老兰。”直接下了逐客令。 待兰海洋出去后，廖显达对梁尚乾讽道：“你还真信了他这个孬种？” 撤下笑容的梁尚乾即刻换上一副冷冽的口吻：“信与不信无所谓，他若再犯，那就是自掘坟墓！” 廖显达叫了声“好”接着捧了他一把：“两年了，过去的老大终于回来了。” 孰料梁尚乾叹一声道：“你就别瞎捧了，目下也只得对自己人发一发威罢了。小潘子，今天这事，你不许对金秘书尤其吴岩提半个字，让他知道了，愈发地恣意妄为。怕你这个大嘴巴了，先跟你把招呼提前打好。” 老潘却笑道：“您就别管大嘴巴小嘴巴了，吴岩那小子只怕知道了，早上他看见金秘书和兰科长一前一后出去的。” “我说的是这间屋里的事。”梁尚乾补充道。 “我刚才拎兰科长上来，他也看见了，心里有数得很。”老潘愈发的笑得艳了。 “真是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梁尚乾此话不知是咒吴岩呢还是夸他，反正乐得廖显达和老潘嘎嘎直笑。 老潘称吴岩早上看见金秘书和兰海洋一前一后出去了，他是如何得知的？现编给梁尚乾和廖显达听的？当然不，而是当时他和吴岩在一块，就站在吴岩办公室的窗口前。基本上，老潘大多时候走进吴岩的办公室，就见他立在窗口前，不是想事情，就是想看到他所想看到的某个人或某件事，站在窗口“看风景”就好像成了他的一件武器似的。 老潘进来时，吴岩回头看了一眼，又将目光投向院子里。老潘走过去瞅了一眼，就见金秘书开着一辆车出了院子，很快兰海洋从楼里跑了出去上了另一辆车跟了上去，老潘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重庆的药品转运中心出事，逮着了一辆车，却跑了两辆，桜子怀疑有人通了消息，但吴岩却没有那个时间。老潘就在想，是不是他通过总部内的某个人把消息二次传递了出去。现在看到吴岩关注的人是金秘书，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就在他拍怕吴岩的肩膀走出去时，漏掉了廖显达的人也跟了上去的一幕。 至于兰海洋回来后，老潘遵照梁尚乾的旨意去拎他上楼恰巧被吴岩撞见的事，则是老潘在敲开兰海洋办公室时有意提前喊了一嗓。 对老潘的时而暗里襄助，吴岩是十分感激的，却是只能放在心里不能说出口的。他有情有义却身具毛躁的脾性，这也是吴岩犹豫着是否发展他或曰策反他的忌惮之处。 老潘把兰海洋拎到梁尚乾那儿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吴岩不动脑子都想象得到，梁尚乾最为忌恨的就是自己人算计自己人，更遑论因为日本人。所以吴岩关注的焦点并不在兰海洋这儿，而是自己和金秘书今后的“合作”上。 兰海洋敢于跟踪金秘书，绝非他个人的主意或临时起意，应该是获得了桜子的授权，否则生性懦弱向不管事的他没这个胆子。金秘书这么快就被桜子盯上了，颇有些出乎吴岩的意料，个中原因他甚至想不通，概因他自己从金秘书身上都找不出一丝可资怀疑的地方，由此可见桜子端的是个人物，让她担纲反谍处非浪得虚名。 这不免让吴岩忧心自己和金秘书未来的路将如何走，能否走下去，这道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或大于二的题若是做不下去，自己这颗雷随时随地都可能会爆。 怀揣着满腹的心事，下班路上经过二敏小吃店时，吴岩往里面瞅了一眼，希望找个人说说话，小敏和新来的俩师傅在忙着，文敏没在。小敏或许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也只能默默地对他摇了摇头。 吴岩继续往前踩着车，进了青石巷口，他下车推着往前走，顺溜着一路瞧过去，亦没看见基本每天这个点都在这的巧英，还真是巧巧的妈妈遇见巧巧了，两个他想见的人都没见着，顿时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袭上心头，仿佛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