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一想突然一下明白桜子为何有这般态度的坂相忝遂说:“桜子小姐言重了。但我实在想不出你会有何事求到我的门下,你这样搞得我很不习惯。” 桜子郑重其事道:“我想请你手下留情,暂且放二敏小吃店一马。” 脸上显露出一副讪然表情的坂相忝问:“你怎么就猜到我会对小吃店下手的?” 桜子笑了笑说:“在听到你嘴里反复念叨这事是中统干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干,这不就是你一贯的风格吗?坂相忝君,留着小吃店对我有用,你把它让给我吧。” “一个已经失去实际作用的联络点对你还有何用处?”坂相忝一脸的不屑之态。 “你端了它同样也毫无意义啊,留着它或许某天会给我们带来意料之外的惊喜。”桜子卖了个关子。 “这你得跟我说清楚,否则……”坂相忝以牙还牙也卖了个关子。 桜子朝他招招手,俩人走到一角落里,桜子压低嗓门说:“你应该知道的,吴岩时常去这家小店吃早点或买些卤菜下酒,你以为,两者间会是清白的吗?” 皱了皱眉头的坂相忝却说:“即便吴岩可疑,亦只得往**方面靠,小吃店是中统的点,这两者间能划上等号吗?” 桜子又给他来了句“未见得。” 坂相忝却极正经地说:“少给我来这些虚的。既然怀疑吴岩是**的人,而**的组织原则和纪律是绝对不允许他与中统或军统产生横向联系的……” 对他的死板,桜子颇有些不耐烦的予以打断:“坂相忝君,此一时彼一时也。你不要忘了,潜伏于特工总部的这名**卧底曾在相当一段时间内与组织失联,假定吴岩是这名卧底,你以为他是个死人哪,即便他不联络重庆方面,难道重庆方面不会找上他?别忘了一个基本事实,无论**与重庆方面过去有着多大的仇,但对外他们终归还是一条战线上的人,视我帝国为共同的敌人。就这点小事还要跟你在这儿磨嘴巴皮子,真是的。” 见她说得有理,坂相忝遂自找台阶道:“你看看,这是求人的态度吗?我又没说不答应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桜子遂也挺干脆地说:“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二敏小吃店你今后就不必插手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天还没亮,下面查消息泄露源的事还有得你忙,你继续接着干,我得走了,老师那边还等我消息呢。” 裕子去把车子开了过来,正打算往特务机关那边开,却遭到桜子的一顿训斥:“你往哪开呢,我跟你说了去特务机关了吗?” “您刚才跟坂相忝课长不就是这么说的吗?”裕子犟了一嘴。 “小傻瓜,我那是说给他听的,他惹下的麻烦事,我替他擦屁股有病啊。回家,好好睡个回笼觉,今天一天有得忙。”桜子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回到酒店的桜子往床上一倒,嘱咐裕子,佳由子若有电话来,不是很急让她九点钟过来一趟,说着便睡过去了。躺下能睡端起碗能吃是特工的一项基本功。 九点整,裕子把沉睡中的桜子叫醒了,佳由子在客厅里候着呢,桜子稍稍梳洗打扮后去客厅见了佳由子。 两个人的中心话题围绕着吴岩展开,不外乎这两天他是否有反常的举止。其实除了跟踪吴岩去了两个大厂,佳由子提供不了什么有价值的情况,吴岩在厂内的活动她是没法掌握的,她基本的任务就是机械地实施跟踪。若要说到吴岩真正意义上脱离她的视线,就是三天前从隆鑫棉纺厂出来的路上,他的车子出了故障她不宜再跟下去。 “你觉得他的车子是真出了故障吗?”桜子笑着问。 “难道不是吗?”意识到她话里有话的佳由子反问道。 “你呀,有时候未免太过于自信了。他跟我说了这事,发现被人跟踪了,于是使了一出金蝉脱壳,好在他并没看清你的真实面目,只说是一个不男不女的人。”顾及她颜面的桜子多了后面一嘴。 佳由子叹了口气说:“以他的精明,这是迟早的事,不过比我预想中来得快了些。有时候,我也在怀疑我在目的性不怎么明确的情形下是否跟他,但若不跟出了事我又担不起这个责,两难啊。” 桜子遂安抚道:“没办法,这就是干这一行的宿命,宁可错跟不得不跟,但这个人是一定有问题的,只得辛苦你了。” 佳由子走后,桜子回到卧室床上床下的找什么东西,却怎么也找不着,裕子问她找什么,仿佛没听见的桜子嘴里嘀咕了一句:“我的素描本呢,昨儿我还在这儿看见了的。” 裕子径直走到床头柜跟前,从抽屉里翻出一本素描簿递到她手上:“这儿呢,我一早收起来了。现在找它做什么?又给谁画画呢?” 桜子以前学过几年美术,没事的时候喜欢画画自画像或者把裕子和死去的茗子当模特画些人体画,她宝贝似地把素描簿捧在怀里自嘲道:“我也不知道,一个不怎么具体的人,画出来再说吧。你打个电话给小林翻译官,半小时后约在悄漫话咖啡厅跟他聊聊,客气些别把人吓着了。” 电话打过去,是小林本人接的,果然一副疑虑的口吻:“谷川处长找我?你确定吗?”一早出了佐介教授那档子事,桜子突然找他颇有些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味道。 “大美女请您喝咖啡不乐意呀?”裕子调侃了一句。 半小时后,出门坐上车的桜子叮嘱裕子开慢些开稳些,抱着素描簿开始画她的画,路上不小心遇上一个横穿马路的老婆婆,裕子带了一脚刹车,桜子立马烦躁地扔了素描簿。 “让你开稳些怎么就不听呢,白画了。” “谁让您赶在这一时呢,能画得好吗?”裕子还了一嘴,接着又轻轻点了下刹车,悄漫话咖啡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