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郑化松将杜华梅的死归罪于宋启昆 　　 “宫本科长，你这样也有点太近人情了吧？你们已经对保险箱业务插手很多了，银行方面也是一让再让，如果你们还要对银行的职员进出银行，进行搜身，那是不是太过分了。” 　　 卞中裕对宫本正雄提出的意见立刻进行了反驳。 　　 “卞副行长，我这是通知你们，并不是和你们协商。除非你能破例把保险箱里的东西取出来交给我们，那一切都跟你们银行无关了，我保证，立刻撤离。” 　　 卞中裕知道，日本人是根本不会跟你讲人情道义的，他们的行为，就是野蛮加狂妄。 　　 “宫本科长，当初田中科长在的时候，我们不是打成了协议，同意你们在有客人进行保险箱业务的时候，你们的人可以跟随当面监督，现在，怎么又……” 　　 “卞副行长，那是田中科长，现在是宫本科长。” 　　 宫本正雄的话，非常强硬，没有商量的余地。 　　 上班期间，有职员想中途离开一下银行，那就得接受日本人的搜查。 　　 下班的时候，全体职员都在日本人的搜查之后，方可离开银行。卞中裕也遭到同样的搜查。 　　 崔光映和李晨曦坐在桌子跟前说着什么，李平哲给崔光映倒了一杯水，也就离开了。 　　 “崔叔叔，大姐让我告诉你，**他们今天看到宫本正雄带着人进了汇丰银行，进去的额时间漫长的，后来，银行好像就戒严了，里面的职员进出都要经过日本人的检查才能出。” 　　 “那顾客呢？”崔光映赶紧问。 　　 “顾客好像没有要检查的。” 　　 崔光映站起来，他觉得这是宫本正雄对银行的监管加强了，即便是现在跟卞中裕联系上，看来要想把保险箱的东西拿出来，有一定的困难了。 　　 李晨曦看到崔光映没有说话，知道他也是一时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来，问道：“崔叔叔，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崔光映看着李晨曦，坚定的说：“办法总比困难多。放心吧。” 　　 宋启昆还真的就是一根筋，也许是他的信仰吧。 　　 宋启昆敲响了“（法国）服饰中国上海办事处”办公室的门。 　　 “笃、笃、笃……” 　　 对面的边长寿听到有人敲郑化松办公室的门，伸出头来看看，是宋启昆，两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 　　 “进来。” 　　 宋启昆听到郑化松的声音，推门进去。 　　 办公室没有其他的人，宋启昆随手将门关上，跟郑化松汇报了张玉英说的情况。郑化松很快进入了沉思。 　　 郑化松此时沉思的并不是张玉英说的什么，而是，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宋启昆已经没用了，是该有个了断的时候了。之前，正因为郑化松需要宋启昆向张玉英转达自己的意思，达到自己借刀杀人的意愿，才让他多活了几天。 　　 他笑着对宋启昆说：“人各有志，我郑化松从来不会勉强别人的。中国不是有句俗语，‘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吗。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宋启昆觉得郑化松还是一个非常开明的长官，这在宋启昆的心里又增加了一点好感。 　　 崔光映夹着一个公文包走近了汇丰银行。他向襄理打听卞中裕是不是回来了。在襄理的引荐下，崔光映走近了卞中裕的办公室。 　　 “卞副行长，这位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你的一位亲戚。” 　　 “好的你，谢谢了。” 　　 卞副行长谢过襄理，站起来问道：“你是……” 　　 襄理离开了办公室，卞中裕觉得这位亲戚有点面生，也不好下定义，只能是试探着问。 　　 “哦，卞副行长，毛毛还记得吗？” 　　 “毛毛？”卞中裕西想了一下说：“那是我的一个发小，也是我的一个表弟，我们是光着屁股长大的。我们一级钢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他还好吧，现在在哪里？” 　　 崔光映将龚永康的事情前前后后跟卞中裕说了一遍，看得出来，卞中裕对日本人的野蛮和狂妄是非常痛恨的，他说：“日本人根本就不是人。” 　　 崔光映觉得卞中裕跟龚永康说的没有什么差别，也是一个痛恨日本人的中国人，于是，他将为什么找他的原因告诉了卞中裕。 　　 卞中裕感到有点为难，说：“现在日本人。尤其是那个宫本正雄上任之后，对我们银行的监控是更加眼里了，现在，我们银行的职员进来之后，不管什么事要出去，都得经见过日本人的搜查才能出去。就算是我拿到了保险箱里的东西，恐怕也很难带出去的。” 　　 卞中裕说的这个情况，崔光映是知道的，也曾想过很多的办法，但是，感觉都是一厢情愿的事情，因为，日本人不是傻子。 　　 “这样吧，怎么来拿，我们再想办法。你看怎么样？” 　　 “行。” 　　 崔光映将保险箱的钥匙和密码统统交给了卞中裕。最后，卞中裕提出要和龚永康见上一面。 　　 崔光映在离开卞中裕办公室的时候，遭到了日本人的搜查。理由是，他和银行负责保险箱业务的职员有零距离接触。 　　 这也让崔光映感到日本人把守是如此之严。 　　 郑化松和宋启昆同事离开了办公室，边长寿朝他们打了个招呼。 　　 郑化松和宋启昆一起坐着一辆黄包车，离开了光陆大楼。 　　 卞中裕送走了崔光映之后，坐在座椅上，回味着刚才崔光映所说的话。他非常清楚的记得毛毛这个表弟，不过，这也有好多年没有消息了，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而且一冒出来，就给自己搞来这样一件麻烦的事，弄不好，还得掉脑袋。尽管说，卞中裕对日本人也是恨之入骨，不过，赶走日本人，消灭日本人，那也是政府和军队的事情。 　　 他在想，这个毛毛是什么时候参加抗日组织的？ 　　 卞中裕跟崔光映提出要和龚永康见上一面，自然也是有他的道理，他就是想看看龚永康现在怎么就成了抗日分子了。同时，也是一个考证，说不定是有人拿着龚永康的名字来冒充的呢，这年头，可不好说。 　　 郑化松将宋启昆带到一个大仓库里。两个人走进空荡荡的仓库，郑化松随手就将大铁门给关上了。 　　 宋启昆四顾仓库，感觉到有点阴森森的。 　　 “区长，把我带到这里，有什么任务交代？” 　　 宋启昆非常平常心的问。他根本想不到这是郑化松的阴谋。就在宋启昆是转过身来的时候，却看到郑化松的手枪已经对着自己了。 　　 “区长，你这是干什么？”宋启昆不觉得问。 　　 “宋启昆，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跟杜华梅在一起的？”郑化松的声音不大，但是非常坚毅，口吻也是那种不可容忍的。 　　 宋启昆本能的将手伸到了腰间，却被郑化松吆喝住：“别动。”郑化松说着，伸手过去摸宋启昆的腰间。 　　 “区长，你这是干什么，我没带枪。”宋启昆知道在这种情况之下，要想躲过郑化松的子弹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还不如好好说，以静观动。 　　 “我问你话呢？” 　　 “这个，说来话长。” 　　 宋启昆说着找了个地方慢慢的坐了下来。 　　 “我们别动队不是有两个主要任务吗，一是寻找日本间谍茼蒿，还有一个就是寻找朱雀。怎么啦？” 　　 别看宋启昆这样说的轻巧，好像没有什么事要发生，但是，他的心里，却在不停地问自己，这是为什么？ 　　 “那你当初给我介绍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她的的名字，而是告诉她的代号？” 　　 “你让我们别动队寻找的是朱雀，自然跟你说她的代号，因为谁都知道，火凤凰就是朱雀的头人。这个，有问题吗？” 　　 宋启昆的回答，应该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也是符合逻辑的，要想从这里寻找宋启昆的茬子，不太可能了。 　　 “你知道，杜华梅是什么人吗？” 　　 郑化松的这个问题，倒是让宋启昆的心里有了一种警觉，问道：“什么人？” 　　 “他是我的女儿。”郑化松有点忍不住了。 　　 “区长，你说什么，杜华梅是你的女儿？那你就是杜华梅来上海寻找的养父杜学深？”尽管宋启昆有点心里准备，但是，当郑化松亲口说出这个事实的时候，还是感到易总诧异。 　　 “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把火凤凰介绍我认识，我就不会给她派任务，我不给她派任务，她就不会死，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 　　 郑化松的声音越来越大，有点吼叫的感觉，同时，他手上的枪已经盯着宋启昆的脑袋了。此时的郑化松有点失态，他把杜华梅的死完全归罪与宋启昆，就像他说的，如果不是宋启昆将火凤凰介绍给他，那么，后面什么事都没有，他就不会去执行上峰的命令：“不为我用，便消灭之。”这样，杜华梅也不会死。 　　 宋启昆看着郑化松，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知道，此时的郑化松已经到了情感崩溃的地步，他曾听杜华梅跟他说起过，她跟养父之间的感情是很深的，为了她，养父甚至没有什么不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