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郑华松见了宋启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杜华梅看着自己碗里的面条快吃完了,她斜眼看了一眼六处的大门口,依然是两个伪军在站岗,一点变化也没有。 杜华梅放慢了吃的节奏,一根一根的跳着。就在这个时候,从六处大门里出来两个衣冠不整的日本,看上去很疲劳的样子。 杜华梅在想,最好是过来吃早饭的。 那两个日本兵在大门口拉拉扯扯一阵之后,两个人朝这边走来。 果然是不服有心人。这两个日本兵来到摊位上,就在杜华梅的桌子跟前坐了下来。 “喂,你吃什么?” “跟你一样。” “老板,四根油条两碗豆浆。”那个日本兵一边说,一边做着手势,生怕老板听不懂日语。 当那个日本人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四根油条,放到桌子上,转身又端来两碗豆浆。 这两个日本兵根本没有在乎边上好坐着一位先生,在他们以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国人是听不懂他们的日语的,所以两个人的说话也是肆无忌惮的。 “哎,你说,那小子是什么做的,打成这样,连坑都不吭一声。” 这个日本兵的说话,被杜华梅听进去了,她马上意识到,这位日本兵说的“那小子”很可能就是侯冠梁。但是,她看到自己碗里的面条已经没有了,灵机一动。 “老板,再给我来碗面条。” “好嘞,请稍等一下啊。” “好的,不急,已经吃了一碗了。”杜华梅说着,竖起了耳朵听着这两个日本兵的对话。 “谁说不是呢,他一个挨打的人不说,我这个举**打人的人都累成这样了。” “你说,青木宇冠他们是不是真的抓错了人?也许就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 “这些,不是我们关心的。快吃,宫本少佐还在等消息呢。” 从这两个日本兵的嘴里,杜华梅已经可以断定,“那小子”八九不离十就是侯冠梁了。他在心里暗暗的为侯冠梁称赞:“好样的,是个中国人。” 崔光映来到李晨曦的水果摊上,挑着苹果,轻声说:“内线传来消息说,有一个叫侯冠梁的人,前天晚上被日本人抓了,说是跟药品有关。” “可以肯定吗?”李晨曦问。 “这个叫侯冠梁的人,韩博海见过,但是,对方没有承认手上有药品,不过,具情况反应,这个人的确有问题,否则不会这段时间经常出现在黑市上。” “老崔,你的意思是要救人?” “家里对药品要的非常紧,我们现在唯一的药品的线索就是这个叫侯冠梁的。其他的人,我们也不知道有什么人。” “人关在哪里?” “特高科六处的审讯室里。” 崔光映接到这个情报,同样,郑华松的情报网也没有怠慢,侯冠梁被抓的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到了郑华松的耳朵里。不过,郑华松的目的并不是侯冠梁这个人,而是,他不想让这批药品落到地下党的手里,他必须加以阻止。 郑华松摘去了假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一罐,骑着一辆自行车出了门。 按照洪战勤的请示,重庆来的专员宋启昆已经被郑华松凉了很多天了,在宋启昆的再三请求下,他觉得,不得不见一见这位专员,好像再说不见,也没有什么理由了,毕竟还是重庆来的专员。 郑华松并没有把宋启昆约到自己的任何一个住处或者办公的地方见面,而是将宋启昆约到了蒲汇塘河边见面。 蒲汇塘,出现在宋代许多水利专家的著述里,这样算下来,蒲汇塘应该是流经千年的古河道了。江南水乡横塘纵浦,水网纵横,由于蒲汇塘与肇嘉浜两条河流的交汇处在徐家汇,历史上也将这一段的蒲汇塘称之为“蒲肇河”,蒲汇塘的水经肇嘉浜日晖港流入黄浦江。徐家汇与七宝镇因蒲汇塘而水脉相通,蒲汇塘与肇雾兵因水而“汇”,徐家汇之所以得名,与徐光启后人在此居住有关,也与这两条河流的交汇有关。 郑华松尽管生活在白色恐怖之下,但是,他对自己的出行却有着他自己的原则。出门,不论去哪里,他从来不带保镖或者警卫,从来都是独来独往,这样,对于郑华松来说,一是不过与暴露自己的行踪,二来也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一个人行动,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出门。 郑华松骑着自行车一路往西,在通往七宝的一个蒲汇塘渡口,他被日本人搜身检查后放行,上了渡船。 当渡船到了对岸的时候,他继续骑着自行车沿着蒲汇塘往南,再往西。终于在一个空旷的地带停了下来。他从自行车上取下鱼竿和一些钓鱼的工具,走到河边、这个时候,在河边已经有人在钓鱼了,郑华松看到合理水面上的浮萍在下沉,他知道,这是鱼儿咬钩了。 但是,钓鱼者好像没有看到,这可急坏了郑华松,于是,他叫了起来:“咬钩了。咬钩了。” 钓鱼者被郑华松一咋呼,清醒过来,赶紧的拉起鱼竿一挥。一条活蹦乱跳的鲫鱼就被来上岸来乐。 “这就是嘴馋的下场。”郑华松笑着说。 “它要是不嘴馋,我们怎么会有口福呢。” 郑华松笑笑问:“来了好久了?” “有一会儿,总不能让区长大人等我这个小人物吧。” 垂钓者就是宋启昆。 “彼此。彼此。” “郑区长,要见你一面可真的是难于上青天啊。” “哪里的话,宋专员,不瞒你说,最近事情的确很多,实在是抽不出身来,怎么,洪战勤招待不好了,有意见了?” 郑华松从宋启昆的话音里听出了有怨言,其实,不用听,也知道,宋启昆的肚子里是憋着一肚子的火。 郑华松看到宋启昆并没有回话,将鱼饵挂好钩之后,用力将鱼饵抛了出去。笑着问:“宋专员从重庆来,带来什么指示?” 宋启昆尽管对郑华松有很多的意见,但是,这会儿,他没有必要挂在脸上,他也知道,之后,郑华松也将是自己的上峰,小不忍则乱大谋。 “重庆方面两个指示精神,一是,你报送的关于日本间谍代号茼蒿的武藤杰良的资料,老板看过了,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所以,要求上海区加大对日本间谍的鉴别力度,尽可能的尽快找到这个代号茼蒿的武藤杰良。其二,就是,重庆方面听说了上海的情况,在上海的市面上,除了我们军统局的上海区和地下党的组织之外,还活跃着一直民间的抗日组织,叫什么‘朱雀’的,上峰的意思,要我们找到这个朱雀的领头人,让他们为我们所用。万一争取不过来,那就找个借口让他们消失。” 郑华松看到自己下的鱼儿有鱼儿咬钩了,高兴的说:“咬钩了。”说着,一拉鱼竿,一条鱼儿被掉了起来,郑华松取下鱼钩。,将鱼放入水桶中,说:“宋专员,和你一样,我也有口福了。” “看来还是郑区长会选地方啊,这个地方看来鱼儿不少,而且都是馋嘴的鱼儿。”宋启昆也迎合这说。 “关于代号茼蒿的武藤杰良,我也是一无所知,那份档案材料还是宫本正雄想了解武藤杰良,托人从本土带来的,原本,我怕以为只要拿到这份档案,武藤杰良就会暴露在我们面前,没想到档案里根本没有武藤杰良的具体信息。其实,重庆是知道的,我特意成立了别动队,就是专门对付武藤杰良的。至于你说的朱雀抗日力量,我们的确有所耳闻,也亲眼目睹,这是一只不可小视的抗日力量,层让日本人感到头痛。听说最近的日本人的一批药品被劫的事吗?” “在公司里有所耳闻,但是具体的不是很清楚。” “据说,这批药品就是被朱雀给劫了,前天,还有一位叫侯冠梁的人,被日本人抓了,理由就是怀疑他是朱雀的人。” “郑区长,你对这个朱雀的组织了解多少?” 郑华松侧头看了一眼宋启昆,说:“朱雀是箭头不见尾的神龙,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行踪,我又能了解多少呢。不过,宋专员的话,我记住了,不能为我所用,就让他们消失。哈哈,有咬钩了。”郑华松说着一拉鱼竿,结果钓上来的一条猫鱼,很小。 郑华松将鱼放进水桶里,说:“就像这条猫鱼一样,即使是不好吃,我就喂猫,总不能放鱼入水啊,宋专员,你说是不是?” 让宋启昆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郑华松尽然将别动队交给了他指挥。 “宋专员,我考虑再三,从今天起,别动队就归你指挥了,我们之间采取单线联系。我想你在公司里这些天,对别动队多少有些了解了,这样,查找武藤杰良和招安朱雀的事,就由你全权负责了。” “郑区长,这样行吗?我初来乍到的,对上海的形势也不够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