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崔光映决定认回宋启昆的尸体 　　 沈家华走进一个公用电话亭，他给边长寿打了一个电话。 　　 “老边，是我，沈家华，有空吗，你下来一下，我在大马路的转角上等你。” 　　 沈家华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一听到宋启昆来找郑化松，心里就着急，他好像有种预感，却也说不清楚是什么。 　　 没一会儿，边长寿过来了。 　　 “宋老板，你为什么不上去啊？” 　　 沈家华抬眼看看光陆大楼的方向，指指问：“他在上面？” 　　 边长寿当然知道沈家华说的这个“他”是指谁，点点头说：“在。” 　　 沈家华搂着边长寿的肩膀朝外滩方向走了几步问道：“你看到宋启昆来过没有？” 　　 边长寿看看沈家华想了想说：“好像没来过。”边长寿突然想起来了，又说：“前几天，宋启昆来找过郑老板，两个人在办公室呆了漫长时间，后来，两个人是一起出去的，出去的时候，郑老板还跟我点了个头。” 　　 “我刚才去找宋启昆，他们说，宋启昆几天没回去了，老边，你说，会不会是郑老板给他安排了什么任务？”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沈家华沉思了一会儿，说：“对了，刚才你问我为什么不上去，别跟人说，我来找过你。” 　　 边长寿点点头，他虽然不知道沈家华玩的是什么把戏，但是，看到沈家华的那副严肃认真的样子，知道，一定是有原因的。 　　 几个警察拿着浆糊桶在大街上张贴着什么告示，后面跟了一大群的行人，沈家华也走上前去看看热闹。 　　 警察贴的是认尸启事，不看没什么，一看吓一跳，沈家华被认尸启事上的尸体照片给愣住了，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可能啊，为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沈家华揉了一下眼睛，没错，尸体就是宋启昆，太阳穴上有个黑点，当过兵的人，一看就知道，那是枪眼。 　　 侯冠梁拿着一张认尸启事急匆匆的跑回来，跟张玉英说：“大姐，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张玉英不紧不慢的问。 　　 “你看这个，好像是宋长官。” 　　 张玉英被侯冠梁这样一说，心里不免一怔，拿过启事一看，果真是宋启昆。 　　 宋启昆被杀，张玉英的第一反应就是跟郑化松有关，但这是自己臆想或者说猜测，没有证据不能胡说。 　　 “大姐，你看是不是宋长官？”为了确切的消息，侯冠梁继续问张玉英。 　　 “应该是他。” 　　 “那是怎么回事，是谁杀了宋长官？” 　　 张玉英看着侯冠梁，意思是，你问我，我问谁啊。 　　 侯冠梁也知道，自己的这句话，问的是没有道理的，如果张玉英知道是谁杀了宋启昆，那他就不会死了，于是便改口问：“大姐，你说我们怎么办？” 　　 张玉英沉思了，没有回答侯冠梁的问题，而是让侯冠梁出去，自己需要好好静一静。 　　 侯冠梁刚走，沈家华来了。 　　 沈家华看到张玉英的手上拿着一张认尸启事，知道她已经知道了，说：“你已经看到了。” 　　 “你认为是谁干的？”张玉英问沈家华。 　　 沈家华将他刚才去了一趟光陆大楼，跟边长寿碰了面，据边长寿说，宋启昆前几天去找过郑化松，而且，适合郑化松一起离开光陆大楼的，两个人离开的时候，郑化松还跟边长寿点了个头。 　　 “从启事的照片上看，宋启昆是被人打死的，我在想，这个人会是谁？”张玉英好像是在跟沈家华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你认为是谁？” 　　 张玉英被沈家华这样一问，转过头来看着沈家华说：“肯定和郑化松脱不了干系。” 　　 “不会吧，宋启昆一直都是看好郑化松的，郑化松没有理由枪杀他啊？”沈家华说的这个问题，其实是想看看张玉英的反应，他想知道，张玉英是不是跟自己的判断是一样的。 　　 张玉英让沈家华坐下，她对郑化松最近的一系列情况做了分析，她认为郑化松是杜华梅的养父，这件事，已经让郑化松有点感觉了，而杜华梅平时跟宋启昆走的最近，那么，关于杜华梅养父的情况，第一个知道就是宋启昆。包扣上次绑架田中的时间，应该就是郑化松为了掩人耳目与田中一起唱的双簧，现在郑化松的死对头宫本正雄回来了，还接替了他的位置，这对郑化松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自己就被郑化松安排去刺杀宫本正雄没有成功，如果说，宫本正雄知道那天朝他开枪的人是郑化松的养女，那宫本正雄是怎么样？ 　　 沈家华觉得张玉英分析的非常有道理，他接着说：“所以，宋启昆就是郑化松的隐患，这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只有除了他，才能保住自己。” 　　 “是啊，宋启昆就是一根筋，怎么说，他都不相信，这是自食其果啊。”张玉英惋惜的额说。 　　 沈家华将宋启昆交个他验证郑化松的事情，如实的跟张玉英说了一遍。 　　 “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一颗肉痣能证明他就是武藤杰良吗？只可惜杜华梅不在了，如果她在，她可以作证，现在已经没有证人了。这个证据就不能成立了。” 　　 沈家华觉得张玉英说的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但是，郑化松这个人非常狡猾，做事也很谨慎，要想拿到他就是武藤杰良的证据，恐怕是很难办到的一件事，这也是沈家华这几天一直以来感到头痛的事情。 　　 就在张玉英和沈家华两个人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李晨曦带来了崔光映的意见。崔光映认为，宋启昆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名真正的抗日的中国军人，不管他是怎么死的，安葬他也是应该的。 　　 “老崔说了，让**或者谁去警察局认领宋启昆的尸体，就说是他的什么亲戚。理由吗，随便编一个。” 　　 “好的，没这件事，我来安排。找一个没有在警察局暴露的人去。” 　　 郑化松拿着报纸看了又看，好像要把每一个字都看得清清楚楚一样，其实，当然看到报纸上的消息是，心里还是挺安稳的，宋启昆这个定时炸弹提早引爆对于他来说是件好事。 　　 但是，宋启昆毕竟是自己手下的人，在自己人面前，总不能不闻不问，袖手旁观吧？猫哭耗子，也得哭一下啊。 　　 郑化松让边长寿通知沈家华和几个骨干过来，商量这件该怎么办，郑化松对大家说：“宋启昆是我们党国的军人，我们先不管他是被谁杀死的，总的给他一个入土为安吧。看看，我们以什么样的理由道警察局把宋启昆的尸体领回来。” 　　 边长寿看看沈家华，他觉得沈家华的预感还真的出现了，同时，他也认为这件事跟郑化松有关，因为那天，就是郑化松跟宋启昆一起出去的。 　　 沈家华和储世昌他们几个也是互相看看。 　　 储世昌说：“郑老板，如果我们去认领，你说，会不会将我们自己暴露在警察面前？” 　　 “当然不能直截了当的去认尸，总的找个理由啊。”郑化松边思考边说。 　　 “郑老板，我看这件事，我们就不要麻烦了，昨天我已经跟朱雀的人碰了个头，他们会出面其警察局认尸的，这要比我们出面好多了。” 　　 “宋启昆和朱雀是怎么认识的？”储世昌觉得有些怪异。 　　 “这件事，说来话长。大家一定还记得，宋启昆来上海的当天，被日本人追捕，是朱雀的人救了他，所以，他跟朱雀的人一直保持着往来。” 　　 “这样最好，有他们的人去认领，也省了我们的事，更加安全了我们自己。不管是谁，只要好好安葬了宋启昆也就对得起他了。另外，老边，给重庆打报告，就说宋启昆在行动中阵亡，已请求抚恤金。” 　　 “好的。” 　　 郑化松表面的功夫做的非常仔细，也很得体，不知道内情的人，那是一点也看不出什么名堂的。 　　 “郑老板，我主动请缨，把调查宋启昆的死因任务交给我，我一定给宋启昆一个满意的答复。” 　　 郑化松看着沈家华摇了摇手说：“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据我估计，宋启昆多半是死于日本人或者76号特务之手，否则，有谁会要他的命呢。如果你真的查到是日本人或者76号特务干的，你又能怎么样？” 　　 “是，还是郑老板说的对，人死了，不能复活，那么我们活着的人就要好好活着，不能乱来。” 　　 沈家华看了一眼储世昌，当然，储世昌不知道背后的阴谋，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沈家华觉得这个时候也不是逞能的时候，更何况，这个凶手根本不用查，他只不过是想看看郑化松的反应而已。 　　 “好吧，我就听老板的。”沈家华表态了。 　　 “对了沈家华，你注意一下，看看朱雀的人把宋启昆安葬在哪里，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吊唁一下。” 　　 房汝浩来到杨泉升的办公室，说：“局长，死者的身份搞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