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沈家华确认了郑化松的身份 　　 郑化松是感到纳闷，那种心底的怨愤，无从发泄，这才想到了沈家华。可想而知，郑化松倒不是想向沈家华诉诉心里话，而是想借用洗桑拿浴发泄一下情绪而已。其他的，他什么也没想。 　　 桑拿浴室里，蒸汽腾腾，有点云里雾里，再加上洗浴的人，大都是坐着，靠在木板上蒸发着。 　　 沈家华想看到郑化松的后背，感到没有机会，偶尔的碰到郑化松转过身来，却也被浴室里的蒸汽遮挡了视线，要想看清楚那个肉痣，还真的很难啊。 　　 郑化松全身出着汗，手也在不停地搓着身体。 　　 沈家华心生一计，走到郑化松的跟前，说：“区长，就让我给你拍一回马屁，帮你搓搓背，怎么样？” 　　 郑化松看着沈家华说：“你小子就是嘴甜。” 　　 郑化松说着，身体挪动了一下。沈家华让他趴下。 　　 沈家华就像公共大浴室的搓澡工一样，将毛巾卷在了自己的手上，开始给郑化松搓背。 　　 沈家华清楚的看到郑化松的右肩胛上，有一个肉痣。不觉心里一怔。 　　 位置和宋启昆说的一样，眼色也是肉色的，与宋启昆说的完全是一致的。沈家华的脑海里立刻明白了，这个郑化松是假的，应该就是杜华梅的养父武藤杰良。 　　 一种愤恨油然升起，张玉英的几次被捕，和别动队的全军覆没，多少战友死在了这个日本间谍的手里。沈家华好几次想对郑化松下手，每当他举起手的时候，又停下了。 　　 倒不是沈家华的手软，而是觉得，就这样杀了郑化松，有点说不清楚。 　　 宫本正雄一伙人民趾高气昂的从杨泉升的家里出来，上了他们的专车。 　　 杨泉升陪着笑脸送走了瘟神宫本正雄，转身就将大门关上了，胜牌这个恶魔继续出现。 　　 杨泉升回到屋子里。看到一片狼藉的屋子，他一屁股做了下来，看着乱七八糟的屋子长叹了一口气。 　　 妻子走到他的额面前，抱怨的说：“日本人就不是人。” 　　 “行了，过嘴瘾有意思吗？”杨泉升朝着妻子吼叫到。 　　 “你除了会吼我，还会干什么，在日本人面前，你就是一个孙子，有屁都不敢放。” 　　 杨泉升突然站起来，一把将妻子推开，说：“还不是你那个宝贝弟弟惹的祸。” 　　 杨泉升说完，独自离开了屋子。 　　 在杨泉升的心里，他恨宫本正雄不会比他妻子的恨更浅，只不过是宫本正雄是日本人，他不敢得罪，也是敢怒不敢言啊。 　　 沈家华和郑化松在桑拿浴门口分手。分手的时候，郑化松原本还想请沈家华去吃饭的，但是，被沈家华婉言回绝了。此时的沈家华心里是一团糟，根本没心思吃饭，更何况是和一个沾满自己战友鲜血的日本间谍共餐？ 　　 这两个人现在可是同床异梦了。沈家华拒绝桌上的要请吃饭，那是他从心里不愿意和一个日本间谍坐在一起共餐，而郑化松的邀请也只不过是一种情谊，并非是他的本意。 　　 郑化松回到自己的住处，在那个亭子间里，不愿意想的事，却有出现了。 　　 宫本正雄现在好像成了他的噩梦，他总有一种感觉，自己会死在宫本正雄的手上。他当然也想到了暗杀宫本正雄，但是，何从下手？刺杀特高科科长，那可不是意见轻易的事情，绑架田中科长的事情，估计再也不会出现了。 　　 郑化松在想到宫本正雄的时候，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如果说，宫本正雄知道是自己的养女，朝他开的枪，那么，他会对郑化松怎么样？ 　　 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郑化松不禁感到一阵颤抖。 　　 郑化松仰躺在床上，思想却在天马行空。 　　 “杏子，爸爸不在家，你要听妈妈的话，千万记住了。” 　　 “爸爸，你这是要去哪里啊？”武藤杏子眨巴着好奇的眼睛问。 　　 武藤杰良将武藤杏子抱起来，扛到肩膀上，说：“让爸爸在扛你一次。” 　　 武藤杏子在武藤杰良的额肩膀上跃了跃身体，高兴地说：“爸爸，我要骑马。” 　　 井上蓉婷立刻阻止说：“杏子，别胡闹，这是在大街上，不是在家里。” 　　 “不，我不，爸爸要出门了，我还要骑一次马。”武藤杏子撒着娇。 　　 武藤杰良倒是非常疼爱杏子的，只要是杏子想要的，那排石摘星星摘月亮，他也会干的，何况给女儿当马骑呢。 　　 “没事。”武藤杰良说着，将杏子放了下来，自己便趴下了。 　　 武藤杏子骑在武藤杰良的身上，很高兴的喊着：“驾。驾。” 　　 大街上的人像观看马戏表演一样，兴致勃勃的看着。 　　 有人私下里说了一句：“这对父女的感情，真是太深的。” 　　 井上蓉婷朝那个人笑笑说：“孩子太任性。”紧接着，井上蓉婷走到武藤杰良父女跟前，悄悄的跟杏子说：“杏子，快下来吧，人家都在看你们的笑话呢？” 　　 武藤杰良根本没有想到，那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看到过武藤杏子。直到他被派到上海，在田中的帮助下，才回东北看了一下武藤杏子和他娘的坟。 　　 郑化松坐起来，点燃一支烟，猛的吸了几口，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眼前出现了那天在餐馆里，遇到宋启昆。宋启昆向他介绍说，他身边的这位小姐是火凤凰。 　　 郑化松却目瞪口呆，这位火凤凰太像自己的养女武藤杏子了。如果不是他亲眼看到武藤杏子和井上蓉婷的墓碑，他真的会把火凤凰当做自己的养女了。 　　 时间和地点都不相符合，郑化松也就没有多想。不过，宋启昆的介绍，到时让郑化松感到十分的有兴趣，他当然知道，火凤凰就是朱雀的头，也正是自己到处寻找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觉得宋启昆办事非常得力，为了进一步对火凤凰的测试，他便让宋启昆安排火凤凰潜入田中的办公室，搞到《雪峰会战》计划书。 　　 当郑化松知道火凤凰的真实名字叫杜华梅的时候，他有点傻眼了。难道说自己的眼睛没有看错，火凤凰真的就是自己的养女，杜华梅？ 　　 让郑化松更加感到意外的是，武藤杏子跟宫本正雄和自己一样，都有着一股仇恨，还是那种不共戴天的仇恨。当然，郑化松并不知道，杜华梅为什么这样恨宫本正雄？ 　　 时间是一把尺，量天量心量距离；人心是杆秤，称轻称重称感情。 　　 郑化松想的很多，桌子上的烟缸里的烟蒂，也已经很多了。他仰面躺下，却又立马做了起来。他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宋启昆很有可能知道自己何人杜华梅的关系，或者说，起码他是有了怀疑，否则，他是没有理由把火凤凰介绍给自己认识的。 　　 郑化松感到不寒而栗。 　　 现在杜华梅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那么，宋启昆就不一样了。 　　 郑化松的脑子在飞快的转着。必须将一切的危险消灭在萌芽之中。 　　 宫本正雄的复活，却表明了杜华梅的白死。这样大姐张玉英感到一种耻辱，她在想，一定不能让三妹白白的死了，宫本正雄必须是三妹的陪葬品。 　　 他本想把自己的额想法跟二妹说的，但是，想到二妹李晨曦是组织里的人，再说了，张玉英也清楚，**是不会搞暗杀的，所以，干脆，也就准备自己行动，与二妹毫不相干了。 　　 特高科和宫本正雄的住宅周围，有好几个乞丐在乞讨，也多了一些小摊贩。 　　 侯冠梁的人按照张玉英说的，开始对宫本正雄进行监控和跟踪，想搞清楚他的行动规律。 　　 侯冠梁觉得，这个宫本正雄非常谨慎，从住宅出来，去特高科，有好几条路可走，有近的也有远的，但是，宫本正雄根本没有规律，舍近求远，或者是舍远求近，都是随心所欲的，而且，最大的问题是宫本正雄的进出，都有好几辆轿车，宫本正雄坐在那一辆小车上，根本看不到。 　　 在特高科，宫本正雄的进出都有很多宪兵同往，要想对宫本正雄下手，难度不比登天差。 　　 张玉英听着侯冠梁的回报，她也想到了一件事，既然同时特高科的科长，为什么田中就会一个人出来，为什么，田中的活动规律就会被郑化松掌握，而宫本正雄却不行？ 　　 难道说是侯冠梁他们不行，没有经历过专业的培训？ 　　 张玉英无法给自己一个解释，而唯一能解释的就是郑化松和田中是事先串通好的，他们是一伙的，其目的就是为了显摆一下郑化松对党国的忠心。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宋启昆知道宫本正雄还活着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尽快的同志郑化松，让自己的同志们有所防范，因为，对宫本正雄，宋启昆是有过交往后的，自己莫名其妙的被宫本正雄的人抓了，却有不知何故又被莫名其妙的放了，这种反常，让宋启昆至今都没有想明白。不过，那已经是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