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那边一个个柴堆,尸体架在柴堆上烧起来很喜庆,如我们欢庆时堆的瓦子灯。 熊熊烈火照耀四方,火光冲天,围着的日本人连哭带号,拿着小本子记录的日军更劳碌。 轰的一声,残肢断骸带着火星四射,美丽如焰火。地狱之门被推开,其中有几十个火堆接二连三炸开,焰火漫天,日军尸体散碎的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场地都是燃烧的火星,伴上伤员的哀嚎,场面壮观。 日军以为尸体上的武器弹药都被中国军队收拾干净了,只是简单地整理遗容,没有过份的翻看检查,就架到了柴堆上。 滨本大佐感到无尽的遗憾和憋屈,烧个尸体都有了伤亡,这个怎么算,战斗伤亡还是非战斗减员,是个问题? …… “干的不错,呵呵……”耽误了休息,太子爷得见这结果还是比较满意。 “哈哈,手雷果然是可以烧炸的。”田芽子好不得意,这就算给老护卫报仇了,搂着好有钱肩膀高兴的笑。 “副班长,我就说把手雷藏鬼子裤裆里,发现不了吧。” “小伙有前途,很快就能赶上我,能当副班长了。” “哈哈……” “有钱啊,别闹了,回去睡觉了,冷死了,回去晚了防炮洞没位置了。”热闹瞧完了,赶快回去抢位置休息,现在是个机会,应该有很多不安的士兵跑出来看情况。 田芽子道:“走,我们回去抽烟去。” 道爷对鬼子不感兴趣,对田芽子口袋的烟很感兴趣,老护卫更需要烟草来试着缓解疼痛。后方送过来一些香烟和洋火,僧多肉少,太子爷不出面,我们面子不够没份。 防炮洞,点了堆篝火取暖,有烟道有风口,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老护卫看田芽子太闹腾,只能劝道:“田爷别闹了,赶快休息,等下就会有偷袭。” “八爷,以后叫你八爷成吗?你和烟鬼大爷一样好神秘,你们叫什么都不告诉我们,道爷说以后可以叫你八指,哈哈……”田芽子摆弄着手掌,勾着手指与老护卫商量。 老护卫对这不在一个频道的翻白眼,气道:“爱咋叫都行,听到没,赶紧打个盹,等下鬼子会来偷袭。” “知道了,八爷,哈哈,八爷。偷袭就偷袭呗,前面那么多人守着,晚上打不过来的。” “……” “有钱,过去点,給副班长点位置,死鬼子,半夜都不消停会。”罪魁祸首还嫌弃起日军不消停,太子爷枪杀收尸队,是里面有特务,被发现打死了没话说,田芽子的缺德玩意实在是太机智了,一个好大的暗亏,日军不报复都不可能。 太子爷不理睬这些,早就领着长虫在靠近火堆的好位置打盹,我们这些新手还在瞎兴奋。 …… 滨本大佐的嫩江支队攻势受挫,虽没有受到多门师团长的训斥,可是多门师团长把第二十九联队已经派过来支援。 九一八进攻沈阳北大营的就是第二十九联队,联队长平田幸弘。 平田幸弘和滨本喜三郎都是联队长,互相看不顺眼,感觉对方不如自己。 中国军队识破了收尸队里的把戏,又玩弄了日本皇军一把,这就是火上浇油。 暴怒的滨本大佐开始整军再战,残存的一点理智把张海鹏叫过来一顿骂,然后命令伪军张海鹏部去渡河偷袭。伪军张海鹏被日军下了死命令,立即用橡皮艇渡江去进攻中方第一防线右翼,那个地方的中国军人欺人太甚。 伪军被日军压上了橡皮艇渡江作战,这哪是偷袭,这是送死,是人都知道现在中方防守会有多严谨。 中方故意等那些橡皮艇靠近北岸,伪军还是有倒霉鬼被没清理干净的拒马干到冰冷的江水里。 战斗可以预见的开始,这右翼在芦苇荡里临近江岸修的工事,骤然起枪声。 在阵地防炮洞休息的战士们,纷纷整理好武器赶去杀敌。 太子爷平静的命令道:“检查武器,出发……” 我们的哈欠被枪声赶跑,习惯的检查武器。 “鬼子真不是东西哦,觉都不让睡,折腾个没完了。”田芽子唾弃着鬼子,打了个哈欠,恶狠狠的把退出马四环枪膛的子弹一个个压了回去。 我和田芽子在这一天,发现我们总怀疑自己枪膛里是不是还有子弹,一种错觉,在检查武器时,复杂到不嫌麻烦的会退光子弹再重新压满才安心。 “祖宗保佑……”我在马四环枪膛亲了一口,持枪第一个冲了出去。 复杂的情绪,令我打头冲向战场,在临时工事里,插了个位置,对着前方就是开枪,丝毫不在意河对岸迫击炮打过来的炮弹在四周炸裂,不在意对面几架大正三年式重机枪在咯咯乱叫。脑子里哪有什么想念家乡,想念家人,只想着快点打完,不受这种煎熬。 生与死,一辈子还没这一天见识的多,不再惧怕面对死亡,因为死亡太简单,一颗随意射击的流弹都能吞噬一条生命。 “打完仗就回家……打完仗就回家……”嘴里念叨着,把子弹对着目标射出去,拉枪栓继续,空仓挂机就压子弹,抽掉桥夹,把枪栓狠狠一推,子弹上膛就射击。麻木的射击,麻木的对着前面射击,河岸全是尸体,瘪气的橡皮艇打着旋在顺着江水向下游飘去,里面有活人还是尸体没人在意,不沉进水面的就需要继续射击,江水里挣扎的活物都需要射击到沉进江水。 太近了,没有照明弹升空,日军不去暴露河面,我们也没人敢打照明弹,双方谁打照明弹,那地方就会招炮弹,大家摸黑碰运气,公平。 没有照明弹,更没有谁傻的去用曳光弹,全用两岸爆炸的亮光,在互相攻击。 伪军渡江偷袭失败了,被阻击后,后面不少的橡皮艇撤了回去,隔江对战没一会,我们这里的主官在心疼弹药消耗,让主动停手隐蔽。 不知下一波进攻在何时,我们这里指挥官把部队拉回阵地修整,也就省了太子爷去给参谋意见。 日军利用伪军的这一波渡江,摸清楚了江岸边防守的火力布置情况,下一次的进攻这些位置将在日军的炮火覆盖之内。 日军只是没想到,我们的指挥官无心插柳的把轻重机枪和迫击炮拉回了阵地修整。 崩溃的我,在停战第一时间,就被道爷收缴掉武器,太子爷眨巴眼很无奈,和道爷一起压着我回阵地那个防炮洞。 停战后,自然就是全力救治伤员的事情,指挥官在喊叫战地护士帮忙,这时候就需要战地护士,总比一般士兵会专业点,犹记得还有友军来帮忙的战地护士队,找寻半天,没见踪迹。 指挥官叹息,战地护士不务正业去作战,就这样轻易消耗掉了,好可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