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马副官又来了。同样的地方，只是换了几道酒菜，陪着云芽又是喝喝吃吃，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就离开了。 　　 云芽觉得，马副官应该知道了她昨晚脱逃和白天上街的情况，可这人根本没有提那事，好像并不在乎云芽是否有过这些举动。临走时，还特意给云芽送了一条羊绒围巾，说是价值上百块银元。 　　 云芽既没接收，也没拒绝。马副官就把围巾放在床上。 　　 马副官走后，王妈进来收拾了酒菜，顺便拿了一份青海报放到桌子上。 　　 云芽打开报纸，一条醒目的消息闯入她的眼帘。红军在河西走廊遭遇挫折，高台、临泽两座县城被马家军攻占。。 　　 云芽想了解一些细节，是哪支部队在高台、在临泽，但是这报纸只顾着宣扬马家军的胜利，对红军的情况介绍并不多。 　　 云芽的心里忐忑不安。如果队伍在河西之地多打胜仗，她获救的可能性就更大。队伍若是一直处于不利的境地，她未来的命运就悬了，只能靠自己。 　　 即使被软禁在私宅，她仍然没有放弃逃跑想法，只要能逃出去，还是要找红军，找队伍，那个群体才是她生命的寄托，别的地方，无处可去。 　　 接下来的几天，马副官每天晚上回来陪云芽吃饭，并不多说什么，也没提过分的要求。 　　 直到有一天，王妈把酒席撤走，马副官留在云芽的房间迟迟没有走。 　　 马副官带着几分醉意，坐到云芽的床边，云芽就走到窗前，把窗子打开。 　　 “这么冷的天，开窗子干什么？”马副官走过去，把窗子关上，转身给屋子中间的小火炉里添了一些木炭。 　　 云芽坐回到床边，摆弄起前几天从街上买回来的虎头枕。马副官跟了过去，在云芽身边坐下，一只手搭在云芽的肩膀上。 　　 云芽扭了扭身子，马副官反而把她搂得更近了。云芽刚要站起来，马副官按住了的肩膀，说：“姑娘，好吃好喝也有些日子，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明白，你放我走吧，或者把我送到羊毛厂去吧。”云芽不冷不热地说。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你不是那种命，就没必要去那样的地方。你的命好，遇上我马某人，只要你听话，以后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少不了你的。” 　　 “多谢马副官，可我还是想回去放羊。” 　　 “姑娘说笑了，人生天地间，谁不想过舒坦日子，除非那些傻子。人嘛就是学会变通，到什么山唱什么歌，有什么饭就吃什么菜，一味的固执己见，只会让自己变得封闭，更加痛苦，也就让他人看不起。” 　　 云芽既不想接话，也不想反驳，她心里很清楚，这个国家的未来，就是需要千千万万像她的兄弟姐妹一样的“傻子”来改造，只有“傻子”才能改变世界，才能拯救大多数人。 　　 马副官说着话，另一只手抓住云芽的手，云芽使劲往回抽，马副官却趁机扑在云芽的身上，将她压在床上。 　　 云芽狠命发力，把马副官推开。马副官不是那种五大三粗的军人，手不大，胳膊上也没多少力。 　　 云芽怒气冲冲地跑到墙边摘下挂在墙上的手枪套，迅速拔出手枪对着马副官。 　　 马副官整了整歪了的眼镜，仍保持着微笑，说：“姑娘，何必慌张呢，安静，安静，不要不识抬举。” 　　 “你走，老娘告诉你，休想在我这儿沾便宜。”云芽用枪指着马副官。 　　 马副官不慌不忙，整了整衣服，说：“还真是个不好下口的玫瑰花，嫩是嫩，但是有刺。” 　　 云芽早就盘算好了，只要能夺了马副官的枪，她就有可能控制局面，就能逃出这小院。如今，第一步已经得手。 　　 “别动，就在这里呆着。”云芽退到门口，想把门拉开，拉了几下，没开，发现门在外面是扣着的。这她没有料到。马副官进屋，谁会在外面把门扣上呢。 　　 马副官一步步进逼过来，云芽一拉手枪的套筒准备推子弹上膛，却发现手枪里没有子弹。 　　 马副官笑着从裤兜里掏出几颗子弹，在云芽面前晃了晃，说：“姑娘，手那么好看，干嘛不拿绣花针，拿什么枪嘛。放下吧，听话。” 　　 云芽气得将手枪扔到桌子上。她又失算了。 　　 马副官把手枪收起来，把子弹装入弹匣，整理好衣服，拍了一下门。 　　 门从外面打开。 　　 云芽看了一眼门口，那个小伙子就站在门外。这年轻人真是诡秘。 　　 马副官回头说：“姑娘，好好歇息，我改日再来。”说完带上门走了。 　　 云芽一脚踹翻桌子，坐到床上生起闷气来。王妈进来把桌子摆好，把掉在地上摔碎了的茶杯茶壶打扫干净。 　　 马副官就像一把软刀子，让云芽很难受。 　　 此后的几天，马副官照旧，每天都来，有时早点，有时晚点，每天都要来喝几杯酒才走。 　　 隔三岔五，云芽就可以看到一份青海报，无非是马家军又在哪里打了胜仗，红军又损失了多少兵力，看得云芽心里总是发冷。 　　 终于有一天，马副官原型毕露。 　　 那晚，他来得比较晚，好像在外面喝了不少酒，明显带着醉意回来的。 　　 那一桌子饭菜，他几乎没的吃一口，只有云芽一个人吃。他倒是又喝了不少酒。云芽还没有吃完饭，马副官就上手了。他从后面搂住了云芽的腰，一使劲就把云芽扔到了床上。 　　 云芽刚要起来，马副官就扑了上去。这次，云芽同样奋力反抗，但是马副官似乎吃了牛血，劲头大得出奇，云芽怎么推都推不开。胡乱挣扎中，云芽抬腿顶在马副官的下身。 　　 那家伙惨可能一声从云芽身上滑下来，蹲在地上半天没有缓过劲来。 　　 云芽躲到了门口，想开门，门从外面扣着，拉不开，她知道这个喝多了人马副官已经不是此前那个马副官，今晚肯定要出事。她搬过凳子放在窗前，准备跳窗先逃出房间再说。 　　 她刚上凳子，窗子还没推开，马副官一下子冲了过来，抱住云芽，两人一起倒在地上。 　　 马副官的嘴在云芽脸上乱拱，云芽用力推开他的下巴。马副官挥起一拳，打在云芽的脸上。 　　 云芽只觉得嘴里烧乎乎地，血流了出来。马副官仍没有收手的意思。他骑在云芽的身上，嘴里骂骂咧咧地开始撕扯云芽的衣服。 　　 云芽扭动身子，两腿乱蹬，却无法摆脱这个恶棍。她伸手揪住了马副官的一只耳朵使劲拽，马副官一甩头，就挣脱了。 　　 马副官两手把云芽的两手压在地上，大声喊：“来人，小罗。” 　　 门开了，那个小伙子进来。 　　 “把刑具拿来，把这娘们儿捆起来。”马副官说。 　　 小伙子转身出去。云芽仍在反抗，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小伙子进来后，马副官才起身。云芽赶快爬了起来，抄起椅子就往马副官的头上砸，可是那小伙子出手更快，一把扣住了云芽的肩膀，云芽只觉得钻心的痛，不得不扔掉了椅子。 　　 小伙子轻轻一抖就将云芽两手反剪，带到屋角一个十字形木桩前。那木桩底座是一个圆盘，云芽像那位圣人一样被绑在木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