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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炸死副官

枪声谍影1928 莒国小郎君 3759 2024-08-12 19:51
   叔叔说:“说你领着罢工,他要找那个麻子副官揍死你!”   “揍死我?!嘿,好大的口气,他真是守着骆驼不吹牛,还不知谁先揍烂谁哩!”叔叔说:“这些杂种从小就熊出个尖来,早晚没有好下场。刚才你在屋里捣鼓什么?”   铁蛋道:“刚才呀,刚才我是没有工夫理他,二刁蛋不是说叫我去吗?等我作好准备工作,不用叫就会主动去找他们算帐……”   说完,他回到套间关上门,又开始摆弄拉弦的黑皮“洋西瓜”。   这个黑皮“洋西瓜”是转移前二虎哥让他帮着带到海北去,结果他人未走成,“洋西瓜”也被牢牢地藏在家里。   这“洋西瓜”是铁铸的,里面有火药,只要安上雷管,拉上引火线,埋藏好后,谁要是绊在线上,就会轰的一声要了他的命。   这真是革命的好武器,比战斗棒的威力可大啦。铁蛋得了它,就像得了宝贝一样,每天都要瞧它好几遍。自从那天晚上他决定首先用它炸死麻子副官后,就时刻考虑着埋在哪里炸他。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下的地点不妥当,炸不着他,被他发觉就糟了。为了这个问题,他花了整整三个晚上才摸清麻子副官的活动规律,每到夜里十点多钟,他准到小白鞋家去睡觉。于是,他就决定下在小白鞋家门口。   刚才大贵走后,他一看太阳快落山了,就急着一边摆弄“洋西瓜”,一边合计着今晚如何行动。计划好了后,把他乐的心里唱起小曲来。   他还没唱完,没想到二刁蛋来捣乱一番,把他气的恨自己没有两个“洋西瓜”。要是有两个,一人送他一个吃,那该多带劲!   二刁蛋从铁蛋家回去后,天色已黑,就急巴巴地找麻子副官整治铁蛋。   麻子副官正和朱永龙在厢房喝酒,他只好等一等。   这麻子副官今天领着匪徒登门挨户倒算的成绩很大,打了十多个人,倒回二十四合网、一只船,还有一些粮食、衣、物。   别的渔霸地主见财红眼,都纷纷前来找他认领原物,他把脚一跺:“都滚!都滚!这都是老子出力倒回来的,没你们的份,统归海主家······”   一个姓刘的歪头地主道:“有三合网原来是我家的,怎么也能归海主?”   麻子副官道:“放屁!谁说是你的?你叫它一声它答应?能答应你就领它家去,不能答应别在这儿多嘴!”   在场的都知道朱家是霸中王,谁也不敢再多嘴,只是气在心里。   朱永龙见麻子副官忠心为朱家效劳,就吩咐摆上酒席款待他。   “老孙,来,咱痛痛快快干一杯!”朱永龙一面给他斟满了酒,一面夸奖他,“你真不愧是为青天白日军国效忠的一员猛将,要是都像你一样,咱的龙王岛过去也不会落在穷光蛋手里……”   “哪里,哪里,多亏朱区长抬举,没有迟家就没有我老孙……”   他睁着血红眼睛,端起杯来,“咕咚”喝了一大口。   朱永龙又一面夹了块大虾,放在他跟前让他吃,一面眦着牙道:“老孙,你放心好了,有我朱家就亏不着你,待把岛上的赤色革命军全消灭了,我把家业整顿以后,就替你跟小白鞋正式成婚,你看怎么样?”   麻子副官一听跟小白鞋正式成婚,高兴得也不知说什么好。他摸了摸衣袋,衣袋里有两个金戒指,是他今天倒算背着上司留给小白鞋的。   朱永龙又用不少漂亮话儿,把他夸奖又夸奖,使他得意忘形,三喝两喝就醉了。   夜已深了,朱永龙自己也觉得身子乏了,就让他回小白鞋家歇息去了。   麻子副官走出门来,二刁蛋正在等着他。   “副官,我求你一件事!”   “什……什么事呀?”   “帮我把铁蛋干掉,这小子可坏啦!……”   “干掉他?!好啊,老子干掉那么个小崽子还不像捏死个家雀一样,只要你叔叔答应就行了,明天再说吧。睡觉,我要睡觉……”   麻子副官的舌头不听指挥了,跌跌撞撞走到漆黑漆黑的街上,被冷风一吹,酒劲越发冲上来了,走起路来只觉摇摇摆摆。   他深一步浅一步地走着,虽然舌头不好使,但还上腔不接下调地哼起下流曲子:“昨夜晚做一梦,……甚是奇怪,……我梦见四个人用轿把我抬……小二姐……啊哟……”   噗哧一声,跌了个嘴啃泥。   他爬起来,嘴里继续哼哼着往小白鞋家摸,还没等到门口,就像个疯子一样又叫唤开了:“小心肝呀,我的小心肝呀,你……你睡了没有?我给你捎个……指个金戒指……”   小白鞋没有睡,一直在守着盏灯等着他。   她一听给她指个金戒指,便喜的急忙下了炕,走出屋来开门。她一面开,一面道:“唉呀,我的副官,天这么黑,怎么深更半夜才回来,都要把人的肺急炸了……”   随着就打开门栓,略往旁边一闪,让麻子副官往里进。麻子副官摇摇摆摆朝着小白鞋喷着酒气,一脚踏进门里,说了声“心肝儿”,后脚一抬——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脚下“嗤”的一阵火,便轰地发出一声像开山巨炮般的声响,把大家小户的窗户纸都震破了。   随着村中狗吠,匪嚎,哨子叫,乱成一团……   “怎么回事?”朱永龙一手提着裤腰,一手提着匣子枪,跑出门来碰上三吊眼。   三吊眼的耳朵被震得嗡嗡直响,没有听清。   朱永龙又问一遍,他才结结巴巴地回答:“听说孙……副官绊上地雷……”   “啊?”   朱永龙和三吊眼提着马灯跑到小白鞋家门口一看,麻子副官的肚子被炸了个大窟窿,可还呼呼地喘气儿。   那小白鞋头部受了伤,脸成了个血蛋蛋,当时昏过去了,一苏醒过来就唉哟唉哟直叫娘。   朱永龙走到她跟前,着急地问她说:“是谁下的地雷?”   小白鞋呻吟着道:“唉哟娘呀,不知道,快救救我吧·······”   朱永龙提着马灯又走到麻子副官跟前,一面吩咐人为他包扎,一面问他:   “副官,副官,你醒醒,到底这敌人是谁?……”   麻子副官听见上司的声音,猛睁开眼睛,但只用白眼珠子盯了上司一下,就又闭上了,咽了最后一口气,死了。   这时三吊眼拣起块纸条子来,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独立营”三个字,他马上把条子递给朱永龙。   朱永龙看了,惊得“啊”的一声,命令立刻搜查。   第二天早上,村中一直在戒严,搜捕。匪徒们像野兽似地吼叫,咒骂的劲头越来越大了。但是,这次戏剧演出的主角——铁蛋却在安静幸福地睡着,他的嘴角上挂着笑丝,两道蚕眉不时抽动着,好像在作另一次更庞大的战斗计划,也像是在梦里开庆功祝捷大会。   叔叔早起来了,他出去听了听动静,听说麻子副官被炸死了,心里乐的开了花,连忙回到家里,走到铁蛋跟前,喊他道:“铁蛋,快起来吧!”   铁蛋是个睡觉迷,只要睡沉了,两个人抬他到南海崖他也不知道,所以刚才叔叔喊他并没有受惊动。叔叔又推了他一把:“快起来吧……”   铁蛋这才像个大冬瓜一样,骨碌一下爬了起来,用手背揉了两下眼睛,一见太阳都两竿子高了,后悔起来晚了。   他本想早点起来去视察一番战场,看看光景的。这时外面又传来一阵土匪的吼叫、咒骂,他吃惊地问叔叔:“这是干什么的?”   “外面乱了……夜里麻子副官被炸死了,好啊,真痛快,听说还有什么"营"的条子……”   “独立营?”   “对,是独立营。”叔叔说,接着又惊奇地看了铁蛋一眼,“你怎么知道是独立营?”   这事铁蛋比谁都清楚。那是他叫铁锁代写的,一来是意味着他一个人“独立”行动,二来是因为那次麻子副官领人抓他们,临走给村里留下个帖子,他这次炸死麻子副官也留下个条子回报。可是他现在不能告诉叔叔。   “前些日子独立营在咱村住过,这谁还不知道?你忘了春柱家还住着个大个子陈班长啦?”他又故意问叔叔,“他们抓到独立营了没有?”   叔叔说:“往哪儿抓?人家有心治死他,谁还在这里老老实实等着他们抓?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可朱家却又拿些穷打鱼的问开罪了……”   铁蛋没听叔叔说下去,就得意地走出家门,把身子贴在胡同口,探出脑瓜往街上一瞧,只见朱永龙率领着一大群匪徒东走西撞,敲门跳墙,挨门逐户,搜查“独立营”。   朱永龙挽着袄袖子,光着秃脑袋,瞪着三棱眼,脸上一会发白,一会发黄,秃脑袋上还直冒汗水。三吊眼拿着根钢棍杖,紧跟在朱永龙身后。   这钢棍杖是专门用来搜查地洞和草垛的,有一丈多长,大拇指头粗,棍杖尖端锋快铮亮,像把大锥子。铁蛋见了他们这番狼狈景象,不觉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觉得浑身痛快极了。   他心想:我独立活动这么一下,就把你惊成这个样子,要是尤林指导员真领着真独立营来了,你该吓得尿裤子啦!他见朱永龙领人慌慌张张朝这面走来,便连忙缩身回家去了。   晌午,他刚吃过饭,在院子里松了松腰带,抬头一看,春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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