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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山西的一对杰出青年

清明天地 凭鱼跃 4598 2024-07-17 12:32
   张树帜宴请秦牧,虽然这是一场鸿门宴,甚至是断头宴,但是场面很像一回事。    除了他作为主人,还有两个陪客。    这是一对年青男女。    虽然他们很年青,但是在山西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梁厚,是阎锡山的姨表侄。他不是仅仅靠这个身份受阎锡山器重。    梁厚很有才。他毕业于山西大学文学院。这是光绪年间创建的新式院校,可以说是山西最早的大学。梁厚是真正的山西才俊之士。    他如今是阎锡山的机要秘书,位置极其重要。    梁厚身边的女伴,身份更高。阎慧萍,是阎锡山的堂妹,阎锡山的生活起居,全是她照顾的。她就是阎锡山生活上的大管家。    阎慧萍可以说是个奇人。她嫁过一次,不久老公病逝。现在她又嫁了一次,但是这次婚姻非常开放,他们两口子,各自不干涉各自的生活。    经济独立,同时各自去寻欢,谁也不影响谁。    梁厚,就是阎慧萍的情人。    这一次两人来忻州,梁厚是奉了阎锡山的命令,但是阎慧萍是自己要求来的。    她知道秦牧的大名。秦牧经常在广播里面发声,阎慧萍也是他忠实的听众。    让阎慧萍感兴趣的,不是秦牧弄出来的那么多好玩意。她纯粹是对秦牧这个人感兴趣。实际上,她更感兴趣的,是周素馨。    虽然米脂的广播,在根本方向性上由秦牧把控,但是周素馨总会添加进好多自己的东西。    其中周素馨最拿手的是女人服饰,化妆,以及社交礼仪。而这些,恰恰是阎慧萍最想听的。    周素馨来自上海,上海比山西这个两山夹一沟的土地方,自然洋气的多。    阎慧萍把周素馨看作女人偶像,一直在按照周素馨宣传的要求自己。这个让她崇拜的女人偶像,却是秦牧的枕边人,因此阎慧萍很想看看秦牧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一见之下,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配上那样的女人。    张树帜的驻地就在忻州城外,离城市不远,再加上在座的都是贵客,这一桌酒席就从城里最好的酒楼请来最好的厨子操持。    这也是山西的脸面。虽然最终秦牧肯定要死在这里,但是他死之前,也得见识见识我们山西的场面。    酒是好酒——这时候还没下毒呢,菜是好菜——也没毒药。    秦牧放心的吃喝。这一路他也很辛苦。有这么一个轻松的场合,正好解解乏。    他根本不担心被毒死。有毒没毒,智障少女完全分辨的出来。有这么一个逆天大挂傍身,秦牧在吃喝上真没有半点可担心的。    最先开口的,是梁厚。    “秦县长,你在陕西搞的这个易俗社,可谓声名显赫呀。《智取威虎山》和《家园》两出戏,名动天下,就连慧萍都时常和我说,想和少剑波见上一面。”    听到这话,秦牧望向阎慧萍。山西出美女果然不假。阎慧萍是个美人。    没想到美人也不能免俗,追星啊!    在智取威虎山这出戏里面,杨子荣是个中年人,而男二号少剑波,却被设定为年轻潇洒的大帅哥。迷妹果然是跨时空的存在。连阎慧萍都被迷倒了。    梁厚话里浓浓的醋意,秦牧听得出来。听他如此亲密的称呼阎慧萍,不用问,两人也是关系不一般。    这话可真不好回答。    “梁秘书,易俗社不是我搞出来的。那是周小姐亲力亲为。没有周小姐,就没有易俗社。”    “噢,却不知周小姐搞这个易俗社是什么想法?”    “梁秘书,如今世界的局势,大家都清楚。洋人领先我们这么多,我们不奋起直追是不行的。要追赶先进的一切,首先要在宣传上下功夫。周小姐认为从戏曲界着手,能最快的达到宣传效果。”    听到秦牧这话,梁厚不屑的说道:“秦县长的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没等秦牧说话,娜塔莉亚先不干了。    “梁秘书,你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那你这个大男人,又有什么高见呢?”娜塔莉亚也跟在秦牧身边,一起出席了这个宴会。    她给自己直接按了个秦牧情人的身份。情人,在西方上流社会来说,算是一个可以在社会上半公开的身份。    再向前几十年的欧洲,如果当时的社会名流,自己的女人没几个情人,自己脑袋上如果不挂点绿,那他都愧对“名流”这个称号。    娜塔莉亚仗义出头,不是为了周素馨,而是为了林柔。梁厚的话里面,捎带上林柔了。娜塔莉亚当然不肯干休。    梁厚很鄙视娜塔莉亚。哪有当人家情人还这么骄傲的。    当然了,这点心理他一点不敢带出来。这到不是他怕娜塔莉亚,而是身边还坐着阎慧萍。阎慧萍也是他的情人,身份一样。    “秦夫人,在下认为,从宣传着手,那是膝盖上钉掌——离题(蹄)太远。眼前的中国,正是百废待兴,桩桩样样都是要紧的事。我认为,要针对民生下手。所以鄙人筹划,以阎将军为首,成立了‘主张公道团’”    秦牧根本就没听过这个组织的名称。他不禁有点好奇的问道:“这个公道团的意思是?”    “主张公道。如今天下不公道,今天我们组织主张公道团,就是要组织好人,发挥力量,制裁坏人,清除社会不平,建立公道社会。扶助好官好绅好人,制裁坏官坏绅坏人,防止他们的破坏活动。”    “主张公道团”是梁厚很自傲的一件事。他这时候才毕业没多久,正是青春少年,意气风发的时候。尤其又赶上了好时候。    满清没了,民国成立,这种天下巨变的时期,正是草莽之中,江湖之上,枭雄英雄辈出的时候。    梁厚以如此年纪,跻身山西政坛高位,他自然有这个资格自傲。    “主张公道团”也是他的得意之作。因为有了这个组织,山西的很多事,他就可以非常方便的插手了。要主张公道吗!    公道团名义上的总团长是阎锡山,但是阎锡山哪有时间管这些事,他大事都忙不过来。    这个公道团,实际上处在梁厚的绝对管理之下。    打着公道团的名头,梁厚事实上帮助阎锡山整合了山西的政治环境和地方秩序。毕竟这时候新旧两朝交替,民间和政坛都比较混乱。    客观上来说,公道团也能起到一点“维持公道”的作用。    不过梁厚得意的事,去让秦牧皱了皱眉。    “秦县长,你对我们山西的公道团,难道不认可吗?”阎慧萍精细,一下看到了秦牧的神态。    “诸位,公道团是山西的公道团,我是陕西的县长,这个和我没有什么关系,轮不到我说三道四。只不过如果我来山西做生意,万一遇到一些商业纠纷,是应该找官府解决呢?还是找公道团解决?”    张树帜听到这话,面色一变。    他被秦牧说愣了。其实不只是他,就连梁厚和阎慧萍也愣住了。    公道团这个组织,不是梁厚一个人能办的起来的。他出主意,要阎锡山点头,张树帜等人支持,才办的下去。否则他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谁会听他的。    但是这个公道团,打着公道的旗号,其目的是整顿地方,这对于阎锡山一系是很有利的——可以打击异己。    利益之下,他们忽略了很多东西。尤其是他们忽略了一个正常社会本该有的秩序。    比如现在打官司,要去法院。如果社会上有个“公道团”替你主持公道,怕是这个社会早就乱套了。    而现在的事实是,的确全国各地的秩序都比较乱。如果不是这么乱,秦牧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把米脂经营的铁桶一般。    正是因为乱,梁厚就忽略了正常应该有的秩序,而是走了一条不应该存在的路。    现在被秦牧这样一问,梁厚就有点拉不下脸了。    “秦县长,不管是官府还是哪里,这天下讲究的是一个公道。公道自在人心。我看你带来这么多山东人,让他们背井离乡,怕不是每个人都自愿吧?在山西,不公道的事,公道团都要管。”    张树帜立刻点头,附和道:“秦县长,梁秘书的话,也正是我要说的。这么多山东人,为什么要跑去陕西呢?即使他们在山东活不下去,留在山西也一样可以生活,何必再赶千百里路,跑去陕北受苦。”    梁厚给秦牧扣上了一个“拐卖人口”的大帽子。    张树帜趁势就想接收这些难民。这些难民的情况他都知道,基本上全是青壮,不论留下种田还是当兵,都是好买卖。    山西,也缺人。    阎锡山是个很能干的人,他对山西的治理很有长远打算。人力,也是他需要的。人多好干事吗。    “梁秘书,张旅长,我觉得这些人都是自愿的。”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这一刻的梁厚,霸气四射:“你说你公道,我说我公道,公道不公道,只有天之道。我们公道团 ,就是替天行道。我要挨个问问那些难民,是不是被你胁迫的。”    这话一出口,李襄不干了。    被胁迫,被谁胁迫?不用问,肯定是我啊。    这一路上正是李襄带兵保护着带领着这些难民。他是知道这件事内幕的,秦牧冒着天大的危险,把难民从日寇的屠刀下解救了出来。    如果没有秦牧,这些人就都是死人了。现在你说他们被胁迫。这世界上还有如此荒唐的“公道”吗?    “两位,”李襄连对方职位都不想称呼了:“我敢打包票,这些难民,每个人都是自愿的。”    李襄的地位不同于秦牧。他和张树帜身份类似,都是军阀手下头号大将。他说的话,比秦牧有份量的多。    若是别的事,张树帜和梁厚可能就卖李襄一个面子了。但是这件事不可以。这是阎锡山吩咐办的,而且背后是袁世凯的意思。    那就对不起了。谁说都没有用。    我不要你说,我要我说。    “李团长,”张树帜冷冷的说道:“这里是山西,不是榆林。”    李襄一听,勃然大怒。这话里有话啊。山西对应的不是榆林,应该是陕西。这才是对等关系,都是省一级。    张树帜特意说起榆林,意思很明白。就是你老大井岳秀,不过是个榆林王,而我的老大阎锡山,是山西王,差着层次呢。你说话,不好使!    “怎么着?兄弟我嘴上说的不好使,那这把枪说话好使吗?”李襄这时候反倒不能退了。    如果他不坚持,反倒是坐实了对方的意思。榆林王,怕了山西王了。    李襄完全不明白这件事背后的内幕。他还以为是纯粹的意气之争。他哪想得到,阎锡山真的想杀了秦牧。    他只是觉得,以阎锡山的性格,见到过路的财主,想要榨点油水出来。    毕竟秦牧的豪富,他是清楚的。    李襄也是个行动派,他一边说,一边就把手枪拍到了桌子上。    “李襄,这里是山西,哪轮得到你撒野。”张树帜一拍桌子,顿时七八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冲了进来。一个个举着枪对着秦牧等人。    酒场变战场,只在一吸之间。    “公道不公道,只有枪知道!”梁厚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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