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马已经喂过了,只须牵到马厝栓好。 谭小苦在前台向掌柜的打听到刘得银的房间,敲开门,刘银银、阿山、阿强都在。 彼此问候完毕,刘得银问道:“长岗岭那边是什么情况?” 邓老大抢着回应:“好得很!舒祥林全军覆没,他本人也下落不明,即使他能活下来,这辈子也别想翻身了!” 刘得银兴奋起来:“真是个好消息!我们这边也不错,在飞山庙守卫的三个人也被我们处理了二个,还有一个也回都梁去了。” 谭小苦关心地问道:“钰莹这边呢,安排好了吗?” 刘得银:“差不多了,你过来接人的事我告诉她了,她很高兴。你要的长袍也做好了。” 谭小苦:“好吧,今天就说到这里,一路上走得急,有点辛苦,大家都好好休息,有事明天再议。” 清晨,蒋钰莹是被院子里桂花上的喜鹊吵醒的。 起床洗漱完毕,喜鹊还在叫,邓细婆说:“一早喜鹊叫,今天只怕有喜事呢。” 蒋钰莹说:“哪来的喜事,不被吵醒或许能梦到喜事。” “小苦会来呀,他来接你难道不是喜事么?” “你堂哥说过他会来接我,也不知是真还是假。”蒋钰莹有点担心地说。 “我堂哥不会说假话的,小苦肯定会来。” 邓细婆已经做好饭菜,两人吃了之后,院子里又传来老黄的声音。 “细婆姐,可能又是你堂来了,快去看看吧。” 邓细婆出去一阵回来说:“钰莹,我说有喜事没骗你吧,你看是谁来了?” 坐在梳妆台梳头的蒋钰莹从镜子里看到是谭小苦来了,全身刹那间涌起一股热流。 “钰莹,这段时间你还好吗?”蒋钰莹转过身,谭小苦已经将她轻轻揽在怀里认真打量,“嗯,气色不错,比上次胖了些。” 蒋钰莹的脸羞红了,很久才说:“这次你又是路过吧?” 谭小苦:“不是路过,专程来接你的,马都给你备好了,在村头飞山庙门囗。” “接我去哪里?”蒋钰莹有一种满满的幸福感。 “去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把东西收拾好,我们马上走。” “没多少东西,就几件旧衣。”蒋钰莹麻利地把衣服装进一个布袋里,然后说,“可以走了。” “等一下,没有行头还不能走。” 这时邓老砣送来两件男式长袍,蒋钰莹明白谭小苦是要她扮作男人,她二话没说挑了一件青色的长袍穿在身上。 蒋兴和、罗国矮、候洞猿、胡假虎纵马疾驰在古驿道上。 走在前头的罗国矮突然喊了一声“慢”,他的坐骑立即慢了下来。 “国矮怎么回事?”蒋兴和不解地问道。 “你看前面那个人是不是有点象杨五六?” 蒋兴和看一会说:“没错正是杨五六,他来这里干什么?” “不知道,去问问他。”罗国矮继续前行,待杨五六到了跟前,他大声问道,“杨五六你要去哪里?” 杨五六吓了一跳:“原来是国矮,你吓死我了!” 罗国矮:“我问你去哪里,难道没听到吗?” “听到了,我去长岗岭。” “你不好好守在蒋家坊去长岗岭干什么?” “快别说了,银白元的伙计刘得银带来了两个广东佬,功夫了得,把我的两个弟兄杀了,幸亏我逃得快才捡回一条命。” 罗国矮:“你去长岗岭见舒祥林?” “是的,我得向他报告。” “你事情没办好还丢了两个弟兄,不怕舒祥林找你算帐?” 杨五六搔着脑袋:“是呀,我也这样担心呢。” 蒋兴和:“国矮,别和他扯得太远,直接告诉他长岗岭出事了。” 杨五六:“蒋老板你说什么?长岗岭出什么事了?” 候洞猿说:“长岗岭杨再思墓里头全是毒气,你们枫木岭的人都死在里头了,舒祥林一样也死了!” 杨五六惊恐万状:“你说的是真的吗?” 蒋兴和不耐烦道:“我们走路,别跟他废话!” 蒋钰莹身穿长袍、戴着帽子骑在一匹枣红马上不急不缓地走在前头,谭小苦则骑着一匹黑马紧随其后,到了路面宽的地方两人就并辔而行。 谭小苦关心地问道:“怎么样,吃得消吗?” “你问什么吃得消吗?” “你的身体呀。” “我以为你问马呢,我的肚子大,身体重,驮我的马肯定吃亏,其他都没什么。” “你行动不方便嘛。” “是马在行动,我骑在它身上。” “我是说你肚子里有宝宝……” “我明白了,你是想说有了身孕的人跟正常人不一样,要脆弱一些,动不动还有危险是不是?” “是这样的。” “我三个多月前也是你这样认为的。” “不对吗?” “肯定不对。” “你现在怎么认为呢?” “细婆姐为了让我好好保胎,帮我请了好几个接生婆,这些接生婆见多识广。通过和她们接触我才知道,怀孕的前三个月是最危险的,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流产,过了三个月越往后越安全。” 谭小苦:“这么说你现在没事了?” “是呀,细婆姐问过村里的妇女,她们好多人在生孩子的前一天还干重活呢。接生婆子见我天天待在家里就骂我,说这样不利于今后生产,一定要适当活动。” 谭小苦:“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不是我这样说,事实如此!” 邓老砣在菜地里浇粪,有一个人走到跟前问道:“喂老兄,向你打听个事。” 邓老砣看了一眼对方,见是一个其貌不扬的矮子便没好气地说:“你问个毛,没见我在忙吗?” 矮子悻悻离开,不一会又来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年轻人向他打听:“老乡,打听个事!” 邓老砣这才注意到在不远处的田埂上除了刚才那位矮子,还站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壮年人和一个像猴子一样的年轻人。 邓老砣见对方势头不对,便怯了几分:“客官要打听什么事?” “你是邓老大的堂哥邓老砣吧?” 邓老砣一愣:“你认得邓老大?” “当然认得,还很了解他,最近他发达了,在广州讨了十几个小老婆,是不是这样?” 邓老砣脑子在飞快地转动,最后总算开窍:“你是听别人说的吧?你打听他想干什么,是不是想要钱?要钱找我干什么?去广州找呀!” “我不是要钱,我是来调查核实情况的。” 邓老砣:“调查情况,你是什么人?” “我叫胡假虎,都梁警察局的。”胡假虎掏出证件晃了一下,“希望你好好配合!” 邓老砣见到对方的证件马上变得老实起来:“怎么配合你?” “我问什么,你老老实实回答,问什么,答什么,这就叫配合!我问你,都梁的蒋钰莹是不是住在你家里?” 邓老砣:“这个……她……她已经走了……” “到哪里去了?几时走的?跟她在一起的还有谁?” 邓老砣:“我……不知道……” 胡假虎掏出手枪顶着邓老砣的额头:“现在知道了吗?” 前面出现一个十字路囗,走在前头的蒋钰莹勒住马说:“小苦,还是你走前吧。” 谭小苦说:“当然是你走前,我是负责保护你的。” 蒋钰莹:“我不知道路。” 谭小苦:“没关系,沿着马路走,遇到叉路囗走左边。还有一个最便捷的办法,所有的交叉路囗都有路碑。” “看到了,看到路碑了!”蒋钰莹高兴地指着不远处的一块石碑念道,“左走新宁,右走城步!” 谭小苦:“就算是没看到路碑我也会提醒你的,刚刚只顾说话忘记看路了。” 蒋钰莹左手拉了拉缰绳,右手轻轻拍了一下马屁股,枣红马于是迈开蹄子乖乖地走了左边。 走了一段路,前面出现一个村子,村囗的古树上飘扬着一面巨大的酒旗,酒旗上写了四个醒目的大字:两地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