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蒋家坊出发,辛辛苦苦追了一百多里路来到两地饭店,结果线索还是断了,蒋兴和一行四个人免不了有点沮丧。 这时罗国矮想起一件事来,问胡假虎:“胡警官,你不是说邓老砣在镇上给蒋小姐做了两件长袍么,除了一件黑色的,另一件是什么颜色?” 胡假虎搔了一会脑袋说:“我记起来了,还有一件是蓝色的……” 罗国矮转对蒋兴和:“这不就对了吗,那个穿蓝色长袍的人就是小姐。” 蒋兴和:“他们骑的马是一黑一枣红,现在都变成都是枣红,这个又作何解释呢?” 罗国矮想了想说:“老板提起这个问题,我到是想到一件事来,记得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囗古井,昨晚大家经过那里的时候,我发现那里有一个洗衣池,池子的底部沉绽了一层黑色的不明物,认真一看,还有不少细毛。当时我就很纳闷为何有这种奇怪现像,现在说到黑马没有了,多了一匹枣红马,我就怀疑……” 蒋兴和吃惊:“你怀疑那匹黑是用靛青染黑的?” 罗国矮:“我也不敢肯定,好在那地方离这里不远,我们不妨去现场看看。” 罗国矮、蒋兴和来到古井边,细一看洗衣池里果然沉绽了一层墨黑,而马毛更是随处可见! 罗国矮的猜测得到应证,大家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继续追追赶谭小苦、蒋小姐。 天黑前蒋兴和、罗国矮一行来到新宁县城。 到了城里,新的问题出现了——城里人没有乡下人单纯,只要上前打听什么,对方立即警惕起来,根本不愿多说。就算偶尔有个别人愿意搭腔,但是从早到晚上街的人来来往往如过江之鲫,谁会留意两个骑枣红马的人? 线索似乎又断了。大家都很疲惫,特别是胡假虎已经累得不想动了,他说:“老板,现在线索断了,先歇下来吧,谭小苦不是铁打的也要住店,有事明天再说吧。” “歇一晚是肯定的,但一定要尽快把线索找到,拖到明天就更难找了。”蒋兴和说。 胡假虎道:“新宁城这么大,人海茫茫哪里去找啊?” “不想办法肯定找不到,虽说是人海茫茫其实新宁县城并不大,总共才十三家客栈。这些客栈的名称都在花名朋里,正好这份花名册我带来了。大家分头去打听,回头我们在浪山客栈集合。” 胡假虎说:“为什么要在浪山客栈集合?” 蒋兴和说:“那个地方偏僻不太好找,谭小苦如果要在城里住店肯定会选浪山客栈。” 众人各拿一份花名册走了,蒋兴和一个人去到新宁警察局,这里的局长和舒振乾是同学,因此得以与他认识。蒋兴和找到警察局局长递上一百大洋,请他尽快张贴布告动员全县人民协助抓捕从靖州过来的谭小苦、蒋钰莹。 蒋兴和从警察局来到浪山客栈,这里的老板似乎跟他很熟,迎上来说:“张老板,警察局交代的事我们留意了,近期这里没有你说的一胖一瘦两个年轻人住店。” 蒋兴和很是惊奇,他才从警察局回来,只在路途中逗留了一阵子,想不到这么快通知就下到每一个客栈了! 蒋兴和说:“不在你们这里,可能住到其他店里去了。” 老板问:“张老板今晚在这里落宿么?” “要落宿,我们一共四人,今晚都住在你这里。” “好咧——要几个房间?” “叁个吧,二人单人间,一个双人间。” “还有三位几时过来?” “可能要一阵子,记得单间是给一个矮子的,两个高个子合住一个房间。” 老板:“知道了。” 蒋兴和说:“另外我们还没有吃饭,麻烦你吩咐厨房准备好,人到齐后有好吃的只管上来。” 客栈老板么吆喝着去了,不一会一位小二模样的人送来一个房间的钥匙,蒋兴和跟着他进入属于自己的房间。接着另一位小二提来热水。蒋兴和洗罢澡,换上干净衣服,将换下的脏衣服交给小二,这才来到餐厅的包房里。 蒋兴和隐隐约约听到罗国矮他们在说话,不一会三个人来到餐厅里。于是小二上菜,另一小二提来十斤好酒。大家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说各家客栈的情况。 因为都没有好的线索,蒋兴和听了后万分沮丧,这时候洞猿说:“我去了西北方向的几家客栈,其中有一家靠近大街,那里的老板说,今天下午有两个骑马的人路过,一瘦、一胖,那胖的穿着蓝色的长袍还戴了帽子,这个描述跟小姐有点像。” “这就对了,小姐穿的正是蓝色长袍,还戴着帽子!”胡假虎说。 猴洞猿:“老板还说,那个瘦子一身短打扮,腰上别一条白色的汗巾,这汗巾是新买的,所以十分醒目。” 罗国矮说:“正是新汗巾醒目才引起老板的注意。” 胡假虎:“可是我们一路跟踪过来,并没有人看到谭小苦腰上有新汗巾。” 罗国矮:“应该是刚买的吧,新宁城里每家店里都卖。” 蒋兴和放下心来:“大家饿了,先吃饭吧。 谭小苦、蒋钰莹七拐八拐总算找到了浪山客栈,正要住店,这时一个脸蛋圆圆的年轻人上前问道:“二位客官要住店?” “是呢,住店。”谭小苦回答。 “听口音二位是从都梁那边来的。” “是的,我们从都梁那边过来。” “这两匹马很漂亮,要喂料么?”年轻人问。 “当然要喂料,一般客栈都备了料的。” “客栈是有马料,但是很贵,我有现成的精料,正好够两匹马吃饱,只收你们十五文钱!” 谭小苦觉得浪山客栈如此偏僻,肯定生意不好,马料在短期内不用掉会变质,吃了对马不好,便要年轻人快点回去取草料和水过来喂马。 一会年轻人把马料带过来,两匹马有兹有味地吃着,谭小苦、蒋钰莹坐在傍边的树根上乘凉,其时太阳西坠,余晖从稀疏的树叶中漏下来,树下便晃动着花花绿绿的光点。 谭小苦环视四周,他注意到,浪山客栈门口有一个小二模样的人正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师傅,有人看到我在做你的生意吃醋呢。”谭小苦说。 “你是说对面那个人吧?他不会吃我的醋,这里多年前就是我的地盘,我是钉马蹄脚的,顺带着卖些草料。” “不吃醋他为何那样看我?” “他在辩认你们是不是一对男女。” “是一对男女又如何?” “客官有所不知,就在刚才,警察局给各家客栈下了通告,说是近期有一对逃犯经过新宁。” “什么逃犯?”谭小苦问道。 “好像是盗墓的,男的差不多你这个年纪,女的有身孕。这两个人骑着枣红马。谁要是发现了,抓到后奖五百大洋呢。” 谭小苦心里一惊,不再多问,蒋钰莹则抓住长袍把身子裹得更紧。 “不要理他,你们是两个男的,若是一男一女他早过来盘问了,这年头到处是见钱眼开的人,还不是想钱想的!” 不一会两匹马吃饱了喝足了,谭小苦递上二个银毫说:“不用找了,以后我会常来,下次麻烦你把马料再切细一些。” “好咧,老板贵姓?”年轻人喜出望外。 谭小苦:“姓张,弓长‘张’。” “那就多谢了,我叫龙狗砣,已经娶妻生子了,做事很认真的。你们忙我得回去了,老婆还在家盼着呢,”龙狗砣飞一般离去,害怕谭小苦反悔似的。 龙狗砣走后,谭小苦、蒋钰莹愁绪又袭上心头。 “客栈不能住,小苦你说怎么办?”蒋钰莹不安道,“我们的运气真是背时啊……” “很正常的,事前我们应该也要想到的。 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然后再想办法。” 趁着客栈那边窥看的人不在场,谭小苦、蒋钰莹牵着马赶紧离开。 夜,很快黑了,身为女人的蒋钰莹毕竟脆弱,见到黑夜便犯起愁来:“小苦,我们今晚去哪里过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