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玉回到柳山路家里,请来住在同一条街的名老中医唐少隐,唐医师给萧鹏号了脉说:“贵公子无碍,但需精心治疗,贵府上没有医疗设备,宜移至敝斋便于随时观测。” 萧子玉依言,差下人把萧鹏送至唐少隐药斋不在话下。 且说萧子玉放下了儿子,最让他耿耿于怀的乃是蒋一浪。他心里明白,只要找到蒋一浪,就可以问弄清楚那一伙人的来龙去脉。 他令人把萧金平叫来,萧金平一见他马马哇哇大哭,可嘴里却说不出话来,萧子玉十分烦躁,又叫来当时留在家中的下人问话,总算弄清楚了一个大概的情况。 原来萧子玉一行离家之后,萧金平一直心神不定,看样子是有急事要外出,他几次央人帮忙看管一下蒋一浪,都因担不起责任没有一个人愿意。 萧金平转而求人帮他把一名叫张显凡的闲汉约来,正好伙房里有人外出,于是把张显凡带来了,不知道萧金平与张显凡说了些什么,张显凡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领回二个人去到后院,有人亲眼看见萧金平架起梯子把那两个陌生人接进来安排在后院的偏房里,随后,萧金平又把蒋一浪带去与陌生人会面…… 后来,陌生人要把蒋一浪带走,萧金平死活不依,还发生了争执,最后是一个长得粗壮的陌生人在萧金平的肩上拍了一掌,把他变成了哑巴…… 听到此处,萧子玉总算放心了,他吩咐萧忠:“老管家,你带几个人去把张显凡请来。” 萧忠去了一个多时辰,然后空手而归,他向萧子玉报告道:“二少爷,张显凡不在止戈亭,我听人说他去了玉带桥客栈,我又去到那里,店家黄元富说张显凡不在,还死活不准我们进去看。” 萧子玉骂道:“岂有此理,他不准进去看,肯定有鬼,我偏要去看倒底是哪一路上的鬼!” 萧子玉领着一干人气冲冲来到玉带桥客栈,黄元富见状很紧张,连说话都是结结巴巴:“局,局座,什么事劳你大驾亲自来了……” 萧子玉道:“听说你这里不许人进来,我特来看看藏了什么猫腻!” 黄元富道:“没,没有,我们开店的来者都是客,没有不许人进来的。” 萧忠跨前一步说:“黄老板还认得我么?刚才我来找张显凡,你偏不让找。” 萧子玉冷冷道:“黄老板,你这玉带桥客栈莫非是黑店不成?我可要下令查封了!” “局座高抬贵手!”黄元富扑通跪下,“我知道你们是来找张显凡的,他确实在这里,可是现在……” “现在怎么了?!”萧子玉瞪着眼睛问道。 黄元富欲言又止,最后一咬牙说:“好吧,我都说了,一来张显凡找了个相好,是止戈亭钱进财的老婆,这娘们在小店长期包了一间房做他们的安乐窝,他们有吩咐,只要他俩在房里做好事,无论谁来找,我都要保密。” 萧子玉冷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他在哪个房间?” 黄元富道:“二楼三号房。” 萧子玉领了几个人径至二楼三号房,见门反锁了,于是破门而入,惊得张显凡、夏氏这对野鸳鸯来不及穿裤子卷缩在床上发抖,最先镇定下来的还是钱太太,她认出了萧子玉,抛着眉眼说:“局座是专为捉奸而来吧?” 萧子玉冷冷道 :“把衣服穿了走人,这里没你的事!” 钱太太娇声道 :“局座的话好没分晓,自古奸夫淫妇都是不可分割的一对,你却放走淫妇,专捉奸夫,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再说了,我和张郎的事,全是我主动的。” 萧子玉此时办事心切,觉得没有功夫和一个女人耗下去,他递了一个眼色,几名年轻庄客一捅而上,捉住钱太太的双手提起来往屋外仍,然后将门掩上,那淫妇在屋外叫道:“我的衣服,我的衣服……” 萧子玉道:“不要脸的淫妇,你还穿什么衣服,光着屁股滚回止戈亭好了。”随后还是把钱太太的衣服从窗口扔了出去。 “张郎你不要怕,一切有我!”钱太太还在外面叫嚷。 萧子玉对萧忠说:“把她轰走——越远越好!” 萧忠一干人出去后,房子里只剩下萧子玉和张显凡二人。此时的张显凡已经穿好了衣服,神态也不再慌张,沉默片刻他终于开口了:“我知道,你们迟早会来找我。” 萧子玉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与他人联手把蒋一浪从我家抢走。” 张显凡望着萧子玉说:“我可以告诉你一切,但我有一个条件——不把我和钱太太的事情向外张扬。如果局座不肯答应,打死我也不吐半个字。” 萧子玉冷笑:“什么大不了的事,传播奸夫淫妇的消息会脏了我的嘴!” 张显凡说:“局座当然不会外传,我担心的是你的下人。” 萧子玉说:“我会告诫他们的。” 张显凡遂将自己如何与熊杰认识,又如何把熊杰、舒祥林引到萧家后院的事原原本本详述一遍,未了又说:“我的话没有半句虚假,请局座一定要遵守遵守承诺,替我保密。” 萧子玉并不理会张显凡,自言道:“我猜是熊杰,想不到果然是他!” 张显凡莫名其妙地问:“局座猜什么是熊杰,熊杰他又怎么样了?” 萧子玉道:“这与你不相干,你只要告诉我蒋一浪在哪里,其余的都没你的事了。” 张显凡说:“蒋一浪自从被你带走后我一直没有见过他,如果我碰上了,一定会及时告诉你。” 萧子玉说:“据我所知,熊杰上铜宝山的时候没有把蒋一浪带在身边,估计他有可能还在城里。” 张显凡说:“只要他还在城里,我肯定有办法能找到。” 萧子玉起身拍着张显凡的肩说:“只要你能找到他,我定有重赏!” 萧子玉离开玉带桥客栈回到柳山路,先去了唐少隐药斋看儿子,其时萧鹏正在床上酣睡,萧子玉见唐少隐在忙于照应其他病人,遂坐在床沿上看儿子睡觉,也就在这时候,萧鹏突然从床上弹起来大叫:“鬼,白鬼——” 萧子玉吃了一惊,尚未回过神来萧鹏复又躺下酣睡如初。“唐医生,我儿子这是怎么回事?” 唐少隐走过来面带难色道 :“贵公子性命无忧,恐怕今后要落下这个毛病——今天他已经是第三次发作了。” 萧子玉心里一沉:“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唐少隐说:“受惊过度,乃是心病,药是治不了心病的——我已经是尽力了。不过时间长了也许会自愈。” 萧子玉不再多言,这几天他很累,回到家中吃罢饭倒头便睡,醒来时已是次日早晨,他见窗外有人在探头探脑,认出是萧忠,干咳一声问道:“老管家有事?” 窗外的萧忠说:“萧火阳回家多时了,我来过几次见你睡得正香不忍打搅。” 萧子玉问道:“他可有消息回来?” 萧忠道:“有的,昨晚那伙人掘开了夏妃墓,得了不少金银珠宝。” “你说什么?!”萧子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