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所搬迁到西南地区的消息终于尘埃落地,上峰正式下达了五所南迁西南渝城地区的正式通知,而且时间要求得特别紧迫,要求全体人员一周内完成整体搬迁。 “全部都去,一个也不留,连锅端,违者将受到最严厉的纪律处分!开除公职,注销户口,”五所所长罗川霖严肃地强调,表情异常严峻。 开除公职意味着没有工作,注销户口意味着没有口粮,大家感觉到了此次南迁的不寻常,感觉到了纪律的严酷甚至是恐怖。 军令如山!大家纷纷行动起来,领取麻绳、草袋回去绑箱子、行李。 “刘主管,我们家确实有困难,母亲长期瘫痪在床,父亲患老年呆痴、自已不能照顾自己,太太刚查出来患糖尿病,都五期了,因战乱家里孩子死得死、逃得逃,身边就剩下我一个,我平时就忙不过来,要是去西南这家该怎么办?”设计处的任工程师和太太找人事部门,声泪俱下阐述不能离都京去西南的理由。 “任工,谁家没有具体困难,谁家不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要是都因为个人原因不想南迁,患得患失,那南迁战略谁来实施?还是那句话,克服困难,服从上峰决定吧,”刘迈劝导。 “刘主管,凡事都有个特殊情况,上峰做事要讲个理和情吧,我们家这么多具体情况,于情于理上峰都应该照顾,你只要答应老任留京,工作去向不麻烦上峰,我们自己去联系,”任太太央求。 “留下可以,开除公职,打入另册,你还怎么找工作?谁还敢接收你?何况还要注销户口,你们怎么生活?罗所长指示全部都去,一个也不留,你们怎么就听不进去!”刘迈严肃地说。 “要出人命了,你们欺负人,欺负我们无权无势,不讲理呀!”任太太哭天抹泪耍泼。 “你们这么肆无忌惮、下血本留下来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有什么企图?是不是想留下来做内应?和反攻的叛军内外配合,攻占都京!”宋锁元见有人喧哗,走进来皱眉严肃地说。 任太太吓得再也不敢吭声,大战来临,被怀疑是奸细那可是要枪毙的。 “任工,家里有什么具体困难都提出来,上峰能帮助解决的一定不会不管,”戚耀山闻讯出来劝导。 “大妹子,这是机关,你这样闹影响机关办公,也无助问题的解决,耀山,快把这位大姐扶到你们工会去,好好做下劝说,”蔡宇航也过来规劝。 劝走任工夫妻后,刘迈对宋锁元说,“你也太哪个,他们有意见可以向组织反映,发泄一下也是正常的,噍把这两口子吓得。” “你这个人怎么不知好歹,我可是在帮助你做工作。” 虽然有个别职员因家庭、健康等这样和那样的原因不想离开都京去西南,但有罗所长“全部都去,一个也不留!”的铁令谁也不敢违抗,搬迁工作按计划有序进行。 全部都去,我去不去呢?许小宝不知道自己的去向何处?他向鹤巢请示。 “羽林,现在北方叛军压境,有战火延伸之势,形势非常紧张,鹤巢决定调一批一线有实战经验、成熟老练的侦查人员补充本部工作,上峰决定你回鹤巢工作,越快越好,叛军压境,隐藏的虾兵虾酱都开始蠢蠢欲动,慕妍影的安保工作由上峰另派人,”铁龙匆忙召见许小宝说。 “好的,不过,我们五所要整体搬迁到西南,罗所长说一个也不留!我一人留下,他怎么大家解释呀?另外我太太的去向怎么安排?”许小宝现在不是孤家寡人,考虑问题不光是工作还有家庭,还要替一直给予自己无限关心帮助的罗所长考虑。 “那是他的事,我不管,怎么这几年风平浪静的日子过舒适了,蓝梦悦一口气给你生了三个娃是不是被喊爹的感觉很幸福,乐不思蜀了?”铁龙讥之。 “哪能呀,我永远是个士兵,时刻听从上峰的召唤。” “那就好,特殊时候我们更都不能懈怠,许小宝,不,戴羽林科长,马上把后方处理一下,案子一旦上了会几个月回不了家,你太太去向尊重她本人意见,要是想留京我们会妥善安排她的工作,我不会让我的下属两地分居‘妻离子散’的,”铁龙来去匆匆,没有多停留一秒钟。 “小宝,大家都在收拾,你怎么还没有打包?别指望我,那么大的箱子我可搬不动?”蓝梦悦一进门就说。 许小宝躺在床上,不知道如何开口向蓝梦悦讲留下来的事。 “你就那么想离开都京城呀?” “怎么说话呢,不是我想离开都京城,从我的本意,我是最不想离开都京城的,双方父母都在城里,以后也有个照应,两个宝贝儿子、一个宝贝姑娘我都想让他们从小得到最好的教育,都京可是全国得天独厚、教育资源最丰富的城市,大宝有游泳天赋,要培养吧,二宝爱好音乐、艺术,正在上小提琴特长班,圆宝还小,正在培养她的兴趣爱好,我要让我的孩子个个都有出息,搬迁到大西南,这一切都泡汤了,”蓝梦悦抱怨着。 “女人考虑问题就是细致,你是对去南迁战略有抵触情绪呀?” “许小宝,你这是偷梁换柱,我摆的是家庭的具体困难,和南迁是两回事,我是坚决响应号召参加南迁的,”蓝梦悦在跟许小宝咬文嚼字。 “许小宝,你还没有绑行李?”戚耀山和采绿进来,看着还没有打的行李很惊奇,“小宝,你怎么什么都没动,看来外面传说的你和蓝梦悦留下来是真的?” “谁留下来?谁留下来?你们说什么呢?”蓝梦悦丈二摸不着头脑。 “我是帮慕妍影打了半天行李,她屋里都是宝贝,又金贵,碰不得、撞不得,还没时间给自己收拾,看来做好事也要分场合,省得让人误会,”许小宝解释着。 “梦悦,你可能还不知道,小宝,你也不要打埋伏了,外面都传遍了,整个五所就你和蓝梦悦留在都京了,传说是罗所长特批的,”戚耀山说。 “宝弟呀,你真是真人不露相呀,快给姐姐说说,你是走得什么路子留京的?让姐也学习学习,”蔡宇航和艾斯曼也进来问。 “小宝呀,你前些日还慷慨陈词,热血沸腾,信誓旦旦,响应号召,奔赴大西南,现在自己却留下来了,让大家怎么看你,让我们情何以堪,”蔡宇航也动容地说。 “梦悦,你可不能留下,你是五所的眼睛,我们科研人员的拐杖,有了你,我们事半功倍;离开你,我们会迷失方向,无所适从,”慕妍影也听说了,特意进来规劝。 “小宝,你想留你自己留下,蓝梦悦不能跟你走,科研需要她!五所需要她!”慕妍影的口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可见蓝梦悦在她心目的份量。 “小宝,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蓝梦悦焦急地问。 许小宝见纸包不住火了,吞吞吐吐说,“你们知道,五所离开后,还有大量资产、设备、资料需要交接,有些都属于重大机密还没有解密,需要有个组织信任的人留下交接,罗所长问我愿意不愿意承担这项工作,就是这么回事。” “噢,这么大摊子是需要留下个责任心强的人交接,只是早走和晚走的关系,没有外面传说的这么玄乎,小宝,你不知道,他们说是罗所长走后门把你留京,有的人义愤填膺要写信告你和罗所长呢,”戚耀山实诚,一说就信 “曼姐,要不我跟罗所长说说,把你留下来搞物资交接?那工作可繁琐着呢,许多资料都是外文目录,”许小宝将艾斯曼的军。 “这么大的责任我可承担不起,”艾斯曼直摆手。 晚上,艾斯曼半信半疑地问蔡宇航,“你也相信许小宝是留下来搞交接?” “这都是说辞骗一下你们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交接交接、交而不接,时间一长不就自然而然留下了,再说要交接留下他许小宝一个人就行了,蓝梦悦怎么也跟着留下来了?就因为她是管资料的,又没有什么技术含量,谁都能配合呀,这说不过去,”蔡宇航分析着。 “还有即使交接也是内保部宋锁元的事,挨他行办许小宝什么事,里面有文章呀,”蔡宇航摸着头。 “说好全部都去,一个也不留,这不破例了,破一个是破,破两个也是破,我也找罗所长申请留都京,”艾斯曼情绪激动、叫嚷着。 “这关键的时候你不要添乱,”蔡宇航像是被触动了哪根筋在深深思锁着,许小宝一定是隐蔽特工,现在五所走了,他的任务结束了,回去归队了,说不定还升职高就了,一定是这么回事。 “这百年不遇的大搬迁真是个试金石呀,乌龟、王八、妖魔鬼怿一试就原形毕露,”蔡宇航嘟囔着。 “老蔡,你叽咕啥,什么乌龟、王八?” “我是说南方也并不一无是处,乌龟、王八满地爬,大补呀。” “我历尽千难万险,总算识你庐山真面目,”蔡宇航不知是喜还是忧哼起戏文。 “斯曼,你明天把屋里的东西都收拾下,该处理的都处理掉,我们不学戚耀山那个老抠,连孩子的尿布都要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