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芷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她只能无力地摇头。 　　 “祖母难道怀疑，是我串通了张家姑娘，要陷害妹妹失了贞洁？” 　　 她紧咬下唇，竭力平复着心绪。 　　 “清儿虽怨恨妹妹推我入水，却也没糊涂到这一地步。” 　　 “一朝东窗事发，清儿便会堕入万劫不复之地，且张家姑娘素来与妹妹交好，怎会与我串通？” 　　 一番辩驳，有理有据。 　　 泪水决堤，顾清芷说完便低下头，仿佛不愿让人瞧见她的泪。 　　 这楚楚可怜又倔强的模样，叫林映月看得一阵揪心。 　　 老夫人见状，心不由得软了下来。 　　 “好了，不要哭了，是祖母错想了。” 　　 顾清芷止住哽咽，她抬手擦拭着脸上的泪，善解人意道。 　　 “清儿明白，事出蹊跷，祖母想要探查清楚，也是情理之中。” 　　 老夫人欣慰地点了点头，目光逐渐染上几分慈爱。 　　 “你明白便好。” 　　 “张家的事便到此为止，歌儿已为自己犯下的错误受到惩罚，也算是对你的补偿。” 　　 顾清芷轻轻点了点头，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清儿都听祖母的。” 　　 老夫人端坐在雕花的红木椅上，若有所思， 　　 “虽是你妹妹不懂事在先，可你后续的做法也有错。” 　　 顾清芷颔首，乖巧认错。 　　 “清儿自知糊涂，甘愿承担后果。” 　　 “便罚你誊写祖训十五遍，往后要牢牢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将顾家的荣辱放在头一位。” 　　 “若在外头受了委屈，大可回家告诉祖母，自有家里长辈为你主持公道。” 　　 顾清芷眼睫低垂。 　　 “清儿记下了。” 　　 “起来坐吧，别跪着了。” 　　 “听你月姨娘说，你前些日子险些被蛇所伤，可有吓着？” 　　 顾清芷身形微微一颤，仿佛回忆起那条蛇的恐怖模样。 　　 她神情有些勉强。 　　 “还好。” 　　 老夫人瞥了一眼林映月，最终视线落在顾清芷身上。 　　 “西苑偏僻，这两日让月姨娘重新为你择一个好去处。” 　　 林映月闻言，有些不甘心地咬着下唇。 　　 她向老夫人提起此事，是想争取让大小姐回梅香居。 　　 可老夫人却仅仅是让她重新择个院落。 　　 就在林映月思索着该如何乘胜追击时，顾清芷徐徐开口。 　　 “清儿多谢祖母慈爱。” 　　 “西苑虽偏僻，里头的桃林却清秀柔和，让人心生安宁，孙女很是喜欢。” 　　 要是离了西苑，日后悄然出府，肯定有诸多限制。 　　 再者，现在去新院落，日后还怎么顺理成章回梅香居？ 　　 “夫人曾说，待妹妹将东西收拾妥帖，我便能回到梅香居，左右是再等些时日，清儿等着便是。” 　　 老夫人见她坚持，也不勉强。 　　 “你既喜欢，就继续住着。” 　　 “好了，说了这会的话，我也乏了，你们两个都退下吧。” 　　 顾清芷跟林映月两人不约而同站起身，行礼后离开。 　　 出了崇安堂，两人并肩而行，洒落的月光将她们的身影拉长。 　　 林映月率先打破沉默，她眉头微蹙，语气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