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最看不得男孩子哭了
姜佑希冒出脑袋。 传言不误,下面这位女子长得果真国色天香。 并未着华服,只一席简单的素衣白衫裹住那分外纤弱的身子,眉目深邃,眼睛又大又亮,如泼洒在水墨中的亮眼色彩。 只是那双眼睛格外的麻木,似是心如死灰。 被那么多双带着欲望的眼睛盯着,也丝毫不为所动,呆愣地看着地面上素白的衣衫。 姜佑希听到了身边极淡的呜咽声。 朝暮以手握拳,咬住拳头,把一切声音都咽在了喉咙里。 那双眼睛盛满了泪水,心痛又破碎,使人不由动容。 对面的包厢里传来了一道调笑声。 “瞧瞧这是谁,原来是楼下这位的儿子,母亲成了奴隶,儿子混得倒是挺不错的。” 楼下一片骚动,有人四处去寻,很快找到了目标。 “这不是朝国那位小皇孙吗?” “什么小皇孙,人家父亲可不要他了,连女人儿子都扔在这儿,懦夫中的懦夫。” “朝国皇子如此浑蛋,也怪不得他的女人也不要他,走了没两年就找了个新欢,连儿子都没要,也是命运不济,看错了人。” “小皇孙还来看母亲,是个孝顺的孩子。” “朝国人言而无信,没一个好东西。” 人们议论纷纷,夹杂着一两句很不得体的黄色笑话。 也有人为朝暮说话。 实在是比起那个不靠谱的懦弱父亲和成为奴隶的母亲,这位自小朝成为质子的小皇孙还什么都没做。 可姜佑希觉得,朝暮并不喜欢这些高高在上的年龄。 台下的女人也听到了众人的议论,麻木的眼神总算有所波动。 一点点抬头看去。 在看到朝暮那张熟悉又稚嫩的面庞时,她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 “你们看,她哭了。” 原本封闭了自己,似乎对周围一切都漠不关心的人,此时却哭得很是伤心。 眼泪如珍珠般落下,一个劲地摇头,眼中甚至还带着些许恳求。 她在求她的儿子。 不要看! 不要看! 今天的她必定很不体面,她不想自己给儿子留下的最后的印象,是一个很可怜的母亲。 朝暮的眼泪也流得更凶。 忽然一把抓住了姜佑希的手。 “你有钱对不对,可以帮我把她买下来吗。” 他的眼睛很红,身体还在不止地发抖,看起来更加可怜了。 头一次低声下气的恳求,眼中带着孤注一掷的光芒。 “什么代价都可以,你要打我几顿都可以,我……” “你,你别哭” 姜佑希实在是吃软不吃硬的典型。 她最看不得美少年哭了。 踮着脚尖给他擦干眼泪。 “买!我有钱!” 她才不是穷鬼! 这场意外的母子相认似乎刺激了某些性癖格外变态的大人物,短短时间之内价格涨得很凶。 如今已经收到了500两银子。 姜佑希一拍桌子。 “一千两!” 声音稚嫩,传得很远。 对面包厢里,隐藏在层层纱帘后的人似乎笑了声,漫不经心地加价。 “2000两。” 现场一阵骚动。 姜佑希:“3000两。” 对面的人:“4000两。” 姜佑希:“5000两。” 对面的人似乎顿了顿,加价的速度慢了一些。 “6000两。” 姜佑希正准备喊价。 她的袖子被人拉了拉。 朝暮也不哭了,脸色很白。 “给不出银子,咱们会被扣在这的。” 而且人也会顺延交给第二位买主,得不偿失。 “7000两。” 姜佑希冲他露出了一个笑,成竹在胸。 “我超~级有钱。” 温相说了,皇帝是这个国家最厉害的人。 应该能拿出这些银子吧。 实在拿不出她就去找温相垫付。 “一万两!” 对面的人似乎站了起来,掀开纱帘,露出了一张被美色财气榨干了的脸,眼底青色很重。 “吾乃梁王世子,这是京都商行的银票,只要拿着银票去商行,便能立马换得1万两银子,听声音,对面那位年岁不大。 不知是哪家小孩跑出来捣乱,叫价便罢了,若是拿不出来,岂不是把我等当做笑话?” 店家似乎商量了一下。 有一位店主模样的人敲开房门,笑得很谄媚。 “这位小贵人,不知是否方便把您的银票拿来看看。” 朝暮已经紧张到同手同脚了。 姜佑希看了他一眼,极为淡定地从袖中掏出了一个成人大拇指大小的印章。 “有纸吗?” “啊?有。” 店主反应很快,立马叫人拿来了一张干净的白纸,还有印泥。 印章盖上印泥,在纸上留下了一道红色的痕迹。 姜佑希极为矜持地收回手:“无论多少,去换就是。” 希望温相靠谱一点。 店主拿着那张纸离开,似乎是找人核验去了。 察觉到身旁人的视线,姜佑希立马将印章收回去。 “这个不能赔给你,我叔叔说了,绝不能丢地。” 朝暮:“……你叔叔靠谱吗?” “应该靠谱吧。” 姜佑希有些犹豫,然后又自信起来。 “实在不行,咱们可以等着,我叔叔会来赎我的。” 温政南:“……” 朝暮忽然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养着这么个小惹祸精,那位叔叔的涵养应当不错。 或许是个好人? 店主站在了台上,大声宣布。 “二位客人的凭证皆有效。” “什么?” 梁王世子咬紧了牙,气得一脚踢向了身边的小厮。 “该死的,竟这样不顺。” 可供他随意支配的零花钱可只有这一万两银子。 朝堂上有那个德不配位的小皇帝占着位置,温政南处处阻拦。 想来寻个乐子,竟然还遇上了个不长眼的小屁孩儿。 “15,000两银子!” 即便为了面子,他也不能退。 姜佑希:“两万两。” 喊完这个,她撸起了袖子,闭上一只眼睛,手指瞄着对面的包厢,一个个去数。 朝暮忽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你准备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