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六弟,还好有你在
沈听潮的话再一次让众人脸色一变。 寒药这东西就是从宫里传出来的,是宫里娘娘们才会用的手段,这东西类似于堕胎药,算不上剧毒,却对女子的身体有极大的损害,严重点还会造成女子不孕。 迟云姣嫁给郑磬犀本就是耍了手段高嫁,内宅里,女子想要获得丈夫的宠爱,孩子无疑是最大的底牌,若是她没了生育能力,在郑家的日子会格外的难过。 这六殿下分明是想要彻底毁了迟云姣。 瞧着沈听潮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迟莺心里都不由得升起了几分凉意,从昨夜见面,她就能感觉到沈听潮身上传来的阴郁气息,现在听到他对迟云姣的惩罚,她感觉这沈听潮比她想象的更加阴险。 “不!不行!我不能喝那个东西!这根本不是我的错,郑郎,求求你救救我,我是要嫁给你的,我们以后不能没有孩子。”迟云姣在长期的怔愣之后,终于反应了过来,她拼命的开始摇起头来,手也紧紧的抱住了郑磬犀的腰。 看着迟云姣紧紧贴在郑磬犀身上的模样,沈凌霜本来因为沈听潮站出来而有些喜色的脸色一下子又难看起来,她忍不住伸手拉了一下沈听潮的袖子。 沈听潮就好像没有看到迟云姣的惊恐一样,他轻轻按了按沈凌霜的手,不动声色的将沈凌霜抓自己袖子的手拨开,他的脚步也稍稍挪动了一些,距离沈凌霜远了一些。 这样微小的动作倒也不至于吸引沈凌霜的注意,见沈听潮一幅平静至极的模样,沈凌霜也稍稍安了些心。 郑尚书在朝中地位不低,郑磬犀这两年势头极猛,也称得上朝中新贵,迟云姣毕竟是郑磬犀未来夫人,沈凌霜本还觉得灌寒药会不会太过分?若是闹到父皇那里,自己或许也会受到责罚。 但沈听潮的模样却已经安抚住了她,六弟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他愿意为自己承担此事,既是如此,自己又何须再怕? 能毁掉这个胆敢同她做对的商女,还不用自己出面,这样的事沈凌霜没必要拒绝。 郑磬犀皱着眉,他看了一眼迟云姣抱着自己腰的手,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对于迟云姣的哭喊,他却一直没有做出反应。 很快就有小婢女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了过来,看到那一点点走近的婢女,迟云姣愈发的惊恐了,她把郑磬犀抱得更紧,嘴里更是喊道:“郑郎,我不能喝那个的,我可是你未来的夫人,我不能没孩子的。” 那婢女端来的那样一大碗药若是直接灌下去,肯定会直接毁了她。 寒药这种东西对后宅中的女子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迟云姣就算没见过寒药,也隐约知道,这样一大碗药灌下去,自己肯定完了。 迟云姣哭的激烈,那名捧着药碗的婢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瞧着她发愣的样子,沈听潮道:“愣着干什么?来两个人把她按住,把药灌下去。” 有了沈听潮的命令,沈凌霜旁边的婢女立刻上前,两个人一左一右将迟云姣从郑磬犀背后扯了出来,又有一人掰开了迟云姣的嘴,让那名端着药的婢女顺利将黑色的药汁灌进了迟云姣嘴里。 此刻迟云姣脸上满是泪痕,她嘴角不停的有黑色药汁溢出来,她整个人都变得狼狈至极,头发也凌乱的垂落下来,再也没了一点儿往日里高高在上的模样。 一碗药全部灌进迟云姣嘴里,几名婢女终于放开了迟云姣,迟云姣身体像是一摊烂泥一样瘫软在了地上,她张着嘴,拼命的干呕着,试图把那碗灌进她胃里的寒药给吐出来。 任凭她如何不断干呕,也无济于事,那些寒药也好像已经被她彻底消化了一样。 沈听潮那双眼睛施舍一样落在了迟云姣身上,他突然高声道:“诸位都知道本殿下同二姐亲密无间,二姐为人良善,本殿下可不是,若再有人胆敢欺辱二姐,本殿下必不轻饶。” 沈听潮话音一落,周围人都面面相觑,六殿下和二公主关系好,却也不是什么秘密,但谁也没想到,六殿下为了维护二公主竟如此高调,甚至不惜得罪尚书府。 要知道六殿下可不是与世无争的三殿下,他是有野心的,甚至还是皇位争夺的热门人选,他愿意为了二公主得罪尚书府,就说明他同二公主的关系了。 沈灵毓就站在沈观澜身边,在听到沈听潮的话时,她眼睛忽的湿润起来,她目光就这么专注的看着沈听潮,心脏处时不时传来剧烈的抽痛。 明明沈听潮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明明小时候沈听潮只会保护她自己,可怎么才过了短短三年,一切都变了,沈听潮不仅冲进火海救了沈凌霜,更是对她也爱搭不理。 从小到大护着她的六哥仿佛一夜之间站到了她的对立面,这三年来,沈灵毓一直都刻意去忽略沈听潮的变化,但今日沈听潮维护沈凌霜的模样,还是刺到了她。 似乎察觉到了沈灵毓的目光,沈听潮猛的看了过来,他的脸几乎全部隐在面具之后,便是他看向沈灵毓,沈灵毓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沈观澜偏头,也看到了沈灵毓情绪不对,他轻轻的伸手摸了摸沈灵毓的头发,目光同样看向了沈听潮。 而沈听潮已经收回了视线,他身体也后退一步,直接站在了沈凌霜的背后,就好似他的存在只是为了给沈凌霜撑腰一样。 迟云姣的惨状让沈凌霜脸上尽是欢喜之色,她格外温柔的道:“六弟,今日还好有你在,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现在的事。” “放心吧二皇姐,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辱你的。”沈听潮轻声安抚了一句,随即又温柔问,“二姐现在身体还好吗?可有不适?” 今日一切都是为迟云姣准备好的陷阱,沈凌霜自是不会真的伤了自己的身体,药她已经提前喝过了,被打翻的那碗只是幌子罢了,她现在几乎是毫无异样。 但经沈听潮一提醒,她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有些柔弱道:“我好似有些腹痛,六弟,你扶我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