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二)
什么“孩子心性”“撒娇”“今晨……”,愿紫诛全都听不见了,刺激眼球的一切已经足够侵蚀他的大脑了,哪还有什么智商知晓师尊是在说什么? 见愿紫诛呆愣愣的模样,了清无奈,伸手戳戳他的脑门。 “怎的一早起来便发呆?” 愿紫诛没回答,他根本说不出话来,全凭本能办事,直接抱紧了了清。 眼睛里的红色让紫色给攻城略地,几乎节节败退。 按捺住那股子冲突将要爆棚的悸动,愿紫诛道:“师尊怎的会突然半兽状态?” “不可?”师尊不答反问。 “无甚不可。”他理所当然顺从。 师尊想怎样都无所谓的。 只是,他一想到了清这惑人的样子,就会忍不住想,他搬出师尊寝殿的这些年,或许平目时候师尊便是这般……如妖似仙的模样。 师尊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以半兽状态体憩的? 他到底错过了多少旖旎? 愿紫诛突然有些痛心疾首,想悲嚎。 那时偶从春日梦境中醒来,一意孤行要远离师尊,终归还是草率了! 当事人现在就是很后悔,他搬出师尊的寝殿太早! 愿紫诛手忍不住摸了摸了清的尾巴。 触手温软,直教人爱不释手,恨不得日日捧于手心把玩。 “别动!”了清忽的闷哼,立即厉声道。 愿紫诛下意识听话收手。 然后才回味过来,刚才师尊的声音……太……像极了他每次臆想场景中的颤音。 愿紫诛喉咙发紧,有些口渴。 了清似乎也隐约意识到刚才的声音稍稍有失形象,轻咳一声,说道:“别动,为师……咳……痒。” 说着,尾巴不自在动了动。 他私底下总会是半兽形,毕竟半兽状态确实舒服,今晨是忘了愿紫诛在侧。 他本意没想故意让愿紫诛看见这些的,只是许久未共寝,他难得睡得这般安稳,晨起一时迷糊,便暴露了兽形。 他天生冷面皮,只耳朵和尾巴是暴露他情绪的东西,他不愿让旁人知晓他的心理,故而除了当初安慰徒弟的时候出现过一次半兽状态,之后就再没暴露过。 想着,了清不禁有些羞赧。 他知晓徒弟是极喜欢他的大尾巴的,之前愿紫诛可是一看见这尾巴就不哭了。 然他对自家徒弟心思不纯,这般在徒弟面前化半兽,倒显得刻意了。 所幸脸上看不出来,面无表情的了清这般想。 却忘了耳朵和尾巴还没收回去。 愿紫诛并不知师尊在自我谴责会否可以了,他心思荡漾得不行,满心满眼都是当前让他血脉偾张的师尊。 并且眼尖发现了清耳朵及尾巴尖的薄红。 这颜色……刚才还没有的。 愿紫诛睁大了眼,师尊这是……害羞了? 咕咚。 愿紫诛咽了一口唾沫,越发干渴难耐。 他也就年幼时得抱师尊半兽状态的大尾巴,从不知道尾巴尖也会变色。 了清帝君素来面容清寒,从未在外有过任何表情,脸红变色之类的事从来与他无缘,便连愿紫诛也只是见过师尊笑的样子罢了。 却不想,原来师尊也会害羞,面皮不显异色,而是以这样的方式展现…… 愿紫诛光是回味便心口都在发烫。 同时越发咬牙切齿,恨不得重回过去掐死那个执意要搬出师尊寝殿的自己! 瞧瞧他都错过了什么啊! 不就是蛇性本淫吗?他忍忍不就好了!悬壶峰峰主的药是虎狼之药又如何?他吃就完事儿! 越后悔,心神越火热,了清被愿紫诛看得有些不自在。 可能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为了维持师尊的威严,耳朵和尾巴果断收回。 毛茸茸自手心消失,愿紫诛的遗憾显而易见,都没有多看几眼,心痒得不行。 还想,再摸一摸的,若是能再听师尊无意发出的声音,那就更美妙了。 愿紫诛的指尖都在发麻,一颤一颤的心脏催促着他做出心底一直以来的妄想。 但是不敢。 他真的是,受发情期影响太重了。 神明居高坛,尘泥之身怎可亵渎? 愿紫诛深呼吸,喉间干涩,却语调平常,仍旧拖着长音,撒娇:“好久没有一睁眼就看见师尊了,师尊,弟子想像以前那样为您束发。” 刻意放软的音调,他知道师尊最受不得他这般说话。 果然,了清捏捏愿紫诛的耳朵:“又撒娇,自是依你。” 了清起身,懒懒靠向愿紫诛。 愿紫诛飞快顺势稳稳接住了清。 本是用来护住心脉的法术,而今却被他施来掩盖喧嚣的心跳。 他拿着手中的紫檀木,认真梳发,心乱如鼓。 他从来就喜欢靠近师尊,偏偏每次都难耐心中的躁动,永远都在极度的欢乐与隐忍的痛苦之间挣扎、沉沦,而甘之如饴。 了清的头发本就柔顺,其实根本不需要愿紫诛做什么,但愿紫诛还是一点点打理得细致,不肯放过分毫。 在了清看不见的角度,紫眸愈发深沉,暗藏波涛。 他把掉入了清怀的发丝牵出,眼看墨发划过雪肤,眸子里汹涌澎湃。 师尊的头发乌黑亮丽,尤其是散在床上的时候,更衬得师尊一身雪肤刺眼。 喉间口干舌燥,他口渴了。 思及今晨用视线描摹的唇形,如果,轻轻吻上片刻,能否解难耐之渴? ……不能再多看了。 愿紫诛收了目光,强迫自己认真于手下的青丝。 昨日师尊也是这般为他梳头,师尊当时会是怎样想的呢? 定然不似他这般心思污浊。 行毕,愿紫诛没挪开,敛眸垂目,看似恭敬,心里说着不能多看,不然他当真要现场发情了。 视线却总不经意从他这样的高处,越过那形状姣好的精致锁骨,穿透那遮掩不当的单衣。 了清挽一束肩边青丝,问:“好了?” 声音泠泠若泉,清清如月。 “回师尊,好了。” 他恭敬回答,说完紧闭嘴唇,咬肌鼓动。 了清不知自家弟子心里天人交战,反而大大方方地薅一下愿紫诛的头发:“怎的突然这般寡言少语?莫不是成年了便稳重深沉起来了?” 这一摸差点把愿紫诛给摸得裤子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