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行书《兰亭序》？！ 　　 噢买疙瘩！怎么说来说去又绕回来了？ 　　 真是挣不脱逃不过。眉头解不开的结，命中解不开的劫。是你是你还是你！ 　　 阿拉骚蕊惊讶得张大嘴巴，几乎能将面前的海碗一口吞下去。然而有了从兰亭序跑偏到龙须面的前车之鉴，她的嘴巴虽然张得大，却不敢再大肆炫耀卖弄自己的知识点了。 　　 她只是将一头栗色波浪卷发甩了甩，装作随口说道： 　　 “嗯哼。蓝精灵挺多的胡须是吧？天下第一行书？你指的是天下第一神州行吧？嗯哼。听说过。人家原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就跟进龙须面馆一样，一条街上，哪家龙须面馆人多我进哪家，听说有两亿多人，我相信群众。天下第一神州行。我看行。嗯哼！牛将军，请继续。” 　　 额滴娘娘！这洋婆姨阿拉骚蕊记者是跟葛大爷学的中文吗？ 　　 牛成儒虽然是堪舆风水的大行家，但是对一百年后的事情并非样样精通。神州行是个知识盲点。他听了之后一脸懵圈，不明白洋婆姨在说些什么。什么天下第一神州行我看行？难道是一百年以后的手机移动通讯卡吗？ 　　 可是他又怕跟洋婆姨说不清楚，只得绕开这个话题，拐个弯问道： 　　 “记者女士，你想必知道袁世凯是大**，但是你知道他还是个书法家吗？” 　　 噢买疙瘩！怎么从神州行一下子拐弯到书法家来了？ 　　 阿拉骚蕊恍然大悟刚才自己说话又跑偏了，牛成儒这是给自己面子，所以没说破，只是又拐回来了。 　　 “袁大**是书法家。”她羞红了脸回答：“当然知道了。中国人不是都会写毛笔字吗？” 　　 “非也。书法是毛笔字。然而毛笔字不是书法。”牛小栓在旁边插话道。 　　 这个回答有点绕口了。不留神被海盗查理（他是个绕口令发烧友）一耳朵听了去，连忙咽下一口黄鼠狼肉烩面，仰头问道： 　　 “血栓少校，你刚才说的什么绕口令？是新编版的扁担长板凳宽吗？书法长毛笔字宽？书法要书法绑在毛笔字上，毛笔字不让书法绑在毛笔字上，书法偏要书法绑在毛笔字上？是这个意思吗？” 　　 “额滴娘娘！”牛小栓惊呼一声，“队长先生，你简直是中文八级的水平啊！书法要书法绑在毛笔字上，毛笔字不让书法绑在毛笔字上，书法偏要书法绑在毛笔字上。队长先生，你说的太对了！就像哲学家李奶奶常说的那样，道可道非常道。就是这个意思。与谢谢你是三克油一样一样的。” 　　 海盗查理被牛小栓称赞，脸上得意起来，瞥了一眼阿拉骚蕊，说道： 　　 “阿拉骚蕊，你听见没有？我说的书法长毛笔字宽的绕口令达到了哲学高度。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你懂我的意思？” 　　 “闭嘴！”阿拉骚蕊狠狠地瞪他一眼，“我没见过你吃葡萄，倒是见过你吃奶。告诉你，以后再吃不着葡萄，更吃不着奶了，休想。萨拉马白吃！” 　　 海盗查理撇着嘴回答：“吃不着葡萄我说酸葡萄。吃不着奶我说酸奶。呵呵。**回家炖塔嘛，哑巴回家吹喇叭。呵呵。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你能奈我何？” 　　 李伯斯听他们说着说着又吵闹起来，连忙制止道：“杀他婆！你们闭嘴。请牛将军接着讲。” 　　 牛成儒肥胖的额头急出了一层白毛汗，好似蒸在笼屉里的包子一样，伸手擦了擦，继续说道： 　　 “那什么，书法和毛笔字之间的关系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即便哲学家李奶奶来了也讲不明白，只能说绕口令。咱们不必纠缠，跳过这个环节，直接说袁大**的书法。 　　 袁大**年轻的时候，像所有读书人一样，也曾励志科考，自然少不了演习书法。他曾习书汉隶，颇得真味。后专攻楷书，以临摹魏碑开始，痴迷书圣王羲之楷书《乐毅论》，取法高古，端庄温和，用笔舒展流畅。再后来学颜，楷书越发纯熟，笔划如银钩，遒劲有力。 　　 他的二儿子袁克文，自称皇二子，书法上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皇二子天资聪颖，天赋极高。诗词歌赋无一不精、琴棋书画俱是行家。其书法自小师从硕儒严修，作为他的入室弟子，得其真传。真、草、隶、篆四种字体均能书写，而且出手不俗。 　　 他酷爱收藏，藏品宏富，名家真迹浩如烟海，所以识见高远，深得书法真谛。故而成就他遒劲古拙、独具一格的不俗书风。用笔精健，秀逸而不失笔墨的淋漓之气。结字舒展，点画返璞归真，或大或小，或立或斜，或重或轻，或疏或密，均轻松自如，得自然之趣。 　　 ……” 　　 牛成儒直说到兴起，不由得眉飞色舞，口若悬河。 　　 李伯斯等人仿佛听天书一般，一句听不懂。 　　 幸好翠花她奶奶又给他们每人添了一碗黄鼠狼肉烩面。大家一边听天书，一边低着头唏哩呼噜地吃完了黄鼠狼肉烩面。 　　 吃完第二碗黄鼠狼肉烩面之后，大家抬起头，见牛成儒还在那儿自我陶醉地讲书法呢！ 　　 噢买疙瘩！李伯斯摸摸鼓胀的肚皮，觉得黄鼠狼肉烩面再吃下去，肚皮肯定要撑破了。 　　 他连忙摆手打断牛成儒，说道： 　　 “牛将军，你的书法讲解配黄鼠狼肉烩面，我们还能吃得下。若是没有了黄鼠狼肉烩面，我们就一句听不懂了。能不能麻烦你跳过这个环节，直接讲袁大**为什么派你来？是不是想让你盗墓昭陵，盗取无价之宝《兰亭序》？” 　　 牛成儒听了先是一愣，继而说道： 　　 “领队先生，你真是快人快语，一句便说到点子上了。不错。袁大**派学生来，就是为了盗墓昭陵，拿到《兰亭序》。” 　　 “怎么样？你盗墓得手了吗？”海盗查理在一旁插话问道。 　　 牛成儒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回答： 　　 “学生何德何能？哪有这个本事盗墓昭陵？千百年来，有多少盗墓贼来此地盗墓昭陵？谁也没盗成。全都摔断脖子死翘翘了。 　　 实话实说，学生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自己去盗墓。 　　 而是凭借威武将军督查的权力，以保护古墓文物的名义，拉大旗作虎皮，组织军队士兵稽查队捉拿盗墓贼。在西北布下天罗地网。哪个墓被盗了，稽查队便立即赶去抓盗墓贼，没收盗墓所得文物。” 　　 “噢买疙瘩！高！实在是高！”海盗查理惊呼一声，冲牛成儒翘起大拇指表示称赞， 　　 “牛将军，你跟我们想到一起去了。哲学家李奶奶怎么说来着？对了。英雄所见略同。我们海盗探险考古队，其实就是海盗洋枪队。盗墓的不会，只会炸雷打枪。咱们用的一个套路。盗墓的事情让盗墓贼去做好了。我们只负责抢劫。我们并不盗取文物，我们只是文物的搬运工。牛将军，你懂我的意思？” 　　 猛地油！好一个寿头码子十三点！ 　　 李伯斯皱起眉头，心说海盗查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只要碰着带骚味的，无论是阿拉骚蕊还是黄鼠狼肉烩面，智商立刻归零。他连忙制止道： 　　 “海盗查理！你瞎说什么大实话？杀他婆！” 　　 牛成儒心里暗暗冷笑。嘿嘿。果然不出所料，真是一伙子盗墓贼。他看了一眼牛小栓，与儿子确认了一下眼神。 　　 他决定继续看破不说破，装傻充愣地朝着海盗查理大笑几声，说道： 　　 “哈哈哈。好一个海盗洋枪队！队长先生可真会说笑话呢。你是拐着弯骂学生是强盗吗？不错。西北的盗墓贼也是这等说。还给学生起了个绰号叫牛魔王呢。口若血盆，齿排铜板。吼声响震山神怕，行动威风恶鬼慌。你看学生像吗？哈哈哈。” 　　 李伯斯见牛成儒蒙在鼓里的样子，暗暗松了一口气，生怕海盗查理被骚气迷住心窍，再瞎说什么大实话，连忙抢过话头，回答道： 　　 “牛将军说笑话了！你怎么会像牛魔王呢？我在老丹尼尔古董行待了这么久，上海滩的大收藏家见的多了，没有一个比得上你学识渊博。你是大不列颠大百科书级别的专家！没有之一。” 　　 “不敢当！”牛成儒连连摆手，“领队先生谬赞。学生本是山野村夫，鸡鸣狗盗之徒。承蒙袁大**看得起，派来此地盗取天下第一行书《兰亭序》。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学生迫不得已出此下策，仅此而已。” 　　 “牛将军，说了半天，你句句离不开天下第一行书《兰亭序》，到底好在哪里呢？为什么是无价之宝？”李伯斯好奇地问道。 　　 牛成儒挠了挠头，对这些不懂书法的人该如何解释《兰亭序》，颇有些为难，想了想，回答： 　　 “领队先生，这个要想解释清楚，又得说绕口令了。不如这样吧？学生当场试着给你们写一遍《兰亭序》。你们看着看着，也许就能明白一些了。你觉得可以吗？” 　　 “真的吗？太棒了。再好没有了。”李伯斯立刻回答。 　　 海盗查理他们几个听说牛将军要演示书写《兰亭序》，也都来了兴致，纷纷说道： 　　 “弯的佛！我们正要看看呢。” 　　 牛成儒向众人拱手，说道： 　　 “恭敬不如从命。学生试着写一遍。虽然不得要领，但是以管窥天，聊胜于无。” 　　 庑殿另一侧有个略小些的石供桌。牛成儒叫一个勤务兵擦拭干净，铺上毛毡，宣纸，备好笔墨纸砚。他自己在铜盆里洗了手，亲自点燃一炷香，放在香炉里。庑殿立刻弥漫了沁人心脾的香气。 　　 海盗查理等几个人在上海滩城隍庙见过摆地摊写字的，一坛子又黑又臭的墨汁，一根鸡毛掸子似的毛笔，一角钱写个福字，两角钱写副春联，唰啦唰啦，写得很快很潇洒。 　　 他们哪见过像牛成儒写字这么讲究的？还要净手焚香！乖乖！这么有仪式感？简直比祭祀拜神还要庄重。乖乖！就为写几个字？ 　　 众人好奇心大盛，个个屏住呼吸，大眼瞪小眼，凝神细看。